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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一定□□你們

因為這一場綁架,歐陽的身份也不得不曝光在眾人眼中,尤其是學校的學生當中,激起了相當大的反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諂媚的有,鄙棄的也有。不過好在歐陽身邊的那些學生雖然有些心理上的變化,但在對待歐陽的態度上並沒有明顯的區別,畢竟在此之前歐陽在班上就是很受歡迎的一個男生。

歐陽的父母也特地親自登門向簡墨感謝了一翻。簡墨知道歐陽是兩人養子,然而這對父母真摯的感激之意也讓他察覺出他們對於歐陽是真當成了親子看待。明白了這一點後,對於自己這個好朋友的未來,簡墨也算是放了心。在他看來,只要歐陽父母真的將歐陽放在心上,其實歐氏由誰繼承並不重要。畢竟感情歸感情,生意歸生意。如果歐陽撐不起歐氏,鬥不過他叔叔,那麼還是趁早退出這場豪門之爭更乾脆。只不過,歐陽的天賦就在商場之上,能力自然毋庸置疑,反而是那個不成器的歐陽叔叔野心不死。

至於歐陽本人,如果說之前交好簡墨的心思中想要招攬人才的目的帶了大半,經過這一場同生共死的際遇後,他已經徹底打消了這種主意。一個不帶任何利益交換的朋友對於他這種家庭出來的人來說一輩子可遇而不可求,現在竟然讓他幸運地擁有了一個。真正聰明的人不會為了淺薄的眼前利益錯過真正的知己。以後為了利益而接近的“朋友”,他還會有很多,而簡墨這樣的很難有第二個了。

簡墨現在的課業壓力可以說是很輕鬆了。即便他所有學科都不及格,將來想找一份好工作也不難。既然現在他透過了天賦測試,那麼未來自然要重新規劃了,因此簡墨專門向連蔚問了寫造師一般受教育的過程是怎樣的。

連蔚告訴他,天賦測試前一般高中都不存在特別教育之分。很簡單,如果一個寫造師如果搞不清楚物理和化學的區別,不明白中文和英文表達有那些不同,想要他寫出一個精通外語的物理諾貝爾獎的獲得者出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一個寫造師自身具備的知識面越廣越深,那麼他能夠寫造出來的紙人的天賦範圍也越高越廣。

但是天賦測試之後,擁有寫造天賦的人就被篩選出來了。這一部分人最次也能夠在造紙師聯盟裡找到一個助理之類的工作——哪怕他們高中考試全部不及格。但如果他們要求更進一步的話,就要不斷的提高自己的寫造水平了。高中畢業後,天賦者可以考入綜合大學的寫造系,也可以進專門的造紙學院。大學畢業後,他們選擇可以進入某個集團工作,也可以選擇受聘為某個人的私人造紙師,或者聯合幾個人開一個工作室接活,甚至可以不為任何人工作,只將自己寫造出來的紙人掛在造紙聯盟裡待價而沽。

不過,如果天賦者已經取得了相當耀眼的成績,還可以申請進入研究所繼續深造和研究。但是研究所並不容易進的,越是好的研究所門檻越高,而且申請的條件往往千奇百怪。

不過並非所有的天賦者都走上了造紙師的道路。聰慧的學生在透過天賦測試後到畢業之前這段時間,經過一時間的鍛鍊後,發現自己的天賦並不是那麼驚人,會提前轉向寫造的其他的領域,比如寫造用具設計和製造。因為比起完全沒有天賦的人來說,能夠體驗到寫造產品對作品影響高低的人顯然在這方面擁有更多的優勢。

基於對這類學生的考慮,從高二開始起,簡墨、齊眉除了寫造課外,還多了一門造紙課。畢竟寫造雖然是影響造紙結果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但是對其他環節一無所知也是行不通的:寫造不等於造紙,除了造紙師外,魂筆、點睛、誕生紙,孕生水四樣從很大程度上也影響著最終的造紙等級。造紙師就算不知道這個些工具的製造過程,至少要瞭解挑選和使用它們的方法。如果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好工具的特點,使得自己的寫造水平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展現,豈不是太可惜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二所有的天賦者還不足十個的原因,簡墨這一批學生被安排與與高三年級的學生一起上造紙課的。本來簡墨接到通知的時候還有些皺眉頭,不過看到空蕩蕩的教室裡坐上高三生也不過二十七個人的時候,就沒有異議了:統共就這幾個學生,當然沒有必要分開上了。

等到開課的時候,簡墨越發感覺到沒有必要。因為與其說這是教授他們如何使用造紙用具,瞭解他們的特性,不如說這就是間接的產品推銷會或者新品測試會。

每堂課造紙課的老師只上臺講解十分鐘,接下來就是各個牌子的產品推銷員上臺介紹自己的產品特性,接著拿出東西來給他們試用,然後記下使用感受,最後留下自己的名片,讓他們以後有需要打電話。

雖然這課上得有點不像話,但是簡墨並不是很反感。畢竟他就是做魂筆出身的,對於這種技術交流還是很有興趣的。只是為了不暴露自己過去的經歷,他的交流僅僅停留在自己問,對方答的基礎上。開始這些推銷員還十分興奮,以為這個學生對自己產品有興趣,最後發現他似乎對所有的產品都有興趣,但興趣點僅限於這些產品的製造技術上,推銷員們對於和他交流就缺乏熱情了。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其中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發現簡墨興趣點不在購買而在技術上時,並沒有疏遠起他來,反而很認真地與他探討改造用具的各種構想和實施的可行性。簡墨後來才發現,這個推銷員原本就是由技術人員轉崗過來的。

“謝首,如果你以後……咳咳,我是說如果你在造紙師這條路上走的不是很理想的話,就來我們公司工作吧。”王臨有些不自然的說,一個造紙師比一個技術員的前途更光明先,但這些時日見識過簡墨在魂筆的設計上各種奇思妙想的他還是忍不住說出這句話。

這麼多天的對話後,這個不過十六歲的少年給了他太多的啟示和驚喜了。好的想法誰都會提,關鍵是這些想法如何在技術層面去實施。這段時間少年不經意中透露幾個構想在做了幾年技術的他眼裡具備極高的實踐價值,其中一兩個甚至只需要經過幾次試驗後確定幾個引數就能夠轉化為真正可用的新技術。他忍不住將其中一個偷偷地透露給他原來的技術部總監,經過試驗後發現果然可行,而融合了這種新技術的產品馬上被定為下一季度主打的新品。

王臨自覺這種舉動有些理虧,特地向簡墨道歉,並許諾補償他。簡墨倒是不以為然,畢竟他沒有試驗的條件,就算有再好的構思,也只能是空想。不過王臨倒是提供給他一個很好思路,於是他轉而提出一個條件:這一次就算了,但是他希望能夠以後與王臨的公司達成合作,以後由他提供設計方案和思路,王臨的公司進行試驗,如果能夠成功轉化為新品上市,他要一定比例的分紅。

這種態度算得是很有誠意了,畢竟人家對之前的損失一點都沒有提。但王臨欣喜地將簡墨的想法轉達後,公司的老總倒是很快拍板同意了。只不過他們想的更深遠一些:要求簡墨簽訂一份合同,在十年內不得將自己的技術創新賣給別人。

簡墨看著這合同覺得有些好笑:十年,自己又不是想掛死在他們這棵樹上,他們真當自己是不懂事的小孩嗎。要不是想起自己還差兒子一年五十萬的零花錢,他才懶得起這份心思。畢竟他的職業規劃是造紙師這條路上,又有多少精力會花在這些事情上。

歐陽看過這份合同後倒是反應比他還大些,憤然把這幾張紙拍得啪啪響:“一群貪得無厭痴心妄想的蠢貨!阿首,你若相信我,有什麼構思只管交給我,我找間實驗室讓人幫你試驗去,試驗好了拿去申請專利。到時候誰用你的東西,就狠狠地下手宰——我要讓這群傢伙後悔今天拿這份看不起人的合同過來。”

簡墨想了想,道:“東西我寫給你,專利掛在簡要名下。”他只負責寫的內容,其他的東西還是讓他兒子去操心吧。

歐陽看了他一眼,點頭應下,心裡卻在好奇:阿首到底是哪個家族的孩子呢?簡要和阿首的關係太像大家族中家長給孩子從小安排的未來屬下。因為從小一起長大,才會產生這種一般人難以達到的信任和默契吧。

這段時間簡墨和簡要只見過一次面。見面的地點在w市的一處繁華的商業街。

“說有東西給我看,到底是什麼?”簡墨奇怪地說。如果有什麼東西非要鄭重其事的叫他出來看,為什麼不找一個安靜地咖啡廳見面?

簡要只是一笑:“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於是一青一少兩人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行走——至少簡墨開始是這樣覺得,直到他看見了眾多閃爍的霓虹之中一塊大型螢幕上出現了封玲哭泣的面孔。

“三兒,姐姐好想你。如果你看到這則啟事,請儘快來找我……姐姐真的很擔心你。如果聽到地諸位知道我弟弟封三的下落或者曾經見過他的話,也煩請聯絡我,我一定會重重酬謝您的……”

螢幕的最後出現了那位他熟悉的少年的笑容。

簡墨站在大街中央,盯著大屏幕,全身的血凍成了冰柱。這是自三兒死後他第一次再見到他的面孔。那張對著相機浸透都不肯正經一下的面孔是伴隨他在六街度過了十六年,是第一個不會計較他紙人身份樂意和他一起玩的原人小孩。

他低下頭,拽緊了拳頭:封玲已經回來了。呵,她當然回來了,當時說過也只是出去三個月。一轉眼,距離清街已經一年了。她怎麼會不知道呢?難道她也被瞞過了嗎——認為死的人是自己,三兒只是……失蹤了?

簡墨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恍恍惚惚地說:“她現在在哪裡?”

簡要的聲音沉默了一會,才回答:“少爺……封玲現在依舊和她的那位老闆同居在一起。只是,這則廣告在這裡播了快一年了,一天都沒有停過。廣告位的費用並不便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不同時間段輪發——我並不認為她的那位大款肯為她付這筆鉅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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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墨並不是聽不出簡要話裡暗含的警示,只是從他見到三兒的臉的那一刻,他就的理智就已崩盤了:三兒已經死了,封玲失去了唯一的弟弟該會有多麼傷心?他不敢想象。她將自己的前程糟蹋在一個有家室的老男人身上,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弟弟出息了能夠讓她過上自由舒心的日子嗎?可是,三兒卻被自己連累白白丟了一條命。他也不敢去想封玲是真的不知道真相,還是被人逼迫利用即便如簡要猜測的那般,封玲是受人逼迫利用,這也只能更說明她現在身陷囹圄處於危險當中,他一個爺們有什麼臉龜縮起來,只顧自保不管封玲的死活!

找到封玲,一定要找到她!保證她的安全!三兒因他而死,他至少要保住三兒唯一的親人。他相信這也是三兒唯一的願望了。呵,不告訴他封玲在哪裡也沒關係,只要他找到這廣告位的廣告商,然後稍微打聽一下,自然能知道這則尋人啟事是誰的手筆?到時候,他就能夠見到封玲了。

前行的肩膀一陣劇痛,簡要的五指狠狠地拖住他的胳膊,低聲在他耳邊重重說:“你以為自投羅網就能夠見到封玲了嗎?你以為看到這則啟事,就代表封玲還活著嗎?這不過是一個誘餌!如果她已經死了,你去不去根本無所謂。如果她還活著,唯一能保證她安全的就是對方永遠找不到你——直到你的實力能夠大到用一根手指就碾碎對方。如果你把唯一的籌碼都交了上去,就是把封玲生死的決定權拱手他人了!你懂不懂!!!”

簡墨全身一戰,停住了腳步,目光茫然,目色卻是一片赤紅,彷彿一具真人木偶一般立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

簡要不敢放開他的胳膊,目含憂慮。

“……老子操死你們!總有一天,老子要操死你們!!”彎下腰,簡墨歇斯底里地吼著,在路人異樣的側目中,閉眼跪倒在路中央。

老子總有一天要操死你們這群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