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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妹狂魔前女友(7)

陸母半點眼光也不施捨給兒媳婦, 轉過身,貴婦般優雅走向房門。

“媽,你的鑰匙忘記拿了。”

琳琅晃了晃手頭的鑰匙串,叮鈴作響, 分外悅耳。

陸母哼了聲,站在原地, 等人殷勤送過來。

兒媳婦溫柔一笑,將那串鑰匙隨意扔到了床頭櫃上, 雙腿交疊, 形成慵懶的姿態。

“媽,這鑰匙就由我保管吧,家裡就你跟寶靈兩個女的,老的老, 幼的幼, 誰拿著都不穩妥。您呢,是年紀大了, 萬一有點頭痛發燒的毛病, 暈倒在臥室裡怎麼辦?我手裡有鑰匙也能放心點是不是?”

女主人臉色鐵青, 她哪裡老了?到了陸母這個年紀,年齡就成了禁忌,是不能說的。

“哦,您別擔心, 我沒有像您這種不打招呼就闖進別人房間的習慣。我聽慕深說了, 爸工作忙, 很少回家,所以您也不用擔心我會撞見什麼不該見的場面。”琳琅慢條斯理攏著長髮,骨節細長漂亮,肌膚細膩彈性,是陸母這個年齡打了再多的玻尿酸也無法擁有的美麗。

她又抿著嘴,不好意思地垂眸,小聲道,“媽,老實說,我真怕您像寶靈那樣,成天盯著我跟慕深,怪難為情的。您都是生過兩個孩子的過來人,一定懂我的感受對不對?”

陸母語氣生硬,“要不是你惹寶靈生氣,我才懶得理這檔事呢!成天就想著親熱親熱,沒一點姑娘家的樣子!”

琳琅訝異極了,“媽,你這是什麼話呀,我跟慕深剛結婚吶,當然要比之前要更黏糊一點了,這難道不正常?再說了,我就不信您剛結婚的時候,還能不理人呀?”她擺出一副懷疑的神色。

有意無意的,琳琅將話題順到了她預先埋伏的坑裡,“對了,說起這個,您可要多注意點,爸雖然到了中年,身材卻保養的很好,又有錢,嘖,很多水靈俊俏的小姑娘盯著看呢。小姑娘就這樣,也不害臊,明明知道人家是有夫之婦,可還是想要鬆鬆土,撬撬牆角,做小三做得理直氣壯,畢竟沒有挖不動的牆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琳琅對陸母的發抖視而不見,而是毫無芥蒂綻開了笑顏。

“不過媽你放心,爸當初既然娶你,肯定是因為真愛。您想呀,那時候您連大學都上不了,孃家一窮二白,除了您這個人,有什麼可惦記的?按照爸的工作狂屬性,肯定會選擇商業聯姻,可他卻娶了你!媽,你對自己要有信心,她們除了年輕、學歷和一張漂亮的臉蛋,哪裡比得上您呀!”

年輕、學歷、美貌,這三樣東西恰恰是陸母嫉妒兒媳婦的原因。

陸母的陸太太身份是如何得來的,琳琅心知肚明,她的話正好戳中了陸母最不願意提及的傷疤。

女主人當即跳腳,指著她鼻子罵,“我什麼身份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啊?你上了大學了不起啊,可以這樣嘲笑你婆婆嗎?好哇,你覺得氣哭了寶靈還不夠,還要氣死我這個婆婆!我當初就是眼瞎,答應慕深讓你這個攪家精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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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母試圖用自己的大嗓門來壓制住琳琅的“囂張氣焰”,同時也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

“媽!你又是在幹什麼!”

後頭一聲輕喝,陸慕深飛快閃身過來,擋在琳琅前面,陸母的手指頭幾乎快要戳上妻子的額頭了。陸慕深皺眉,媽怎麼這麼不講理?

“你讓開!老孃今天非得讓她知道什麼叫規矩!”

琳琅揪住了陸慕深的腰間襯衣,低低地解釋,“我只是想要保管下鑰匙,可咱媽不知道怎麼被刺激到了,對不起,慕深,我不是有意的,要不,你先讓開,讓媽消消氣。”

做小伏低也是需要技巧的。

她巧妙隱去了陸父的事,畢竟矛盾的源頭就是一串鑰匙,陸母根本沒法反駁她的“有理有據”,也是這個中年貴婦自己心裡有鬼,靠醉酒上位這種不光彩的事做了陸家太太,被她一提,惱羞成怒。

可陸母能把這種事說出來嗎?她的貴婦面子就摔個乾淨了!

琳琅這句話不著痕跡將陸母安排在了一個“無理取鬧”的角色上,就跟衛寶靈一樣,脾氣皆是急躁易怒,動不動就遷怒媳婦!

琳琅從頭到尾,只是“受害者”而已,莫名奇妙就被“炮轟”,她的委屈可是大大的呢。

就準這她們拼命給她上眼藥?還不準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而且,陸母不敢說出兒媳婦惹怒她真正的原因!

在陸慕深跟衛寶靈面前,陸母是很注意建立自己清清白白的“慈母”人設的,半輩子都在嘔心瀝血為兒子付出,形象十分光輝神聖,而陸父的冷漠更襯出了她母愛的偉大,無微不至照顧二人。

陸母靠手段算計了陸父,氣走了原本的未婚妻,才有了後來的陸慕深,知情的人也很識趣不提這件往事,免得影響小輩的成長,這就給了陸母瞞天過海的機會,將責任一股腦兒推到了不回家的陸父身上。是他給了兒子一個“喪偶式育兒”家庭,跟陸母沒有半點關係。

憑藉著這個偽善人設,無論陸母在劇情後段多麼蹦躂,依然能舒舒服服活到最後。

陸母藉助子嗣的名頭,將“五年未有所出”的兒媳婦掃地出門,令曲家顏面盡失。而衛寶靈的女主光環發揮到了百分百,陸母在離婚之後使勁撮合她與兒子的姻緣。

陸慕深對此反應很激烈,但想起陸母的種種不容易,他又頓感愧疚。溫柔的人,一向對別人體貼的多,對自己考慮的少。當衛寶靈淚眼朦朧以自殺威脅他,當陸母這個親生母親以斷絕關系哀求他,他妥協了。

他只能妥協。

他不想生命中重要的兩個人都遭遇不幸,所以犧牲自己。

一家人打通了“皆大歡喜”的結局。

沒有人會記得那位精靈般的女小提琴手在一個冬夜抑鬱死去。

他們記住的是一場唯美的世紀婚禮。

陸氏的新掌門人在異國教堂裡迎娶比他小四歲的新娘,據說兩人是一見鍾情。

那時候衛寶靈為了愛情假死,拋棄了一切的朋友與血緣至親,到國外定居。她還花費了大價錢,全身上下動了刀,把自己整成了一個絕世美女,沒有半點衛家千金的嬌憨模樣。沒有人想要理解這其中的曲曲折折,他們只看到了陸家的滔天財勢以及新娘的盛世美顏。

男才女貌,多般配啊。

琳琅的臉埋在陸慕深的背後,做出害怕的姿勢,嘴角微微勾起。

諷刺的是,衛寶靈口口聲聲罵她是碧池,罵她不要臉,可整容後臉蛋的清純模樣,卻有幾分像曲琳琅,讓第一次見到的陸慕深恍惚不已,在婚後對她更是百般體貼。誰知道男主心裡有沒有補償前妻的心思呢?

她也是佩服衛寶靈,這樣都能忍得下去。

女主,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媽,你能不能冷靜點!別有事沒事就罵琳琳,她好端端的,到底怎麼招您了?您再袒護寶靈,也不能這樣區別對待啊。”

陸慕深感受到了妻子的瑟縮,不禁擰起了眉,愈發護著她。

在琳琅的有意為之,陸母的惡婆婆形象正在陸慕深的腦海裡形成,丈夫的天平已經逐漸倒向了妻子。琳琅相信,未來的一段日子,陸家將平靜不再,而是雞犬不寧。

不過話又說回來,有女主這個成天搞事的傢伙在,陸家能安定得了?只不過是陸母跟陸慕深習慣了,自然美化了衛寶靈的惹事能力。

陸母不甘心陸慕深對琳琅的偏護,又是罵了幾句。琅沒有像原主那樣忍氣吞聲,刺得陸母直捂胸口。

這年頭也就只有那些從小被家人溺愛到大的姑娘們,還抱著“婆婆就是媽”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尤其是曲琳琅,她是獨女,家庭簡單,奶奶又過世早,壓根沒見過婆媳之間的災難級現場,剛進門的媳婦對婆婆愛屋及烏,懷有一種孺慕的態度。

可她這麼逆來順受換來的是什麼呢?

是婆婆橫加指責的輕蔑,是別人不屑一顧的嘲笑。

女人最會為難女人,尤其是生活過得不好,為難一個樣樣比她們好的美貌女性,會使得她們心裡得到一種奇異的滿足。陸母跟衛寶靈這對未來婆媳在排斥美貌女性的方面倒是非常默契。

“慕深,你怎麼回事,還幫著她說話!”陸母怒火中燒,胸口氣得上下起伏,“什麼偏袒寶靈,我答應了你的衛阿姨要好好照顧靈靈,難道要虧待她?”

她陰冷的視線飄向琳琅,“是不是有小人在你面前亂嚼舌根了?我就知道,蛇鼠一窩,當媽的成天穿露背裝成天勾引人,女兒也不是什麼好貨!”

這話比含沙射影還要直白,把曲母也拖下水了。

琳琅冷笑,人家穿的是正式的音樂會演出服,露個背就是不正經勾搭野男人了?陸母這思想覺悟莫不是還停留在老太婆裹小腳的時代吧?也是,陸母可比不上曲母的天生麗質,她媽媽比陸母還要大幾歲呢,可就是顯得年輕優雅,宛如空谷幽蘭。

“啪!”

一串鑰匙猛地砸中了陸母的額頭。

“哎喲!天殺的!”

陸母捂著額角大叫起來,隱約出現了一點紅。

突如其來的變故陸慕深呆了一下。

“你這小賤人,被我說中了是不是?怎麼的,敢做還不敢當啊?還敢砸長輩,你是想反了天!”陸母噼裡啪啦罵了起來,餘光瞥了眼呆滯的兒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陸慕深,你是傻了!看自家老孃被你媳婦這樣欺負,吱都不吱一聲嗎?”

陸慕深有些惶然,低頭去看妻子的臉色。她不偏不倚靜靜看著他,眼底是一潭逐漸結冰的死水。

“琳琳……”

他伸手去握她的肩膀,被啪的一聲無情打落。

“陸慕深,我是愛你的,沒錯。可這不代表,我能容忍你的家人對我媽媽的作踐。你現在也看到了,你媽自私、愚蠢、偏心不說,心眼也小得跟針尖似的,就見不得別人比她過得好。我不會為此行為道歉,而且也不接受你媽的虛偽道歉。如果還有下一次——”

她直視陸母氣急敗壞的面孔。

“那就不是一串鑰匙的事了,商紅芳女士。”

陸母已經很久沒有聽見有人連名帶姓喊自己了,平時宴會交際,人們微笑簇擁著她,恭恭敬敬喊上一聲陸太太,只一個稱呼,四面八方皆是豔羨的目光。

可剝了這層狐假虎威的華美皮囊,誰管你商紅芳這只小跳蚤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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