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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七章

哈利不止一次看德拉科一個人進入那個神秘的房間了,而且一呆就是很長的時間。

“他肯定在計劃些什麼邪惡的事情!”榮恩說的異常肯定,於是兩人決定披上聖誕節的禮物隱形衣,去看看那間房間裡到底有什麼。

很意外的,出乎他們的意料,這間異常空曠的房間裡只有一面鏡子。

古老,厚重,華麗。

“我一直在猜想你們到底在第幾次以後才會跟著進來。”德拉科類似於詠嘆調的感嘆響起,兩人才注意到了雖然是站在鏡子前面,但是緊貼著牆壁的德拉科·馬爾福。

被發現了。哈利和榮恩兩人心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即是如此。

這麼遠的距離,又如何能夠看清鏡子裡的影像?這是兩個人心裡閃過的第二個念頭。

“你們慢慢欣賞,我先走一步。”德拉科抿了抿嘴角,毫不客氣的給了他們一個嘲諷而蔑視的眼神,刺激到榮恩想要打人以後才施施然走出了這間房間,留下了他們兩個面面相覷。

在魔法的世界裡,沒有什麼不可以。

哈利看到了他已經死去了的爸爸媽媽,而榮恩看到了他成為了男學生會主席,並且為學院獲得了魁地奇盃。

這是一面神奇的鏡子。哈利這麼想著,然後幾乎每天晚上都過來,透過這面鏡子看他幻想了十一年的父母。

如果他們還在,自己這十一年是否還需要為德斯理一家做牛做馬?如果他們還在,自己是不是也會像那個馬爾福一樣受盡父母的疼寵?如果他們還在的話……

而現在,他只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雙手緊緊的抱著膝蓋,藉此來想象被擁抱的溫暖。

“看來,你也發現了這面鏡子的神奇之處。”老人和藹而慈祥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將他嚇了一跳。

“鄧布利多教授!”哈利猛地轉頭看著老人,有些窘迫地結結巴巴問:“我……我沒有看見你……”

“哈利,我並不是需要隱形衣才能隱形的。”鄧布利多親切的笑了笑。

“教授,這面鏡子……我是說我爸爸媽媽……”他有些語無倫次,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因為急於弄清楚這面鏡子的秘密,還是因為急於知道父母的一切而如此驚惶。

“這是面神奇的鏡子,不是嗎?它叫厄里斯魔鏡。”鄧布利多半月形眼鏡後睿智的眼神看向哈利,讓他覺得臉上像有火燒一樣。鄧布利多微微一笑:“你看到了你的父母,你的朋友韋斯萊先生看到了他成為最受歡迎的人。它能顯示的是你內心的渴望,而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從中看到的就是他自己。不過,你以後就不需要來看了,因為它明天就會被移動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先生,我能夠問一個問題嗎?”哈利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魔鏡,隨即躊躇了一會兒。

“你已經這麼做了,不是嗎?”鄧布利多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讓哈利更加的不好意思。

“您,我是說你從中看到了什麼?”哈利覺得他的問話實在是很不禮貌,但是好奇心還是佔了上風讓他問了出口。

“我?一雙厚厚的羊毛襪!襪子總是不夠,而所有人都喜歡送我書籍……”鄧布利多開始絮絮叨叨,而哈利肯定他沒有說實話。

誰會願意將這些告訴一個不相干的人呢。

“那麼,你知道德拉科——我說德拉科·馬爾福,他看到了什麼嗎?”哈利心底裡把剛才的那個問題徹底無視掉了,重新問了一個問題。

“我不知道,哈利。我不知道。”鄧布利多很乾脆的回答了一點,語氣意味深長:“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問他呢?他會告訴你的。”

“但是你知道我和榮恩的不是嗎?我的意思是……”哈利認為鄧布利多再次迴避了他的問題,不依不饒。

“好了,好了,哈利。你該回寢室了,熬夜可不是什麼好習慣。”鄧布利多的眼睛裡閃著不知名的光芒,打斷了哈利,示意他離開。

哈利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鄧布利多騙他,隱瞞他,卻異常確定德拉科會告訴他。他不知道鄧布利多到底哪裡來的這種自信,畢竟那是斯萊特林的毒蛇一條啊。

他不想回寢室,一點也不想。

下意識的,他轉向了另一個方向,走向了城堡的露臺,卻發現已經有一個人在那裡了。

德拉科·馬爾福,他凝望著如天鵝絨一般的夜空中繁星點點,表情有些憂傷,有些恍惚,卻在下一秒恢復了冷然。

“波特,我實在是不敢恭維你的隱形方式——你的腳步聲把洛麗絲夫人引來了。”他轉過身來,背靠著露臺的欄杆,單薄的襯衫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可是他彷彿沒有感覺一般。

哈利嚇了一跳,將隱形斗篷摘下,和身後的洛麗絲夫人大眼瞪小眼,思考著怎麼讓它不發出噪音引來費爾奇。

“好了,洛麗絲夫人,到這裡來把小魚餅乾吃掉,然後乖乖的到其它地方去。”哈利驚訝的看到德拉科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貓咪最喜歡的小魚餅乾,修長的手指尖將餅乾放到洛麗絲夫人面前,然後再抬頭看他。

洛麗絲夫人乖乖的吃完了以後親暱的蹭了蹭德拉科的褲腳,這才轉身輕巧的離開。

哈利怔怔的看著德拉科,而德拉科也上下打量著哈利,隨即勾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容:“救世主半夜穿著睡衣在城堡裡到處遊蕩,沒有被抓住還真是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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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我救世主!而和我在同一時間站在同一地點的人沒有資格這麼說。”哈利伶牙俐齒的反擊:“違反校規,你似乎做的比我還徹底。”

“讓一個馬爾福告訴你,沒有被抓到就不算違反校規。”德拉科勾了勾嘴角,然後目光又轉移到了那片神秘的星空。

“我有問題問你,馬爾福。”哈利想到了剛剛和鄧布利多的談話,決定嘗試這麼一次:“你從厄里斯魔鏡中看到了什麼?”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告訴你,格蘭芬多的哈利·波特先生,嗯?”他猛然的轉身,然後換上了有些輕浮有些戲謔有些嘲諷的表情,眼神高深莫測。

“鄧布利多不願意告訴我。他知道我的,知道榮恩的,沒有道理不知道你的。”哈利撇了撇嘴:“這不公平,馬爾福。”

“哼。”德拉科從鼻子裡噴了一口氣,手裡的檀扇開開合合,眼角看了看哈利:“不公平?波特,你的腦袋在和巨怪搏鬥的時候被敲傻了嗎?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每人終有一死,每天都有二十四小時,就再也沒有什麼公平可言了。”

鄧布利多當然不知道。憑藉他與生俱來的隱身能力,隱藏起魔力波動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而鄧布利多還沒有辦法憑藉其它非魔法道具來監測,他也不可能整天守在魔鏡邊。

“可是鄧布利多說你會告訴我的。”哈利固執的緊緊盯著德拉科,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真是自信。你救世主的身份並不能讓你的腦袋靈活一點。”德拉科挺直了身體,然後大步的走向了城堡走廊,準備回去了。

“等等!”哈利反應極快的拉住德拉科的手腕,卻被檀扇狠狠命中了手背,立刻泛起了一片紅腫。

“別碰我,我不習慣。”德拉科責備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魔杖輕點給他消腫,不耐煩的道:“我給你答案,但是不準繼續問了。我最近的訓練又增加了,沒有時間和你耗。”

無暇顧及德拉科口中的訓練是什麼,哈利大力的點頭,好像生怕他會立刻反悔似的。

“厄里斯魔鏡——我看到了我的整個世界。”德拉科悠揚的聲音比羽毛還要輕盈,就好像一片雪花落在了水裡,驚起了淺淺淡淡的漣漪。

整個世界?財富?權勢?馬爾福莊園?這似是而非的答案,卻因為那幾乎輕喃的字句那麼真實。

哈利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是那麼的孤寂。

一直到後來的後來,他才明白那時德拉科口中那模糊的整個世界,原來也就是這麼一點點大的溫暖,猶如夜空中星星的光芒那樣的微小卑微,卻那麼執著的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