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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八十七章 地下室的談話

“喬!!”一頭銀狼猛地竄出來, 迅速的變形變成一個高大野性的男人:“你應該回去了, 王在找你!”

喬仍然緊緊的盯著威爾離開的方向,剛才那孩子看向麗貝卡的眼神讓他心疼的都快揪起來。他不相信一個人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即使看起來變了, 但是內在又如何?他究竟付出了多少代價?

“喬!”西尼爾惱怒的喊道。說真的…他真的不想再面對艾薩克老大的黑臉了!

“我不回去了。”喬冷淡的說,慢慢向威爾離開的方向跑去。

西尼爾不敢置信的張著嘴呆在原地。

“白痴。”索耶站了起來, 隨意的拍了拍膝蓋上的髒汙,他看了一眼高大的狼人, 不屑的嗤笑。

“你這個臭烘烘的小蝙蝠懂什麼?!”西尼爾憤怒的朝青年揮了揮手, 然後懊惱的抱住頭嘀咕:“可惡我又打不過喬…現在要怎麼和老大交代…”

染著囂張白髮的青年擦了擦自己的槍收起來,神情冷漠的朝遠處走去。他離開的時候瞥了一眼麗貝卡躺著的地方,慘不忍睹的屍體已經被那個諾費勒族的醜大個收拾走了, 泥土中卻仍然殘留著鮮血。

麗貝卡…他眼神陰鬱的收回視線, 當初差一點死在麗貝卡的手中,那份恥辱他永遠也無法遺忘, ‘沒關係…’索耶難以言喻的冷笑一下, ‘現在死的…是她。’

雖然霍爾阻止了麗貝卡,但是當時那個紅發吸血鬼在離開時看向他的眼神,他一直都銘記在心。那種輕蔑到了極點的眼神,在一直驕傲的吸血鬼的內心造成了難以癒合的傷痕,而這種痛苦在他從阿德萊德那裡逃走之後達到了極致。

他沒有回摩托克而是在歐洲大陸遊蕩, 在那個時候,他遇上了血獵的領頭獵人。

‘你想要強大嗎?’那個可怕的傢伙一臉無恥的笑容向他伸出手:‘那就加入我們…為親王賣命吧。’

索耶的臉色變得更加的冰冷,他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雖然他獲得了出乎意料的成長, 但是相對的…正如那個老家夥所說,他現在不得不對著一個他曾經瞧不起的傢伙行禮,而且還得表現出由衷的忠誠…為他賣命。

今年的典禮已經泡湯了,但是來年,就是他們——自從梅瑞狄斯大人消失以後就隱藏蹤跡的親王專屬血獵——重新出現在歷史的時候。

他的身影在走出山姆森林的那一刻就像扭曲的光線一樣消失了

“英國的血獵出現了…”低啞虛弱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裡迴盪著,尾音就像冰塊滑過食道一般讓人不寒而慄:“你還要繼續在這裡緬懷過去嗎?”

黑色挺拔的身影絲毫不為所動的扶著棺柩,專注的凝視著裡面。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微微動了動,聲音冷漠而漫不經心的響起:“如果沒有聽錯的話,你口中的親王的血獵…是屬於我的。我為什麼要緊張?”

喬舒亞錯愕的看向他,然後又笑出來:“你在開玩笑嗎?英國的那支血獵自從梅瑞狄斯大人消失直到你繼位的訊息傳出,一直都沒有出現過。請你用用你的腦——”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往下瞥著,那只少年般略顯單薄文秀的手掌正穩穩的扼住他的咽喉,沒有絲毫猶豫和顫抖,只要一用力——他抬起眼對上威爾冰藍色的瞳孔,心中不由一竦。

沒有憤怒,沒有不甘,沒有殺欲…什麼都沒有,平靜而凝固,漠然而理智。

又…進步了嗎?

“等級…一種落後的概念,”威爾輕聲說:“但是不影響我們遵守並且維護它…恰恰是你們這些自詡為舊有制度的維護者,總是忘記尊稱我為…‘閣下’。”他緊緊的盯著喬舒亞金色的眼睛,緩慢的、一點點的鬆開手,輕如耳語的說:“別忘記了本分,喬舒亞。”

喬舒亞看著威爾退開一步,幾乎用盡了長久歲月累積起的自制力,才沒有順著本能從這裡逃走。他的嘴角顫抖的勾起微笑,眼中閃過扭曲的渴望。

這就是…長壽者之血的神奇啊!身為掌握神諭的末卡維族,他比任何吸血鬼都要瞭解,究竟需要在怎樣苛刻的條件下誕生,需要經歷怎樣的成長的幸運兒,才能承受一滴長壽者之血的力量…

當初梅瑞狄斯堅信下一任親王會出現在朗費羅家族,他表面微笑實際不以為然。但是這個幸運兒真的出現了…他的出生並沒有讓喬舒亞的神諭有任何的變化,一切照舊。但是當他走進了霍姆帕克,命運中的軌跡就出現了細微的不同…最終影響整個吸血鬼世界。

“我的錯誤,閣下,”喬舒亞用一種狂熱的眼神看著威爾,單膝跪下:“我只是擔心…您還年輕,不瞭解有些疏漏會造成難以挽回的結局。對於突然出現的力量,我們需要謹慎考量。”

威爾坐在棺柩上,雙手撐向後方。像這樣儘可能的接近阿德萊德,能給他帶來難以想象的安寧,也讓他更加的清醒理智。他看著喬舒亞,直到那個外表清秀虛弱的吸血鬼把視線移向他的右手,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嘴角才彎起意義不明的弧度。

“那…是…”喬舒亞一遍遍的看著威爾手指上的那個碩大的紅寶石戒指,從秘銀的指環到接骨木花的花紋,血紅的寶石可以看到最深層荊棘的圖案——卡帕多西亞族的族徽,同時也是召喚血獵的至高無上的權力象徵。“您…迴歸了嗎?”喬舒亞最終只是輕喃著問。

歷代吸血親王大多都來自於神秘的死亡氏族——卡帕多西亞(cappadocians)。

在吸血鬼數千年歷史中,卡帕多西亞族一直以死亡之族著稱。事實上,其他吸血鬼也經常因卡帕多西亞的陰森興趣而避免與其接觸。儘管卡帕多西亞族的神秘特質令人畏懼,但同時也為他們贏得了不少尊敬。在吸血鬼的社會裡,卡帕多西亞族通常充當著顧問或親王的角色。他們的洞察力與智慧廣受推崇,對世俗權力缺乏興趣則使他們獲得信任。

不過和其他氏族不同,卡帕多西亞族的吸血鬼很少以族群聚居,而是分散成各個家族。同時他們也嚴格遵守避世戒條,很少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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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血獵的領頭獵人,如果沒有更迭的話,也是卡帕多西亞的一員。

“這個嗎…”威爾噙著毫無笑意的笑容,轉著手上的戒指。他想起那個長相普通,身材高大的貴族青年…總是嚴謹守禮,一絲不苟,簡直不像一個吸血鬼,但是內在…威爾不由皺起眉,他不喜歡那個傢伙不經意間露出的狡猾表情,正如他不喜歡喬舒亞現在的那種狂熱眼神。

他不是任人估價的商品。

“巴薩瑞.華茲華斯。”他盯著喬舒亞說:“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

喬舒亞這個時候簡直是有些驚恐的看著威爾了。他的大腦高速的運轉著,一瞬間閃過很多念頭…也許他錯了?凱瑟琳顯然要比威爾容易控制的多…這個年輕的小家夥進步的簡直讓他們有些驚恐…更糟糕的是,他對於長老議會的控制表現出再明顯不過的厭惡——

華茲華斯家族,就是卡帕多西亞最大的家族,幾乎可以一呼百應。同時,血獵領頭那個那個可怕的傢伙,就是巴薩瑞.華茲華斯的,尊長。如果把家族按照人類血緣來劃分,那麼威爾現在幾乎可以說得到了其親族的全力支持了。

威爾冰冷的視線掃過喬舒亞異樣的表情,眼中閃過譏諷。

“我變得強大…會讓你這麼恐懼?”他的聲音越發的低沉,充滿了嘲諷:“後悔了?”

喬舒亞看著那個從少年逐漸向青年轉變的年輕吸血鬼,臉上帶著莫測的深意,俯視他的冰藍色眼睛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就像是一頭兇惡的猛獸一不小心被放出了鐵籠,張開了血盆大嘴的那一刻才後悔莫及。

“來不及了。”威爾乾脆冰冷的下結論,然後站起來走到地下室的門口。

年長的吸血鬼沉默了一下,並沒有做更多的停留。他走出地下室,感覺到那個冰冷的視線一直監視著他,直到他跨出界限。

“閣下…”喬舒亞看著威爾的身影獨自立在地下室的門口,終於無力的嘆了口氣。“閣下,”他低聲說:“您應該,尋找一些志同道合的同伴了。”

就像他們懷著別樣的心思去企圖控制這個孩子,眼前的這個尚且年輕的親王也無法信任他們吧?但是如果真的想達成那個願望,獨自一個人還是不行的…

同伴?

威爾眼神一閃,突然有些茫然。他沒有阿德萊德的獨特的人格魅力,可以擁有像霍爾他們那樣的忠實的朋友,他現在也並不像赫克利斯那樣的強大,可以用黑暗的勢力為自己籠絡一匹手下…可以說,他看起來高高在上,其實什麼都沒有。

但是他的確應該有了。

“你回去吧。”威爾淡淡的對喬舒亞說,又猶豫了一下:“替我…問候庫裡斯。”

喬舒亞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半晌第一次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我知道了,閣下。”

他慢慢離開地下室來到充滿陽光的圖書館大廳,一直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