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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半夜三更擾人清夢的刺客,慕應清走到王府中最明亮,最熱鬧的地方,就看到了對方。眯眯眼睛,對方的武功很高,在王府的護衛軍下卻也很難有機會刺殺成功,而且那身藍色的衣服,沒有遮掩的容貌,外加背上揹著個小孩,除了自保之外,沒有殺人的行為,不管怎麼看,都是不合格的刺客。王府護衛當中,不乏精明之人看出了異樣,在將疑似刺客的人控制住之後,開始詢問來歷了。正好慕應清來了,這工作就交給這位客卿吧。

“先生。”護衛頭頭恭敬的問候,還不忘關心一下自家的王爺,“王爺那裡……”

“無需擔心,他沒事。”凡是對鏡棲陽忠心耿耿的人,慕應清都有一定的寬容之心,對他們的擔憂會予以回答。護衛頭頭抱拳退下,跟在慕應清的身後,一步步走進疑似刺客的傢伙。

看到護衛們一個個讓開道路,疑似刺客的男子抬起頭,看著走來的人,不是東靖王,而是一個青衣男子,模樣普通渾身冰冷的氣質卻讓人難以忘懷。在火把的照耀下,疑似刺客的男子樣貌暴露,一個英俊的男子,卻難掩焦急憔悴之色。

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一出場的時候,在茶樓和一個小孩說話的男子。沒錯,就是這位了。那麼他悲傷揹著的小孩,也同樣是那天出現的那個小孩。細看的話,你會在小孩露出的手背上,看到青黑的可怕斑紋,再想想,就能猜到,這個男子帶著小孩到這裡,是為了求醫了。

“我不是刺客,我是來求醫的。”他方才也嚷過,不過半夜三更夜闖王府本來就是錯的,他不能指望護衛聽了他的話,就立刻收手,那是護衛的失職了。如果說他好好走個大門,晚上也不至於有這樣的鬧劇,可是身為江湖人士,焦急之下,習慣性的翻牆了。才鬧出了這般動靜。

“在下宋元,是慶霆山莊的弟子。”宋元抱拳,把自己的來歷介紹了一下。

慕應清看了眼護衛頭頭,他才醒來幾天,對江湖上的門派完全陌生,這個宋元看起來很有名氣的樣子,可惜,他不認識。護衛頭頭立刻出來解說,這慶霆山莊不在東靖王領境內,而是屬於南華王領,其莊主在江湖上也是威名赫赫的人物,天下高手排行榜前二十的人物。

這宋元是慶霆山莊的大弟子,在江湖上也頗有名氣,年輕一輩的高手榜也是前十的一員,名頭不壞,頗有俠義風氣,是個風評很好的少年。如果真是宋元的,應該不是為了刺傷王爺而來,不說其他的,他們王爺當年對慶霆山莊的莊主,也有救命之恩,江湖人最重恩義,宋元如果恩將仇報,江湖人唾棄他,那位慶霆山莊的莊主也會大義滅親,把宋元逐出山莊,趕出師門,親自追殺。

宋元將背後的小孩挪到面前,看那小孩青黑的臉色,手上的斑駁,就可以知道,小孩的情況很嚴重,“這是在下的師弟,身中奇毒,懇請東靖王醫治。”宋元眼眶微紅,帶著自家師弟出門,結果還得師弟中了這麼詭異的毒,宋元很自責。已經找過了不少名醫,可都是無可奈何,他唯一的希望也就是有被譽為天下第一神醫的東靖王,師弟的毒他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慕應清上前,看著小孩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這可不是單純的毒,手指一彈,一圈螢火蟲一樣的白光沒入小孩的額頭,小孩被毒素折磨的表情,變得平緩了一些。

“先把他們看住,天亮之後再讓棲陽看看。”慕應清沒趕人走,他不能壞了鏡棲陽的好名聲,不過他也不會親自出手,更不會這麼晚了,還讓鏡棲陽起來,所以,先保住小孩的命,等著鏡棲陽醒來之後,再來治。連自己的先天之疾鏡棲陽都有辦法,這小孩的毛病,鏡棲陽會治不好。

“是。”護衛頭頭應道,慕應清轉身就走了,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他了。

回到房間,慕應清的動作很輕,可是鏡棲陽還是受到了干擾,迷迷糊糊醒來了,“應清 。”鏡棲陽輕聲唸叨,這聲音和他人一樣,都是迷迷糊糊的。

慕應清輕手輕腳的挨著了鏡棲陽,輕拍鏡棲陽的背,“我在。”慕應清柔聲說道。

“嗯。”鏡棲陽又閉上了眼睛,往慕應清的身邊靠了靠,幾乎把自己要埋進了慕應清的胸膛,手更是一伸,落在了慕應清的身上,揪著了慕應清的衣服。呼吸再次平緩。

慕應清沒有睡下,而是靜靜的看著鏡棲陽的睡顏,眼神溫柔的如果他自己看到都會不敢相信,只是靜靜的看著,慕應清都夠感覺到寧靜美好,撥開鏡棲陽額頭的髮絲,不由的低下頭,輕輕的用唇碰了一下。感覺美好的讓慕應清眷念,決定以後要經常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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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棲陽沒有感覺到自己被騷擾了,一夜好眠無夢,睜開眼的時候,就是慕應清美美的臉,揉揉眼睛,“應清。”沒睡醒的樣子。

“要不要再睡一會?”雖然天都亮了許久,不過時間也算早,就算鏡棲陽要睡到太陽曬屁股,只要他乖乖把飯吃了,水喝了,就算睡上一天一夜,慕應清也會縱著。

“不了。”動動手腳,鏡棲陽讓自己起來,如果是冬天他才愛賴床,春天和夏天,醒了就起來了。“來人。”鏡棲陽喊了一聲,已經排在外面的下人們應聲而入。對和鏡棲陽睡在一起的慕應清,早就習慣了。作為下人,負責收拾床鋪的他們,最是清楚,兩人睡在一起的人,有多麼的純潔,根本就沒有見不得人的事情。

鏡棲陽和慕應清一起下了床,先洗漱完畢,慕應清接收了穿衣侍者的工作,親自為鏡棲陽收拾起來,鏡棲陽穿好之後,也非常自然的幫著慕應清整理衣服。兩個人的動作自然習慣到下人們都習以為常,最初掉盆子,下巴落地,嘴巴大張,眼睛圓鼓的場面已經都沒有了。

“昨晚的刺客是怎麼回事?”穿好衣服之後的鏡棲陽,想起半夜三更的騷亂,問道。

“不是刺客,是一個慶霆山莊的宋元來求醫的。”慕應清回答道。

“求醫需要那麼大動靜?”鏡棲陽表示疑惑,只要走正門,自然有人來通報,不至於鬧出那麼大動靜吧?

“宋元行事不當,大概是太急了,直接闖進王府的。”慕應清沒說對方是翻牆,直說闖入。

“情況很急嗎?”鏡棲陽問道,如果很急的話,他現在就去救人。

“不,我已經把情況穩住了,你吃完了早飯再去就行了。”慕應清才不會讓鏡棲陽餓著。

“好。”應清就說不必,那就不必。所以鏡棲陽吃了美美的早飯,肚子飽飽的才去見昨晚的不速之客。

兩人沒心沒肺的,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被重兵看守的宋元就做不到,把師弟放在床上之後,宋元松了口氣,總算到了東靖王的地盤,以東靖王的性子,也不會見死不救,方才那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師弟不那麼難受了。日夜兼程,又為自己師弟奉獻了不少內力,王府內的一場戰鬥,讓放鬆下來的宋元小睡了一會。

不過因為憂心師弟,這睡眠淺的很。天才放亮,人就醒來。然後就一直等啊等,等到天完全亮了,還沒等到人,心下就焦躁了起來。問門口的侍衛們,一個個都把嘴巴閉的緊緊的,一個字都不說。宋元的性格不暴躁,只能在屋內走來走去。因為宋元昨晚的行徑,也沒人特別招待他,給他一壺水就夠了。至於其他的,等王爺決定了再說。

等啊等,終於等到了一個腳步聲,滿臉焦急之色的宋元立刻打開門,準備走出來,可是門口的護衛,槍斜相撞成叉,攔住了宋元的腳步。還是觀察期間的不明人士,想要隨意出門,不可能。宋元也知道自己失態了,連忙後退,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等他做好了準備,鏡棲陽也出現了門口。

“病人呢?”鏡棲陽沒有跟宋元寒暄,他只關心可以做好事的病人。

“在這。”宋元連忙引著鏡棲陽來到他師弟床邊。

鏡棲陽想要靠近一點,慕應清攔了下,“他的病會傳染,小心些。”宋元臉色立刻變了,還會傳染的病,為什麼這個人沒說。護衛們也臉色變了一下,會傳染的病,一般都不是好事,這位客卿先生,怎麼不早說,讓王府準備一下,這一晚上都過去了,王府上下也不知道多少人已經被染上了病。

慕應清才不在乎這些人心裡的怪罪,這些全部死完了,他都不會動容,而鏡棲陽,哪怕被感染了一點點,他都心疼。如果不是對鏡棲陽的醫術很放心,慕應清根本就不會放鏡棲陽過來。先把人給殺了,燒成灰,免得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