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嵐的模樣讓王玲的眼底滑過驚喜, 王嵐身上穿的, 桌子上擺著的可都不便宜, 而且政府機關的人, 她都覺得是好東西，對柳素素所做的口紅，現在王玲更有信心。
“什麼口紅？”原本另一個人沒有抬眼，這會兒也衝著柳素素的唇瓣看了過去。
薄薄的明紅色還有一點銀色閃粉，市面上可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樣式, 柳素素的這一身衣服她上次在羊城見過有人穿, 當時那個人塗著大紅色的口紅, 彎彎曲曲如同海藻一般的長髮, 那人打扮的也是好看, 但是有點俗氣了。現在柳素素的這口紅，還有她的打扮讓人眼前一亮, 原本有點撈起的髮髻，因為兩邊留下的彎曲長髮, 柔和了那點古板, 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
“這就是我做的口紅。”柳素素從包裡拿出了兩個小匣子, 裡面放的是玻璃管, 在羊城的時候，王玲買下的。只有小指頭長度和粗細的玻璃管, 裡頭裝得是液體口紅，從淺到深，顏色明快地讓人挪不開眼。
“兩位領導要是不嫌棄, 可以試試看。”
王嵐和劉永紅兩人相視一眼，王玲看得出兩人的心動，就笑著說道，“這東西也不值錢，是試用裝，圖個新鮮，好方便讓人看出來裡頭是什麼顏色。兩位領導要幫我們公證合同，總得摸清楚我們兩個做什麼的是不是？”
按道理，拿這點蠅頭小利是有點丟分，但是裡頭的玻璃管裝得液體口紅實在是顏色好看。王嵐和劉永紅兩人誰也不動手，只是心動著。
王玲從柳素素的手中拿過匣子，塞到兩個人的手裡，示意地碰了碰匣子上面的夾層，暗示裡頭有東西。
王嵐和劉永紅兩人見著王玲識相，就笑了起來，“你要做實業啊，挺好的，在我這裡籤的合同不多，不過上一個就是在羊城裡做生意的，做的賣服裝的買賣，現在可個大企業，叫做金鳳。”
金鳳這個企業王玲沒有聽過，但是這會絕對不會掃了眼前人的興致，“就是做的小生意，也算是響應國家號召，投身實業搞發展。不敢和大企業相比，就是折騰一下。”
“你這個女同志很有想法。”劉永紅摸著其中一管口紅，一眼就瞧中了這個紅裡鑲著金色亮粉的口紅，“我瞧你們生意會做大的。”
“謝謝、謝謝。”王玲不住弓腰，笑容滿面的，“得了領導的話，我心裡頭也踏實了。咱們女同志啊，除了幹和男人一樣的活，也多多少少在乎漂亮不漂亮，做這個買賣，就是因為想著，如果有一個產業咱們女人做得好，那就一定是化妝品。”
柳素素不擅長做生意，聽著王玲說著好話，讓兩個公證處的領導都帶著笑。
王嵐笑著說道，“就像是劉主任說的，我也覺得你們方向找得好，來我這裡辦理公證的，女同志可是第一個合同。不過，你們這生意到時候可不會做的比其他男人小。”放下了匣子，“合同拿來了沒有，還有介紹信，戶口本。”
“都帶了。”王玲連忙說道。
等到公證做好了，柳素素仔細同兩個公證處的女同志說了這化妝品的用法，“一層層薄薄塗，這裡頭的金粉銀粉看著顯眼，其實淡淡塗一層，在光下看著好看，但是妝感比現在市面上的口紅要淡的多。”
劉永紅早就看準了自己喜歡的那款顏色，對著鏡子畫了兩道之後，就站起來，把窗簾一拉，窗外的陽光就透了進來。
“呦。”透過小小的一面手鏡，劉永紅就覺得這口紅的顏色就如同柳素素說的，要比市面上的顏色淡雅的多，越看越喜歡，她還記得合同上的化妝廠的名字，“星辰化妝品，我就等著上市。”
“託您吉言。”公證好了，王玲的心中充滿了幹勁兒，恨不得立即就去羊城，“拿了銷售許可證之後，一定第一時間給您送來。”
等著劉永紅用完了鏡子，王嵐從同事的手裡拿過了鏡子，也對鏡看著自己的模樣，劉永紅說道，“羊城那裡銷售許可證不難拿，我給你一個電話號碼。”劉永紅彎腰寫了一串數字，還寫了一個吳字。“這是吳局長的電話，我記得就是分管營業執照，叫做吳順德。到時候你……”劉永紅的手指一捻，繼續說道，“找他辦事就不難。”
“謝謝，謝謝。”能夠得到吳局長的電話可以說是意外之喜，王玲拿了電話號碼，才和柳素素離開了公證處。
出了公證處的大門，王玲的背上都汗溼了，小心翼翼把電話號碼的紙條放好，“今兒還真順利，我還以為需要好多天呢。”
“是啊。”柳素素看著王玲，“都是王姨準備工作做得足，剛剛也讓兩位領導高興。”
“也是咱們運氣好，還有你提醒的對，準備工作咱們做的足，產品又過硬，才有了意外驚喜。”王玲說道，再看看柳素素，今天說的話，在之前按照柳素素的提議，在縣城裡提前演練過好幾遍，到了省城裡，更是先到招待所裡梳洗，人裝扮的亮亮麗麗地才去公證處。
磨刀不誤砍柴工，這是王玲從柳素素這裡學到的重要一課。
柳素素噗嗤一笑，笑得柔和了挽著髮髻的嚴肅，“王姨，我們就別相互吹捧了。”
“走，”王玲說道，“我帶你去慶祝一下。”
***
縣城裡的國營飯店價格已經很是昂貴，省城裡價位那可是刀子割肉，讓人肉疼。王玲自然不會選國營大飯店。
算起來，柳素素的年齡和自己女兒差不多，王玲想了想就帶著柳素素到了美食一條街。
改革的春風在省裡最先吹過的就是省城，省城裡最早開始有做生意的小商小販，而且不像是縣城裡做生意還是遮遮掩掩，這裡做生意已經是大大方方的，丸子湯、胡辣湯、煎餃、水煎包、三鮮豆皮，可以說是應有盡有，兩人原本就餓了，聞到了這味，肚子就開始打鼓。
“有什麼忌口沒有？”
“沒。”柳素素笑眯眯地說道，“王姨看來是這裡的老饕客了，什麼好吃咱們就吃什麼。”
“好。”王玲笑著說道，“我請你吃牛肉湯，前頭老灶頭的牛肉湯，加上水煎包，“那味道可以說是絕了。”
這時候正是飯點，這家店鋪的生意火爆，去的時候時候得巧空了一桌，剛坐下，就有人過來拼了桌。
“怎麼選了這樣的小店？”女人抱怨著說道，“這麼多人，髒的跟什麼似的。”
柳素素下意識地就看著桌面，其實桌面上說不上是髒，看得出主人打掃的認真。
“你不是說胃口不好嗎？帶你吃點特色點的。”另一個人說道，“我保證味道好吃，你就嘗一嘗。”
他們兩人在王玲和柳素素兩人面前坐著，男人的頭頂有點禿，小心翼翼用地方支援中央，腆著肚子，不過就算這樣，可以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應該長得不錯。女人的衣著大膽，大大的開領顯露出鎖骨，描眉塗口紅，卷卷的長髮妖嬈風情。
“你好歹也是高材生，女兒的事，你也多上上心。”
“辦法不是在想嗎？她想讀書，我不正努力嗎？這姑娘，現在說話真是……”
“都是我沒教好咯？”
“哎呦喲，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有誰玲瓏的過你？主要是她就是工作上受了點挫折，這可沒辦法，她學歷跟不上，這會兒知道苦了。”男人哄著女人。
“都是你，你要是好好帶著她，她也不會這樣。”
“冤枉啊，在她身上，我可沒少花錢。什麼補習班，什麼請老師吃飯，這些我可沒少做。先前，她心思沒在這個上面，學習一塌糊塗。現在知道開竅了，可是想去大學，哪兒有那麼容易，可愁死我了。”
兩人說的話讓人心裡頭膩歪透頂，但是因為坐得近，就算是不想聽，吃飯的時候也聽得差不多了，兩人是琢磨要給女兒送到大學裡，正在想辦法找路子。
其實從男人手腕上手錶就可以看得出，他的家庭應該是不錯，不過能夠左右大學招生，這可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像是她大嫂那樣，也用不著。女人那麼要強幹嘛？混個畢業證就行。”
柳素素和王玲兩人不約而同加快了吃飯的速度，這個男人的話有時候聽著讓人心裡頭不暢快。
他們出了門，就沒有聽到女人之後的話，帶著一絲輕蔑，說起那個高知的嫂子，“我就瞧不起那樣的女人，太要強了，好好跟著保姆帶孩子，還會把自己兒子弄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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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有點晚了，主要是後面男人和女人出現琢磨了很久。
^_^明天會早點噠
徵求意見的，我也看了，大部分覺得現在的書名好，我就暫時不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