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大門前, 幾個警察圍著一個學生問話,引起了不少人駐足。
“怎麼回事?警察又來了?咱們學校最近怎麼這麼不太平啊?”
“那個不是五班的轉學生嗎?聽說這次小考成績挺好的, 警察找他什麼事?”
看著警察一左一右挾著付遠澤往警車那邊走,議論聲更大了。
林芝怔在原地, 半響才挪動腳步跟了過去。
陸長風見她過來,抬手招了招。
走到陸長風身邊,林芝看著付遠澤踉蹌背影,有種不現實的感覺,“他……你怎麼跟警察一起……”
“王隊說審強子的時候,挖了不少東西出來,你同學買兇傷人是其中一件, 今天過來就是帶他去調查的。”陸長風解釋。
“既然是這件事, 我就順便把上回跟你一起聽到說了一下,王隊說有強子的口供還有目擊證人,罪名應該脫不開了。”
“這也能定罪嗎?”林芝不敢相信地看著陸長風。
“剛問了王隊,故意傷害罪一般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是未遂, 現在臨近高考,說不定會拿到緩刑,不過進去蹲個一兩年,也是沒跑了。”
聽了陸長風的話,林芝瞪大了眼。
原來未造成傷害事實也可以定罪?
要早知道,她還能讓他在自己面前蹦?這麼久?
沒衝到辦公室里拉這個人渣一起死,是林芝回到十七歲後最最後悔的一件事。
現在人在眼前, 再不出口惡氣就沒機會了!
“等等!”林芝大步衝過去。
王隊腳步一停,另兩個警察帶著付遠澤也站住了,都往回望來。
付遠澤與林芝目光一觸,立刻垂下,一副心虛不已的模樣。
林芝走到他跟前,半句廢話都不多說,抬手正反扇了他兩個大耳光。
手心手背都疼得不行,林芝還覺不足,換了左手又來了幾個。
她的動作又狠又快,電光火石之間,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連付遠澤被打腫了兩腮,也是一臉的怔愣。
“哎呀,小姑娘,現在是法制社會了,再生氣也不好這樣動手嘛。”王隊最先反應過來,嘴上說著,兩條腿卻一動不動。
“就……就是!你憑什麼打人啊!”付遠澤想抬手捂臉,可是雙臂被左右警察鐵般箍住,動一動都難。
“想打就打了,你要怎麼樣?憑你做過的那些事,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想到被他榨乾的父母,還有死在他手中那些未出生的孩子,林芝眼眶微紅,喉間哽咽得呼吸都困難。
“警察同志,她……她是不是瘋了!你們管管啊!”被林芝那雙飽含恨意的眸子盯著,付遠澤莫名心慌。
“你就是個人渣!”林芝咬緊牙關,抬腳猛踢付遠澤胯.下,快準狠!
付遠澤避之不及,被踹個正著,一張白淨的麵皮瞬間紫成茄子色,身子佝僂下去,頸間青筋直跳。
旁邊兩個警察趕緊將他提溜住,免得滑到地上去了,林芝再想動作,就被陸長風阻止了。
正想勸幾句,陸長風卻被林芝抓住胳膊往前拖,“來,你也打幾下,出出氣!”
陸長風:……
“相信我!打!”林芝衝陸長風狠狠點頭。
“別別!”付遠澤咽了口唾沫,驚慌搖頭。
稍一猶豫,陸長風伸拳,幫著林芝在付遠澤胸膛上錘了一下。
“用點勁!你信我!再不打,以後就沒機會了!”林芝在一邊焦急鼓勁。
付遠澤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世,抬腿就衝著林芝踢過來,“瘋女人!你這個瘋女人!”
他動作雖快,可有人比他更快,還沒碰到林芝,小腿就被陸長風一個側踢踹了下去。
這一腳可不輕,付遠澤腦門上肉眼可見地迸出一層冷汗,連呼痛都呼不出來了。
喘了兩口氣,付遠澤立刻就嚎上了,”警察!你們還管不管事了?有人打我,沒看到嗎?他們倆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打人,這都不管,還有沒有天理了!”
平時在學校經營的翩翩才子形象瞬間崩塌,看著他氣得亂跳腳的這副模樣,林芝真覺得自己以前眼睛瞎了,怎麼會看上這種人。
警察把罵罵咧咧的付遠澤塞進警車裡,有老師上前交涉問情況,街邊裡三層外三層站滿了人全是瞧熱鬧的。
“走吧。”陸長風率先轉身。
林芝戀戀不捨地跟著他走出人群,一路走到站臺,上了公交車還在琢磨剛才出手力度跟角度是不是到位。
當時就該衝進辦公室,照這樣來上幾套組合拳,就算去死,也要像今天這樣先痛快一場才對!哎,悔不該呀!
看林芝時不時揮下拳頭,又咂嘴又皺眉地,陸長風抬手瞧了瞧表,“只有一個半小時了。”
“啊?”林芝回過神,“沒關係,照兩小時給你算。今天你那一腿利索,太解氣,我多付一小時給你。”
“不用了。”
林芝興沖沖地還想跟討論剛才的事,卻突然發現自己上的是回家的那趟公交車。
“這是去哪兒啊?沒坐錯方向吧?”
“沒錯,去我家。”
“你家?”
下了車,林芝發現這條街離自己家居然只有兩個站的距離。
這是老城區很典型的老街道,街兩旁房屋破舊,最高也就是二層,有的還是木製的老式房子,樓上視窗幾隻竹杆伸出來,遠遠近近搭著衣服,暮色下像是飄著萬國旗。
“你一直住這兒嗎?”林芝好奇地問。
陸長風總泡在研究室,是個悶頭敲程式碼的典型宅男形象。
可當公司重要場合需要發言時,他卻不卑不亢,舉手投足氣質沉穩,加上言有物,總能引領眾人思路,懾服全場。
公司不少女孩都暗地裡猜測他一定出身良好,有極佳的教養。
林芝覺得陸長風曾經的落魄,大概也就是家道中落,因為他待人接物並沒有社會底層人士的那種小家子氣,想來曾經也過過富裕日子。
可現在看到這條老街,又覺得有點說不準了。
“嗯,我從小就住這兒。”陸長風的話,打破了林芝以為他是到搬遷此處的猜測。
這裡的房子破的破舊的舊,不是原住民,也確實沒人會在這裡買房。
街上汙水橫流,有人提著水桶在外頭池子裡洗衣刷碗,見陸長風回來了,都親熱地打招呼。
“是,我要一碗。”陸長風站在一家被油煙燻黑了門臉的小店前,拿出張皺巴巴的五塊錢鈔票,換了一碗粉蒸肉。
很小的一個碗,老陶色,裡面幾塊顫悠悠的粉蒸肉,噴香撲鼻。
林芝深吸了一口氣,聞出肉下做底子的是紅薯,那股甜滋滋的味,直往心裡鑽。
肚子“咕”地叫了一聲,林芝這才記起來,她還沒吃晚飯呢!
“老闆,還有什麼賣的?我要多買點。”林芝伸長脖子往裡望。
“蒸醬雞腿,粉蒸魚塊,剁椒金針菇,還有蒸肉丸。”
老闆將騰著熱氣的蒸籠開啟,一股夾雜著各種菜香的白霧撲面而來,林芝幾乎都要醉了。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打包!對了,有飯嗎?我看看你們打包盒。這麼小啊?那……裝十盒吧。”想到時間還挺緊張的,林芝把量壓了壓,混個半飽就算了,一會兒回去再吃。
陸長風站在一邊,端著不到巴掌大的一個小陶碗,靜靜看林芝指揮老闆大包小包地裝。
“哎呀,拿不下。”林芝煩惱,“陸長風,要不在這兒吃完再去你家?”
“那你吃,我一會兒過來接你。”
陸長風轉身就走,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林芝。
“行行行,我帶著走。”
費勁地提著兩個塑料袋跟著陸長風走了半條街,林芝有點生氣陸長風沒眼力勁,都不幫把手,託著手裡那個小碗,那小心翼翼地勁,跟捧了金子似的。
左拐進了小巷,盡頭一家獨門獨院,一個小二層樓,陸長風推開木製院門,林芝趕緊跟上。
“你先吃,吃完了先複習一下上次我講過的題,一會兒隨機抽三道考考你,如果過了,以後就直接講新題不回顧了。”
林芝把手裡的袋子放到客廳的八仙桌上,好奇地左右打量,“你一個人住啊?”
“和我爺爺一起。”
陸長風進了廚房,一會兒出來的時候手上端了個托盤,一碗熱騰騰的粥和剛剛小碗蒸肉放在上頭,轉身又進了左邊臥房。
林芝吃完了,陸長風還在裡頭沒出來。
拿書瞧了兩眼,林芝覺得沒什麼問題就放下了,轉頭打量起屋子來。
日光燈下牆面慘白,客廳空蕩蕩的,就一張八仙桌加幾張椅子,油漆都斑駁了,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頭。
門口舊鞋架上擺著一雙拖鞋,一雙球鞋。
球鞋和陸長風腳上穿的一個牌子,回力,同樣裂了口,燈光下還能看到塗過膠水亮晶晶的痕跡。
“哐”房間裡突然傳來一聲響,緊接著是椅子拉開的刮地聲。
林芝扭頭,“怎麼了?”
“碗倒了……”陸長風的聲音傳來,“能進來幫把手嗎?”
進了屋,林芝看到床上躺著個老人,瘦骨嶙峋地,衝著自己露出個笑。
“幫我把被單拉一下。”
林芝趕緊上前,這才看到陸長風一手拿著碗,一手幫老人扯著單薄被褥。
被褥上面潑了些稀粥,正順著往胸口流,林芝趕緊幫著拉住。
孤零零一張木床,也沒床頭櫃,陸長風走到窗邊桌上放了碗,又拿了毛巾過來擦。
林芝就這樣提著被褥,看他一點點細心地擦拭著老人的胸口。
“還好粥不燙。”老人笑著說,聲音微弱。
“是我喂急了。”
“不怪你,你同學在外面等著呢,都是我不中用,自己不能吃。”
瞧見老人投來歉意目光,林芝趕緊擺手,“沒關係,我不著急的。”
“搞學習好,學生就要多搞學習。我當兵那會兒,有人教識字,都不幹,全跑了,到現在後悔呢。”
“以後多叫同學來家玩,家裡怪冷清的。我抽屜裡有炒米團,拿給同學吃啊!”
“不用不用。”老人每說一句話,都要喘上兩口,林芝站在一邊,有點不自在。
“拿呀,去拿呀。”
陸長風被連聲催促著,只好起身去拿,回來時手裡握著一個小團團,賣相算不上太好。
猶豫了一下,他遞給林芝,“你……”
“我最喜歡吃炒米團了!香得很呢!小時候回老家玩,我總從奶奶罈子裡掏這個偷著吃。”
林芝一把接過,吭哧吭哧吃得香甜。
老人看了,笑成一朵菊花,“喜歡吃就多吃點。”
林芝發現牆上掛著一些照片,拿著米團走過去瞧。
最大的那張有近一米長,是張近百人的軍人合影,每個人的臉只有指甲蓋大小。
旁邊還掛著幾個相框,都是單人軍裝照。
這些老照片一看就是陸長風爺爺在部隊裡照的,年輕時樣貌堂堂,一臉嚴肅直視鏡頭,很有氣勢的樣子。
“那是我三十歲時照的,當時腿腳可利索了,三步就能上牆,翻過去跟燕子飛似的。”老人被陸長風扶著半坐起來,背後墊了枕頭,看著林芝在打量自己的照片,笑眯眯地說。
“我再盛一碗,剛剛撒了……”
“不用,飽了。這麼大年紀,能吃多少?咳咳……”老人一咳起來,肺像漏了氣的風箱,半天都不帶停地。
“那把肉再熱熱吧,您喜歡吃就多吃兩塊。”不等老人拒絕,陸長風端那一小碗蒸肉出了房間。
看他出去了,林芝趕緊跟著往外走。
“來來,坐會兒。”老人抬抬掌心招手。
林芝猶豫了一下,不太好意思拒絕,就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
“長風這孩子苦,家裡全靠他在外面做點零工撐著。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三天兩頭就得去醫院,總要他來回跑。他很少帶同學回來,你是頭一個,平時在學校說得來吧?他沒什麼朋友,你們要好好的。”
老人喘了會,又接著說:“我讓他去找親生父母,他性子犟,非得守著我。不是沒人管我,他要是不管,我兒子會來管,就是愛多操心……”
林芝瞪著眼,一時接受不了這麼大的信息量。
陸長風是撿來的?
“您兒子不就是我爸嗎?他在澳門呆著呢,我上哪兒找他去?”陸長風走進來,不耐煩地說。
“他可不是你爸,也沒認過你!黑心爛肝的東西,去澳門賭錢,褲子都輸了,前些時跑回說要把我這院子賣了,這是要把咱爺倆往街上趕吶!”一提到自己兒子,老人一下就精神了,說話都不帶喘,聲音洪亮。
“那您還說我不管,他會管?我不管您,他直接給您扔橋洞底下,叫我上哪兒找去?”
“那也不要你管。”老人頭一扭,拒絕陸長風喂到嘴邊的蒸肉。
“不吃是又想住院了?”
“我不住院,住院費錢!”
“我有錢。”
“那都是你出去做工攢的血汗錢!還得留著念大學呢!我這把老骨頭扔就扔了,值當個什麼?”
“不吃營養跟不上,肯定得住院,不是您說去不去的問題。”
老人嘟嘟囔囔了半天,還是沒拗過陸長風。
伺候著吃完了,又扶老人躺下,陸長風看了眼林芝,“出去吧。”
林芝跟出了房間,陸長風仔細把門帶上,回頭看她直楞楞地看著自己,輕笑一聲,“怎麼了?覺得我可憐,同情我?”
“沒沒,沒有!”林芝趕緊擺手。
陸長風抬腕看錶,“還有一個小時時間,你是要站在這裡盯著我瞧,還是開始今天的內容?”
林芝刺溜一下,坐到桌邊。
陸長風在書包裡摸出一個筆記本,扔到林芝面前,“這是估的題,你先看看,會的就跳過,不懂的咱們再細說。”
說是一個小時,實際上不止,林芝一學就停不下來,陸長風也沒硬卡著點說停,她問就答,知無不言。
“做數學題,真的好好玩。”林芝埋頭解出一道大題,感覺比吃了最喜歡的甜點還舒服。
“照你的速度,這些東西到星期三就能全部吃下來。餘下的時間,還是好好在作文上下功夫吧。”陸長風收拾桌上東西,慢條斯理地說。
林芝伸了個懶腰,“已經開始在寫了。”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送了。”
“這邊治安不好。”
林芝閉了嘴。
並肩走出街口,天幕已是繁星遍佈。
“對了,補習費給你。”林芝記起來,趕緊去摸包包。
“週五前給我就行了,不用一天一天算。”
“週五?”
“嗯,週五有用錢的地方。”
“還是拿著吧。”林芝直接塞到他手裡。
陸長風推了小食街那邊工作給自己補習,家裡的情況又是這樣,手裡多點活錢肯定要方便得多。
慢慢走著,林芝琢磨著剛才講的一道題,覺得有個地方還是沒太吃透。
一偏頭想問問,卻發現陸長風嘴唇微動,不知唸叨著什麼。
凝神去聽,才聽到他在背誦大段大段的英文。
“你真是一點時間都不放過啊?這麼見縫插針地學。”林芝感嘆。
“嗯,在飯店打工,洗盤子時也背。”
“難怪你成績這麼好。”
“勤能補拙。”
林芝覺得陸長風這話說得不地道,他哪兒拙了?別是在拐著彎的說她吧?
“你最難的一次考試,是在什麼時候?”林芝有點好奇。
不管什麼題目都遊刃有餘的陸長風,會被怎樣的卷子難倒呢?
“上學期省聯考。”
“那肯定難了!”
“是挺難的,不過還是拿了第一。”陸長風笑了。
林芝倒抽一口涼氣,“省聯考第一???全省?那麼多學校?你打敗了那麼多人拿到第一?”
“和人數多少沒關係,就算再多的人參與這場考試,你要攻下的就只是面前那張試卷而已。”陸長風挑眼看向林芝,“我只是贏了它。”
有車從路邊馳過,車燈亮眼,晃進了陸長風深邃眼底,這張沉靜的面容就驟然生動起來。
林芝心頭微微一跳,似乎有什麼東西一劃而過,又轉瞬消逝了。
“快跑,是末班車。”陸長風一把拉住林芝,邁開長腿奔跑起來。
回到家,林芝打仗似地把範曉麗熱的飯菜吃完,又急趕趕著衝去洗澡。
擦乾身體,擰開辣素緊膚液的小瓶,林芝鄭重地擠出一些抹勻在手掌,開始渾身上下一陣猛塗。
說是辣素緊膚液,塗在身上卻有些涼涼地,還挺舒服,林芝連臉都不放過,就只差頭皮沒塗了。
穿好寬鬆的家居服,林芝感受了一下,立馬就覺出了神奇之處。
今天在學校自己做了不少的各科練習,去陸長風家又是將就著不搭的桌椅低頭做題,肩頸這一塊一直都有點陰陰的痠痛感。
可是塗了辣素緊膚液,真的就什麼也感覺不到了,渾身輕鬆!
林芝雄赳赳氣昂昂地回了房間。
辣素緊膚液果然不凡,一小時練下來,除了筋骨拉伸帶來的一點點不適以外,完全沒了那種痠痛到骨子裡的難受。
累還是累,但完全可以忍受了啊!
疲憊的林芝倒在床上,一晚上連個夢都沒有做,眼睛一閉一睜,第二天到了。
打著哈欠站到穿衣櫃前的體重秤上,林芝攏著頭髮低頭一瞧。
65kg?
嗯?
揉了揉眼睛再看,沒錯!65kg!
林芝頓時激動了,飛快跑到桌邊拿起鏡子瞧。
真的真的!她的臉變小了!
“並沒有,這只是你的心理作用而已。”系統毫不留情把飄上了天的林芝打落回地面。
“可我真的瘦了!我稱了!”林芝一指體重秤。
昨天洗完澡秤的71kg,一晚上過去,足足瘦了6kg呢!
“堅持三天,減脂效果才會肉眼可見。不過辣素緊膚液的功效還是即時體現到了,宿主最好連續使用三個月以上,皮膚才能完全穩定現狀。”
皮膚?
林芝照照鏡子,這才發現自己的皮膚變得非常地好。
水當當,柔嫩嫩地,簡直滑不留手。
而且痘印還有雀斑,也都轉淡了,膚色更是亮了一層,自帶柔光似地。
林芝摸著臉照了快十分鐘的鏡子,完全被自己迷倒了。
哎呀呀,畫布變得乾淨,擺在上面的五官都顯得好看不少呢!
眼睛更黑了,眉毛更濃了,連嘴唇,都紅豔豔的,不像以前那樣慘白了!
林芝突然想到了什麼,放下鏡子,掀起衣角低頭去瞧。
天吶!
林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74,我沒看錯吧?我的生長紋都沒了?”
看看胳膊下面,再看看大腿外側,雖然還是胖,但那些因肥胖而產生的生長紋一條都不在了。
“辣素緊膚液本身就有緊緻肌膚的效果,塗抹一次能燃脂24小時,建議宿主晚上再稱一次體重,可以直觀地感受到功效。”
“就是說,我什麼都不做,就可以瘦???”林芝捂著臉,簡直要尖叫起來。
這是誰發明的?
拿諾貝爾獎了嗎?
沒有拿?
全世界女性集資也要給他發一個啊!
“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沒有配合時空塑體操見效快。也許一天就瘦個50克或者100克左右,如果攝入量掌握不好,或許就持平了。”
“誰說不做操了?我說了嗎?今天晚上繼續。”林芝握緊拳頭。
這才是第一天,就有這樣的效果,別說叫她堅持一個月,翻一倍都行。
林芝已經很習慣同學們的目光了。
穿過走廊,教室裡那些人能齊刷刷地轉頭看她,首長蒞臨似地。
若是平時,林芝還會假裝拔弄一下頭髮,把臉轉個方向,快步走過。
可今天,她卻刻意放慢了腳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同學們的眼光比平時熱情加倍,有人還從座位上站起來,伸長脖子往外望。
不過是皮膚有了點變化,這麼快就看出來了嗎?林芝心裡有點小得意。
“聽說昨天付遠澤在校外又向你表白了,你報了警,還叫了幫手?”
林芝一坐下來,馮爭趕緊過來八卦。
“誰說的?”林芝拿書的手一頓。
“全校都看到了!聽說你還踢了付遠澤一腳呢,疼得他在地上打滾,真是厲害!”馮爭豎起了大拇指。
林芝額上落下黑線三道,這才明白為什麼大家看她的目光和平時不同。
她可是照著付遠澤那兒踢……
“星期五聯考,你還有時間關心這些?”
林芝一句話,輕輕鬆鬆送馮爭回去看書。
徐老師一來,第一件事就是把付遠澤的事說了。
必竟昨天晚上圍觀群眾那麼多,當著面學生被警察帶走,怎麼樣也得給出個交待。
林芝不知道當時問情況的老師有沒有瞭解到具體情況,反正徐老師說得挺隱晦。
大約就是付遠澤跟有涉黑背景的混混交往,惹了些麻煩事,警察帶走他協助調查,最近幾天暫時不會來上課了。
這個解釋差強人意,也沒人起豹子膽舉手提問就是了。
可是等到下課,大家討論得越發熱烈了。
“昨天的混混跟上回在校門外堵林芝的那幫子是不是一起的?這裡面有什麼感情糾葛吧?要不然林芝為什麼摻和進去,還打了付遠澤一頓?”
“林芝喜歡的是柏陽,這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沒什麼好質疑的。”
“那混混上回攔她是為什麼?”
“誰知道?問許留春應該就清楚了,她當時不也在嗎?”
大家齊齊轉頭,看向許留春的位置。
她已經好幾天沒來上學了。
“挺邪乎啊……”
林芝從這位置調開,就一下衝到了二十一名。
坐過位置上的這兩個,全都不明原因地不能到校上課。
這個位置,不會是被什麼東西詛咒了吧?
眾人覺得有涼風從背後穿過。
星期四的晚上,林芝付給了陸長風最後一筆補習費。
“謝謝。”陸長風接過,認真道謝。
“是我該謝謝才對,那三篇作文不是你指導,我真沒法寫這麼好,還有這麼多的重點難點題型,全是你辛苦蒐羅來的。”
“那……祝你明天聯考順利。”
林芝偏頭望著陸長風一笑,“一樣,也祝你順利。”
“你瘦了?”陸長風看著她,突然問。
林芝摸摸臉,露出一口白牙,“看出來了呀?我還以為沒效果呢。”
一天都不落地練塑體操,身材漸漸有了曲線,不過衣服一罩,也看不出什麼。
臉上的肉稍微掉了一點,雙下巴沒了,兩頰還是有點嬰兒肥,比起以前反正是強了不少,可還沒瘦到林芝的期望值。
照系統說,一個月後應該能達到最完美的效果了。
塑體操不僅僅針對形體,除了外表的這點改變以外,林芝覺得最大的收穫就在體質上了。
不過才幾天功夫,她上樓梯都不會大喘氣了,有時候趕時間小跑一段路,也非常輕鬆。
沒有被沉重的身體負累過的人,是完全體會不到突然變輕盈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今天早上林芝還鼓動範曉麗以後每天晚上跟自己一起練操,希望她也能體會到擁有真正健康的身體有多棒。
光是每天喝滋補藥水,林芝覺得還遠遠不夠,那必竟是用外在的東西調理身體,如果能靠運動激發身體潛能,提高免疫力,才能真正全方面抵抗住病魔。
範曉麗沒像以前那樣對她偷偷減肥反感嚴重了,也是林芝特意展現了一下快走快跑小震了她一把。
再磨個幾天,林芝有把握能母女倆一起練塑體操了。
“瘦一點好。其實減肥很容易的,只要少吃一點就好了。”陸長風欣慰地說。
那天林芝一人單挑八碗麵,不停輾轉各個麵館重複再重複,對他來說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嗯,我最近吃得少。”林芝擠出個笑。
p勒!她吃得更多了好嗎??
體質一上來,需求量蹭蹭往上漲,家裡的飯菜根本滿足不了她了,想吃範曉麗都壓著鍋蓋不許盛。
好在有林生給的那張摺子,林芝抱著以後百倍還回來的心情取了一些用於採購食品,這才沒餓死街頭。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能量值上限增加了!
從一百的基礎點升到了二百,許多以前看不著的東西都出現了,選購面積大了很多。
林芝並不滿足,她心心念念想要升到一千點,好看看店員後面那個櫃子上的世界貨架到底賣些什麼。
同樣擁有系統的人寄售的商品,挑選之餘還能進行及時交流,店員回答不上來的問題,他們都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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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上架商品呢?
賣出東西,就能收穫大量能量點,不用一點一點攢,想想都高興。
“送你回家吧。”陸長風看林芝一直傻笑發呆,等了半天才起身。
“啊,好。”
林芝收拾好東西,想了想,走到陸長風爺爺臥室外,“爺爺,我走了。”
“哎,好,常來玩。”爺爺氣息微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您注意身體,我會常來的。”
出了小巷,順著老街慢慢往外走,林芝想到就問,“爺爺這兩天好像病得更重了?”
“嗯,隔段時間就得去醫院住幾天,又到時候了。”
林芝想了想,“住院費你怎麼解決呢?家裡的錢夠嗎?”
“嗯,夠的。”
他這樣說,林芝就沒再多問了。
這兩天她抽空跟爺爺聊過幾句,模模糊糊對陸長風的身世有了一些瞭解。
大概就是陸長風是爺爺抱回來養的,兒子媳婦嫌棄,他卻不肯扔,爭了幾次有嫌隙,索性就分家出去住了。
最近這兩年爺爺肺上出了毛病,退休金看病吃藥花銷就不小,他還硬氣著不願意去醫院花國家的錢治,總指望著挨一挨就睡過去了,也不拖累誰。
陸長風擰不過,就讓他在家裡休養,時不時去醫院小住一陣子,除去報銷的醫藥費外,自己多少要墊上幾千塊錢,出去外面做做工勉強能維持住。
覺得自己拖累了陸長風,爺爺幾次都說要他去找親身父母,連地址都給寫好了。
可陸長風只當沒聽過這話,靠自己硬是把這兩個人的家撐起來了。
想要多給點補習費,他都不肯要,自然更不會接受贊助醫藥費這種事了。
“走了。”陸長風對林芝點點頭,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林芝突然想起那天他自信滿滿說過的話,忍不住舉起雙手攏在嘴邊喊了一句,“希望這次八校聯考,你也能贏了面前那張卷。”
他已經走出數步,整個人籠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
林芝只能看到他停了腳步,側身回頭,似乎想對自己說什麼,最後卻只是揮了揮手。
林芝也揮了揮,然後看他轉過身,漸行漸遠。
第二天林芝起得特別早,不管吃飯還是洗漱,嘴裡都哼著小調,整個人情緒up到不行。
“什麼事兒這麼高興?”範曉麗瞧她這精氣神,也忍不住樂。
林芝啃口大肉包,衝範曉麗擠擠眼,“媽,我今天不當狀元,也得當個榜眼。”
“什麼呀?亂七八糟的。”
“今天八校聯考你不知道?我沒跟你提過?”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呀?考就考唄,當什麼狀元榜眼?還摸花呢。”
林生眉頭一皺,“探花。”
“一樣的意思。”
“算了,狀元是不想了,八成是陸長風了。不過他要是當了狀元,我肯定榜眼不差了,等著吧!”
還沒考,林芝就恨不得已經放榜了。
“走走走!”林芝推著林生出門。
“太早了!去這麼早校門都沒開呢。”林生哭笑不得。
“就是要早點去,取個好兆頭!第一第一!”
“行行行,再推我得滾樓梯下頭去了。”
坐在車上,林芝繼續捧著陸長風的押題本研究。
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一個知識點沒弄懂,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了下來。
在她看來,這直接就是聯考卷答案沒跑了。
省聯考第一,還能摸不透區區一個八校聯考卷?
這種級別的,陸長風就是閉著眼睛都不可能做錯。
琢磨著聯考的事,林芝突然就想到了付遠澤。
上一世,他就是在今天這場考試中奪得榜首,驚豔了全校師生。
現在?呵呵,不知道在哪個鐵窗後頭哭呢。
彎起的嘴角忽然被緊緊抿住,林芝坐正了身子,表情有點古怪。
如果曾經的陸長風也參加了這次聯考,付遠澤怎麼可能會拿到八校第一?
他沒參加嗎?
林芝努力回憶曾聽過關於陸長風的一些隻言片語,找到一點線索後,頭嗡地一下大了。
是了!陸長風是在京省某附中參加的高考,不是在x市。
公司有人自稱是他校友,閒聊八卦的時提到陸長風因為家中發生變故,在高考前不久轉去了京省某附中,是在那裡一舉考進的京省大學。
家中變故?
除了爺爺,陸長風再沒親人了,難道是爺爺的病情有變,所以才錯過了今天的聯考?
一次錯過,次次錯過,如果任事情這樣發展下去,陸長風去京省,他倆不就成了只彙集了一點的交叉線?
還談什麼合夥創業,人工智慧,指不定什麼時候他沒錢,又把研究成果賣給別人了!走向一歪,10574能不能順利出生都成問題!
“爸,前面右拐,進這條老街!”林芝猛拍車窗玻璃。
“怎麼了?”
“救命的事!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