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樣……？會不會很彆扭？”
蘇綺夏從試衣間裡走出來, 有些忐忑的捏著裙角, 臉紅紅的望著卡修。她穿了一件淵族傳統的齊腰長袖襦裙，裙袂如輕雲般飄搖，一抹緋紅自裙角由重至輕蜿蜒而上, 到領口時已然淡的只見素白，遠遠望去宛如水墨畫上暈染而出的色彩。
少女黑色的長髮也被梳成了淵族傳統的髻式, 用一支雲霞瑪瑙的金步搖綰了起來，隨著她歪頭的動作泛起螢螢霞光, 與同材質的耳墜交相輝映, 愈發襯得少女明豔動人。
何止是不彆扭，根本是超可愛的啊！卡修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在自家契約者忐忑又期待的目光中嗯了一聲, 沒好意思向她展露出自己那已然放了二十個煙花在天空拼出一串‘琦夏夏世界第一可愛’的內心來。
“畢竟琦夏是淵族人啊……”卡修強行為自己找了個理由, 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很適合你。”
蘇綺夏這才放了心, 老實說雖然在之前的世界裡也見過不少漢服襦裙, 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的穿上這樣時代感濃厚的傳統服飾，全身都有些不自在，差點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
“那卡修也去換上吧！”她推著自家契約武器也進了試衣間，將店員推薦的男款大氅塞給他。卡修拗不過她，在試衣間裡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的出來了, 瞬間明白了蘇綺夏剛才詢問他時的忐忑意見。
“怎麼樣……？”
卡修換了一身與漢服有些相似的淵族傳統常服，一襲硃色，對襟大袖, 火紅的長髮為了配合衣服的款式而鬆鬆的系成了一束搭在肩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不再像平日那般劍拔弩張，平添了幾分溫潤氣質。
雖然像極了那些在旅遊景點被忽悠著穿龍袍拍照的傻老外們。
蘇綺夏沒忍住噗嗤了一聲，卡修見狀立刻要換回來，卻被少女拉住了胳膊，親熱的挽住了他，“抱歉抱歉，不是卡修的問題，是我剛好聯想到一些場景……卡修穿著也很合適啊，難得來玖斕一趟，我們也得入鄉隨俗好好體驗一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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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修一被她順毛就沒了脾氣，輕輕哼了一聲算是預設了蘇綺夏的說法，兩人一起向店員結了賬，準備到街上好好逛逛。
他們眼下正位於西境之中的古國玖斕，西境氣候溫暖宜人，又有‘葉之境’的美稱，與風雪肆虐的北境全然不同，這裡土地肥沃，河流眾多，物種豐富，生活著各種各樣的種族，在漫長的歷史中誕生了無數輝煌燦爛的文明與國家，其中玖斕便是西境歷史最悠久也是最繁華的古老帝國。
玖斕取自‘斑斕的墨玉’之意，是由黑發黑瞳的淵族人所建立起來的國家，至今已有超過萬年的有載歷史，放眼整個世界也是最為古老的國家之一，蘇綺夏發現這裡與古代的中國十分相似，街道上的建築充滿了唐宋時期的風格，名為‘淵文’的語言系統也與漢字同出一轍，淵文也是這個世界上使用最為廣泛的語言，一些偏遠的地方哪怕擁有自己的語言也會使用淵文進行官方記載，難怪她穿越之後沒有遭遇最憋屈的語言障礙。
在兩個世界遇到這麼相似的存在會是巧合嗎？說不定這個名為玖斕的國家最初也是像她一樣的穿越者所建立的呢。
蘇綺夏在腦海中胡思亂想著，一邊被卡修拉著往前走，他們所在的城市名為淮南，緊鄰朱殊江，港口貿易繁華，與別國的往來也很頻繁，因此街道上不難看到別的種族，無論是奧拉獸族還是北境的塔爾族與南境的拉米雅族，在這裡都入鄉隨俗的穿著玖斕的傳統服飾，人群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討論著新到的貨物與城中近來流行趨勢之類的問題，一派歌舞昇平的熱鬧場景。
玖斕國境內也有類似冒險者協會一樣的組織，在這裡叫做‘紅塵客棧’，據說最開始是由客棧之中交換情報的俠客與獵人們所建立的，紅塵客棧與以撒帝國中的冒險者協會有連網互助的協議，在這裡提出申請的話也可以查閱到協會中的評級與任務記錄，同樣在玖斕完成的任務也能歸算到冒險者協會的評級系統中，倒是方便了不少。
淮南城內的紅塵客棧就建立在江邊，乍一看與普通的客棧並沒有區別，門口的酒招旗在江風中飄搖，頗有一番江湖俠氣的味道，蘇綺夏側頭看了看身邊的卡修，頓時有一種微妙的穿越感，像是從劍與魔法的時代瞬間來到了文人筆下的武俠世界。
不過想想也是，世界這麼大，當然會誕生出各種各樣的文明，同是西北大陸上的國家都有如此巨大的文化差異，這讓蘇綺夏對遙遠的南境與萬里高空之上的浮島起了更大的興趣，暗下決心總有一天要跟卡修一起去看看。
紅塵客棧中分了上中下三層，二樓之上都是單獨的雅間，應該是用來密談重要任務的，一樓的大堂中就顯得熱鬧多了，四面都掛著普通任務的招募板，蘇綺夏湊上去隨意看了看，發現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任務，類似在城中尋找丟失的寵物，或者幫忙城郊的菜地除蟲施肥之類的，溫特米爾城中常見的清除獸害一類的任務在這裡幾乎見不到，足見玖斕境內的和平與穩定。
蘇綺夏挑了半天找到了一份護送商隊去鄰郡東澤的任務，要求上寫著護衛的人數越少越好，最好是不超過三個人，經驗豐富的小隊，剛好符合她跟卡修的情況。她將委託信揭下來送到了接待處，那邊查明她的情況後答應聯絡委託人，等到明日再與她確定詳細的情況。
任務的事也有了著落，接下來就只剩下好好在淮南城中遊玩一番了，蘇綺夏在紅塵客棧中還找到了給第一次來淮南的旅人所準備的觀光指南，上面列明了淮南城中最受歡迎的景物與美食，看得蘇綺夏眼神一亮。
對啊，既然玖斕與那邊世界的祖國如此相似，也就是說她很可能再次吃到……
“卡修！”黑髮的少女忽然拉住了炎槍青年的手，烏黑清澈的眼睛亮晶晶的望著他，“你想吃滷鴨脖子麼~？”
卡修愣了一下，稍稍回憶便想起來蘇綺夏所說的東西是她最初遇到自己時拿出來的那種模樣怪異卻意外很美味的食物，他對那東西記憶尤深，不過蘇綺夏說那是與她一同從異世界穿越過來的食物，卡修原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機會品嚐第二次了。
“你是說這裡也有？”他有些意外，不過想想蘇綺夏原本就是淵族人，她喜歡的食物能在玖斕找到也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雖然我不敢保證……不過總能找到類似的美食吧！”蘇綺夏拉著卡修走出了紅塵客棧，按照指南上的介紹往酒樓林立的江岸走去，她相信大吃貨帝國的人無論在哪個世界也必須會想辦法做出聖物·滷鴨脖子的！
江風緩緩拂過兩岸，撫過兩人說笑著前行的身影，將少女的裙袂與綰起了長髮吹的微微飄揚。
雖說主要目的是去找滷味鴨脖，不過一路上看到各式各樣的美食根本讓蘇綺夏把持不住，不知不覺就已經吃到了傍晚，把自己撐成了一顆球。卡修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琦夏球，雖然他在森林中的時候就已經明白自家契約者很能吃了，不過今天的蘇綺夏又一次重新整理了他對食量這個詞的認知，開始好奇起蘇綺夏的身體結構到底是這麼長的，普通人類有可能吃下比自己整個人都還多的食物麼？還是說異世界的人類少女都是這般神奇的生物？
蘇綺夏沒有讀取到契約武器千迴百轉的腦電波，她正被卡修扶著沿江岸慢慢往前走，算是消食，這麼走了一大截之後她終於把自己從快要撐吐的感覺中拯救了出來，滿足的笑了笑，“哎，可算沒這麼撐了，好久沒有吃到家鄉菜有點把持不住啊，可惜沒有找到滷鴨脖……”
她話音未落，忽然聞到了一股勾人食慾的異香，饒是她已經吃飽喝足卻還是被這無數香料所精心熬製的味道給勾的食指大動，蘇綺夏眼睛一亮，這個味道她不可能記錯，正是令她魂牽夢縈的滷料味啊！
蘇綺夏立刻拽了卡修循著香味的來源走去，他們在江岸上發現了一家小小的滷味店，看上去已經快要收攤了，店主正將沒有賣完的滷味都收起來，端了裝有滷汁的湯鍋往一個木桶裡倒，蘇綺夏眼尖的發現了她心心念念的鴨脖子，歡叫一聲跑了過去。
“老闆，剩下的滷味鴨脖我都要啦！”
店老板是個年過五旬的淵族漢子，被這咋咋呼呼的小姑娘給嚇了一跳，笑著看了看她與身後身材高大的紅髮青年，“今天就剩這些了，都給你吧。”
蘇綺夏點了點頭要付錢，店老板卻搖了搖頭，又看了卡修一眼，彎起眼角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將剩下的滷味切好裝盤，端給了已經迫不及待的黑髮少女。
“嗚！這個超——好吃的啊，卡修你嚐嚐！”蘇綺夏遞了一根鴨脖子過去，那或許不是鴨的脖子，比蘇綺夏印象中的鴨脖子要粗壯許多，骨節之間的構造也不太一樣，不過這些一點都不影響它的美味，這個世界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食品添加劑，滷水都是用香料與食材一味一味實打實熬出來的，鴨脖的肉質也分外鮮美，該緊實的地方充滿嚼勁，滿口回香，該有肉的地方又軟嫩可口，咬下去肉汁竄進口中，帶著細密的滷香味瞬間就能取悅食客的身心。
“……你省著點，別真給吃壞肚子了。”卡修手裡拿著根滷鴨脖，看著自家契約者那還能再來二十根的豪邁吃相，心中有點犯怵。
蘇綺夏嘴裡忙著嚼骨頭，口齒不清的嗚嗚應了兩聲，這裡的滷味鴨脖真是她吃過的最美味的一家，雖說味道有多麼登峰造極，卻包含了一份無法表達的幸福感，彷彿在滷製的過程中將廚師的心境也一併包容在內，每一口都有種恰到好處的和諧，讓蘇綺夏回想起最初喜歡上滷味鴨脖的時候，她總是會在兼職結束的時候繞路去另一條街買鴨脖，然後回家洗個熱水澡，擦乾頭髮出來開啟電視，一邊看劇一邊啃鴨脖子，再配上一聽啤酒就更完美了。
劇的內容她早已經記不清，甚至連鴨脖子的味道也不太記得了，只是那時候貓在沙發上的幸福感實在太深刻，被此時嘴裡的味道一勾就完完整整的湧現了出來。
卡修看著像只倉鼠一樣抱著食物滿足眯起眼睛的蘇綺夏，微微一笑，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油跡。
“喜歡就好，哈哈哈，老實說我就喜歡看著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被人一掃光的感覺。”店老板笑了一聲，繼續手裡的活，將大鍋中的滷汁倒入一個木桶中，“這就是食物賦予人類的幸福感啊。”
“那也是老闆的手藝棒啊！”蘇綺夏轉頭看向了店老板，他已經不在年輕，兩鬢與眼角都留下的歲月的痕跡，神情卻是平緩而柔和的，手中的動作很慢，一絲不苟的將大鍋與勺子都清洗乾淨，然後將剩下的滷汁封存備用。
他擦鍋的動作是如此專注而細緻，目光溫柔，彷彿久經沙場的戰士在擦拭跟隨自己多年的佩劍，蘇綺夏看得微微一怔，她在為卡修磨刃的時候大概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吧？
“你已經察覺到了嗎？”店老板將擦乾淨的大鍋與勺子放到了廚房隔壁的小木椅上，回過頭來朝著蘇綺夏與卡修笑了笑，那鍋與勺緩緩綻放出荀燦的白光，在兩人詫異的眼神中一點點的拉伸變化，等到白光散盡之時鍋與勺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穿淵族傳統服飾，年近三十的美貌少婦，耳墜上灰色晶石泛起柔和的光芒。
“如你們所見，我的妻子也是煌月一族。”店老板將回到人形的妻子攬進了懷中，笑著對兩位吃驚的食客說道。
“讓你們見笑了，是我自作主張讓老李留下你們的，能在玖斕遇到同族的時候可不多呢。”女人也笑了笑。
“怎麼會，應該是我們感謝店老板請了一頓美味的滷鴨脖啊。”蘇綺夏連忙擺手，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拋開在地下研究所遇到的煌月雙子不算，這才是她第一次見到卡修以外的煌月族人，“原來煌月一族也有不是兵器的形態存在麼？”
“關於這一點我也不清楚呢，在與老李成親之後忽然覺醒了煌月基因，我就變成那副鍋子的模樣了。”美貌的少婦搖了搖頭，與看上去比自己年老許多的丈夫相視一笑，“一開始也挺苦惱的，不過老李讓我順利的適應了新身份，其實後來想想變成鍋子也有好處，這樣我就能為老李做出最美味的滷汁了，而且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算是青春永駐了吧？”
蘇綺夏記得卡修曾經說過，煌月族人的人形狀態會停留在煌月基因覺醒的那一刻直至死亡，這麼看來店老板的妻子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覺醒成為煌月了，他們相互接納融合，共同努力，這才有了那令人幸福感倍增的美味鴨脖。
“煌月一族的基因是在上世紀末期之時洩露的，會隨著血統的變化而變得稀薄，近幾十年新出生的煌月的確可能具有武器之外的形態。”卡修摸了摸下巴說道，“……不過新生煌月的壽命也會隨著血統的稀薄而減少，從你人類的外形來看，應該已經超過二十年了吧。”
美貌少婦的神情黯淡了一瞬，她的丈夫見狀握住了妻子的手，默默的安慰她。
卡修的話沒有說完，雖然外貌不會變化，但普通煌月族人的壽命是遠遠及不上人類的，二十年的時間她早就該化為沒有生命的廢鐵，絕不可能還好好的站在這裡，除非……
店老板點了點頭，“我與妻子結下了分血契約。”
“分血契約？！”蘇綺夏與卡修同時開口，語氣卻是全然不同。卡修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分血契約是煌月一族中流傳的最高等級的契約，在正式契約之上才有實現的可能，之所以只是‘流傳’是因為達成的人實在少之又少，分血契約會讓契約雙方共享生命力，在一方即將死亡之際以契約烙印為媒介分享對方的生命力，是只有心神高度契合，真正願意為對方獻出一切的人與煌月才有可能觸發。
當初製造煌月的研究人員加入這項功能是為了最大化的利用人工靈魂之焰的能量，也能有效提高煌月武器在戰場上的存活率，哪想直到戰爭爆發卡修沉睡，這項技術也沒能實現完整的突破，讓分血契約始終只存在於理論與傳言之中。
沒想到當初讓一眾研究員費盡心神也沒能達成的契約，竟然在一家名不經傳的滷味店裡實現了。
卡修覺得有些諷刺，也有些嚮往與羨慕，結下分血契約的方式至今還是個謎，如果可能的話他也想與琦夏結下這個契約，初代種的壽命悠長，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想獨自活在沒有蘇綺夏的世界裡。
他側頭看了自家契約者一眼，大致解釋了一下分血契約的效果，而後轉頭看向了店老板詢問起了籤訂契約時的詳細情景。
“要說詳細情景……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有一天忽然福至心靈的感覺吧。”店老板有些為難的抓了抓頭髮，“然後小嬋痛的時候我也會痛，也能更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心情與她所在的位置，我能體會到我的命已經與她的連在了一起……這倒是省心多了，無論她在哪裡，我都不會把給她弄丟了。”
“不過要說方式的話，你們到可以試一試那個呢。”美貌的少婦挽住了丈夫的胳膊，笑得眉眼彎彎，“……嗯，就是夫妻之實。據說分血契約需要精神上的高度契合，那麼身體的契合應該是第一步吧。”
卡修沒想到對方會給出這個答案，嗆了一口差點把剛剛吃下去的鴨脖子都吐出來，他臉色漲的通紅，有些手足無措的看向了蘇綺夏，對方卻比他淡定的多，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原來如此啊……”
原來如此個鬼！卡修臉上燒的慌，再也沒辦法在外人面前討論這個，充充滿滿的拽著契約者走了，蘇綺夏還有些不捨，揮手向店老板夫婦告別，跟他們保證自己一定還會再來的。
夜色如期而至，晚上的淮南城也很熱鬧，江岸兩旁擺起了許多淵族傳統特色的小攤販，從工藝品到絲綢茶葉應有盡有，兩人順著夜市一路逛到了淮南城的盡頭，蘇綺夏累的精疲力盡，隨便在路邊找了家小旅店住下了。
蘇綺夏只要了一間房，其實從被煌月獵人飛隼襲擊過後他們就一直住在一間房裡以防再遇到那樣的意外，明明早應該習慣的事卻讓卡修有些心跳加速，他的思緒總是忍不住被滷味店老闆娘的話給帶偏，一路上都沒敢離蘇綺夏太近，這會兒一起回房休息，看見她樂顛顛的甩開了身上的皮甲抱著木盆下樓洗澡，卡修頓時再次陷入綺麗的臆想當中。
然而蘇綺夏似乎一點也沒有被影響，在跟老闆娘討論過那樣的問題後依舊沒事人似的該吃吃該睡睡，卡修內心一番天人交戰，最終在契約者跟他互道晚安準備睡覺的時候忍不住先開口了。
“琦夏。”卡修因接下來要說的話而心跳如擂，幸好房間中的光線較暗，適時地掩蓋了他紅的快要跟頭髮一個顏色的臉，“那個……關於分血契約……”
“嗯？”蘇綺夏的聲音懶洋洋的回了一句。
“……我們要不要…………”
“要不要什麼？”蘇綺夏故意追問道。
“要不要……試、試試…………”
說完這話卡修幾乎想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他從未對契約者說過如此僭越的話，緊張的手心都有些冒汗，蘇綺夏像是終於忍不住了似的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卡修只覺得身旁一熱，一個溫軟的身體已經掀開被子蹭進了自己懷中。
“我還以為你不會說出來了呢。”黑髮的少女笑眯眯的看著自家契約武器，伸手撫摸了一下卡修耳墜上的晶石，這對煌月一族來說幾乎是□□裸的挑逗，卡修在心中咬了咬牙，蘇綺夏這傢伙分明是故意逗他的！
“回想起來最初跟卡修在荒野上度過的那個夜晚，似乎還被你警告過煌月一族的晶石不能隨便碰啊。”蘇綺夏在對方快要惱羞成怒的前夕翻起了舊賬，湊上前去再次捏住了那枚可憐的小晶石，放在手指間來回曖昧的摩挲，甚至傾身上前吻了一下，“……現在呢？這裡還是我不能隨便碰的地方嗎？”
“……只有你可以碰。”卡修忍住快要冒出喉嚨口的低吟，翻身將某個自投羅網煽風點火的傢伙壓在身下，吻住了她還打算喋喋不休的唇。
屋內春光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