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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綁架

回到教室,歐陽見簡墨表情古怪,好奇地問:“簡老師叫你去做什麼了?”

簡墨面無表情地轉頭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哪裡有一年賺五十萬的工作嗎?”老子被兒子勒索零花錢了,你懂不懂這種糾結又狗屎的心情?

歐陽忍不住笑起來:“這有什麼難的?你將來做了寫造師,若是出了名,莫說五十萬,一百萬也不是不可能啊!”

問題是老子現在就要,不是將來。簡墨知道這話沒法跟歐陽直說,索性不再提。

好像造紙管理局提供了三次免費造紙,要怎麼用呢?初窺之賞是簡要的話,他的第二次造紙應該也不會太差。只是一想到剛剛的簡要,簡墨造紙的衝動就被理智和謹慎壓制下來。一個孩子就這麼難搞,要是還多幾個,他豈不是要愁死?他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剛剛誕生的紙人,也從來沒有想過紙人對於自己的造師是這樣的依戀。那麼,那麼多被剛剛製造出來的紙人,據他所知,連自己造師都沒有見過一面,就被送上了工作崗位,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以前,簡墨並沒有太多考慮紙人的感覺。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雖然時時遇到原人鄙視的目光,可是衣食無憂又有雙親呵護,並不曾因為這個身份吃過大的苦頭。對造紙師的身份也並沒有什麼憤恨。很早他就暢想過:如果自己能夠成為一個造紙師,如果能將他筆下那些角色變成真正的人,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可是現在如果要以此為職業——經過了簡要這一茬,簡墨很難想象自己會將自己親手寫造出來的紙人作為商品售賣給別人。銀貨兩訖後從此再不相見。

到底是因為造紙和造師之間天生有深厚的情感聯絡,還是因為簡要是他的第一次造紙,所以特別珍視了些?簡墨不懂,只是從此收起了過往的種種過於簡單的想法,如果他再要造紙,一定要真正想好是不是能夠負擔得起這種情感。

這一整天,簡墨都在本子上默默勾畫一年賺五十萬的可能性,最後發現這些構想都指向失敗。

好吧,就算他再找一份工打,一年最撐死了多也就三四萬,這還不算他可能需要的必須花費。除非——他能夠繼續回六街賣魂筆,按照過去最好月銷量,還有希望湊到五十萬。問題是,現在六街他不能回去,他還能去哪裡賣魂筆呢?而且大規模的製作魂筆,恐怕是很難逃過連蔚的眼睛,連蔚怎麼可能放任自己把大把的時間消耗在這種“沒有前途”的事情上呢?

簡墨一邊考慮著各種可能性,一邊揹著書包向外面走,突然聽見歐陽高聲向他招呼:“阿首。”

他抬頭淡淡向那個方向一眼,歐陽揮著手,高聲道:“你說要請我去你打工的店裡喝奶茶的。怎麼,想溜麼?”

歐陽一嗓子,周圍的同學們紛紛向簡墨看來,表情都有些驚訝。他們大抵沒有想到簡墨這麼個高材生還會打工。

自己什麼時候說過請他喝什麼的?簡墨皺了皺眉頭,突然發現歐陽的笑容有些奇怪。

他冬眠很久的警惕心這個時候終於醒了,眯了下眼睛,果然:歐陽的身後跟著幾個黑色的保鏢。

以歐陽的身家來說,有多少個保鏢都不奇怪。但古怪的是,這些保鏢居然都出現在了學校門口。歐陽不是向來不希望學校裡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的嗎?

疑心一起,簡墨越發覺得其中異樣:歐陽的笑容太勉強,眼睛中焦色越來越明顯。他身後的幾個保鏢更奇怪了,雖然沒有強制的動手動腳,但是他們走動的方向正是要把中間的歐陽逼向不遠的一輛豪車裡。

歐陽的異樣跟這群保鏢八成脫不了關係。簡墨心想。

周圍學生紛低聲私語,歐陽這種陣仗引起了他們的詫異和關注。如果沒有意外,明天大概全校都能夠知道歐陽是富家少爺的訊息了。

得想個辦法先絆住他們。

簡墨故意用不樂意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歐陽兩眼,抱肘尖酸得對著歐陽諷刺:“不過是一杯奶茶,也值得你天天惦記?”

歐陽正要開口,旁邊的一名保鏢打斷他:“是啊,少爺,奶茶明天也可以喝。老爺有急事找您呢,還是趕快回去吧。”

簡墨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咦,歐陽,你家的保鏢挺有範的,居然可以對你指手畫腳了。還是說,這就是歐家的規矩?”

歐陽回頭瞪了那保鏢一眼:“閉嘴。沒規矩。”

那保鏢強忍著退了一步,手上的青筋暴突。

簡墨心中更加確定,聯想起那天在圖書館的所聞,心中暗歎,有錢人家裡就是麻煩多。想來因為歐陽事前防範嚴密,對方揭秘不成,索性釜底抽薪,直接滅了歐陽這個禍根。他最討厭麻煩了。只是他總不看著不管吧。

一甩書包,從歐陽身邊走過,一扯他的袖子:“走吧。還站著做什麼,還要我請啊?”

另一位保鏢畢恭畢敬地對兩人說:“少爺要去喝茶的話,不如請這位同學一起上車,來去也便利些。”

簡墨哼了一聲:“喲,有錢人就是譜大。兩百米的路也要坐車,你們的腿都斷了嗎?我告訴你們,車就停這邊——那邊巷子裡都是燒烤攤子,沒地方停你那騷包的靚車。”

幾個保鏢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大概都不願意在人多的地方鬧出什麼么蛾子,只得暫時按捺下急躁,不情不願地跟著歐陽到了簡墨打工的奶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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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墨微松一口氣:有顧忌就好,這樣總有轉圜的餘地。他就怕對方撕破臉直接武力開搶,那就毫無救人的成算了。

簡墨一進門,站在吧檯後的老闆就罵起來:“怎麼來得這麼晚,你不知道現在是最忙的時候嗎?告訴你,就算你過了天賦測試,也得在我這裡好好做事,不然別想拿全工資!我馬上要出去一堂,你給我好好看店。”

簡墨面對老闆時不時發作的罵罵咧咧一向是無視狀態。他迅速將自己的揹包放下,套上圍裙,很快衝了六杯奶茶送到歐陽和圍著他坐下的五個保鏢桌上,向歐陽攤開手:“我只答應請你。這五個人的茶,請你付錢。”

歐陽一邊罵他小氣,一邊把錢包扔到他手裡:“真是掉到錢眼去了!你愛拿多少拿多少,撐不死你這個財迷。”

簡墨拿著錢包,沉吟了一下:“既然你這麼大方,我也不好小氣了。待會做一份小食送你。”

歐陽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

簡墨走到奶茶吧離間,快速開啟錢包。可是裡面除了一疊現金外,只有幾張銀行卡和會員卡——想想也知道,誰會把通訊錄放在自己錢包裡,他就不該對這個傻瓜抱什麼期待。

看來透過齊眉通知歐家的人了。簡墨想起這個女生一心維護歐陽的樣子,心裡默默祈禱,至少還有一個靠得住的人。

拿起奶茶吧訂貨的電話,他一邊慶幸自己因為沒有手機所以把有限的幾個電話號碼都記在自己腦袋裡的舉動,一邊撥通了齊眉的電話:“齊眉,歐陽有危險——”

心臟突然詭異一跳,一股不好的感覺從背後襲來。簡墨回頭一看,一名黑衣保鏢正面色陰沉地盯著自己手中的電話:“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問題。”

靠,居然小心謹慎到這種程度,該給他們的專業素養點個贊嗎?

簡墨不敢大意,佯裝害怕和無能,顫抖著聲音喊:“你,你別過來,不關我的事!”

保鏢哪裡會聽他的話,繞過工作臺撲來,揮起鐵拳向他腦袋揍來。

簡墨抓住時機,斜身飛起一腳踹向保鏢的下身要害,等他閃避的時候,從保鏢的視覺盲點抽出一隻炸雞排的平底鍋,向他後腦勺狠狠拍下去。

一聲悶響,保鏢悄無聲息地倒下,鍋底凹下去一大塊。

誰說平底鍋打不死人?

簡墨看著倒在地上的人,聽了聽外面的動靜,似乎並沒有雜亂,想來外面的幾人還忌憚著周圍的人流,不敢動手。只是若只一個傢伙,他藉著熟悉環境,還能拼一。同時對上四個人高馬大訓練有素的保鏢,簡墨根本毫無勝算。更何況這也不是單純的打架,關鍵是要把歐陽安全弄出來。

這樣想著,他咬牙從冰箱裡拿出一瓶老闆平常喜歡沒事來一杯的紅酒放進了微波爐,扭到高火,接著趕緊從窗戶翻了出去。

等了約一分鐘,幾個保鏢見同伴還沒有出來,有些坐不住。

其中一個人起身說:“我去看看。”

另外三個點點頭,目光焦急,同時把歐陽看得更嚴密了。

歐陽假裝不高興的表情:“你們這幾個傢伙是怎麼回事啊?就算你們說是我老爸他看不慣我過去那幾個保鏢,才把人都換成了你們——那我好歹也是你們的僱主,如果讓我不高興的話,小心我回頭讓我爸再換一批人。”

三個保鏢面上保持沉默,但心裡不約而同在想:那也要你有命去說這句話。

可惜還沒有等他們想完這句話,“轟——”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從裡間傳來。巨大的震動傳來,奶茶吧的地板如同地震般被掀動起來,一時間地動山搖。

所有的人都被毫無規律的巨大的衝擊力掀到地上。尖銳的玻璃碎裂聲和重物倒塌粉碎的聲音接踵而至,噼裡啪啦的斷裂聲,轟轟的倒塌聲,讓人感覺是不是整棟房子都要坍垮了。而幾乎同時,強勁的氣流將碎裂的什物帶來粉塵瀰漫了這件本來就不怎麼寬敞的奶茶吧。

奶茶吧裡的不過是些十幾歲的學生,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齊齊發出驚恐的尖叫,連爬帶滾,爭先恐後地向外面跑了出去。

三個保鏢心中一沉,心知不妙,剛剛進去的兩個同伴恐怕是凶多吉少。但是看不清裡面的情形,不知道是否還會有爆炸發生,權衡一下利弊,最後不得不拉著歐陽同樣向外面跑去。不管發生什麼,保住自己的命才是長遠的打算。

他們一出去,才發現外面都是人,比剛才更多,幾乎是水洩不通。這裡本來就是學生密集的小吃街,這一炸,外面的學生們被一衝,知道情況的,不知道情況的,立刻就衝突了。遠處的想看熱鬧不想走,近處的想要離開,怒吼的、驚惶地、尖叫的……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人流一擁,保鏢們下一秒就發現剛剛還在手邊的歐陽已經了無蹤影了。

簡墨拉著歐陽衝刺般地跑了兩百米,揮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去最近的醫院。”

兩人驚魂未定的上了計程車,直到到了醫院門口才稍微平靜了一點。

歐陽透過車窗,疑惑地望著醫院大門問:“我們來醫院幹什麼?我又沒有受傷。”

簡墨從歐陽的錢包裡掏出一張大鈔扔司機,拖著歐陽進了醫院,低聲說:“我剛剛給幾個報紙打了電話,說這裡發生了爆炸,很多學生受傷,被送到了醫院。”

歐陽瞪眼看著他:“你——”

爆炸是你弄得吧,你還敢打電話通知報社。

簡墨斜睨了他一下,冷道:“這都是為了救你弄出來亂子,我是不會負責任的。你記得好好補償我老闆,還有替我善後。”

奶茶吧裡間那個不知道是被他打昏還是打死了的保鏢,再經過這一場爆炸,活下去的可能性只怕很低。雖然想到自己很可能殺了人,但是簡墨並沒有太多的恐懼和負罪感。也許是因為沒有親眼看見那人死掉,也許是因為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此刻他的心跳雖然有些快,但並沒有心理上的不適。

歐陽癟癟嘴:“知道了。”

大恩不言謝。這種情況說什麼“謝謝感激”,“一定會報答”之類的話,就太不真誠了,分量也太輕了。

歐陽除了被爆炸帶出來的碎片在手上劃了兩處小口子外,並沒有其他傷。醫生也整治不出來什麼,可是看兩個孩子一個勁的說心裡慌身上沒力氣,只得隨便開了一點葡萄糖,讓他們去掛吊瓶了。

果然不出簡墨所料,不一會就有好些學生鬧哄哄地湧進醫院。大部分人也都不過是一些劃傷,最嚴重的一個根本就不是爆炸引起的傷,而是在擁擠中被推倒到地上踩了好幾腳。簡墨觀察了一會,發現他們都沒有什麼大礙,才拿著取的藥去找護士配。

他並不擔心爆炸會傷到奶茶吧的學生,畢竟除了工作人員,誰也不會去裡間。何況又不是煤氣爆炸,殺傷力不過侷限在一間房裡。只是受了驚嚇的學生如果胡衝亂撞而引發大規模的踩踏,後果可就難以預料了。

簡墨心情不錯地哼著不知道是哪首曲子的旋律,推開輸液用的休息室。

下一秒,他的心沉到谷底:歐陽全身僵直地坐在病床邊,苦笑著絕望地看著他。兩名黑衣保鏢從兩邊各用一隻手強按著他的肩膀,全身殺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