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逃跑吧, 兔子!》?我還《跳躍吧,蝨子!》呢!”姜航想也不想,一口否決:“不行, 你是逃生節目,不是真的綜藝, 這名字不夠嚴肅,換個名字!”
“怎麼一個兩個偏要我換名字,不換!”江偉倫脖子一擰, 很堅持:“不換!”這是他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跟女神貼近的名字呢。
姜航懶得跟他講那麼多道理:“不換是吧?那我撤資。”
天大地大,債主最大。
江偉倫腰板再硬也硬不過五斗米,眼看他哥來真的,只好不甘不願道:“換可以,名字還得我取, 不然我另外找投資人。”
姜航:“……”這憨貨怎麼突然會威脅人了?
不管兩兄弟私底下怎麼爭執, 第二天, 葉明曉收到的電子版合同上, 節目名字已經改成了《生死逃亡》。
這個名字雖然中規中矩,但比那勞什子的《逃跑吧, 兔子!》是好多了。
“檔案我收到了, 節目什麼時候播出?”她在球球上問。
“哪有那麼快, 指令碼寫完了還現找演員找場地做後期,最快也要三天。”參加過多期綜藝,江偉倫對流程很熟悉。不過, 對面的大神效率之高他也佩服:自己昨晚剛邀請他參加自己的團隊,他連夜把指令碼都寫了出來,省了他不少事。
“太慢了,今天下午之前必須把東西拍出來,原片先給我看。”
“說拍就拍,哪有那麼簡單的事,還真是霸道啊,憑什麼她說什麼我聽什麼?”江偉倫一看這口氣就煩了。
“是不是所有的領導都是這樣啊?曉曉姐也是,說要辦什麼事都是恨不得馬上辦好的。”付嘉盯著螢幕突然感嘆道。老闆的弟弟要拍綜藝沒人用,她一個上司跑路,負責工作全面被迫轉交,現在無所事事的實習生就被派來先跟著老闆弟弟當個助手跑腿了。
“這人算我什麼領導!”江偉倫不服地說了一句,猛地一扭頭:“誰?你說誰是這樣?”
“曉曉姐啊,你知道的,葉明曉,她的行動力連我們常部長都沒話說。哎,你去哪啊?”付嘉從椅子上跳起來,小跑著追上江偉倫。
江偉倫一轉輪椅:“拍節目去,還用問嗎?”女神的行動力這麼強,他怎麼能給女神拖後腿?
一切向女神看齊,這才是腦殘粉的正確姿勢!
…………
海中省,源安市
安排好節目的事,葉明曉開著一早從租車行租來的車到了一個中型小區。
小區的入口處是一排電子郵箱,兩分鍾後,她從某個郵箱中取出一個包裹回到了汽車。
包裹的最上面是一個信封。
信封裡是三個塑封袋,第一個兩張身份證,但只有一張是吳長東的臉。
他們果然也查到了吳長東,那這兩張身份證是什麼意思?葉明曉納悶地接著往下看。
中間裝著三套不同年齡,不同地址的身份證,照片是同樣一張,但完全陌生的臉。
身份證最下面壓著一個黑皮小本,小本的正中央,莊嚴的國徽下,是兩個金色的大字,“國安”。
翻開黑皮小本,裡面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列印著一串亂七八糟的數字。葉明曉試著用那天破解秦立手機號的金鑰將數字轉化為字母,得到一個地址:源安天美整形醫院。
紙條的背面畫著一個簡單的地形圖。
葉明曉摩挲著黑色的封皮,不期然想起第一次和秦立聯絡上,他說的話“……希望你儘早歸來。”
秦立這是在招攬她?
不管是不是,先問了再說!
她撥通秦立的電話,不等開口,那邊搶先道:“拿到東西了?”
“是,你——”
“好,等你做完這件事之後再說。”
不對,秦立說話從來不會這樣急匆匆地,似乎很怕她開口。
“你不方便講電話?”她情不自禁地壓低了聲音。
“嗯,去吧,你是自由的。”秦立意有所指地說完最後一句話,不待葉明曉回答,搶先結束通話了電話。
葉明曉心中隱約升起一分不安:他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
平京市某居民樓
秦立將手機交給對面的人,平靜地道:“走吧。”
一個人翻看了一下,皺眉:“怎麼又是加密號?”但對方的工作性質所在,他也知道自己級別不夠,不好深問。
兩名身材壯實的男人一左一右將他隱然包夾起來,秦立淡然安慰站在一邊,神態驚慌的秘書:“沒事的,小陳,例行審查而已,我很快還會回來的。”
“秦部長看來對自己很有自信。”一名穿著中山裝的白麵中年人不知褒貶地笑了一聲。
秦立一撩眼皮:“我心底光明,當然有自信。”他撣撣衣服,當先走出了房門。
…………
源安天美整容醫院
葉明曉最後問了一遍:“想好了?不後悔?”
吳長東深呼吸兩下,壓下滿腔的激動,搖頭堅定道:“不後悔。”他老闆竟然是葉明曉,那個敢於向民眾揭露瘟疫真相,卻神奇消失的英雄葉明曉!
在網咖看到這個訊息時,天知道吳長東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有叫出來!這樣的好機會,他怎麼會後悔?
他不是給什麼阿貓阿狗,陰溝裡的生物工作,他的老闆,是個英雄!英雄!
葉明曉收回目光,按小紙條背面上的路線圖進入醫院,在頂樓一間手術室停下,推開了門。
裡面的人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微笑著衝兩人點點頭:“來了?手術衣在那,自己先換上吧。”又打了個電話:“小劉,我這有兩個客人,你再開個手術室。”
完全沒給兩個人說話的機會,不出片刻,這個畫著濃妝,一顰一笑好像用尺子量過一樣的中年女人就把所需的器具準備完畢,按著她躺上了手術檯。
看到還在發懵的吳長東被拉走,葉明曉趕忙叫停:“你都不問一聲就給我們做手術,也不怕弄錯人?”
女人笑了,指指電腦屏幕,上面是一幀幀的監控畫面,“看到了嗎?醫院裡探頭這麼多,但你從外面走到這裡來,一直沒出現在鏡頭裡,我就知道,你是自己人。”
原來,那張路線圖就是通行證。
“等等——”
女人按住她的嘴唇,“時間很緊,手術完我還有事要說。哦,你不用擔心,我用的東西都是可以再拆卸的,哪一天你想恢復原貌也很容易。”
葉明曉還想再說點什麼,女人一劑麻藥下去,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
齊耳短髮驚慌回頭,一個身形高挑,頭髮有點髮捲的女人質問道:“你開啟通風管道幹什麼?”
基地裡住宿區雖然前兩年在研究員的抗議下不再在衛生間安裝監控探頭,但所有的房間一律不許上鎖,為的就是可以隨時突然襲擊。
她雙手交替著拍拍胸,從椅子上跳下,埋怨道:“嚇死我了,你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見對方分毫不放松地盯著她,她攤開手掌:“我聽上面好像有聲音,就用這只耳環把通風口的鏍絲擰開,看看是怎麼回事。”
捲髮女人拿起耳環捏了又捏,除了耳環的另一端有點像鏍絲刀頭外,她沒瞧出不對,又站上椅子,懷疑地將手伸向管道:“怎麼可能有聲音?”
話音剛落,她驚恐地尖叫著跳下椅子:“救命啊!”她的中指上正吊著一隻活蹦亂跳的老鼠!
直到捲髮女人逃出房間,齊耳短髮才將目光放回通風管道。她攤開另一只手掌,手心裡,是一隻一模一樣的耳環。
她從胸口掏出一隻密封袋,裡面,是一小塊牛肉。她將兩樣東西一道放上通風管道,管道裡,一隻老鼠閃爍著紅紅的眼睛,靜靜地望著她。
基地的通風管道僅供小型動物通行,組織送來一隻遙控電動老鼠。他們聯絡時,會在電動老鼠身上塗一種有蔥油味的誘鼠劑,引誘真正的老鼠在通風管道裡惑人耳目。
齊耳短髮開始微笑,她對著紅色的微型鏡頭,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半小時後,一個滿身是傷的板寸頭騎著摩托車衝向了海邊。
他躲在岩石後面,手上的戒指按了幾下,不一會兒,一艘黑色潛艇升出海面,在艙門開啟的那一瞬間,板寸頭身手矯健地躍了進去。
他的身後,幾輛越野車轟隆隆地出現在地平線。
潛艇越潛越深,海水由黑變藍,有人問他:“不是說有兩個人嗎?”
板寸頭慢慢低下頭,不發一言。
所有人都懂了。
就連問話的人也只是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防備如此森嚴的基地,原本也並不那樣容易脫身。
壓抑的沉默中,有人輕聲問:“她有什麼話要帶回去嗎?”
板寸頭眼圈終於紅了,他澀聲道:“她說,‘祖國,來生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碼這一章時,我一直在腦內自動播放朝鮮老諜戰電影《無名英雄》的插曲《無名之花》。
這一章,致所有的無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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