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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番外囚籠(二)

師頤很愛師珩。

他還記得很久遠之前的記憶。

那個時候, 師珩抱著她, 行走在燈紅酒綠的街道上,親吻著她的手指, 在嫌棄她長肉的時候,很傲嬌地給她買冰淇淋。

師不羈的寵愛是無論什麼時候都說好,但是師珩的寵愛是想要嚴格教育她但是卻又忍不住慣壞師頤。

他還記得那個略顯稚嫩的男人在她打針哭得一塌糊塗的時候那溫暖的懷抱。

他愛他。

有多愛, 後來也會有多恨。

在黑暗中苟延殘喘的時候,師頤只覺得家人是唯一的救贖。

師頤對於第一次殺人的時候的場景早已模糊不清了。他只記得當時害怕地把刀插入那個人的左心房——他精通解剖學所以一擊致命。

在那個人死了以後,他還反覆地捅了好幾刀。

那個時候他的意識已經來時模糊了,做的事情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麼。

那一世,他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處了監禁,然後因為偏離劇情, 死於意外。

他不明白自己當時的心情, 那個縮在牆角哭得一塌糊塗的孩子。他還記得師珩看他的失望的眼神,因為那種眼神而延伸出的絕望幾乎把他逼瘋, 可是現在, 他卻可以冷靜地面對了。

每當這種時候, 他就覺得,自己早就不是當年的自己了。當初她會抱抱蹭蹭師珩,讓他幫忙解決她所有的困難。現在,他只會自己解決所有的問題。

師頤靠在椅背上, 心說,我爹是個聖父。

師珩的確有聖父的屬性,但是卻不是那種盲目的好人, 他不會損害一個人的利益去幫助其他人。

怎麼樣能讓師珩和他站到一面?

染黑他,把他也拖深淵。

師珩醒來的時候幾乎要瘋了,他整個人是癱在椅子上,渾身上下都提不起一點勁,眼前是師頤和另外一個男人。

師頤抬起腳,眼神狠厲地踩向一個男人的臉:“對我拋媚眼是吧?舔嘴唇是吧?你怎麼不去死啊。”

師珩腦子混混沌沌的,他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師頤手裡拿著一把手術刀,他把那個人的眼睛和舌頭挖出來了。這個男人對他的身份並不算清楚,算是其他人推出來的炮灰和擋箭牌。

師頤心裡怎麼不清楚,但是這個人的確是噁心到他了。敢對他下手——哪怕沒有得手——的男人還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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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想,心中就煩悶起來。

師頤再次抬起腳,鞋跟碾上那個人的鼻樑,只聽幾聲悶響,師珩瞬間就清醒了,這特麼是骨頭碎的聲音啊。

“師頤!”師珩發現自己就連說話的力氣都不怎麼有了,喊完這句和耳語沒有什麼區別的話,他整個人又虛脫了。

師頤的耳力相當強大。

師頤撇撇嘴,他並不是因為師珩的話才停下來,只是想起現在不能殺了這個男人,踩爆他的頭不在師頤的計劃之中,但是有點不過癮。於是師頤把腳放在男人的小腹上,狠狠一踩。

男人慘叫一聲。

這不僅僅是命根子被踩爛了,就連盆骨也完全被破壞了。

師頤的力氣不算小,在他給自己注射喪屍病毒後,更是快速增長。他可是養老虎而且可以和老虎歡樂地玩拋拋樂的男人,戰鬥力簡直爆表。

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師頤終於滿足了,他從自己腰後拔出一把槍。

師珩瞬間就不好了,這是要殺了他的節奏嗎?

師頤精神狀態明顯不對,做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師珩被注射了肌肉鬆弛劑,自然是沒有什麼力氣掙扎。

然而師頤卻靠在了師珩身上,下巴搭在師珩肩膀上,毛絨絨的腦袋蹭在師珩臉上。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在哀嚎,師珩都快要覺得,師頤還是當年那個可愛的小孩子。

師頤把手槍放在師珩手上,師珩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師頤想要幹什麼,他拼命地想要甩開那把槍,但是他實在是無力掙脫,他看到師頤把他的手指放在扳機上,對準了那個男人。

師頤的聲音放得極輕,還帶著一點如同孩子一般天真無邪的感覺:“爸爸,他想欺負我,你替我報仇好不好?”

師珩感覺自己要瘋掉了。

藥效漸漸地弱了下來,師珩感覺自己能開口說話了,他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師頤,他欺負你,我也討厭他,但是我們不能動私刑,透過法律途徑解決好不好?”

“不好。”師頤的頭偏了偏,讓師珩能看到他的臉,“我想殺了他。”

“頤頤,聽話好嗎?不能一錯再錯了。”師珩心很累,他真的感覺自己老了。

師頤眼睛暗了暗,果然如此。

他抓著師珩的手,扣動了扳機。師珩在反應過來之前,就被手槍的後坐力往後一頂,眼前一片血紅。

“爸爸,你殺了他。”師頤鬆開了師珩的手,槍滑落在地,發出了沉重的聲音。

師頤發出快活的笑聲:“爸爸,和我走吧!”

師珩沒有尖叫,沒有崩潰,他和師頤一樣,是那種神經強悍的,死一個人對他來說並不算很強的衝擊,只是那種愧疚如同潮水一般湧來。師珩他對於師頤的喪心病狂早有準備了,他心裡竟然還有點終於來了的感覺。

“不了。”在“被殺了”人以後,師珩感覺自己太過於平靜了。

師頤臉色陰沉下來,他直起身:“又是這樣。”

師珩慢慢起身,緩緩地向外走去,他沒有回頭看師頤,自然也沒有看到師頤手中那一把袖珍槍的槍口對準了他,又緩緩挪開。

要殺了師珩嗎?

師頤這樣的想法已經不是第一次產生了,但是輪迴這麼多世,他一次都沒有殺過師珩。

就像這次一般。

明明可以殺了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辦法下手。

他恨死他了不是嗎?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冷笑一聲,自己就是賤吧。

師珩也經常死的很慘,但是他比師頤幸運,他不是每次都死的很慘,而且他沒有之前的記憶。

作為一個創造了末世病毒的科學家的父親,即使師珩是向善的,但是正如師頤所說的,血脈,決定了師珩從來無法從這場旋渦中脫身。

師頤不知道看過師珩屍體多少次,又有多少次看到師珩被殺害的過程。

師頤自己也說不清楚看到師珩屍體和死亡過程是什麼感受,就連第一次看到,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撕心裂肺,只是傷心。

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壓根就是一個冷血的人。也許自始至終,師家那種冷血一直在他的血液中流淌,那種噁心的薄情是他天生的屬性……他不想承認。

師珩這個人聰明,但是很多時候卻不知道什麼叫明哲保身。在因為師頤的事情而被傷害的時候,他的反抗都是很被動的,甚至有種自虐的感覺。

師不羈他從來不會讓自己受苦,他就很少被傷害過。他想要帶著師珩走,但是師珩總是拒絕。他說,自己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又要逃跑?

他真的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嗎?

不,正相反,他覺得自己負罪累累。

師珩很倔,從小就是如此。他堅持的東西,便會堅持到底,無論對錯。這一點讓師頤和師不羈氣得想抽他。

師頤沒怎麼見過師不羈的死亡,倒是看師珩不停地死。

從一開始對殺人者的憤怒到後來淡定地把師珩捆在家裡,鬼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每一次他決心恨師珩,在下一次輪迴的時候,師珩那從眼睛裡流露出、藏都藏不住的愛讓他恨不起來。

牢籠牢籠。

什麼是牢籠?

監獄中那防彈玻璃是。

這個困住他的世界也是。

師珩和師不羈對他的愛更是。

他們的愛,不是冰冷的監禁,更像是溫柔鄉,讓他自己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毀滅世界……對於他來說,不是達不到的目標,很多次,只要他的手按下那個按鍵,整個世界就會在他手中毀滅。

他也能得到解脫。

無數次的死亡讓他無比厭煩。

只要,輕輕地一碰,他的痛苦便會被終結了。

可是他從來不。

他總會看著窗外的星河,倒上一杯紅酒,放著宏大的交響曲,在曲子達到高潮的時候,拿起一把漂亮的仿古槍,終結自己的生命。

無痛,快速。

交響曲是師頤自己編寫的,有時候他會放《世界》,有時候是《牢籠》,有時候是《荊棘鳥》,更多的時候,是《盡頭》。

每一首曲子,都邪門的很。那些禁曲逼瘋人的效果都沒有辦法和師頤的曲子比。那可是無數輪迴、無數絕望、無數鮮血譜寫成的樂章。

師頤很喜歡它們,那些曲子再能讓人精神錯亂,也沒有無數次的輪迴、強迫人在既定的軌道上走痛苦。

這些,都是他自己的曲子。

他每次在重新回到輪迴起點的時候,都在想,結束這荒謬的一切多好?讓這個世界按照那本小說中所描述的那樣,結束在毀滅中。

為什麼放棄呢?師頤望著天花板,一歲時軟軟的身子讓他難以動彈。

師珩想要嚴格要求他卻又總是寵溺一波的無奈,師不羈那飛揚快樂的笑容,師曦懵懂之中牽住他的手,師凇和師凌那崇拜的眼神……太多太多了,師頤很多時候會把一些場景混淆,即使是他,也無法記住每一幕,但是那溫暖,不知道什麼時候積累的愛,讓他永遠無法終結輪迴。

他就是賤,在這個世界對他充滿惡意的時候,因為幾個人的的愛,把自己再次摔回泥潭中。

他們是牢籠,讓師頤心甘情願地在即將推開籠門的時候再次關上。

明明這一切不過是一本小說,明明這一切都是虛幻的,明明他可以讓自己不那麼痛苦……

他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赤足踏在刀尖上,薄衫行於暴雪中,就為了貪戀那點愛。

很不理智。

作者有話要說:  師頤這個階段是真的不正常,無理取鬧都是小事,如果大家感覺他哪裡做的不對……那是真不對。

他自己是清醒的,但是精神真的有問題。

番外時間線是亂的,主要是師頤的心理活動,不是都在某一世發生。師頤最瘋的時候他還沒有毀滅世界的能力,等到他有了這個能力後,他又不怎麼黑化了。

囚籠篇番外就寫一些在正文中無法寫出來的東西吧。

師頤從來沒有成功毀滅世界的原因之一是他真的不想毀滅。

本來想大結局的時候寫出來,但是覺得現在寫也不錯。

感覺這些番外沒有寫出我的感覺,就連之前的正文也很奇怪,明明想寫衝突,但是有種我在水字數的感覺……

都是日更的錯,慢工出細活,古人誠不欺我qaq

我不是個些日更的人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