十六3
趙菩提一行人在井臺進行一番交底，然後，她又領著宋德興、米冬安、楊非凡沿著圖紙上標的酸氣主管道的走向開始酸氣主管道的施工交底。夜裡剛下過一場大雨，山上的路非常難走，還常有碎石從山上脫落下來。宋德興和米冬安走在最前面，趙菩提走在中間，楊非凡走在最後面。宋德興不小心踩下去一塊石頭，石頭一鬆動，他就趕緊喊：“小心石頭！”楊非凡仰臉一看，石頭馬上就要砸在趙菩提的頭上，他上去抱住趙菩提滾到一邊，這時，石頭擦著他們的身體滾下去。趙菩提被這突發的狀況弄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楊非凡先站起來，隨即，他把趙菩提拉起來，然後說：“你沒事吧？”
趙菩提起來後覺得有些害羞，她低著頭揉揉自己的胳膊肘，然後說：“沒事。”
宋德興走到趙菩提跟前說：“趙工，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趙菩提笑笑說：“看你這話說的，我和你沒冤沒仇的，你故意害我幹啥。”她朝上面看看，又說：“楊非凡，你們在施工前必須先把這一路的碎石先清理乾淨才能開始正式施工，要不然，這太危險。”
從三號井臺到五號井臺要沿著普溪江走一段，並且還要過江，走完這段路，楊非凡說：“鋪設這段管道前，你們甲方得負責修一條水泥路呀，要不然，拉運鋼管的大車根本進不來，管道穿越普溪江根本沒法施工。”
趙菩提說：“就為了鋪設這段管道，不可能專門修一條路過來，這樣，代價太大了。”
楊非凡說：“鋼管、裝置和水泥砂漿都拉運不過來，你讓我怎麼鋪設管道呢？”
趙菩提說：“你們不會用船嗎，這普溪江不是現成的運輸通道嗎？在古代，沒有公路，沒有大型車輛，人們還不是都把那麼大的木料和石材從南方運到北京了。”
楊非凡說：“透過水路總是沒有透過陸路方便。”
趙菩提說：“方便是方便了，可是，成本也上來了。”
楊非凡說：“你先別說不行，你先給你們領導反映反映嘛。看在我剛才救你一命的情分上，你也應該幫我說說話吧。”
趙菩提說：“要不然，你再朝我頭上砸一石頭，我把這個情還你。”
趙菩提說罷，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宋德興說：“楊經理，你別為難你這個同學了，在勘察設計時已經考慮到運輸的問題了，當時就是定的走水路運輸。”
焊接抗硫的酸氣管道和焊接一般的管道不一樣，在焊接每道焊口前都要先在焊口上方搭個雨棚，以防止淋溼，焊接速度也相當慢，焊接完畢，還要在焊口上纏上電熱帶加熱到一定溫度保溫一至兩個小時，以消除應力。然後，還要用射線檢測焊縫是否合格。一個焊工一天八小時能焊四、五條焊縫就已經很不錯了，要是遇到陰雨天和其它特殊情況，一個焊工一上午只能焊一條焊縫。
這樣的焊接工藝只有楊非凡和他們的焊工清楚，趙菩提和集氣站上的幾個人對這個焊接工藝都不瞭解。在焊口上方搭個雨棚，他們還能理解了，畢竟他們都是高學歷的人，這一方面是防止焊工在雨霧中焊接操作時發生觸電現象，二是保持焊口的乾燥能夠保證焊接質量。但是，焊接後在焊口處再纏上電熱帶加熱，他們就不知所以然了。周敏華說：“為什麼還要纏上電熱帶加熱呢？”
楊非凡說：“它怕冷，給它加加熱。”
趙菩提說：“看把你嘚瑟的，人家虛心請教請教你，你還賣起關子了。”
楊非凡說：“沒有，沒有，我只是和她開個玩笑。其實，這就是把戲一張紙，揭開這張紙，把戲就沒那麼神秘了。我一說，你們就明白，這鋼管是特殊合金管材，焊條也是特製焊條，這樣做是為了消除焊縫內的應力。我給你們打個類似的比喻吧，你們都見過用白蠟木製作農具不，在製作農具前，都要把白蠟木在火上烤烤，這樣才好捏彎它，為什麼它好捏了，因為用火一烤，木頭內的應力小了，韌性增加了，這和那差不多是一樣的道理，裡面的應力去掉了，韌性增加了，它就不容易被氫脆腐蝕開裂了。”
何雲霞說：“你們搞土木工程的怎麼什麼都懂。”
趙菩提：“他可不是學土木工程的，他是機械專業畢業的，上研究生時的研究方向是焊接工藝。”
自從何雲霞給周敏華說過男生都喜歡柔情似水的女孩子後，周敏華說話總是嬌滴滴的，周敏華嬌滴滴地說：“楊經理，你給我們講講抗硫管材的焊接工藝技術唄。”
楊非凡說：“我現在可沒時間，等到施工結束吧。”
何雲霞說：“看你叫得甜的，吃飯時我就那麼一說，你不會真的看上人家了吧？”
周敏華被羞得滿臉通紅，她攆著何雲霞打她。何雲霞舉起雙手說：“我求饒，我求饒，別鬧了，別鬧了。”
崔迅雷不知道這裡面的緣由，他湊到周敏華面前說：“何雲霞啥意思，她怎麼和你開這種玩笑？”
周敏華不高興地說：“啥意思，啥意思，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崔迅雷說：“我不是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別人都是鏡子裡的燒餅，我才是能讓充飢的實實在在的熱饅頭。”
周敏華說：“你的熱饅頭在哪兒呢，你掏出來讓我看看。”
崔迅雷拍拍胸脯說：“在這恆溫室裡儲存著呢，什麼時候吃都不熱不涼，鮮美可口。”
周敏華撲哧一聲笑出來，然後說：“你能不能不這麼膩歪，我就煩你這種膩歪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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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菩提想徹底弄清楚抗硫管材的焊接工藝和影響焊接質量的因素，一開始，楊非凡他們施工著，她看著，一跟就是一上午。楊非凡說：“我們幹的質量過關不過關有監理的，你作為一個甲方項目管理人員沒必要這樣做，這樣太累了。說實話，你自己受得了，我看著都受不了。”
趙菩提說：“我不是不放心你們，我是想學學，想弄清楚抗硫管材的焊接工藝和影響焊接質量的因素。”
楊非凡說：“不過，我倒希望你能天天在這兒陪著我，你陪著我，我幹活都有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