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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讓魂筆自己說話

造紙紀最新章節

簡墨到學校的時候,“石正源”、李銘以及譚校長都等在辦公室中。

一見到簡墨,石正源原本就有些焦急面孔就變得更加迫切起來:“謝首,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這次新秀賽的方案是你自己親自做的嗎?”

簡墨目光微微閃動,望了一眼李銘,又望了一眼譚校長,才不疾不徐地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石正源一副很難開口的模樣,皺著眉頭道:“你這次比賽的作品設計和另一位魂筆製作師的設計方案完全一樣。”

簡墨聞言,微微抬眼看了石正源一眼,沒有說話。

李銘此刻的表情是面無表情,不知道有沒有在心裡暗笑。

譚校長開口道:“謝首,魂筆製作的新秀賽是東一區每年的熱門賽事,紀律管理向來也很嚴格。這次事件影響非常壞,現在比賽委員會對我們提出要求公開審理這次抄襲事件……我們很難拒絕。”

簡墨問:“與我設計方案雷同的人是誰?”

譚校長回答道:“是一位28歲魂筆設計師,叫鄧連川,已經有五年工作社會經驗了。他的定製客戶不少,算是小有名氣了。”說完面帶憂色地嘆了口氣,“情形對你很不利。”

“公開審理的時間是什麼時候?”簡墨問。

石正源抬起手腕看來一眼:“早上十點在比賽管理處,還有一個小時。路程還要半小時。“

“那現在就出發吧。”簡墨說,“遲到了不好。”

每年的新秀賽都是由東一區的點睛紙筆論壇全程贊助。有這樣一位豪氣的贊助商,新秀賽每年舉行的規模都小不了。

比賽管理處實際上就是點睛紙筆的外聯宣傳部的某個辦公室。而由於是公開審理,所以設在了附近的一個小會議室,允許外人旁聽。

簡墨一進去,整個會場都靜了一靜。排成扇形的近百個人頭都不約而同地向他轉過來,近百雙屬於男女老少不同的性別年齡的眼睛,潛藏著不同的心思,如有實質般的探查眼神,也許還帶著評估和掂量,好像無數銳箭,要將他全身穿成篩子。

雖然對這種場面有所預料,但實際看到的時候,簡墨還是忍不住為對方的手筆讚歎一翻——為了掀翻自己這樣一個小角色,居然勞動這麼多人物。

第一排從左至右,一眼掃過去,簡墨驚訝地發現這些人居然大半還是自己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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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比賽管理處的人,包括那天監考自己的老師,以及點睛紙幣論壇的幾位重要高層:他認識的就有崔明和王臨。

接著是齊家的人:他的死對頭齊偉,一個貴婦人,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應該就是簡要提過的齊家這一代裡唯一出息的人物,齊萱。

齊家人旁邊的是丁家的人:丁一卓和丁爺爺。丁一卓向簡墨遞出一個擔憂的神色,然後又向他堅定的點點頭,不知道是想鼓勵他,還是表示自己是站在他這邊的。

丁家旁邊人他不認識,簡要察覺到他疑惑的目光介紹說:“這是何家的人,是何丹的家人。”

何家人旁邊居然是李家的人。簡墨簡直要受寵若驚了,一樁小小的抄襲案,居然驚動了造紙界的泰山北斗,這也太稀罕了。李微生、李微言都是他見過的,還有一位中年男子,卻是不認識的。李微生看見他的目光轉到他們這裡,便向他點點頭,似有關心之色,而李微言卻是嘴角微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李家人旁邊是霍文以及他不離身的加百列和米迦勒,代表著造紙師聯盟。簡墨不知道秋山憶此刻在想什麼,不過無論他表達了什麼,簡墨都不會相信他——這種人能夠在造紙界從白身混到今天這個地位,不是妖魔也是妖魔了,你永遠不會搞清楚這種人說的話,流露的表情跟他的內心是否是接軌的。至於作為代表的霍文卻是面無表情,半點情緒欠奉,好像是在看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簡墨猜他心裡一定在咒自己倒大黴。

霍文旁邊的人居然又是他認識的,何之重和蘇塘。蘇塘的面色蒼白,時不時揉一下腦袋,明顯是精神不濟,但是盯著簡墨的一雙眼睛卻閃閃發亮,就好像看到一盤美味的菜——估計何之重也是為了讓他感覺開心一點才過來的。

蘇塘身邊的人,簡墨並不認識,然而他卻主動笑著向簡墨也欠了欠身,什麼都沒有說。簡墨疑惑地回了一個目光,卻見那個男子狀似隨意地抬起手放在膝蓋上,轉了轉中指上的藍寶石戒指。簡墨對那只碩大的戒指印象很深,那是夏爾經常戴的一樣飾品。簡要不是說夏爾閉關去造紙去了嗎?竟然還不忘記找人盯著自己。簡墨不知道夏爾總是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到底想幹什麼,

再轉過頭來,又是簡墨不認識的數人。簡要側頭介紹說這些是這次事件另外一位主角鄧連川的家人和好友。簡墨方才恍然,因為他們臉上的表情,完全能夠用三個字來概括——不友善。

視線再移過來,坐著的是梁少麟。簡墨不知道他是只聽到這件事情來的,還是簡要讓秦榕安排的。好在梁少麟對簡墨青睞有加在圈子裡也是眾人皆知的,是以他的出現其他人也並不奇怪。這位魂筆大師向簡墨點點頭,微露關心之色。

後排面的幾排人中,簡墨認識的就少了,但是他們看向簡墨的目光似乎對他有些瞭解:有的指著他交頭接耳,有的猛得坐直的身體,盯著雙眼發亮,有的露出不屑的嘲諷之色……不一而同。

會議室的整前方桌子後坐著兩男一女,桌子上擺著寫著審理員名字的桌牌。兩側又是桌子兩邊各有一個座位,大概是為他和另外一位當事人準備了。而角落處,赫然有四五家架攝像機擺著,幾個記者正舉著單反對著他狂閃。

簡墨暗想,這是預備把自己一次搞殘的節奏啊。

在簡墨環視會議室的同時,會議室的眾人也在打量著這個前段時間因為喪屍事件風靡一時的少年——白襯衣,亞麻色休閒褲,目光清澈平和,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氣質面相都不過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的模樣。

坐在後排的旁聽者多半是此次參賽者的親友或是所屬的組織代表,來這裡不過是出於好奇和對本次結果的關心。當他們看到另一位當事人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時,心裡都不由得有些失望,這一位比起此刻站在另一端的另外一位當事人可以說更加乏善可觀——鄧連川雖然不過是在魂筆製造上展露頭角的新人,但是好歹也踏上社會五年時間了,開始魂筆定製也有一年時間了,算是新人中頗有潛力的一枚新星,想要趁他在完全紅起來之前結交他的造紙師可不少。可謝首有什麼?在喪屍事件出盡風頭?那不過是少年的熱血莽撞外加運氣好,至於他背後那個不過才成立一年的首家紙源,呵呵,對於能夠坐在這裡的他們來說,完全不夠看。

然而當他們的目光觸及旁聽席第一排的人時,又覺得十分困惑:這一排裡坐著東一區大半最有有影響力的家族或勢力的人,而且多是年輕一代中最有前途的最可能接掌這些組織和家族的人選。這些出身既好又一向眼高過頂的年輕人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來參加這場與他們毫無關系的公審會呢?難道他們關注的是兩位當事人?莫非這兩位一個比一個不起眼的當事人有什麼不為他們所知的某種□□……

新秀賽比賽管理處的工作人員也沒有料到會有這麼一群人到。昨天晚上發現上交的兩份參賽作品雷同後,他們就和以往一樣在網上掛出了公告。然而早上就接二連三的接到這麼多人要參加公開審理的申請,比賽處的工作人員都一時慌了手腳,連忙本來在管理處裡舉行的審理移到了小會議室。可直到此時此刻,他們內心是一片茫然,尤其是坐在審理臺上的三位審理員,都暗暗咽了下唾沫,越發謹慎地對待今天這場審理會。

“昨天進行評審小組對參賽選手的作品進行稽核時,發現兩份設計幾乎一模一樣的作品……”坐在中間的一號審理員將事情的始末簡單的闡述了一遍,然後向兩人各看一眼:“你們有什麼說的嗎?”

鄧連川面帶厭惡地看著坐在另一端的簡墨,用一種受到極大侮辱的語氣道:“卑劣無恥!”

一號審理員敲了下錘子:“警告,不許用侮辱性詞彙攻擊對方。”他轉向簡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謝首,你有什麼要說的。”

簡墨望著鄧連川,確定自己以前並沒有見過此人,便知道這人不過是被推出來的一個棋子,道:“我覺得你是一個很有勇氣的人。”

好吧,這絕對不是侮辱性詞彙。

鄧連川微怒:“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你以為你有些臭錢我就會怕你嗎?”

簡墨輕輕一笑:“不,等到今天所有事情結束後,你就會知道,我是真心在表揚你。”

一號審理員又敲了下錘子:“不要再說與本案無關的話語。現在開始請你們兩人分別講述自己設計這項產品的思路。首先請鄧連川講解,請謝首迴避。”

接著簡墨就被帶到了側面一間完全封閉的小房間。

門剛剛在他面前關上,無邪的輕柔聲音就在他的腦海裡響起:“爸爸,你想聽鄧連川在說什麼嗎?”

簡墨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道:“我知道他會說什麼。看到設計圖紙後,哪怕不能當場明白設計思路,只要他試製一次,然後請某個造紙師講述使用體會,就差不多可以倒推出來。我很肯定一會我要說的跟他說的內容會□□不離十。”

無邪又道:“爸爸,這對你十分不利。”一般人在聽到兩遍基本相同的描述後,往往都會對第二次產生一種疲倦感,認為是多餘的。因此在場的人在聽完鄧連川說完後,再聽簡墨說,就會產生他完全是照貓畫虎,人云亦云的印象。這對於抄襲案的嫌疑者來說,確實十分被動。

“放心吧。”簡墨道,“我既然敢來,自然有辦法應付。”

十分鐘後,他被請回了現場。一號審理員看到簡墨,表情不變,可是眼神分明已經有些不同。

簡墨只當沒有看見的,他走到放在審理臺前的一張方桌前:上面放著四隻魂筆。簡墨認得兩隻是自己的作品,至於另外兩隻自然是鄧連川的作品。

“現在請謝首闡述你的設計理念。”一號審理員說。

簡墨抬頭道:“請問這兩隻就是鄧連川的作品嗎?我是否可以取一隻檢視?”

鄧連川臉上流露出一絲嘲諷,似乎在嘲笑他無謂的掙扎。

一號審理員猶豫了一下,然後道:“可以。”

簡墨從口袋裡取出手套和口罩帶上,然後將鄧連川的魂筆小心的一一拆開。

他的手法嫻熟,動作凝練,就算是對魂筆一知半解的外行人,也能從中感受到一種乾脆利落的美感——這種在無數次實戰中磨練出來的美感,是絕對模仿不出來的。原本聽過鄧連川娓娓闡述的設計理念後覺得勝負已分的旁聽者此刻突然又覺得,或許事情還有變化之處。

簡墨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東西後,便將鄧連川的魂筆還原,仔細地放在桌上。脫掉手套和口罩,他向鄧連川笑了一笑:“做得不錯,斜向60度角的切割做得非常完美,這種手感沒有一年以上不間斷地練習是做不到的,你到底還是有些本事的。”想當年他整整練了一年時間才敢把這種手法運用在實際售賣的產品上,不然廢掉一隻就是3500元,簡墨心有怨念的想,完全忘記了現在自己已經不是一隻筆幾千元上下的身價了。

鄧連川臉上五顏六色:“少在這裡耍嘴皮子,輪到你說出設計理念了。”

簡墨用一種惋惜的目光看了鄧連川一眼,然後開始了自己的闡述。

與所料的一樣,在他開口一分鐘後,審理員和旁聽者都流露出越來越不專心的神情,明顯是因為他所說的內容與鄧連川基本一模一樣。好在是在正式審理中,在簡墨闡述結束前,誰也沒有打斷他。

十分鐘後,簡墨道:“我的闡述完畢。”

一號審理員與左右兩位審理員小聲交流了幾句後,向所有人道:“兩位當事人的描述十分接近。鑑於這個結果,我要瞭解你們設計作品的過程。鄧連川,請問你的設計作品除了你自己外,還是否交給其他人。”

鄧連川道:“我是點睛紙筆的五級魂筆製作師,也是他們的半代理委託人。這份作品我曾經在比賽半個月前給我的代理人看過,徵求過他的意見。”

一號審理員問:“你要參賽的作品為什麼要給你的代理人看,不怕他洩露機密嗎?”

鄧連川解釋道:“我和我的代理人是好幾年的合作關係,一向相處都很愉快。我很信任他,而且徵求意見也不是第一次。”

“那你在知道今天的事情後又沒有聯絡你的代理人。”一號審理員問。

鄧連川面色很難看道:“我昨天晚上知道這件事情後就給他打了電話,他支吾了很久,才說對不起我,說有一位高層以開除為威脅逼著他說出設計方案。”

一號審理員繼續追問:“哪位高層是誰?”

鄧連川搖頭道:“他沒有說,但是我差不多也能猜到了。能夠把我的代理人威逼到這個程度的,很可能就是他直屬領導,點睛紙筆論壇代理部的總監,崔明。”

坐在旁聽席上的崔明愕然,瞪大了眼睛看著鄧連川,顯然對於這位仁兄把戰火燒在自己身上非常意外。

鄧連川咬牙啟齒地看著崔明:“我聽說,崔總監與這位謝首同學似乎關係不錯。”

崔明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他代理墨力的作品在點睛紙筆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畢竟齊家想要伸手雙槽導流技術結果被人給掐熄的事情在當時影響非常大,同事中很多人眼紅他不但升了職,還拿著墨力的高額代理費以及豐厚的提成。但是時至今日,崔明仍有底氣,除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這位藏得更深的boss王臨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墨力是誰。

簡墨微微眨了一下眼:看來他的敵人也不弱啊,居然查到了他和崔明有牽扯。看來他們是打算借用這條關係來給自己挖坑啊。

一號審理員果然將問題轉向簡墨:“謝首,鄧連川所講是否屬實?”

“如果您說的是鄧連川給他的代理人打了電話,然後他的代理人說受人威逼利誘之類的事情,這個過程我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所以只能回答不知道。但是如果您說我與點睛紙筆的崔總監是否認識,我的回答是,肯定。”簡墨坦然回答。

眾人都沒有想到他就這麼爽利地承認了,不由得都在內心抽了一口氣:你不是來證明自己清白的嗎?不要給出這種明顯讓人產生不利於自己想法的回答啊!你是想顯示你坦蕩蕩無所畏懼嗎?小心不要最後把自己玩進去了!

“那這是否代表你承認自己從點睛紙筆的崔明那裡獲得了設計方案?又或者是崔明給了你某種指導和提示讓你產生了設計靈感。”一號審理員理所當然地問。

簡墨輕輕一笑:“您的這兩個問題都是建立在鄧連川所屬完全是真的基礎上。在沒有任何人證和物證的時候,難道您已經判斷出鄧連川所說的全部是真的了嗎?”

一號審理員訕訕道:“你已經承認……”

簡墨打斷道:“最高明說謊就是在九句真話裡參一句謊話。您不能根據我承認鄧連川一句話為真,就判斷其他話都是真的。”

鄧連川怒道:“你這是狡辯,你敢說你和崔明不是一夥的嗎?”

簡墨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不早了,但是今天要辦的事情還沒有開頭,這讓他失去了繼續調戲敵人的耐心。

直視著鄧連川,他道:“你給我設這種言語圈套完全沒有用。如果你多少瞭解過我,就會知道我曾經走的是傳統派的寫造路線,這種無聊的文字遊戲都是我十歲前就玩得不要了。時間不早了,不要再浪費在辯駁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人是會撒謊的,但是魂筆不會。就讓魂筆自己說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