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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簡直是要瘋了,恐高症還敢往上爬,雖然兩張椅子的高度不高,可掉下來也是可能要去小命的啊。”我心裡暗咒著,卻不敢表現出自己的擔憂焦慮,生怕一不小心亂了她的心神。

她從椅子上下來的時候,我松了口氣,但看到她臉色發青嘴唇發白的樣子又真想一個手掌拍她腦袋上去,沒事逞什麼強啊?可是我可不敢,出了婆婆的門,她可是我領導,就是再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

“看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她坐椅子上穿上鞋子套上大衣還不忘總結陳詞。

“閨女,辛苦你了。這可總算是亮了,連著兩天不亮了呢。”婆婆在一旁滿眼都是寵愛的笑意。

“婆婆,不亮了你怎麼沒打我電話?又和我見外了是不?我今天要不過來你不是要一直摸黑?要是磕著摔著可要怎麼辦啊?”我埋怨著,對婆婆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多大點事兒啊,大老遠的要讓你跑一趟,多麻煩!這不是沒事嘛,能將就著用就先將就著,不礙事。”婆婆擺了擺手示意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我也只好搬著椅子跟在兩人後頭走了出去。

“婆婆,我把我的號碼存您床頭的手機上了,以後您要是想聊聊天或者有什麼事兒找不到小南,就給我打電話。按第一個鍵就可以了。”臨離開時,李琳的貼心之舉讓我驚訝之餘也倍感歡欣,之前對她的惡劣印象也完全地拋到了爪哇國去了。

有些淚溼的和孑然駐足門外的婆婆告別,一步三回頭,轉身回頭之間,婆婆的身影逐漸地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走出小巷,又一次置身在雨中並不喧囂的街道上,看著右側走在傘下的李琳,我嘴巴張張合合,閒置的左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幾次三番地想拉住她說上點什麼,奈何平日訓練少,嘴笨口拙,四肢僵硬的,再見她步伐匆匆的走得飛快,除了疾步跟上之外,我著實是沒有勇氣也沒有機會把在心裡演練了許久的感激的話說出口。

心裡憋著話,我的腳步也不自覺地緩了下來,等意識到自己還幫李琳撐著傘的時候,我發現我和她之間的距離已經隔得有點遠了。

懊惱的急步往前追,我對天發誓,我滿腦子一心一意想的就是在李琳的頭上撐起一片晴空,可惜事與願違,在眼看著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在我盯著她修長的小腿,心心念念都是要和她保持步調一致的瞬間,她突然地頓住了腳步。

“啊……”一聲尖叫,我頭一次發現原來我的嗓音也可以如此的尖銳刺耳。

“呃……”一聲痛呼,緊接著,“咚……”的讓我眼冒金星的清脆聲音響起,那是我的額頭奮力撞上她的後腦勺,骨頭磕著骨頭的讓人由內而外痛得齜牙咧嘴的結果。

疼痛讓李琳下意識地跺了一下腳,當尖尖地高跟鞋後跟在我的板鞋上穿了個凹的時候,我的感覺就真的只剩下痛得跳腳了。

狠狠地抱著她維持身體平衡瘋狂跺腳的時候,我完全忘記了她根本就不是個可以讓我死抱的物件。

“王小南,再不拿開你的手,我就對你不客氣!”痛到恍惚之間,我的耳朵裡似乎有倒抽的冷氣不斷地灌了進來,李琳這是在威脅我嗎?茫然地想拿開我的手,無意識地握了握拳頭,掌心裡溫軟的觸感讓我都有點捨不得放開了。真的,很軟啊!

“王小南!你……”咬牙切齒的怒喝伴隨著腳尖更加劇烈地疼痛讓我差點眼淚都掉下來了。

“痛!痛死了都!你幹嘛?”推開李琳,遠離了她拿我腳背當舞池跳舞的細長鞋跟,我相當憤怒地抬頭質問。

“你……”轉過身子,臉色青中帶紅,她指著我“你”了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我理直氣壯地瞪著她,順著她指向我的手指,我發現她這個人真的長得很讓人嫉妒,就是那氣勢洶洶怒指著我的手都很漂亮,白皙的手背肌膚上都可以看到清晰的筋脈,看著她的手,我一下子都記不起她前一刻的惡劣行徑了。

“王小南,你還真可以!”又是丟了這麼句讓人抓心撩肺其意詭異的話頭,她毫不客氣地拽走了我手上的傘,未等我追上,就上了不知何時停靠在街邊的她的專用車子,引擎轟轟,連車帶人,迅速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我驚詫莫名,悶頭在雨中想了一陣毛毛雨的時間都想不出她的怒氣因何而來,想來我撞了她一下卻被她痛踩了兩腳,這不管怎麼算吃虧的也該是我啊。

這日夜裡,一整日忙碌下來累得像只哈巴狗的我洗過澡躺死在大床上居然還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揮之不去的都是李琳臨走時咬牙切齒殺氣騰騰的模樣。

想起她比針尖還小的心眼,我忍不住地心裡顫抖了把。

顛著小心肝,我三更半夜電話騷擾發小,反正發小說了,手機24小時全天候恭候我沒水準沒道理沒建設性還浪費時間精力金錢的廢話p話。

枕著發小讓我知道還沒睡死過去的“嗯”、“啊”單字音,我發揮出自己體內潛藏的說書絕活,把事兒從頭到尾給發小語言演繹了番,末了還不忘感慨說,那老處女,身體軟得讓人髮指,手感好得人神共憤,就是人也兇得沒有天理。

吞了吞口水,我發現話說太多的結果就是我都要給渴死了。

“姐,我都要渴成乾屍了。”我隨口對著話筒抱怨了句。

“南南,我看你還是等著被人鞭屍吧。”發小低柔的嗓音傳了過來,害我差點沒被含在口中的水給嗆死。

“你大半夜的咒我想死啊?”鞭屍什麼的光想著就冷得慌,我忍不住裹緊了被單。

“人家局長美人沒有甩你一巴掌再把你扔進警察局告你個性騷擾還算是對你不錯了。換成我,哼……”光是聽著發小的冷哼聲我就忍不住地後背發麻,發小發起狠來可嚇人了,想當初在學校裡,好幾個追求我倆不成還糾纏不休的各類雄性最後都被發小踹成了熊包,嗯,還有極有可能加“不舉”。

我打了個寒顫,不過還是要把我的疑惑弄清楚,“姐,首先,我沒有騷擾她,相反的我還被她踩了兩腳,要告也該我告她故意傷害罪。再有,我最討厭人家甩我巴掌了,她敢我死給她看。最後,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我是女的,她也是女的,怎麼騷擾怎麼性?”

發小冷笑,笑得我全身雞皮疙瘩全起了。

“你以為你摸的是什麼?你摸摸自己,上半身最軟的是什麼?女女怎麼不能性騷擾了?男男爆菊花都可以告個強~奸,換成女又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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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小嚇得渾身一哆嗦,我抹著額頭的冷汗辯解說,“我全身都軟的啊,女人水做的,不水不軟,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女兒身,打小我們一起泡澡游泳你可是有驗明正身的,可不能翻臉不認我啊……還有,姐,爆菊什麼的……好重口啊!……”

“王小南,打住,你這個沒中心沒重點的話癆!不是軟是最軟!最軟!懶得和你說,自己慢慢想,我睡了,八小時之內不許給我打電話,否則回去讓你好看!”

聽著發小掛掉電話嘟嘟的聲響,我撇了撇嘴,又來這招,嘴巴整日掛著讓我好看,人都不回來,我才不怕呢。

我摸著胸口回想著發小氣急敗壞的“最軟”,掌心不經意中傳來來自自己手心的溫軟觸感,腦中一道驚雷劈過,一骨碌從床上坐起,我終於知道自己摸到的很軟的東西是什麼了,那是老處女的胸啊胸!襲胸在性騷擾的範圍內不?怎麼辦啊怎麼辦?想著我遵紀守法了二十多年,可不能一摸毀了清名譽啊。啊,不是,好像現在該想的是該怎麼讓李大人李美人消了火,別找我的茬才是。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很不人道地又一次把尚未進入夢中的發小挖了起來。

“姐,這可怎麼辦啊?我摸人家胸了,不過說實話,那胸型比你我的都好呢。”我哭喪者臉邊說邊回味那時的盈盈一握,話說出口才驚覺自己又猥瑣了一回。

“你沒胸型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樣沒胸嗎?什麼怎麼辦?讓她摸回去不就得了。就你那胸,給我摸我都嫌棄。不許再吵我,忙了一天累暈了還得忍受你的語言騷擾,我容易嗎我?”

發小奚落過後又一次很不客氣地掛了我電話。

我很不甘心地拿手丈量了下自己睡裙之下的胸部,怎麼得也一樣能盈盈一握來著,咋就被發小給埋汰成沒胸了呢?再說了,發小自己不也和我差不多嗎?誰埋汰誰還不一定呢。

就胸和沒胸,摸胸和被摸胸之間我連著糾結著,就怕老處女真會對我的不軌行為嚴懲不貸。可連著幾天風平浪靜的,偶爾碰到老處女雖然我縮頭縮腦都要幻化成人形龜了,但她倒也沒什麼為難我的地方,相反的,總是掛著慣有的微笑。就是我有時看著她的笑總會有皮笑肉不笑之感,估摸著是心理作用吧,畢竟辦公室的每個人都說她平易近人,笑容美麗溫和來著。不過我對平易近人這一說持懷疑態度,因為我不止一次的發現無論是在公共場合還是在私下裡,她都下意識地在和他人保持著四五步的安全距離。

據發小分析,潛意識和人保持距離的人都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於是我有時總是會想,老處女這是缺乏安全感嗎?如果是的話,那我被她踩的那兩腳倒是不冤枉了,本能反應嘛。這麼想的時候我覺得我真大方,被踩得讓奶奶心疼地抹了三天的獅子油,居然就這麼在心裡輕易地原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