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雲寒煙又抬頭看了一眼李奉,眼前這個人戴了那種遮住了臉的帽子,看不清面容,可能是和剛才那幾個人是一夥的。
“可能人太多你記不清楚,裡面有一個彪形大漢你記得嗎?”李奉的耐心漸漸消失了,他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很有壓力。
提到彪形大漢,這個女人才終於有了點兒反應,她先是抬頭看著他,然後又低下頭看了一眼正躺在地上的那個女人,然後才慢慢的開口問道:“你是那個杜猛的什麼人?”
“一窩的。”李奉快要端不住耐心了。
“哦。”雲寒煙點了點頭,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不善於與人交往,也不會和人周旋。於是在他臨近爆發的邊緣,才笑了笑說道:“我把他打了,讓我家的姑娘把他扔進你們寨子裡去了,你們沒有看到嗎?可能是我家姑娘不太能夠拖得動他,走得有些慢吧。”
沒錯,當雲寒煙看著青瓷和籬歌一點一點的癱軟在杜猛懷裡的那一瞬間,雲寒煙想要把杜猛的頭生生的從他的脖子上扯下來。
這是她還能思考時的最後一個想法。
然後她記得自己一開始被杜猛剋制,她努力讓自己的肚子不受到攻擊。然後就變成了她一直在用盡全身力氣一圈一圈的往杜猛的臉上掄,最後杜猛倒在了地上,沒有一絲掙扎的力氣,她又一腳一腳的踹,往臉上,往肚子,胳膊,腿。
李奉看著眼前這個眼神突然往遠處飄的女人,皺了皺眉頭,隨後起身往前走。他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
“你看,你不信我。”雲寒煙嗤笑一聲。
“綰鳩和青越他們應該在山洞裡吧,寨子離這兒遠,他們暫時也只能去山洞躲一下,恢復體力。”雲寒煙也站起身,看著李奉的背影說道。
顧青嵐看著躺在床鋪上的籬歌,想要砍了自己這多事的雙手。他是個山匪,又不是什麼大慈大悲的佛教中人,死了人跟他有什麼關係啊。
“還好你把她帶回來了,不然要是死在了寨子門口,多晦氣啊。”常無生把完脈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道。
顧青嵐冷哼了一聲:“我們是山匪,不興這樣的說法。死在我們刀下的人那麼多,也從來沒人說什麼晦氣不晦氣的。”
“哦?”常無生挑了挑眉,“那你把她帶回來做什麼?”
顧青嵐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大門口死個人,我怕犯晦氣!”
常無生笑得意味深長,扣上了藥箱掛在肩上,“我先去給這姑娘開個藥方子,有幾味藥寨子裡沒有,山上也沒有,得去都城的醫館買才行,到時候你叫兩個人下去買來,順便再買幾味別的藥材。”
“嗯。”顧青嵐看著門外漫不經心的應著。
常無生踏出房門前有些轉頭看了一眼顧青嵐,問道:“你這一寨子的姑娘怕都是撿來的吧?”
“你可別跟我這兒放屁了,快滾!”顧青嵐舉起水壺作勢就要往常無生那邊砸。
常無生走了之後,顧青嵐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籬歌,眼神有些複雜。
他把這個女人帶回來的原因除了自己動了惻隱之心之外,更加重要的是,她的身上的衣服有一塊是缺的,而缺的那一塊正好在杜猛的手腕上,他親手解開過。
這個女人跟杜猛有關係,但絕不會是這個女人把杜猛打得那麼慘。大概是她的同伴或者是手下,只要這個女人在他們手裡,那麼他也不怕那個人拿綰鳩他們來威脅他。
但是顧青嵐心裡是沒底的,這次的茬兒不是硬茬兒,是鐵茬兒啊。
不過這樣的擔心並沒有持續多久,直到小猴子跑過來告訴他說,綰鳩他們回來了,李奉找到他們了。
“不過...”小猴子一臉的欲言又止,急得顧青嵐一巴掌拍了過去,“你裝什麼深沉。”
“除了綰鳩他們,還有兩個人...和一輛馬車。”
“男的女的?”顧青嵐看了一眼大壩上的那一堆人,被圍住了,看不到。
“女的。”
小猴子的回答讓已經踮起腳尖準備飛進人群裡的顧青嵐生生的頓住了,他轉過頭滿臉的不可置信,“女的?兩個都是?”
“對。”小猴子連忙拽住他的手臂,點了點頭。
綰鳩和青越的傷勢都不嚴重,只是一直昏迷著沒有醒過來。
剩下的那幾個原本只是想看看熱鬧的人,現在正躺在床上哎喲連天的叫喊著。
雲寒煙坐在床邊看著青瓷,從常無生口中得到她沒有大事的訊息後,才松了口氣。
“這位夫人。”常無生笑眯眯的看著雲寒煙,“方才幫著夫人將這位姑娘扶進房間時,不小心摸到了夫人的脈,這都得四五個月了吧?”
雲寒煙抿著唇沒有出聲。
“在下沒有別的意思,這事兒也只有在下知道,夫人若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也不會說出去。”常無生慢慢悠悠的說道。
“不知夫人...”
“顧生。”雲寒煙打斷了常無生的話頭。
“在下聽聞都城內嘉靖王爺府上丟了夫人,不知道夫人可知道這事兒?”常無生笑眯了的眼睛遮住了他眼裡的算計。
都城的嘉靖王爺丟了夫人,是綰鳩的姐姐告訴她的,她的姐夫是嘉靖王爺手下的人,這屬於內部消息,這樣貿然傳出去固然不好,不過他想賭一把。
畢竟這事兒整個寨子都已經知道了,再多一個也沒什麼關係,萬一就是人家呢,那不得賺大發了。
“真的?”雲寒煙瞪大了眼睛看著常無生,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可別亂說!若是被人知道了可是要掉腦袋的,我從都城裡出來時,還聽人說嘉靖王和他的夫人夫妻和睦呢。”
常無生眨了眨眼睛看著雲寒煙,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來,也一本正經的看著雲寒煙說道:“這是咱們寨子的內部消息,顧夫人,你不知道也正常,只是在下現在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