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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學校

鈥溪節輕輕抬起頭, 看著帝堂秋和奉遊兒, 輕輕搖頭,一言不發。

“沒事,那件事情並不著急, 我帶你去看看,我們剛買了地方, 學校正在修建中。”帝堂秋並未勸阻鈥溪節,他只是邀請他去看學校。

一輛公共汽車停在路邊, 鈥溪節有些驚訝的看著帝堂秋衝它打招呼, 他們從口袋裡拿著一張卡,在車門上劃了一下,機械聲木木的傳來:“已付費!”

鈥溪節沒有那張卡, 帝堂秋只好刷了兩次卡。當然, 刷卡也是正常,鈥溪節驚訝的是, 不管是奉遊兒也好, 帝堂秋也好,他們活得很隨意,即使身上穿著最最昂貴的衣服,但是他們依舊坐著公車,公車上沒有座位, 他們便拉著吊環站著。

有幾位年輕的少女,正站在他們不遠處,膽子大的, 就明目張膽的看,膽子小的,便羞怯怯的看,鈥溪節覺得身上有種東西正慢慢回來,他說不清那是什麼,但是,他受到了那些愛慕眼光的鼓勵。

沒人去注意他們身上的高檔衣服,有些東西過於高檔了,反而返璞歸真了。

自從上次在明燦燦那裡出事,帝堂秋就不再穿那種把記號放於外面的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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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你們會這樣的生活。”鈥溪節嘆息了一句。

公車到站,這裡是一個大站,許多乘客下車,空下不少位置,奉遊兒忙不迭的跑到最後一排,愉快的打招呼:“快來,快來,這裡有座。”

鈥溪節坐在好友的中間,空氣裡的味道是他這十幾年所熟悉的,廉價化妝品味,勞動者的汗酸,頭油味,這些味道夾雜敞開的公車窗戶吹來的灰塵和泊油路上的車位煙。

沒有樂盾,沒有侍衛,沒有隨從,沒有親隨,他們很自由的坐在那裡,很自在,很習慣,彷彿生活在此,天生如此。

鈥溪節很驚訝,這些年,他想過無數次自己所承受的東西,他認為,那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東西,他在折磨自己,因為自己的罪孽。

“你看什麼?”帝堂秋衝他笑笑。

鈥溪節輕輕搖頭,笑了下:“我很羨慕你們坐車免費。”此刻,他的語調裡,竟然多了一股子,許多年之前,他愛帶的那股子調侃的味道。

“回去,叫克羌給你辦一張,還有醫保卡,你的手,我們準備找專家幫你會診下,魚悅說有一種好藥可以緩解,雖然,這些關節已經變形,但是,你是不是考慮轉下醫器呢,有些醫器對氣的要求比手要多。”帝堂秋建議。

鈥溪節依舊不說話,他看著窗外,那些景物一直在倒退著。

“那邊是最新的綜合醫院,除了吳嵐那家斯蘭第一醫院,這裡將會是吳嵐第一大的醫院了,那邊,那邊是祈兆最新的商業步行街,有十二公里長,那裡現在所有的鋪位都定完了,咱們家的四海,一口氣包了半條街,接著三倍價分租出去。那個傢伙,其實……做樂醫還真是屈才了。”

帝堂秋嘆息著,一句屈才,鈥溪節終於忍俊不住,笑了起來。

世界在變,許多東西都變了,夥伴們長大了,知意沒了,他的弟弟卻來了,可是不管怎麼改變,隨家兄弟總能站在領導者的位置。

這是註定的嗎?

帝堂秋緩緩站起來:“下一站。”

也許是公車的節奏太適合睡覺了,此刻奉遊兒跟著節奏簡直睡得香甜,帝堂秋習以為常的扯著他下車,完全不管車上的人以奇怪的眼光看著他們。

“在那邊!”帝堂秋伸出手指著遠處的田野。

“到了啊?”奉遊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使勁折磨,揉搓著他可憐的眼睛。

鈥溪節呆呆的看著遠處,呆了……那裡,油亮亮的一片接天綠色,風吹那些綠就像抖動綠色的絲緞一般,一股子,一股子的它們翻滾著,一直翻滾到某個地方。在那裡,一種不知名的紅色金屬發出火焰一般的紅,而火焰的上頭,傳說裡永恆的存在,在火中一次次地輪迴重生,不死不滅的火鳥,展翅向天空飛去。

“這裡只有一個雕像,呵……”帝堂秋坐在田邊,脫去皮鞋還有腳上的襪子,他把襪子捲成卷塞進皮鞋,然後拎著它下了田,站在田埂上向裡走。

奉遊兒快樂的歡呼一聲,也那樣進去了,鈥溪節看著他們的背影,他漏掉了很多東西……那個漏掉的遺憾如果能用語言形容的話,那麼,那麼,可以用蝴蝶在蛹殼裡掙扎展翅那麼長來形容。

鈥溪節漏掉了夥伴們,最最美好的季節。

“我們要修建一所學校。”鈥溪節仰頭看著那只火鳥,他大聲喊著,聲音放肆。

“它不必有多麼大。”奉遊兒撫摸著那雕像。

“它是創造幸福的地方。”帝堂秋回頭看著鈥溪節。

一陣風再次抖動這塊綠色的碧氈子,鈥溪節呆呆的看著他們,他的耳朵邊,突然想起一首歌。

“我們站在生命的起跑線。

世界的精彩在眼前浮現。

來自年輕勇往直前的勁頭。

不畏艱險,

向前衝,

唱著青春激盪昂揚的歌聲

音樂是我們的船槳,

友誼是音符的依存,

向前衝 前面有光

向前衝。。。。。。。前面是夥伴走過路的方向……”

當吳嵐麥苗抽穗,遠在大海那邊的萊彥卻到了葡萄豐收的季節,往年大量出口水果的港口,如今依舊門庭冷落。不過,這也無所謂,萊彥人總是如此的樂觀,既然無法賣掉,那麼,就釀成酒,儲存起來,要是萊彥閉關鎖國個五六十年,哈哈,那個時候這裡的酒瓶瓶都夠拍賣了,要是那樣,還不發死。

萊彥人的性格自古樂觀,關於這個國家的性格形成,無從可考,但是,閉關鎖國如今卻是往第五個年頭走了,全民的統購統銷似乎走的頗為順利,萊彥卻未顯示出有些人期望的那些疲態,似乎這個國家的人活得還頗有自己的滋味。

天洲的大拇指突然針刺一般自己跳動了一下,他疑惑的看著它。

“昨天晚上,又沒休息好嗎?”元年小心的幫天州倒著今年出的新酒。

天州輕輕的搖下頭,他看著跳動的那個拇指,只是覺得奇怪:“並沒有,只是耳朵邊突然想起一首歌,很久之前唱的歌了。”天州輕輕側下頭,突然笑了下著搖搖頭,無論如何,每當想起那首歌曲心情卻是愉快的。現在對他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經歷了。

天州撫摸下那只突然刺疼的手指,慢慢坐到身邊的那張看上去很古老的雕花木椅上,木椅上鋪墊著一張很大的獸皮,匍匐在地面上的動物頭顱尖牙仍舊在呲著,但是那雙玻璃眼睛裡卻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天州淺淺的喝了一口,他對元年點點頭,元年轉身走過去打開門。

環奉謙卑的站在門口,他依舊是老樣子,沒老,也沒憔悴,在有風混了這麼多年,“天地方圓”他連個諧音都沒混到,這一切都是因為,當年他在小店市選擇錯了一個目標,那個叫小豆的孩子,是他不該碰的。

即使如此,環奉沒有憤恨,無法憤恨,能活著已經不錯了,他和阿綠現在覺得是十分幸福的,在萊彥的陽光下,他們可以擁有一個角落。

比起掩埋在海洋當中那個島嶼四色花樹下的方真,他們幸福的多。

四年前,方真被帶回總部,多年不下手術檯的春水親手執刀,那個全世界都認為最刻薄、最尖酸的方舟卻獻了自己的軀體,他走的特別的坦蕩,異常平靜。如今,在花樹下,有個地下室,閒了,天州會回去看一下,在那裡,方真蜷縮在那裡,姿勢猶如在母親的子宮裡,他的懷裡抱著一個銀盒子,在那裡放著方舟,他們很幸福,方真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天州一邊看檔案,一邊沒抬頭的,很隨意且溫和的問:“看什麼呢?”環奉慌忙搖頭:“沒什麼。”

天州笑了下,沒有追問。

環奉當然不敢告訴他,自己在看什麼,他在看著那張和死去方舟一樣總是尖酸的臉露出溫和的笑,他受不了,不習慣,甚至,他是恐懼的。

“恩?”天州疑惑的恩了一聲,從大疊檔案裡抽出一張東西,再次的仔細的閱讀起來。

環奉輕輕抬頭,看了下檔案角,是那些檔案裡唯一的紅色曲別針,怪不得呢。

“這一份留下,其他的,拿給先生吧。“天州很無所謂的扣下纓然的檔案,現在的他,已經是作為繼承人存在於有風,所以即使他要扣某個檔案,別人也不敢說什麼,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環奉不做聲,接過剩下的檔案,轉身欲走。

“環奉,你和阿綠在情報部已經三年多了吧?”天州看著檔案問。

“是。”環奉趕忙回身答到。

“你們都是做研究的,留在情報部門也不是很好,還是回來幫我吧。”

“是。”

元年輕輕關閉起房門,凝神聽了一會,轉身走到天州面前,小心的說了一句:“春水先生不是說,您不愛見到他們,就叫他們永遠呆在情報部門嗎?”

天州抬起頭,瞥了他一眼,元年低頭沒敢再說話。

隨著元年躡手躡腳的出門聲,天州放下手裡的那份文件。

鈥溪節回來了,現在他們三個在一起了,和吱吱在一起呢。

遠處的葡萄園慢慢傳來歌聲,天州拉開窗簾,從這裡遠遠看去,正在豐收的農人們在那裡奏樂慶賀,那古樸的音樂聲,即使是高高的圍牆也隔絕不住,今日的校園,特別安靜,學生們都去義務勞動了。

“老師,老師……”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喘著粗氣從遠處跑來。

天州探出頭,衝他笑了下:“別著急,慢點說。”

學生氣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指著不遠處的葡萄園:“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誰打起來了?”天州不緊不慢的問。

“您們班的學生,和高年級的學生在打架。”那位學生解釋著。

這裡是學校,有風為了培養下一代,在萊彥的邊城建立了這所樂醫專業學校,這裡執行著天州倡導的,“樂識相容 ,不拘門第,無謂出身,以樂明理。”之校訓,從三年前學校正式向萊彥各地,各階層招生,學費以及一切費用全部由國家承擔,這也是,六國唯一的一所不收費的樂醫專門學校。

現在,天州在此處任教,他在此的身份是學校的一位深受學生愛戴的老師,因為他總是帶著一副春天一般的和煦微笑的臉。

隨著那位帶路的學生,天州來到學校的小操場,此時,這裡已經儼然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菜市場”

漫天菜葉齊飛,葡萄於酒桶滿地亂滾,這空氣裡,竟然有一些看不到的,模糊的音刃在沒有規律的亂竄著。這小操場後面就是學校的食堂,看樣子,學校的食堂受到了襲擊。

元年帶著一些學校的警衛慢慢跑了過來,那些警衛拉這個,拽那個,因為未來的樂醫很嬌貴,這裡的孩子都是萬中選一的有天分的未來樂醫,所以他們做事非常謹慎。

操場的一邊,一聲巨大的鼓聲,悶呼呼的傳來,精神力並不高的學生們,當下呆立,操場回覆了安靜。

天州看下警鼓的方向,卻是學校執法隊的一位脾氣暴躁的老師,這位老師原本是有風的作戰隊員,因為同情融心人質,受到上層排擠,所以他被下放在這個地方。有風的樂醫學校,在有風許多人的心目中,是最最沒油水,無刺激,沒前途的所在。

那位敲鼓的老師,叫圓喧,是個炮筒,他最最拿手的不是醫器,或者治療,他最最拿手的技能就是罵髒話,得罪人。

“看看吧,我們這些帝國寶貝,萊彥的未來,多麼的有出息,看看你們的樣子,我真為你們感到恥辱,你們的父母要是知道家中的驕傲,在學校幹的這種筆筆卑劣之事,一定會羞愧的跑回他們父母的子宮裡哭泣!…………”

天州小聲的笑了起來,悄悄對身邊的元年說:“圓喧最近罵人有進步,都不帶髒字了。”

元年尷尬的笑了幾聲。

“既然他們都不餓,就餓他們一天吧。參與打架的,如此有精力,就罰他們拿棉棒擦全校的玻璃。”天州說完,轉身離開。

天州做出這樣的處罰是非常的輕的,他知道圓喧愛體罰學生,但是,誰沒度過青春呢,既然這些孩子有精力沒處發,那麼就找點事情給他們做吧。

天州一邊走,一邊想著,回去要給纓然寫一封信了,按照約定的,兩天一封信,必須要寫,還有學生的作業也要批,有風的一些事情也需要好好處理。他現在,雖然不能去那些人的身邊,但是,他正在努力著,他的身後,是有風未來的力量,他要藉助這些力量,總有一天堂堂正正的回到吳嵐,站在吱吱的面前,站在他們的面前說:

“我們終於可以站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