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寒煙回到房中,只見得籬歌與青瓷輪流抱著慕催催。
只是催催仍舊哭鬧不止,也不知究竟是何緣故。
雲寒煙見催催哭的撕心裂肺,便將孩子接了過來。
老人都說嬰孩雖小,可卻是最通靈性。
許是覺得感覺到了母親的溫度,慕催催漸漸停下了哭聲。
他緩緩睜開那雙像極了慕輕南的眉眼,看著雲寒煙輕聲咯咯的笑了起來。
孩子的笑容最為純真無邪,不染絲毫纖塵。
籬歌欣慰的看向抱著小世子的自家小姐。
她還記得小姐那一副佯裝凶神惡煞的模樣,與尋常大家閨秀只知道女紅打扮不同。
自家這位小姐倒是像極了男子,豪爽不羈。
籬歌還在想著呢,若是自家小姐並非女兒身,可當真是要迷死這京城裡的少女們了。怕是這風頭比當今姑爺還要再勝過一籌。
想到這裡,籬歌不禁輕笑出聲。
青瓷疑惑的望了望掩嘴偷笑的籬歌,心下不解。便扯了扯籬歌的衣袖道:“籬歌,你在想些什麼竟是如此入神,還笑出了聲。
說罷,是不是看上哪家俊俏的公子哥了?那可得快些回稟小姐去,讓她早早地把你嫁出去。”
青瓷與籬歌在雲寒煙身邊左右,時間最長。這二人的心性也與雲寒煙最為相似。
別的倒是沒教會這兩個丫頭,這張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的小嘴倒是學了個十乘十的像。
雲寒煙低頭看著襁褓之中安睡的慕催催,也不知這個小家夥夢見了什麼,竟是笑的如此開心。
連夢中都不忘砸吧砸吧自己的小嘴,然後一本滿足的睡了過去。
雲寒煙將慕催催輕輕放在榻上,笑著朝籬歌與青瓷的方向走過去。
“你們這兩個丫頭在說些什麼渾話,竟是說的這般開心。不妨也說來讓我聽聽,也好讓我與你們一道開心開心。”
雲寒煙自內室步出,玩味的看著籬歌與青瓷。
青瓷與籬歌停下了玩笑的動作,轉身朝著雲寒煙行了一禮。只是青瓷仍舊難掩嘴邊的笑意。
看著青瓷與籬歌如此努力的憋笑,雲寒煙只覺得這連日來的擔驚受怕,心驚膽戰都過去了。
如今催催好好的回到了自己身邊,而慕輕南也是依舊在自己身邊陪伴。
身邊在意的人,一個都沒少都好好的陪在自己身邊。這些比什麼都重要。
鍾峰安頓好接生婆之後,便去了常無生府上為小世子拿藥。常無生又囑託了幾句,方才讓鍾峰離開。
籬歌將藥煎好,心中暗暗思量道:這藥聞起來已是覺得苦澀不堪,更遑論喝下去了。小世子還這麼小,該如何讓他喝下去呢。
雲寒煙見籬歌將藥端了進來,輕輕搖醒尚在睡夢之中的慕催催。只見那小家夥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睡眼。
雲寒煙端起擱置在木盤之中的藥碗,苦澀的氣味直往鼻子裡鑽。雲寒煙無奈的看著藥碗,又看向一旁毫不知情的慕催催。
籬歌這時輕聲出言提醒道:“小姐,若是再不給小世子喂藥,只怕這藥就要涼了。若是重新再熱一遍,只怕還是會苦澀非常。”
雲寒煙聞聽此言,終於一狠心一咬牙將慕催催抱了起來,拿著小勺子一勺一勺慢慢的將藥餵給慕催催。
慕催催到底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藥的苦澀彷彿觸動了他眼淚的開關。他一直哭鬧個不聽,直哭的小臉憋的通紅。
雲寒煙在一旁看著十分不是滋味,好不容易將藥盡數灌了下去。
慕催催連哭鬧的力氣都沒了,只聽到這個小家夥委屈的抽噎聲。
雲寒煙看著催催哭的通紅的小臉,臉頰兩側還未乾透的淚痕。心中只覺得心疼,古語曾有雲:痛在兒身,疼在娘心。做母親的看著自己的孩子遭罪,那心中的疼可比孩子所受的苦痛多上個千倍百倍了。
每每念及如今催催所受的苦痛都是因為淑妃時,雲寒煙心中便又增添了一分對淑妃的憎恨。她發誓要將如今催催所受的苦,十倍百倍的奉還給淑妃。倒也讓她嚐嚐自食惡果的滋味,也叫她明白她雲寒煙不是好惹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慕輕南此刻也回到了他的書房。剛想抬手傳喚鍾峰,詢問下午小世子的情況。卻不想此時有一人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門外小廝慌慌張張的跑進書房,也顧不得朝慕輕南行禮,開口道:“啟稟王爺,皇上身邊的李公公早已在西暖閣等候多時了。屬下遍尋王府未果,剛剛才得到訊息說王爺在書房,屬下就忙著來為王爺通傳了。”
慕輕南難掩吃驚的神色,天色已然是不早了,父皇怎的突然派遣李公公前來?可是宮中出了什麼大的變故?這些疑問,怕只有見到李公公方才能一解心中疑惑了吧。
想到這裡,慕輕南對小廝道:“本王且恕你無罪,你快些為本王更衣,引本王去見上那李公公一面。”
小廝忙不迭的引了慕輕南朝著西暖閣的方向走去,慕輕南轉過頭示意那小廝附耳過來。
慕輕南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且去告訴鍾峰,就說本王今日不去王妃那處了。若是王妃問起,便只說本王進宮面聖去了。”那小廝點了點頭,示意慕輕南他記住了。
慕輕南心中亦在思度:緣何這樁樁件件都來的如此之巧,巧合的有些過分。今日方才去過淑妃宮中鬧上這麼一番,這傍晚父皇便來傳召。難道是淑妃去了父皇那處告上自己這麼一本?想到這裡,慕輕南緩緩的搖了搖頭。
他在自己心中便是已經否定了這個想法,可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若不是淑妃,又會是誰?父皇連日來除了凇兒的百日宴,便再也未傳召與他。如今這番傳召來的太過蹊蹺,倒讓人有些難以置信,不免生出幾許懷疑來。
行至西暖閣,李公公見狀上前便是行了一禮。慕輕南虛扶了一把,道:“這天色已晚,不知父皇傳召我究竟所謂何事?還請李公公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