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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 134 章

寧安公主回想起上輩子的記憶。

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前世,她嫁給了黎郎, 夫妻恩愛, 夫唱婦隨, 兩情相悅。

她也知道黎郎還有一個妾室, 不過誰叫她喜歡黎郎,也就忍了。結果後來又得知那個妾室原先不是妾室而是正妻,她心有不甘,逼著黎郎斬草除根。

皇室的公主,視人命如兒戲慣了, 哪裡知道這個妾室竟然才是真正的皇室公主,而她, 只不過是一個冒牌貨。

事情真相揭露,皇帝首先發怒,在獵場逼死了黎郎,之後又降罪於她,撤去了她的公主府,收回了她的公主玉牌, 逼她即刻搬去謝家,宣佈從此皇室再無她這個公主。

謝家身處遙遠的廣陽府, 她若是真的回去,一個人還有什麼活路?而且, 黎郎的母親並不待見她。

基於這個原因,寧安多次求情,請皇帝收回成命, 皇帝不肯相見,她又託人求見太子,太子拒絕出宮見他……只有皇后命人送來了千兩黃金,並幾十個宮女侍衛。

想到這裡,寧安望著太子身影的眼神,更加怨恨——

為什麼,你們往日那麼寵愛我,事情真相揭開後,卻只有母后肯毫無芥蒂地照拂我,為什麼你和父皇不可以也假裝無事發生過,我們依舊還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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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母後援手,她失去了黎郎,早就上吊隨他去了。

不就是害死了陳絮兒嗎?又不是她親手殺的,憑什麼要奪去她的公主之位,將她趕回窮困潦倒的謝家!

後來她回謝家,和謝王氏那個死老太婆兩看生厭,鬱鬱而終,皇帝太子甚至沒有派人來弔唁。她的靈魂飄在空中,看著皇帝和太子追封陳絮兒為聖德公主,卻忽視她的存在,氣得眼前一黑。

醒來之後,她回到了自己十一歲那年。

原來是上天也看不過去,讓她重生彌補這個遺憾。

這一世,她不但要搶先定下黎郎,還要殺了陳絮兒和這件事相關的所有人,讓她的身世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

……

“皇妹,你在看什麼?”

突兀的一聲關心在耳邊響起,寧安回過神,這才發現她的眼神太過放肆,吸引了太子的注意力,隊伍停下來,太子騎著馬回到馬車邊,低頭問了她一句。

她心裡生出一股被打擾的惱怒,噌地一聲放下車簾,拒絕理會這個惺惺作態、叫人厭惡的男人。

太子:“……”

太子抿唇,回首看了眼周無良。

周無良擠眉弄眼,示意道:我說的沒錯吧,寧安公主是個假貨,而且已經知道真相,這次出去就是要斬草除根的,你跟來礙了她的眼,她心裡怨恨你,巴不得你死呢。

太子垂眸,忍不住回想起剛剛一回頭,皇妹那滿懷恨意的眼神,心裡浮現難受和委屈。

如果你真的不是我皇妹……我也還是把你當成妹妹看待啊,為什麼要拒我於千里之外?

從第一次聽周無良說起這個可能性的不相信,到現在的半信半疑,太子也越來越多地發現了寧安公主的不對勁。

尤其是寧安公主越來越濃烈的敵意,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讓他想要假裝不知情都不行。

這一次,寧安要去灣頭村,又是為了什麼呢?

太子看了眼暗沉下來的天色,閉眼平復呼吸,吩咐車隊繼續趕路。

一行人很快到了灣頭村村口。

村子裡大部分居民都去參加謝黎成親的流水席,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只有兩條大黃狗在村口溜達,好奇地盯著這群陌生的客人。

太子擺手示意隊伍停下,調轉馬頭,向馬車靠近,高聲叫道:“皇妹,你讓宮女看看,我們走的路對了嗎?”

馬車裡伸出一隻手,是寧安公主身邊的宮女,緊張地低著頭道:“奴婢不記得了,只知道叫灣頭村。”

太子盯著她看,見狀皺了皺眉:“罷了,孤派人去問問。”

寧安公主到了廣陽府之後提出,她身邊的大宮女五歲入宮,十幾年沒有見過親人,想要回鄉訪親,她既然來廣陽府遊玩,便打算送宮女回去一趟——周無良說這是寧安公主想的藉口,因為那個和他長得相像的小姑娘就是長今縣灣頭村人,公主去灣頭村,一定不懷好意,讓他們加緊跟上,千萬別疏忽,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

現在小宮女這麼緊張,一點路不認識,他可不可以認為周無良說的是對的?

太子心裡嘆氣,既不安又恐懼地發現,周無良說的話正在一步步成真。

……

另一邊,謝家。

酒過三巡,天色暗了下來,酒席上越發熱鬧。

謝黎被人灌了不少酒,神智有些迷糊,揉著太陽穴,索性趴在酒桌上裝睡。

一群人大失所望,放過謝黎,繼續你來我往地敬酒。

謝黎趁勢脫離了酒席,往後院去。

宴席裡來幫忙的姑娘們已經撤了,喜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後院靜悄悄的。謝黎推開新房的門,微醺地走進去,發現絮兒果然沒有聽他的話老實上床睡,而是一邊打著瞌睡一邊等他,紅蓋頭還沒揭開,靠坐在架子床的床頭支柱上,腦袋小雞啄米般一下一下往下墜。

謝黎輕笑一聲,掀開她的蓋頭。

突如其來的光源讓絮兒有些不適應,眨了眨眼,一副睡懵的模樣,看向謝黎,呢喃道:“少爺……”

“叫什麼少爺,叫夫君!”謝黎捏了絮兒的耳垂一下。

絮兒嚇了一跳,看著謝黎,耳垂悄悄地紅了,低聲道:“夫君。”

謝黎滿意地嗯了一聲,就勢坐在絮兒身邊,抬手將她摟進懷裡:“夫人真乖。”

他抬起絮兒的下巴,笑著淺淺地吻了絮兒唇角一下:“差點被他們灌暈了,幸好我機智裝醉。為了見夫人,我好不容易才回來的。”

絮兒一笑,靠在謝黎的肩上,促狹道:“怪不得有些燻人。”

“燻到你了?”謝黎皺眉,“少爺去洗把臉,你等我回來。”

絮兒抬頭,目光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快點回來。”

謝黎答應一聲,起身走出新房,在後院裡尋找熱水,剛洗了把臉清醒許多,要接著回新房,就被人叫住了。

謝王氏:“黎哥兒,你去外面看看,有人來鬧事。”

謝黎皺眉:“怎麼了?”

謝王氏臉色難看,氣得全身發抖:“來了一隊不知道什麼身份的人,裡面有個女子,張口就叫你出去。鄉親們回答你去洞房了,她當場叫人砸翻了好幾桌的酒席,說你不出去就一直砸。”

謝黎一頓,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連忙隨著謝王氏的腳步說:“我出去看看。”

走到庭院入口,看清裡面的場景,謝黎眉心不可避免地緊擰。

竟然真的是寧安公主!

果然,他就不該相信系統的屁話,說什麼寧安公主在方園百里之內,這是百里嗎?不過兩刻鐘人就到了,可見系統冒出來的時候,寧安公主距離灣頭村不足十里路。

眼看寧安公主身邊的侍衛將酒席砸了個七七八八,謝黎站不住了,乾咳一聲站出去道:“你們是什麼人。”

庭院裡亂七八糟,寧安公主站在中間,身邊簇擁著兩個宮女,更遠處是侍衛,還有院子裡影壁的陰影下站了兩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外門似乎還有看守馬車的幾個侍衛……一共二十幾人,聽到這句話,全都看了過來。

——陌上少年,面如冠玉,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一身紅色喜服,負手而立的少年毫無爭議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見謝黎出現,受驚的客人紛紛蜂擁而來告狀。

謝黎點點頭,安撫地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向前一步,拱手道:“這位姑娘,聽說你要見我,不知道是在下哪裡得罪了姑娘?”

這一世,他是絕不可能去做什麼駙馬的,面對寧安公主如此激烈的反應,為今之計,只有裝傻可行了。裝不認識,裝不知道她重生,裝無辜,反正前世寧安公主也知道,原主在她之前有過一個被貶為妾室的夫人,他今日成親,除了時間出差錯,提早了幾個月,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寧安公主似乎被這句疏遠的“姑娘”傷得不輕,身體晃了晃,差點暈倒,被宮女扶住之後,臉色難看地瞪著謝黎。

“你,你好大膽的膽子,竟然揹著我另娶他人!”

謝黎:“……”

寧安公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單蠢衝動啊,不然為什麼會說出這樣腦殘的話?她難道分不清前世和現世嗎?

謝黎心裡嗤笑,臉色淡然地解釋道:“姑娘,你我素不相識,你說的話我聽不懂,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

寧安公主滿腹委屈,她重生後馬不停蹄來找黎郎,黎郎竟然還要娶那個女人,將她置於何地?她揚著下巴,高聲道:“本宮是當朝公主 ,看上你了,你說吧,跟不跟我走?!”

話一出口,滿室寂靜,眾人的目光半信半疑,落在寧安公主身上。

她帶著東珠,全身錦繡綾羅,雖然容貌平平無奇,身後簇擁的丫鬟打手卻擺明了她的身份不一般,說是公主……未必不可能啊?

大家的視線落在了謝黎身上。

謝黎既然知道寧安公主重生後沒有進步,還是和前世一樣的沒腦子,聽到這句話,自然一點也不意外。

記憶裡,這位公主說出來的驚人之言,數不勝數……

謝黎收回思緒,冷著臉開口:“不管姑娘是不是公主,在下已有妻子,不可能跟你走!”

寧安公主:“你……”氣得衝上來要扇謝黎的耳光,她身後有人乾咳一聲,插嘴道:“寧安,住手!”

寧安公主腳步不停,完全當做耳旁風,怒瞪著謝黎舉起手。

太子皺眉踏出一步,從陰影裡現出身:“攔下她!”

周圍侍衛立刻衝上去攔住寧安,寧安氣惱,一個耳光抽在為首之人身上:“滾開!”

“寧安,你夠了!”太子很是氣憤,感覺皇室臉面都要丟光了,大跨步抓住寧安的手,狠狠地甩開,“你的氣度和儀態呢!”

寧安被甩了個趔趄,還好有宮女扶住,破口大罵:“你竟敢對我動粗!我回去要和母后告狀!”

太子臉色難看到陰沉:“寧安,你來灣頭村,到底是為了什麼?”

周無良說她來斬草除根,可是她卻奔著一個陌生男人而來,在對方的成親宴席上撒潑,像市井裡潑婦般毫無自尊自愛的儀態,他實在摸不明白。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寧安公主。

她看著太子,那僅剩的腦子忽然靈光一現,冒出一個點子。

這一世,她本打算先下手為強,趁陳絮兒還沒嫁給黎郎的時候殺了陳絮兒,如此一來,沒有人解開真相,她將一直是金尊玉貴的皇室公主。

結果太子非要跟著來,害得她用了兩天思考,才想到藉口來灣頭村。這不,時間拖了兩天,黎郎都已經成親……

既然太子他執意跟來,就別怪她利用。

如果陳絮兒死在太子手上,即使真相揭開,陳絮兒的死也和她毫無關聯,而是太子殺死的。到時候,看看這個疼愛妹妹的太子殿下是什麼心情吧。

親手殺死了親妹妹,一定能夠叫太子痛不欲生吧。

寧安得意笑了,轉頭看謝黎:“你娶的人叫什麼?”

如果還是陳絮兒,那就真是不好意思了。

寧安公主就是個炮仗,一點就著,謝黎不想惹她,可是她這句話問出來,無論他怎麼回答,她都註定要炸。既然如此,就炸大點,讓她明白現實。

這不是前世,他還沒有中狀元迎娶她!

謝黎冷淡地瞥過來:“無可奉告!”

寧安果然炸了,完全想不起來剛剛的計劃,火氣上頭,跳起來揚手又是一耳光扇過來。

謝黎皺眉,向左讓了一步,“啪”一聲,寧安的耳光落在了兩人之間的太子臉上。

太子:“……”

謝黎:“……”

不但他們兩人沒反應過來,宮女侍衛們也紛紛傻了。

寧安公主再受寵,她也只是一個公主啊,怎麼比得上未來的一國之君,如今的東宮太子地位貴重?

只有寧安看不見,火氣上來,一股腦還要追著謝黎打。

太子冷喝:“打暈她!”

侍衛再不敢耽誤,一手刀上前,帶著暈倒的寧安公主退出去,抱上馬車放好。

太子留在原地,僵著臉色,感覺十分丟臉,拱了拱手,向謝黎道歉:“家妹從小受寵,性子任性,實在對不住。”

“沒事。”

演戲演全套,不能讓人發現一絲不對勁。

面對記憶裡關係很好、還算熟悉的太子,謝黎卻裝過陌生的樣子,奇怪地問了一句:“不過,她真的是公主?”

太子艱難地笑:“自然不是,家妹……腦子有問題,對不住了,你們的損失我們一定賠償。”

謝黎點頭:“原來如此。”

太子一揮手,身後的侍衛立刻送了銀票上來,統共十幾兩銀子的酒席,一賠就是百兩。

謝黎臉色自然地接過,拱手道:“閣下一定記得關好令妹,不然三番五次的,就是家裡有礦也擋不住這個賠法啊。”

太子嘆氣,擺手表示多謝提醒,轉身要走。

謝黎站在原地目送,目光幽深。

寧安公主醒來,一定還要搗亂,還是要儘早想個辦法為好。

最怕,她對絮兒不利。

說絮兒,絮兒到。

身穿一身大紅嫁衣的絮兒在新房裡久等謝黎不到,側耳傾聽,聽到了前院噼裡啪啦的動靜,忍不住提著裙角來找人。

親眼看見地上的碎碗碟,心裡一緊,叫道:“少爺,這是怎麼了?”

謝黎回頭看見她,笑了笑:“沒事,已經擺平了。”

絮兒皺眉,從眾人中間穿過來,上下檢查謝黎的情況,看他什麼事情沒有,這才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別心煩了。”謝黎摸了摸她的柳眉,輕笑道,“回去等我,我送完客人,馬上來找你。”

絮兒擔憂地點頭,掃了周圍地上一圈,轉身回去。

回去的路被周無良攔住。

他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盯著絮兒,笑嘻嘻地攤著手道:“別著急走啊。”

說著擺手示意太子:“快來看看,我有沒有騙你。”

“不用。”太子早就看到了絮兒的容貌,心神大震,說不出話來,“太像了,太像……”

謝黎敏銳地聽到了這句話,再一看周無良,心裡忽然不安:“你們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不幹什麼!”周無良舉起手表示自己的無害,不想好端端地得罪八成是公主和駙馬的謝黎夫妻,退開一步,躲在太子身後,壓低聲音和太子說著什麼。

太子臉色複雜,點了點頭,看向謝黎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後會有期。”

“等等!”謝黎想要攔下他們,問清他們口中的太像到底是誰,或許可以幫絮兒找到親生父母,可是不等他上前攔下,太子和周無良已經在侍衛的簇擁下退出去上了馬,馬鞭一揮,朝著村外方向撤去。

謝黎一頓,收回手,摸著下巴,思考著如何才能解開這個謎題。

對了,陳家夫妻還活著,他大可以去陳家村找陳家夫妻問一問。

……

“殿下,我沒騙你吧。”

周無良騎在馬上,有些得意地衝太子說:“我就說那個絮兒很像你小時候,是真正的公主。”

太子臉色冷漠:“此事還要回京和父皇母後商議,休要亂傳。”

周無良擺手:“不傳不傳,不過,你可記得要派人保護好公主,免得馬車裡那個假貨找公主的麻煩。”

太子臉色難看,沒說話。

周無良記恨寧安挑撥他和太子的關係,害得他和太子反目,不斷地上著眼藥:“這可不是我多心,你想想剛才,假貨直奔灣頭村,真的是為了一個沒見過的男人嗎?肯定不是,我覺得她八成是為了搶走公主的丈夫,給公主下馬威。”

“還有,她三年前變得和你不親近,並固執地要來廣陽府,她肯定是三年前知道了真相,想要殺了真正的公主壓下這件事。若是不派人保護,怕是真相還沒揭開,公主殿下就沒了。”

周無良什麼都說了一通,倒也陰差陽錯說對了幾個。

太子聽在耳朵裡,臉色愈發難看,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馬車裡的寧安。

如果事情是真的,一個是他看著長大的假妹妹,一個是他血濃於水、流落在外受盡苦楚的親妹妹,他該幫誰?

不過,周無良有一句話說對了,不管幫誰,首要的還是保護好那個絮兒。

萬一她真的是妹妹,他卻沒有保護好她,心裡該多難過……

一行人徹夜趕路,終於趕回了長今縣,挑了一家客棧下榻。

夜裡,寧安醒了,氣得要找太子發火。太子半夜被吵醒,坐在床頭冷漠地看著她,她險些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前世身份揭開的時候,忽然清醒了幾分。

“你,你看著我做什麼?”

太子一腳踹到守夜的侍衛,披上外衣,點著下巴示意:“坐下。”

寧安公主第一次直面一國儲君的氣勢,臉色白了白,在凳子上坐下。

太子踩上鞋子,在她對面的圓凳坐下:“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沒想做什麼!”寧安冷哼地撇嘴,忽然想起自己失去理智前想到的東西,連忙道,“你幫我殺一個人!”

太子一僵:“什麼人?”

寧安心裡滿懷惡意和期待,希冀看到兄妹相殘的戲碼,冷笑著勾唇:“你幫我殺了陳絮兒,就是黎郎娶的女人。她敢和本公主搶男人,不知死活!”

太子竟不知道說什麼。

良久,他才嘆息般道:“寧安,人命在你口中,竟是兒戲嗎?你讓孤殺人,莫不是被寵壞了!”

寧安不明所以:“為什麼不能殺人,我是公主,你是太子,殺幾個賤民又如何?”

她前世杖殺的宮女數不勝數,出宮遊玩,看見不順眼的也是殺了就殺了,母后都沒說過一句,為什麼他表現得一副她做了錯事的樣子?

對了,他一定是不願幫她的忙。

寧安咬牙,忍氣吞聲放下身段討好他:“皇兄,你就幫寧安一次吧,寧安真的喜歡黎郎……”

太子驀地冷喝:“寧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孤不知道誰告訴你,太子公主就可以隨意殺人,但是這是不對的,這種事你以後休要再提!”

寧安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太子,忽然翻臉站起來:“好,你既然不幫我就算了,我自己來!”

太子愣住,站起來開口要叫住她,可是嘴巴張了張,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真相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

太子一個人站在屋子裡,接受這個讓他心痛到失語的訊息。

很久很久之後,他緩過神,呼出一口氣,回身上床休息。

走到床榻前,疏忽想到了什麼,又叫來侍衛。

“三年前公主出行廣陽府,是不是你們護衛?”

“回太子的話,是。”

“公主她……可曾害死過人命?”

底下幾個侍衛沉默了,對視一眼,艱難道:“……公主不讓說。”

正是秋夜,夜涼如水,太子看著沒關緊的窗子,嘴角浮現苦笑,發現他竟然從沒有看透過寧安。

她小小年紀,動輒要人性命,即便是真正的皇室公主又如何,他無法接受這樣的妹妹。

……

“夫君?”

謝黎打定主意,婚宴後去找陳家夫妻,絮兒叫他,他才回過神,想起現在還有一堆事等著處理,安慰地拍了拍絮兒的手背:“沒事,回屋等我。”

絮兒應了聲,一步三回頭地聽話去了。

謝黎看了眼周圍的狼藉,嘆了口氣,依次向客人賠禮道歉。

“對不住各位了,事發突然,讓大家掃興了。”

來恭賀謝黎的人,不是謝家族人,就是想要提前投資謝黎的商戶鄉紳,又哪裡會計較這些,紛紛表示沒事。

“這也不是謝案首願意看到的,我們理解。”

“沒錯,謝案首也是倒黴,才會碰上這個瘋婆子,那些打手還幫著瘋婆子,無辜收了損失。”

謝黎微笑:“大家諒解,我自然是不勝感激。為了讓大家盡興,不如四個月後再舉辦一場流水席?大家如果不嫌棄,歡迎來做客。”

眾人心裡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謝黎眼皮子淺。

他們這次來是帶了厚禮沒錯,可是也沒有必要為了這份厚禮,又整治一頓酒席吧?他們甚至開始懷疑,剛剛那個瘋婆子是不是謝黎故意叫來的,就為了找一個藉口。

謝黎似乎看出大家心裡所想,笑了笑道:“大家慢走,期待大家的到來,我就不遠送了。”

大家對視一眼,沒一個想再來的。

走出門之後,不知道誰開口:“今年是不是鄉試年?”

大家:“……”

“似乎是的。”

空氣裡安靜了一瞬間之後,有人喃喃:“秋後謝案首設宴,也可以來一來,反正閒在家裡沒事。”

“沒錯沒錯,來來也無妨。”

他們不敢說得太肯定,因為以謝黎這個年紀,中了院考案首已經是祖上燒高香了,若是秋闈又中舉,豈不是……燒了八輩子高香?

……

四個月後。

比成親流水席更多的客人潮水般湧來謝家,每個人都似乎聽到了自己耳光啪啪啪捱打的聲音,卻還是要笑著帶上禮物來恭喜謝黎。

是的,謝黎中舉了。

不但中舉,還是第一名解元。

謝黎這一年才二十歲,未來的成就可想而知,他們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來恭喜謝黎,在這個註定要走上官身的青年身上提前投資。

席上,白家再一次來人,白侯臉色慘白,將謝家的地契、房契當成禮物送給了謝黎。

四個月前他們還打算伺機暗算謝黎,誰會想到謝黎這麼狠,剛剛考完院考不到一年,又去參加鄉試,還高中解元,他設流水席,連知縣都親自到場。

他們白家不過在春田鎮是小有權勢,怎麼敢得罪如今的謝黎,可不屁顛屁顛地將東西還了回來,希望謝黎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

謝黎拒絕了這份禮物。

謝家的家產在如今的他看來,已經不算什麼,但是他知道,只要他擺出這個態度,那些想要討好他的人都會排擠白家,不用他做什麼,白家就會消失。到時候,還會有人將謝宅的地契送來。

白家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處境,離開的時候臉色難看。

不過,在他們賭坊被設局而傾家蕩產的家庭數不勝數,現在才收到報復,已經是他們的幸運了。

如今交出來,也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

白家人走後,酒席繼續,有人恭維,有些送禮,謝黎笑了笑,小物件就收下來了,貴重的東西自然不能收,一一婉拒。

知縣似乎很欣賞謝黎,口裡一直唸叨,若是謝黎沒有娶妻該多好,他還有一個待嫁閨中的女兒。

謝黎笑著拒絕了,直言心裡只有夫人一人。

大家都知道,謝黎的夫人曾是謝家的普通丫鬟,謝家沉寂的時候不離不棄,謝黎中案首立刻迎娶她過門,聽他這樣說,嘆了謝黎夫妻一聲有情有義,兩人相配,也就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謝黎一笑,神情滿意。

四個月過去,謝黎身邊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首先是謝黎最為擔心的事情。

四個月前,寧安公主忽然出現在他的成親宴席上,神智癲狂,似乎分不清現實和前世,他還以為後續會有很多麻煩,沒想到過去很久,寧安公主都沒有再出現。直到系統冒泡,謝黎才知道寧安公主竟然被太子帶回了京城,而且似乎出了什麼事情,待遇不太好的樣子,幾乎沒有可能再出來找麻煩。

解決了寧安公主這個煩惱,謝黎沒什麼心事,便在讀書之餘,帶上族人,去陳家村找陳家夫妻的麻煩。

沒想到人去樓空,陳家夫妻竟然早在兩個月前,也就是謝黎成親的那段日子裡消失,就不見了蹤影。

陳家村人沒看清過謝黎的臉,不知道謝黎是幾年前被他們追著打的“人販子”,看謝黎來找陳家夫妻,還是秀才老爺,熱情地提供訊息。

“被一隊很氣派的馬隊接走的,聽說是去京城。”

謝黎皺眉,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

唯一有可能的,似乎也只有絮兒的親生父母這個可能性了。

謝黎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精心等待,同時趁這個間隙去參加了鄉試,希望鄉試之後成為舉人,可以拜見縣令,從他那裡等到一點關於絮兒身世的情況。

他當年怕護不住絮兒的煩惱,現在也已經不是事情了。

首先,他將絮兒娶回家,兩人是合法的夫妻關係,即使絮兒家裡有異議,也礙不著什麼。第二,只要他考上了舉人,便是有了做官的資格,加上他還年輕,就算絮兒家裡再如何有權有勢,也不會挑剔他這個女婿。

後來,和他想的一樣,他成了舉人,還是解元。

沒想到……

“你說什麼?”

謝黎考上解元的流水席上,周無良再一次不請自來,說了一個秘密。

謝黎聽得不可置信,看著周無良,不斷地深呼吸平息自己的震驚。

絮兒她……

竟然是皇室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