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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23

這位老人……好像有點面熟啊!

是誰呢?

葉明曉沒來得及思索, 聽見大衛道:“你是做記者的,應該知道他。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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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夫傑斐遜!”

這個名字不約而同地從兩人口中蹦出,兩人相視一眼, 沉默下來。

難怪,大衛是安道夫傑斐遜的孫子, 難怪他能在木棉城那樣的地方開戒毒醫院,還安全地在城裡蹦噠了這麼久。

葉明曉之前就隱隱覺得不正常的事現在完全想通了:安道夫傑斐遜這位享譽世界的慈善家是a國有名的財閥集團掌舵人。年輕時,作為家中獨子, 他原本不需要冒險便可以得到別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但他在a國爆發戰爭之際,揹著家裡人報名參軍,還考上了飛行員,最後,他在戰爭中失去了半隻手掌,因殘退役時, 他已經是少校。

回國後, 他接手家族生意, 並開始在政治舞臺活躍, 最輝煌時,他曾擔任過數屆政府總統幕僚。並經由他的推動, a國政府做成了數件震驚世界的大事, 他尤其在推動慈善事業發展上頗有建樹。到了晚年, 他淡出世界政壇,卻沒有閒下來,開始專注於他的慈善事業。他的名字連最不關心政治的華國人都聽說過, 還被人戲稱為“鐵打的老安,流水的政府”,他是世界政壇為數不多的常青樹。

現在,瘟疫和戰亂的到來,終於將這位常青樹也帶離了人間。

如今這位傳奇人物的直系孫輩便坐在葉明曉面前,感慨地道:“林,你很像我的爺爺。”

葉明曉扯扯嘴唇:“你在說一位年輕的女士像你爺爺?”

大衛彷彿失去了他那張能言善辯的嘴,他苦笑一聲:“你總是假裝聽不懂我的話。”

葉明曉肅容道:“作為朋友,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並支援你的決定。但是,如果這次你來找我,是因為我其他的身份,抱歉,”她頓了一下:“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國家,你任何一個有關國家和集體的求助都請使用正規程式向我國求助。”

她這番話自覺說得有點硬,大衛臉色固然有些難看,卻表示了理解:“跟你同行那麼久,我明白的。林,我來找你,是因為你是個正直有熱血的人。如果作為朋友,我請求你的幫忙,你會幫我嗎?”

葉明曉沉默良久,最後道:“我需要跟我的上司溝通一下。”

……

離開葉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

大衛站在門廊上站了一會兒,直到太陽快觸到西邊的山頭,他才戴好墨鏡,上了車。

葉明曉站在窗邊,目視著這位曾經的同路人離開。

她沒有問他怎麼回去,大衛既然那麼肯定地告訴她,他自然有回去的辦法。就像當初他不用向她求助,仍然順利地留在了平京,並找到了一份人人豔羨的好工作一樣。

他能夠毅然放棄華國的優厚待遇,選在這時候回到身處戰亂和瘟疫中的祖國,不管他是哪國人,他回去是什麼原因,都是值得欽佩的。

而行駛的汽車上,有人不解地問:“先生,都要離開了,如果您實在喜歡——”

即使心情不太好,聽見這個猜測,大衛還是驚訝地笑了:“我的上帝,你以為裡面那個是我喜歡的女人?”

大衛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那個女人,如果有誰喜歡上她,我必須叫他一聲勇士。”

“那您既然不喜歡她,為什麼會選在最後一個跟她道別?布萊特先生的專機可是馬上要飛了。”

墨鏡將大衛藍色的眼睛擋得嚴嚴實實的,從人只聽見他低沉的聲音:“這個女人,我曾跟她近距離接觸過。她的思維敏捷,觀察力也敏銳得可怕。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在華國政府似乎非常吃得開,這一點,對現在的我們來說太重要了。無論怎麼樣,我都不能失去這個朋友。”他的嘴唇彎了彎:“當然,她也是個非常可靠的朋友。”

沉默片刻,他又問道:“關於五國聯合研究所裡,有人想把有缺陷的藥劑改動資料後報上去騙科研經費的事,華國衛生部怎麼說?”

“他們的一個司長今天見了我,說一定會將這事嚴查到底。”

“那就好,回去後,你也記得要嚴查我們的藥品渠道,絕不能讓這種東西再流入a國境內。”

“好的,先生。”

…………

大衛的離去並沒有使平京有什麼變化。

即使當天晚上,葉明曉知道了童童生父和哥哥尚在人世,並且他哥哥似乎是一位癮君子的事,也並沒有影響她對小家夥的喜愛。

是的,喜愛。

多少年了,她很少明確清晰地感知自己對一件事或一個人的感情,不是憎恨,不是討厭,不是憤怒,也不是失望,而是,喜愛。

她一向深知生命的美好和世界的可貴,但經歷過被所有人誤解痛恨的那段時光,縱然她最後還是走了出來,自此之後,她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再也不會輕易喜愛上其他的什麼人或事。她熱愛世界,但是這愛是帶著審慎和戒備的,她早就失去了全心擁抱世界的力量。

她感覺,童童在幫她找回失去的那一部分。

葉明曉可以從那雙單純的大眼睛裡讀到她所有的情緒:毫無保留的害怕世界,毫無保留的喜歡她;這樣極端的兩種情緒扭合在一起,令這個小家夥就算嘴裡吃到了糖,眼裡也不會存在純然欣喜,她的眼眸深處始終會留著一點點戒備,彷彿這個世界隨時需要她站起來搏鬥。

這個小女孩還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這令葉明曉感到安全。

而且,這個孩子跟曾經的她是那麼地相像,她們的眼裡始終殘留著被傷害的痕跡。

這段日子,葉明曉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

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她可以一晚兩晚地通宵工作,即使睡覺,睡不到三五個小時就起床。但現在不行,她的小可愛每晚八點就要上床,沒有她陪著,小可愛會睡不著覺。以前她可以只吃一點麵包,喝兩口冷水對付著過一天,但現在,她必須給她的小可愛按時做營養餐,否則她的小可愛會營養不良。

多好,她正常地工作,好好地生活。想哭就哭,想笑便笑。在這個全心依賴她的小姑娘面前,她什麼都不用隱藏。在每天的遊戲時間裡,她既不用耗盡心力跟心機叵測的成年人周旋,也不用一刻也不停地為人類的未來操心。

在這個孩子面前,她由衷感到放鬆。

孩子真是造物主賜予人類的,最好的安撫天使。

而且孩子的父親對童童的現狀也是滿意的,他含著眼淚一遍遍向葉明曉道謝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作假。

他們還交換了聯絡方式,只是a國多地停電斷網,他們又是在一路走一路搜尋物資中度過,羅金來想跟她聯絡一次非常地難。

即使如此,葉明曉問他想不想跟童童說句話時,他卻抹著眼淚拒絕了:“不用了,孩子不見我更好。要不是我,她不用受那麼多罪,還——她現在這樣多好,我的小公主,就應該這樣無憂無慮地長大。”

葉明曉也怕童童跟羅金來見面會勾起什麼不好的回憶,讓她正在恢復鍛鍊的語言系統再度受到摧毀,便承諾道:“等她會說話了,你們再見面也好。”

羅金來擦了擦眼淚,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

平淡的生活忙碌卻不失快樂,這令葉明曉即使知道那場大洪水如期登陸華國東南四省,心情也沒有如想象中那樣惡劣。

看到電視新聞上的救災場面,有時候她會想起跟秦立初次見面時,那場令她輾轉反側,數夜不眠的談話:“馬山市有一截堤壩全決堤,加速了這場水災的禍患……”

而新聞裡,是主持人沉重不失歡欣的聲音:“馬山市堤壩經受住了洪峰的考驗,如果未來三天內沒有強降雨的話,這一次的洪水,可以說馬山市已經安全度過了。”

葉明曉坐在沙發上釋然地笑了:她說出來是對的,不管秦立怎麼辦到的,他保住了馬山!也希望,在國家的干預下,這一次能夠保住東南四省。

而在數千裡外,外面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明明是大白天,天色卻烏沉沉的,如瀑的雨簾一刻也不停地從天往地傾倒。

這裡,是一處山間療養院。

白色的房間裡,是一個個透明的密封艙。

每一個透明艙中都裝著一個人,這些人或是在沉睡,或是睜開眼張大嘴嘶吼抓撓,一刻也不停。

一排排的密封艙外,只有一個密封艙旁邊守著幾個人。

張婭全副武裝,隔著玻璃一遍遍撫摸丈夫的臉:“老公,你別怕。我就在這,我陪著你,你一定要好起來。”儘管她的丈夫滿臉猙獰,目眥欲裂,臉上皮肉出現了大範圍潰瘍,早已不復生病前那樣瀟灑俊挺,她看他的目光依然那樣含情脈脈。

她的旁邊,同樣是全副武裝的女醫生有點不耐煩了:“張女士,麻煩你讓開一點,我們要治療了。”

張婭依依不捨地讓開一個身位,嘴裡是問過至少一千遍的問話:“他這針打下去,什麼時候能好?”

“這得看觀察結果。”女醫生不厭其煩地答了一千零一遍。

頓了頓,想到她一個背景不知的大小姐肯不遠萬里地追隨丈夫不離不棄,雖然平時愛哭了點,煩人了點,但也的確值得欽佩,便緩和了一下口氣:“我只知道,他不用這些藥,肯定是好不了的。放心吧,我們心裡都有數,你丈夫是這裡身體條件最好的,如果他都扛不住,也就沒人扛得住了。”

這話實在不能算安慰,張婭平時也不知道聽過多少,但每一次都能令她多生出一些信心:對啊,她的丈夫一直是最優秀的,連強烈核輻射都沒死,他一定能挺過這一次,一定能的……

“這次的藥是幹什麼的?”

“抑制病毒活性的,”女醫生話裡帶了些緊張:“如果這次能夠成功,也許可以令他擺脫超級感染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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