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住地, 沒見著萌妹子, 心想著該是還照顧著許智博。有時想來,愛上一個人就好像欠著這個人了,總是找罪給自己受, 得了內傷還得自己個兒藏著掖著窩起來舔嗌絲冢膊恢裁詞焙蚴歉鼉⊥貳
躺在床上, 輾轉不能眠,摸著手機的時候, 我披著外衣走出屋外站在萌妹子家院子裡的桂花樹下, 四季開花的桂花樹上花滿枝頭,撲鼻的香。
找上發小,發小的聲音響亮而溫暖, 驅散了我心裡的冷意。
我對發小說, “姐,那天見到你, 好高興。”
“有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光看你吃得高興了!”
忍不住地摸了摸自己發了熱的臉頰, 仔細一想,好像是真的光知道吃了,呵。
“東西好吃嘛。”小小地回了下嘴,我都可以想象到若此刻我在發小的跟前,必然要遭她瞪眼唾棄了。
短暫沉默, 有很多的話壓在我的心裡,連走得最近的發小,我都不知該怎麼來說了。
如果說, 我的情感經歷在這之前是張白紙,那發小也不見得比我好,一窮二白的反正我是看不出她有看上過什麼人了。
“姐,你給我找姐夫了沒?”心裡想的,嘴裡也不自覺地問出了口。
“姐夫?”發小不確定地反問於我。
我點了點頭,才又想到發小看不著,“嗯”了聲。
換是發小長久的沉默,我都要以為我手機壞掉了的時候,發小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過來,“你都還沒嫁,我找什麼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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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和你嫁沒關係吧?論年齡也是你排前頭的好不好?”
“不是你說的,一起找,一起嫁的嗎?怎麼?你該不是捷足先登了吧?不然,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什麼事情讓你睡不著?老實交代,不然回去有你好看的!”我彷彿又看到了在我面前張牙舞爪虛張聲勢的發小了。
咧嘴輕笑,記憶中,是在大學老師的婚禮上,看著俊逸的新郎和漂亮的新娘走上紅毯的時候,我倒在發小的肩頭,呢喃著說,“將來,我們一起找帥哥,一起結婚,一起走紅毯,一起生孩子,一起一直一直一輩子到老。”
記不清發小當時怎麼說了。
沒想到,發小還記得,反而是我,把承諾丟到爪哇國。
“姐,怎麼辦?想讓自己離她遠一些,總是又忍不住地想和她近一點。看得見她,她也看得見我,可是,不能喜歡,連說喜歡都不可以,該怎麼辦?”
“她說,喜歡會是她的負擔,我不想成為她的負擔。姐,我是不是該遠遠地看著她,看著她過得好就可以了?可是,就是現在,只是這麼想,只是這麼和你說,我都覺得心都糾成了一團,我定是做不到的。”
“睡不著,一躺下,一閉眼,腦子裡全是她說過的話,一句一字的往心裡鑽,想得腦子都要爆掉了也不知道要往哪裡走,姐,你能和我說說嗎?你教教我,我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從來我都喜歡聽你的,你告訴我,我是不是該離她遠遠的?還是站著不動守著她看到我?還是要告訴她我,我喜歡她,橫豎來個痛快呢?”
把反覆糾纏於心的疑問一股腦倒給了發小,我透著桂花樹上花與葉的間隙抬頭看著沒有星星漫無邊際的夜空,靜靜地等著發小向以往任何一次一樣,告訴我一個或往前走,或往後退,或不走不動的方向。
這一回,發小是想得太久太久了些,很久了,才啞著嗓子問我,“想要我給你拿主意之前,你總該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誰吧?怎麼丟三落四的毛病就是改不掉呢?”
手機貼著耳朵,發小的聲音穿透我的耳膜進了我的身體,我說不清自己頃刻間的膽怯從何而來,咬了咬唇瓣,我還是告訴發小,“李大人。”
“她是女的。和我們一樣的,貨真價實的女人。”發小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半點的波瀾,只是很犀利地指出了關鍵的所在。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人人都知道是個大問題,我卻從一開始就沒有放在心裡,人人都說是個大錯誤,我不認同,卻無法讓他人來認同我。
“你說的——她不喜歡你。”
“我知道。”
“喜歡一個不喜歡你的女人。”
“嗯。”
“你已經有了選擇,你又想要我和你說什麼?”
發小的聲音發起了抖。
是在氣惱我沒有在意識到喜歡上李大人的第一時間告訴她嗎?
還是和世間大多數的人一樣覺得我一錯再錯罪無可赦以至於無話可說呢?
“姐,你會勸我離開李大人,對嗎?”
也對,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何苦作踐自己到吃不好飯睡不著覺的境地呢?
“不。我會要你趕緊收拾東西來我這兒。”
“那不也是離開嗎?”
“我沒有要你離開她。我只是要你來我這。”
“有什麼差別嗎?”
“在我心裡,有。你說你從來都聽我的,這回,你還會聽我的嗎?”
“姐,我不知道。”
“那就不要問我了。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做吧。你一團亂麻,我不也糟得很。理不清,說還亂,早些睡吧,我想想,回去再說吧。”
發小就這麼掛了我的電話,我再打過去的時候她轉成了留言信箱。我什麼答案也沒有從發小那裡得到。
悵然若失,這是第一次,發小沒有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冬夜,裹著外衣,蒼茫夜空尋不得半點光亮,像放空了的心,茫然不知歸處。
萌妹子提著一聽的啤酒回來拖著我借酒澆愁的時候,我喝了一口,啤酒太苦,喝不得。
我說,“妹子啊,舉杯澆愁愁更愁,還是不要喝了。”
萌妹子說,“南南,酒過穿腸忘了殤,你不懂的。”
我苦笑,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又怎會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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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走的時候萌妹子還睡得正香,能讓人睡個好覺的酒也可說是好酒。
臨出門時,我順手拎了罐萌妹子的好酒把玩在了手中。
上車時,李大人問我怎麼喝起了酒。
我笑著朝她哈了口氣說,“沒喝沒喝,留作紀念的。”
李大人似是想再問,見我沒有想暢所欲言的興頭,也就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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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小沒有再給我電話,我屢屢拿起手機撥了號又反覆地按斷。
臨近年底,各種事情紛至沓來,腳不沾地忙碌的時候,我還是做不到把李大人當成從來沒有在我心裡駐紮的影像。
黨組正式任命檔案印發,我因為平臺專案的事情名正言順地跟在了李大人的身邊。
那日臨近下班,眼瞅著同事林遙給李大人一張邀請函,我以為又有地方可以跟著李大人去溜達蹭飯的時候,一轉身就見到了西裝革履的許智博。
剛揚起唇角想要打個招呼就眼睜睜看著他目不斜視地越過我走了過去。
李大人,我就知道,只有李大人才可以讓許智博飛了魂魄。
兩人並肩從我的面前走過,再回神時,徒留一縷幽香在鼻尖。
飛快地趴向走廊的窗戶,李大人端坐在許智博藍色卡宴副座駕上緩緩地駛出了我的視線。
有氣無力地回到辦公室收拾著東西準備下班。
奶奶一個電話敲醒我,我才想起,今天是混賬老爹的公司年會。
發小,發小。
喻曉,喻曉。
我火速聯絡,發小先是埋汰我又把她說忘就忘才又說她剛到的家,收拾好了讓我去接。
打給喻曉,白衣天使又準備上手術檯救死扶傷,急忙忙接起又急忙忙掛掉。
我半天才回過神來,她說她在新疆,過年是回不來了。
怎麼能一聲不響地就跑去援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