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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在吃早飯前,鏡棲陽突然連續打了幾個噴嚏,給自己把把脈,得風寒了。想想自己昨晚的作為,光著腳踩地,和冷冰冰的慕應清睡一起,得風寒好像沒什麼意外的。只是風寒而已,沒什麼,不過一看慕應清,不行,自己還得早點治療,萬一傳染給應清怎麼辦。應清現在的身體可是很不好。鏡棲陽卻忘了,就算慕應清實力倒退的厲害,有和他這種肉體凡胎不同,區區風寒病毒,根本就對慕應清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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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鏡棲陽的心念翻轉其實不過眨眼的速度,忠心耿耿的管家大叔在鏡棲陽的跟前,聽到了鏡棲陽打噴嚏,立刻語氣嚴厲了起來,“您也知道您身子骨不好,不管您想做什麼,請先顧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對自家王爺不愛惜自個身體這一點,管家大叔是深惡痛絕的。據聞昨晚夜涼,王爺還光著腳亂跑。

“我知道了,我抓藥去,應清你先去吃,我一會就來。”鏡棲陽對管家說了之後,又對慕應清說道,本來用不著他親自去的,不過鏡棲陽還打算為慕應清配一份藥,不放心他人經手。

“王爺!”看到自家王爺迅速的跑了,被丟下的管家大叔很頭疼,府裡又不是沒有下人,因為王爺神醫的身份,王府藥房的下人,一個個都有識藥之能,熬藥之才,哪裡需要王爺自己去操心。而且,還被客人給丟在這裡,實在是太失禮了。“公子,抱歉,王爺性格有些隨性。”

“他很好。”慕應清冷冷的誇讚,讓人懷疑,這真是表揚嗎?

“他身子不好嗎?”慕應清多問了一句。管家大叔倒是從慕應清的冷冰冰當中,感覺到了一絲絲可以叫做關心的真摯,很樂意回答慕應清的問題。

“公子別看王爺擁有天下無雙的醫術,被譽為神醫,可是他就是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然後是什麼不按時吃飯,或者不吃,晚上熬夜之類的惡劣事蹟就從管家的嘴裡倒出來了。

別以為管家大叔是隨意出賣自家主子的情報,這些事情在王府並非秘密,有心打聽都能知道這些無關緊要的瑣碎小事。管家大叔之所以對會慕應清說,除了無關緊要的緣故之外,也因為他察覺到了鏡棲陽對慕應清的特別。

不管鏡棲陽平時表現的多麼疏離,管家大叔可是看著鏡棲陽出長大的,鏡棲陽救過很多的人,可是從未有一人是和慕應清一樣的,親自照料,把臥房都讓了出來,更是細心的命人為其準備衣物,同進同出,昨晚還睡一起的,殷勤到讓管家都懷疑自家王爺是不是對這位公子一見鍾情了。還好他瞭解鏡棲陽,沒有從鏡棲陽的眼中看到不該有的感情,才放了心。

或許有些人就是一眼投緣,想想自家王爺的人際關係,真的需要一個朋友,這位公子是冷冰冰的,可是那雙眼卻一點都不汙濁,沒有野心,他可是觀人無數的東靖王府管家,這點識人之能還是有的。他唸叨這麼多,就是希望這位公子能夠勸勸他家王爺,多關心一下自己身體。

哎,王爺看著壯,其實是很弱的,看著高,可是瘦的跟竹竿似的,和眼前這位病弱的公子站一塊,不說矮了半截的身高,人家削瘦的身形都比王爺看上去有料,如果不是王府的伙食好,夠營養,他都能想到王爺枯瘦如柴的慘狀了。

管家在心中嘆息,慕應清聽完了管家的訴說之後,不知為何,心中就是有股火氣冒出來,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不好好吃飯,熬夜,鏡棲陽怎麼敢。

“唉,勸了王爺很多次,王爺都不聽,就像是有什麼催著他趕著他,讓他抓緊一切時間似的。”該說不愧是看著鏡棲陽長大的老管家,竟然能夠感覺到鏡棲陽的倉促匆忙。

慕應清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完了管家這段,心中的火氣突然減了很多,心底傳竄起的感覺,竟然是憐惜心疼,以及愧疚。他怎麼會對鏡棲陽有愧疚?這太奇怪了。

被管家一路引到了花廳,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菜品不多,兩人剛好,每樣卻很精緻。慕應清坐下之後,並沒有動筷,他等著慕應清一起來用。從來都很自我,甚至可以說傲慢的慕應清,他就是對鏡棲陽有容忍心,有關切和在意。突然到慕應清措手不及,卻又覺得自己好像早已習慣對鏡棲陽有這樣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慕應清才匆匆的跑來,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的青年,完全沒有一個王爺的尊貴威嚴之感,不過也沒誰規定,王爺就必須是威嚴尊貴的,也就言官會對鏡棲陽的作為挑下刺。

“應清怎麼還沒吃?”小跑快步走了一路,鏡棲陽額上有些薄汗,慕應清下意識的想要抬手為他擦擦,已經有下人遞上了熱毛巾,慕應清剋制了自己不受自制的行為,在桌下握拳。

“等你。”冷冰冰的語調,卻讓鏡棲陽暖著心。

鏡棲陽開動,不忘為慕應清推薦,嫌麻煩,鏡棲陽主動為慕應清夾菜,公筷都沒動。慕應清也沒覺得噁心,一口口吃著鏡棲陽夾著的菜。他很久沒有這麼正正經經的吃東西,修為到了一陣子就自動辟穀,他又不貪口腹之慾,真的很多年沒有吃過東西。特別有人在自己身邊坐著,說著話,為自己夾菜,吃進口的菜也變得特別美味,那股子動盪在心中的溫馨,更是讓硬不起心腸,柔軟了許多。

吃完了飯之後,鏡棲陽又跑了,他跑去熬藥去了,自己的風寒藥,早就被他喝完了,他現在細心熬製的,是給慕應清的藥,在藥房裡,鏡棲陽把人都給趕了出去。

等沒人的時候,他才拿出鋒利的小刀,在自己的手上割了道傷口,滴了不少血在藥裡面。差不多了,他馬上為自己塗藥,自制的藥,就像是慕應清的法術一樣,傷口快速癒合,沒有一點痕跡。又在藥裡新增了不少藥材,掩蓋了血的味道,保證慕應清嘗不出來。

鏡棲陽瞞著眾人,用他的血入藥,他不希望慕應清知道,因為對方一定不許。可是他又怎麼捨得慕應清受更加的磨難,如果他的血能夠讓慕應清早點解脫痛苦,又何必吝惜。異地而處,慕應清也會為他這麼做。他會保重自己,不讓慕應清有這樣做的機會。

把藥倒進了碗裡,親自端著藥,小心的不灑落一滴,鏡棲陽找到正在看書的慕應清,“應清,該喝藥了。”

慕應清放下書,看著鏡棲陽手上的藥,伸手,一口氣喝掉,沒有任何的懷疑,藥不苦,有絲絲的甜,這都是鏡棲陽特別為慕應清熬制的,就是不想慕應清受到一點的苦。“你的藥呢?”喝完之後,慕應清看著鏡棲陽。

“我的藥?”鏡棲陽疑惑的看著慕應清,他又沒病,需要什麼藥。

“你的風寒。”慕應清提醒一下,非常認同管家大叔說的,鏡棲陽不會照顧自己身體的話。想起鏡棲陽的作為,那股子火氣又上來了。這樣的心緒起伏對冷清清的慕應清來說,是非常劇烈的了。

“我早就吃了,現在一點問題都沒有了,我不會把病氣過給你的。”原來是這樣,鏡棲陽恍然。

慕應清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東靖王府的效率是高效的,鏡棲陽早上才吩咐,午後,幾件合身的衣服就送來了。鏡棲陽興致勃勃的在慕應清身上比劃,慫恿慕應清去試一下。慕應清被鏡棲陽騷擾的實在無奈,也沒辦法拒絕鏡棲陽,換了衣服。

在鏡棲陽面前展露原貌的慕應清,不管穿什麼都很好看,鏡棲陽滿意的是自己的眼光,掃描的很準確。慕應清對身上的衣服感覺無所謂,就是不是法寶的衣服,讓慕應清感覺到了一些不安全,無法避塵的凡人物品,讓慕應清有些不適應。

沒有辜負鏡棲陽的好意,慕應清收下了這些衣服,然後為這些衣服刻上陣法,讓它們變為法寶。身為仙人的慕應清,知識範圍是相當廣的。

“應清在幹什麼?”將慕應清要求的東西送來之後,鏡棲陽看著慕應清的舉動,好奇的問道。

慕應清答了鏡棲陽的話,又對鏡棲陽說,“你的衣服也拿來,我一併做了。”蘊含著關心的話語,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好。”鏡棲陽溫暖的笑著,然後抱著一堆衣服過來,也不擔心把慕應清給累死了。

慕應清沒有抱怨的先為鏡棲陽的衣服刻上陣法,早一日弄上這些東西,鏡棲陽的安全就早一點多一份安全。鏡棲陽興致盎然的看著鏡棲陽的動作,看著衣服上的陣法。突然想起了,“應清,你等我一下,我給你點東西。”丟下這句話,就跑掉了。

慕應清沒追,看著慕應清跑遠之後,又繼續工作起來。鏡棲陽跑到了書法,攤開紙,毛筆蘸墨,開始在紙上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