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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一百一十二章

馬爾福家族莊園, 經常拿來舉辦宴會的大廳裡, 現在被黑魔王徵用為食死徒的集會場所。而現在,這個房間裡只有盧修斯和黑魔王兩個人。盧修斯很慶幸伏地魔由於出身原因並不清楚主宅到底是哪裡,偏激的認為最大最豪華最前面的那一個就是的……

“盧修斯。”黑魔王沙啞的聲音念出了這個名字。

“是, 我的主人。”盧修斯·馬爾福向前一步,低聲應和道。

“我記得你的兒子已經是斯萊特林的首席了, 並且在魔藥方面頗有天賦,是斯萊特林的驕傲。”幾乎為平面的三角形臉孔扭曲著, 說著蟲尾巴在霍格沃茲時得到的情報。

“是的, 主人。”盧修斯的聲音沒有起伏,被伏地魔稱讚並不能讓他感到愉悅,相反的, 心中本能的危機感讓他感到十分的不安——這不安和貝拉特裡克斯建議將總部設在萊斯特蘭奇莊園的時候一樣強烈。

“改良了不少藥劑啊, 嗯?”伏地魔的尾音微微上揚,猩紅色的眼睛看著盧修斯, 語氣意味深長的道:“我以為你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將他推薦給我……”

“主人, 你曾經說過不會收未成年人為食死徒——他們還太年輕,不能夠成為你的助力。”盧修斯委婉的表達出了自己的看法,當然,實際上在以前某個食死徒推薦自己未成年的兒子時,伏地魔的確是這麼說的。

“盧修斯, 現在不同了。十一年過去了——”伏地魔頓了頓,臉上的表情有一陣扭曲,似乎又想起了那附身在納吉妮身上躲藏在森林裡的日子, 他的手指抽動了一下,似乎是習慣性的想要施展一個鑽心腕骨:“有人在囤積醫療物資,盧修斯,斯內普已經多次像我抱怨魔藥材料的不充足了——他甚至沒有必須的材料進行魔藥改良,好讓食死徒們能夠毫髮無傷的和我們的新夥伴一起戰鬥……”

新夥伴。在這一年裡,新夥伴自然是指哪些不知黑魔王用了什麼手段騙來的攝魂怪們了。想到要和攝魂怪們一起戰鬥,食死徒們都一陣顫抖。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黑魔王那樣對攝魂怪有免疫力的,在黑魔王看來,快樂那種東西可有可無,愛會給一個人帶來永久的弱點,可是食死徒們不同。

他們做不到抹煞自己所有的感情,受不了自己的生活只剩下殺戮和憎恨。

“盧修斯,我想我們需要你的兒子——你也不希望我們的戰鬥力越來越少,是不是?”伏地魔比了比馬爾福莊園某個角落的醫療室,那裡全是在幾場戰役中留下的傷患,由於醫療物資不足,只能夠簡簡單單的用魔咒治療,然後任由傷口惡化發展下去,吊著一口氣。

“是的,主人。可是德拉科正在長老會進行必要的訓練,之後將會和銀蝶在一起呆上一段時間——他有幸結識了銀蝶,並且被允許跟隨學習。”盧修斯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低聲說道。

“銀蝶?”伏地魔聽到了這個名字以後,按住心頭因為盧修斯委婉拒絕的不悅,頓了頓:“我聽說,銀蝶是非本土巫師,不願意參與這場戰爭?”

“是的,他在給鄧布利多的回信中說只要不妨礙他賺錢,其它的事情他管不著,也不想管。”盧修斯奉上了自己的情報。

“那麼,還是等到他從銀蝶那裡回來,再考慮授予標記的事情吧。”伏地魔思考片刻,便做出了決定,畢竟如果現在就強行召回德拉科·馬爾福並且授予標記,銀蝶可能會起疑心。現在,銀蝶既然不倒向任何一個勢力,那也不要給自己增加一個敵人就是了。根據銀蝶給鄧布利多的回話,這個人似乎並不喜歡鄧布利多,如果不能夠爭取到銀蝶的倒戈,那麼至少不要讓他倒向鄧布利多一邊。

“在校學生,在斯萊特林有很大的影響力,和中立派們有著密切的聯絡——盧修斯,你有個好兒子,而你的主人正需要他,我想他可以為我增加一批生力軍。”黑魔王猩紅的眸子微微眯起,緊緊的盯著盧修斯。他能夠確定自己的食死徒之間有內奸,這幾次的襲擊鳳凰社進行了很有利的防守,而行動之前只有幾個人知道。要德拉科·馬爾福加入食死徒,其實也變相的在考驗盧修斯·馬爾福和西弗勒斯·斯內普。一個是父親,一個是教父……他們必須忠於他,這樣他才能夠毫無顧慮的進行接下來的計劃。

很好,他竟然還把主意打倒了斯萊特林那群中立家庭的孩子身上——十幾歲的孩子容易誘導,容易蠱惑,而如果他們倒向了黑魔王的,又將爭取到一批中立的勢力,以打亂現在鳳凰社與食死徒雙方微妙的平衡。

“是,我的主人,能夠得到黑魔標記是德拉科的榮幸。”盧修斯暗地裡咬牙切齒,口中卻如此說道,語氣裡甚至帶著一些激動,得到了黑魔王讚賞的一瞥。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恭恭敬敬的退下,然後走入了只有馬爾福家族人才能夠進入的房間以後,一把飛路粉灑下來到了蜘蛛尾巷的斯內普家,然後焦躁的走來走去:“他殺了納西莎,現在還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家小龍身上……”

“所以你就到我這裡來閒逛是嗎?”被盧修斯從魔藥室裡挖出來的斯內普揉了揉鼻樑,將聲音從唇縫中擠了出來。

“德拉科也是你的教子,西弗勒斯!”盧修斯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皺的衣領,在房間裡前後走不停的踱步,說道:“德拉科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簡直和我一模一樣,要他向一個殺死了他母親折辱了他父親的人俯首稱臣幾乎是不可能的!還不如現在就研究怎麼殺死他比較容易!”

“盧修斯,冷靜!”西弗勒斯·斯內普不得不提高音量,滿意的看到盧修斯的動作僵硬了下來,停在了自己面前。做了一個讓盧修斯坐下的手勢,斯內普才繼續說道:“正因為他的性子和你一模一樣,所以你才不必擔心這一點。”

盧修斯的表情更加的僵硬了,臉上的陰霾可以覆蓋整個倫敦。

“你可以在黑魔王面前彎下你的腰,低下你的頭顱,那麼德拉科為什麼不可以?”斯內普坐在沙發上,並沒有為自己的結論感到輕鬆,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如果不是這樣的性子,事情到反而容易一些。

單純的孩子容易度過這段黑暗,他們被保護,被縱容,你能夠輕易的將他們納入自己的計劃,極易掌控。而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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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修斯安靜了下來,就那樣坐在蜘蛛尾巷那看起來絕不附和他優雅高尚品味的沙發上,靜靜沉思。

馬爾福家族護犢的情節在作祟,理智上他知道德拉科必須面對這個劫難,感情上他仍然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介入這場紛爭。他以為這場戰爭可以結束在他們這些大人的手裡,他以為自己可以庇護自己的家族,可實際上納西莎死了,現在德拉科也被卷了進來……

修長的雙手捂住了臉,總是將一切掌握在手裡的盧修斯·馬爾福竟然也產生了那麼無力的挫敗感。

“盧修斯,你我都估錯了黑魔王的智力……”斯內普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我們以為他分裂了靈魂,就連智商也一併分裂下去了——很顯然,我們錯的離譜。他依舊和以前一樣,學識淵博,智慧超群……”

黑魔王和鄧布利多一樣,都非常懂得利用身邊的資源。從每次看到老蜜蜂落在德拉科身上的惋惜眼神就知道,一個魔藥大師是雙方都恨不得奉為上賓的助力。伏地魔更有優勢,因為表面上他控制這盧修斯·馬爾福,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得到德拉科·馬爾福。

只可惜,兩人的控制欲都太強,而更多的人並不甘於屈居人下——例如馬爾福家族。

“德拉科……他會知道怎麼做的。”盧修斯閉上了眼睛,疲憊的道:“我告訴過他,折辱鉑金家族的榮耀,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而現在是德拉科需要付出更多,我想你可以讓他先練習如何下跪。”斯內普嗤笑,陰沉的嘶嘶吐著毒液,但是表情卻無法掩飾他的關切:“你最好斟酌起如何給德拉科寫信,才會讓他的反應不會那麼激烈。”

盧修斯沉默了良久,點頭,卻不再發出一個音節。

德拉科終於在假期快要結束的時候收到了父親的來信,在走進馬爾福莊園之前,他看向了自己的父親:“還記得我二年級前的暑假在書房裡和你說了什麼嗎?”

“記得。”盧修斯點頭,冷酷的灰色眸子裡閃過一道溫情,卻又在下一刻恢復了原樣。

那時候的德拉科身高才到他的胸膛,卻站在書房裡用那樣堅定的語氣說道:我絕對不會讓鉑金榮耀斷送在我的有生之年,梅林親臨也不行。

德拉科看著這個莊園,眺望著自己的房間。在這個莊園,他出生、成長、遊戲、接受教育、安安靜靜的生活,他能夠說出這裡一草一木的名字,甚至他與它們擁有著誰也不瞭解的故事,誰也不知道的秘密。

而現在它被標記了殺死他母親的人的名字。

這個人將會讓他的雙膝沾上灰塵,嘴唇親吻袍腳,眼睛垂向地面。他的雙手將沾滿鮮血,他也將親手用鮮血洗刷此人給鉑金榮耀蒙上的灰塵。

就在一年之內,他必將一切奪回,並且親自策劃完成坐在大廳裡原本他父親位子上的人的最終毀滅。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那是我的誓言,這一生也不會改變。”德拉科驕傲的抬起了他的下巴,緊抿的嘴角露出了堅毅,隨即邁步走入了自己家的莊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