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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被壓迫著的賀富先生

賀富慢慢的坐起來, 他揉揉眼睛, 看了下周圍的情形,臉上露出一陣古怪的笑容之後,扯了下繡了大朵大朵夜來香的名貴絲綢被子又倒回枕頭上, 他嘀咕:“夢?”

琴汐冠就躺在他的身邊,他早就醒了, 從身邊這個笨蛋第一次清醒開始,他就醒了。但是他懶得起來, 也不算是懶得, 怎麼說呢,也許都怨昨天的那瓶該死的貧民喝的劣質酒,現在他把責任都推到了那瓶酒上。

關於昨天晚上, 對啊,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是啊,是啊, 琴汐冠臉上頓時熱辣辣的, 他扯下被子,但是身邊的那個人揪的實在緊,他只好悄悄把身體往下縮了一下。他剛動了一下,頓時某些地方由下而上的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感覺,他心裡暗暗的罵了一句, 看樣子他看錯了書,而身邊這位他挑選的男主角也並非憐香惜玉的主,很疼, 很想殺了身邊這個白痴。

賀富先生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兩個多小時,他一個人折騰,他下意識的忽略身邊的這個露著雪白後背的人。對,他就是這麼懦弱,這麼膽小,小時候一旦遇到有壓力的事情,賀富就會去睡覺,每次睡醒不管什麼事情,好的或者壞的總會過去,也許就是因為他這種不積極的這種個性才造成了他今天的惡果。

終於,琴汐冠被身邊帶著哭音的聲音驚擾到,他轉回身,扭過頭,看到賀富先生,赤身裸體的跪在那裡,他甚至不敢看自己一眼。

“這……這位小姐,請原諒我……我付不起這裡的錢,但是……我一定會還的,不管是做牛做馬,還是清洗地板,我什麼活都能幹的。真的,求求您,不要送我去警察局,我父母供我上大學不容易,我一旦進去,警局就會通知學校,學校就會開除我,一旦我被開除,家裡就會得到通知,那麼父親要知道他最最驕傲的兒子因為嫖妓被學校開除……那麼……那麼……”

一隻手慢慢伸到賀富的下巴,好冷,那只手好冷,賀富記得鄉下的奶奶去世的時候他幫她老人家清洗的時候,她的手就是這樣冷。

賀富打個寒戰,隨著那只冰涼的手,緩緩抬起頭。

“睜開眼。”那個人命令到,賀富聽到他的聲音並不細膩,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雖然有些沙啞卻很好聽。

賀富緩緩的睜開眼,先是驚豔一般的呆呆的看著面前同樣沒穿衣服,一臉怒氣看著他的琴汐冠,他的下巴自動脫了環,他眼睛緩緩從對面這位美人的臉上緩緩的,下意識的向下看,向切爾文的每代祖先保證,賀富先生以前沒有這個膽子,絕對沒有。

“啊!!!!!!!!”賀富先生張著嘴巴尖叫。

“啪啪!”琴汐冠左右開弓給了他兩個大耳光說:“閉嘴。”

聲音噶然而止,賀富託著自己的下巴合上了嘴,他是多麼的震驚,即使……即使,他想即使他看到一隻三噸重的肥豬在天上飛,他也不會再表示驚訝的了,面前這個赤身裸體的美人……他,他……他是個男人啊。

琴汐冠已經後悔了,他已經開始檢討,為什麼自己會那麼衝動,為什麼……自己會就這樣把自己交出去,他慢慢站起來,彎腰揀起丟在地上的晨褸,緩緩的,優雅的披在自己身上,賀富也呆呆的看著他,一直看到那縷真絲的薄紗擋住了那人身後那……乾枯的血液遺痕……他莫名其妙的又臉紅了。

洗著以前最喜歡的花瓣藥浴,琴汐冠忍著渾身上下的不舒坦,有些傷是天州造成的,有些……卻是他自找的,自己就這麼賤嗎?那個可有可無的愛就這樣重要嗎?

……

浴室裡的冷水籠頭譁啦啦的澆灌著,琴汐冠沖洗著自己,他的臉上還是那副沒有表情的樣子,他坐在那裡,一遍一遍的檢討著。父親說,犯錯不怕,是,犯錯不怕。父親說,人這輩子總要衝動的,是的,他還是衝動了,但是他保證就這一次,這輩子他都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緩緩的站起來,琴汐冠披上雪白毛巾質料的浴衣,伸出手的剎那,他猶豫了一下,自己再也不純潔了?再也不是白色的了?他只是楞了一剎那,又不由主的苦笑,他在亂想什麼啊?好吧,現在他舒服多了,他想好了,他要出去,出去好好吃點東西,然後他就殺了那個叫南道賀富的愚蠢的臭豬,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要全部殺掉,一個不留,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對,就這麼做,雖然那些跟隨自己的人殺掉很遺憾,可是,為自己而死不是那些人跟隨自己那天就發誓要做到的嗎?叫他們死,是對他們最大的賞賜,對的,對的,是這樣的。

琴汐冠慢慢走出浴室,走過金絲鑲嵌的屏風,他再次看到了南道賀富。他依然跪著,匍匐著趴在那裡,常年穿四角褲的臀部雪白,四角褲之外卻是黑乎乎的,他趴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他不是笨蛋,這屋子,每一樣擺設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他真是蠢貨,這麼可能把這裡想成那樣的地方呢?好吧,現在他把別人……那個,那個了,還侮辱了別人,微小的他,卑微的他,除了趴在這裡賠罪之外別無辦法。

琴汐冠坐在沙發上,輕輕搖搖左手邊的鈴鐺,他需要吃一些東西,想一下,好好檢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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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富先生能感覺身前有人,好幾個在忙亂著,接著他聞到了食物的香氣,他也很餓的,不過人家似乎沒準備送了身體之後,外帶再送一頓早餐。所以他只好繼續跪著,即使沒人給他任何一片遮羞布,反正……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對啊,都是男人,看到就看到了吧……賀富胡思亂想著,眼睛看著地毯上的那些毛,那些纖維,腦袋裡亂成一團。

琴汐冠勉強吃了一些東西,他的胃口實在不好,這令他的親隨們很是擔心。輕輕用眼角掃了一下那些親隨們努力遮掩的擔心表情,琴汐冠想,這些人對自己還是可以的,好吧,他不殺他們,他只割了他們的舌頭好了……可是他們要是寫出去呢?

“您的電話。”親隨捧著一個金絲絨托盤走到琴汐冠面前。

電話是金色的,琴汐冠抬頭看下這些親隨,他們羞愧的低下頭,對啊,比起對自己的忠誠,他們還是對島主的忠心要多一些,好吧,還是殺了他們的保險。

“父親。”琴汐冠拿起電話,聲音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高低起伏。

“□□……的滋味如何?”父親在那邊帶著一絲絲好奇的語調問他。

琴汐冠對父親的問題,從來都是仔細斟酌,即使是這檔子的事情,也是實話實說,完全不覺得羞愧:“……疼。”

“哦!這樣啊。”父親在那邊好像……怎麼味道怪怪的。

“你……是不是準備,以滅口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呢?”父親好像很瞭解自己的孩子呢。

琴汐冠看著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賀富,他點點頭:“是的。”

“啊……這樣啊,這樣啊。”那邊感嘆了兩句。

琴汐冠沒再說話,他在等著父親掛電話,或者安排給他新任務。

“汐冠。”

“恩?”

“很寂寞吧,這麼多年,一直是自己,你一直想要個弟弟,所以才對隨知之放不下的對嗎?”

“是,但是不寂寞,有……父親。”

“不要殺那個人好嗎?”

“那個?”

“就是和你……和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琴汐冠沒說話,他不想騙父親,他就是想殺了他。他拿著電話沉默不語的看著面前這堆肉,他不明白,就是這麼一個無關輕重的人,父親為什麼要留下他?好吧,他昨天的確是一時衝動,是,每個人都有腦袋發悶的時刻。

電話那邊,見琴汐冠沉默不語,低低的笑了起來:“啊,終於看到了呢,兒子的反抗期。”

“為什麼?”琴汐冠突然問。

“也沒有為什麼,無聊。”

琴汐冠這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電話那邊大概覺得自己沒解釋清楚,他又說:

“一個月,你再考慮殺或者不殺,如果一個月後,你確定要殺他的話,我不再攔你,如果……你不想殺他,就帶他回來吧。”

琴汐冠遲疑了一下,看下面前這個不停悄悄伸出手放鬆自己腳丫子的混蛋玩意,他點點頭:“這算是父親的命令的話,那麼……是的,聽從您的吩咐。”

電話那邊,微微嘆息了下:“算是吧,命令。”

“是,父親。”琴汐冠說完,先一步掛了電話,他看下左右吩咐:“去,幫他找件衣服,給他清洗一下,帶過來。”

就這樣可憐的南道賀富被帶了出去,大約半小時後,他被洗的噴香的帶回來,其實昨天晚上他已經被沖洗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只是那個時候他醉著,什麼也不知道。

“坐。”琴汐冠把腳從面前的腳踏上放下來。

賀富小心的坐在腳踏上,雙手放於膝蓋,低頭看地,目不斜視,等待訓斥。

“餓嗎?”既然不能殺,暫且養著吧。

“不……不……不……不……不……”賀富先生不停的發著這些難聽的音節。

“你的名字?”琴汐冠知道他叫什麼,就是想再問問,反正……就這樣了。

“南……南……南……道……賀……賀賀賀賀賀賀賀賀賀賀……賀賀……”南道賀富扯著嗓子在那裡,賀賀……的說著,一直說到自己變了音,也沒說出那個富來。

琴汐冠把腦袋扭到一邊……咬咬下嘴唇之後,他站起來,放下手裡的煙桿,這是他的怪癖,他不吸菸,但是喜歡咬煙桿。

屋子裡,傳來關門的聲音,南道賀富悄悄的用眼角觀察了一下,恩,安全,接著他慢慢抬起頭,確定安全。

頂級魚露烹製的早餐餅,烤的焦黃黃散發著誘人香氣的小麵包,上面還有檸檬醬呢,乳白色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做的濃湯上浮著一些蔬菜粒子,還有幾樣見都沒見過的食物擺放在銀盤子裡。

南道賀富小心的看了一眼門口,他肚子很餓,尤其是在不知不覺中他剛進行了某種高難度的體力活動,他洩了人生中的第一股子元氣呢。

吃,還是不吃,如果吃了,會激怒外面那個人吧?可是肚子真的很餓啊,在飢餓的人面前擺放美食,這是一種罪過。

那個人,剛才問自己餓嗎,後來有人上了許多東西,他是請自己吃嗎?如果不請自己吃,那麼他不會問自己餓不餓吧?可是這個人對自己的態度很惡劣,那萬一不是給自己吃的,他要是吃了,那個人,會更加生氣吧……

南道賀富翻來覆去的想著,越想越餓,越餓越難受,終於,他緩緩的伸出手,小心的把麵包筐最上面的麵包開啟,他不敢吃上面的,他看著門口,手指小心的,小心的撥拉出一個小麵包,他把麵包放進嘴巴裡,接著把那筐麵包復員成原來的樣子。

一個小麵包,兩口就沒了,得到食物慰藉可憐的南道賀富的胃,開始扭著勁的乞食,不夠,還是不夠……

琴汐冠站在屏風後面,咬著那個菸嘴,他透過雕花縫隙看著這個人。他先是偷吃了個小麵包,接著他喝了兩口湯,再後來,他拿手指從蛋糕夾層中間扣草莓,他吃了中間那個,把外面那個堵上去。

太美味了,太好吃了,南道賀富小小的偷食,一而再,再而三的終於培養大了他的賊膽,忍耐不了了,實在太好吃了,他南道賀富活了這麼大,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犯罪”皆因一念之差,賀富伸出了手,他抓向那個散發著魚露香氣的小餅子,大口的吃了起來,死就死吧,好歹也是吃飽了死的,再說了,只是吃點東西,反正……已經墮落了,他不介意了,他放棄了。

琴汐冠第一次看到人的胃可以容納這麼多東西,滿滿一小桌子食物,全部消滅掉之後,這個人還用他的舌頭添了所有的盤子。

“吃飽了嗎?”他在屏風後面問了句,如果不夠的話,倒是還可以再給他上一份的。

“啊!”南道賀富一聲尖叫的丟出手裡的果醬盆,那個飛出去的小果醬盆好死不死的正丟到從屏風後面轉出來的琴汐冠的臉上。

琴汐冠摸著被砸的生疼的顴骨,想他琴汐冠,好歹也是樂靈島的領軍人物,這個星球最最受人尊重的樂醫,有一半多是他的手下,他跺跺腳世界都會抖三抖。當然,這些也沒什麼可以誇耀的,琴汐冠很生氣,非常生氣,他居然被一個拿口水舔乾淨的盤子襲擊了。

襲擊也沒什麼,從小他一直就被某種力量暗殺過多次了,問題是,暗殺他躲過去了,這個果醬盤子他沒躲過去。

摸著火辣辣疼的顴骨,琴汐冠咬咬牙,他還是決定,殺了這個人,即使是違抗父親也要殺了他。

南道賀富眨巴下眼睛,看下空空的餐桌,再看看那張鐵青的臉,他站在那裡終於忍耐不住的衝琴汐冠再次怪笑一下,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