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柳紅霞意外的是, 對於柳素素住到了縣城裡, 柳建國並沒有憤怒, 反而笑了笑, “行了，回去你和媽說的，讓她別生氣，這事也是好事，比住在村裡頭好。”
柳紅霞一愣, 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瞅著大哥, “哥, 咋回事啊, 在縣城裡頭住，怎麼是好事？而且, 讀書讀多了，到時候心也就野了。”
“也就是讀個高一, 談什麼野不野的？介紹物件的事, 現在本來就不成了。”柳建國慢條斯理地說道。
“怎麼了？”柳紅霞心中一喜, 反正一聽到柳素素可以嫁給副廳級幹部的獨子心裡頭就不暢快, 這事難道黃了？
“就是現在不成了，以後還可以。他這會兒在a國。”
a國！柳紅霞的眼睛睜大了, 在省城裡住已經是她眼裡天大的富貴了，a國是資本主義國家，能夠把人的意志腐敗, 該是怎樣好的地方。“那人就不回來了？”
“不會。”柳建國說道，“就是去看病。”
“怎麼去a國看病？”柳紅霞問道，“國內看不好？”難道是什麼絕症？人快死了？
“不好治，所以去的a國。”在王培文留在縣城裡的時候，他一直側面打聽為什麼他們到縣城裡來，後來報紙上的事，加上上廁所的時候，他看到了那東西，柳建國知道了王培文得了什麼病，這可讓他咋舌不已，得了這樣的富貴病，還要跑國外去治，果然是廳級幹部的家屬。
柳建國繼續說道，“本來現在是關鍵期不好出去，但還是想了辦法，醫院里弄了個在a國交流的專案，尤主任去國外交流，順便也就帶上了他。”
“a國是個好地方。”柳紅霞語氣有點酸，“說不定去了就不回了呢。”
“那地方人都說鳥語，怎麼可能？他不怎麼聽得懂。”柳建國說道，“人家在國內有錢有權的，在國外找苦吃，幹什麼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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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柳紅霞說道，“哥，這得了什麼病啊？會不會和我姐的事就不成了？這人會不會……”
柳紅霞的意思，柳建國清楚，“死不了人，就是磨人。”柳建國直接說道，“咋不能成，你可別亂說話，王培文我也見過了，他的心裡我也一清二楚，挑來挑去的，就是想個漂亮的媳婦，你姐別的不行，就是長得漂亮。現在土了點，有點跟不上城裡的時尚，到時候燙個捲髮，穿個摩登點的衣服，人就鮮亮了。”
這個柳紅霞也得承認，就沒見過比她姐還漂亮的人，柳紅霞自從愛美了之後常常想，怎麼就沒有柳素素那樣的臉。柳建國還說給姐燙頭髮，柳紅霞有點羨慕，城裡頭都流行捲髮，她也有點想燙頭。不過，現在柳建國的錢都花在王倩倩的身上，她可不敢提要求，要不然回去了，媽得打斷她的腿。
“在媽肚子裡把弟弟的營養都搶了，才生成這個樣子。”柳建國的聲音微冷，嗤笑一聲， “也就這點作用了。”
柳紅霞聽大哥的話，從骨頭縫裡都有些涼意，要是有柳素素的臉得有這樣的命，那她可要不起。
“在村裡頭，我總是有點不放心張德強。”柳建國說道，“現在住到政府大院裡也好，起碼張德強沒那個膽子。還有既然在縣一中裡讀書，她那時候不是心氣兒高，不想輟學的時候還說什麼，要是能讀書可以考到大學嗎？這會兒有了機會，安心讀書，也好。”柳建國還當真有點擔心張德強，不過在政府大院裡了，他可不信張德強有膽子，要是張德強是個膽大的，哪兒會夾著尾巴從羊城跑回來？就是個裝狠的軟蛋。
柳建國的小算盤打得好，尤主任那個交流專案也就是一年的時間，等到時候人從a國回來，他和王倩倩的事也定了，把柳素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往王培文還有尤主任面前一推，這事不就成了？以前柳素素初一的學歷有點低，既然能夠上高中，把初中畢業證補上，這短板可又補上了一塊兒了。
就剩下一個農村戶口問題，這也沒事，轉個戶口的事，對王家來說易如反掌。
柳紅霞這下心裡頭可全明白了。
說了會別的話，柳紅霞又想到了一件事。昨天傍晚，孫榮華特地跑到自己的面前，含含糊糊的意思是，為什麼不把柳素素接回來？柳素素和周志浩沒領證，那和周正澤也就是孤男寡女了，要是出個啥事，咋辦？
柳紅霞不想讓柳素素回家，不過覺得孫榮華說的也有道理，這會兒把這事就給柳建國說了。
柳建國聽到了柳紅霞的說法，果然皺起了眉，想了想又說道，“沒事，不還帶著小的。周正澤直接去高三，肯定是想考出去的。”
周正澤那個品貌，柳建國看不順眼他，也得承認，讀書讀得好，這個模樣，要是能夠上個好大學，可算是打了漂亮的翻身仗。
“不管咋樣，柳素素都是他名義上的嫂子。”柳建國越想越覺得，柳素素和周正澤？這事可以說是天方夜譚，柳紅霞的話是無稽之談，“還要名聲不？小叔子和嫂子，說出去丟人不丟人，要是成事了，這輩子可就毀了。紅霞，你也想得太多了。”
“這可不是我說的，我想的。”柳紅霞說道，“喏，孫榮華，惦記著周家的呢。”
“她？”柳建國搖搖頭，“周家的要是考出去了，可看不上她。”想到了考出去，就想到了柳紅霞喜歡的那個趙和平，“不說孫家的破事。我們自家的事重要，和平的事，你也上上心，還有兩個月不到，他可就高考了。”
“我知道。”柳紅霞說道，“媽做了點牛肉絲，讓我給他送過來。我等會就去找他。”想到等會就可以見到趙和平，心裡頭雀躍不已。
“小恩小惠的。”柳建國瞥了眼柳紅霞，“高考前不好分心，高考一結束，和他的事，就得定下來。”
柳紅霞的心裡頭有些發緊，在柳素素嫁人了之後，她和趙和平走的近了一點，但是那次趙和平在山上見到了柳素素，她可瞧出來了，心裡頭還有柳素素呢。高考完了就和趙和平定下來，她只怕這事不成。
柳建國看著趙紅霞，猜到了他的想法，“得用手段。”柳建國說道。
“什麼手段？”
柳建國瞥了一眼妹妹，沒說什麼手段，只是說道，“你多想想，考上的希望很大，大城市，在學校裡見到的是女學生，一塊兒學習共同進步什麼的。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柳紅霞本來就沒自信，被大哥這樣一說，心裡頭就有些慌亂，“哥……”
“成了，有什麼辦法都是等到他高考完再說。”柳建國說道，“是個金鳳凰，還是個草雞，兩個月就知道了。要是真鳳凰，哥說什麼都得讓把鳳凰給你留住。”他看著柳紅霞，小妹學習當時是一塌糊塗，人也不如柳素素好看，就是運氣不好，出生的時候吉利，嘴巴也甜。趙和平要是能考上大學，就算是手段下作了，也得兩人的事給定了。
柳紅霞的心中一喜，既然大哥這樣說了，那就肯定有辦法。紅光電視廠，這樣好的廠子，當時大哥能進去，除了託人找關係也和他自己有關，現在還處了王倩倩這樣的物件。而且她有自信，趙和平就是金鳳凰，這次肯定考的上。
“那我就聽大哥的。”柳紅霞甜甜一笑。
“好了。”柳建國說道，“你去縣一中。”
***
從大哥那裡出來，柳紅霞就往縣一中方向去了，特地從那個政府大院門口溜達，可惜沒有見到柳素素。
到了中午，巴巴在門口等著，看到了趙和平，眼睛一亮，就迎了上去。
趙和平正和班上的同學一塊兒準備一塊兒吃飯，見到了柳紅霞，和同學分開，走了過來，“你怎麼來了？”
“來縣裡頭找大哥，順便過來看看你。”柳紅霞說道，“馬上要高考了，得補充營養，我做了點牛肉絲，給和平哥哥。”
“不那麼麻煩，縣裡的伙食還可以。”
“馬上要高考了。”柳紅霞說道，“這考試太重要了，我成績不好，和平哥哥你成績好，我就希望這回我們村裡能出個大學生，那人還是我鄰居，說出去可是大大長臉了呢。”
柳紅霞會說話，三兩句話下來，讓趙和平心裡頭舒服的很，看著日頭，“你吃過了沒有？”
“還沒。”
“那我帶你去學校的食堂裡吃飯，也順便嚐嚐你的手藝。”
趙和平的話讓柳紅霞心裡頭高興，眼睛都笑得彎了起來，脆生生說道，“哎。”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
麼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