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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藍鳳萍正式開唱是十點半,在她之前唱的是姚小蝶,一首《玫瑰玫瑰我愛你》唱完姚君奇和梅蘭仙兩人才趕到了麗花。藍鳳菲起身對著兩位歌林前輩打招呼,說來也真是難為他們急匆匆從金光趕來麗花,看看那一頭的汗真是讓人過意不去。

“姚叔叔,姚阿姨。”姚小蝶和藍鳳萍既然是好朋友,那藍鳳菲叫的親熱些也無可厚非,姚君奇點了一個頭算是回招呼了,倒是藍鳳菲一句“姚阿姨”把梅蘭仙逗得樂開了花。梅蘭仙擦去額頭的汗水隨即招手讓侍應生把準備好的西餐美酒送上來。

西餐上來後梅蘭仙熱情的替藍鳳菲切著牛肉,藍鳳菲連連擺手要求自己來,梅蘭仙哪能肯依,非要親自操刀表達對她的疼愛之心。最後兩人客氣的推諉著那盤切好的牛肉,搞得姚君奇滿腹疑雲左看右看弄不清楚這個眼鏡妹到底什麼來路。

“好了,我都切好了,你就吃這一盤,別再爭了。”梅蘭仙把銀叉塞進藍鳳菲手裡不容她拒絕,在梅蘭仙的緊迫盯人下藍鳳菲叉起一塊牛肉放入口中吃起來。“這才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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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請我們重金禮聘回來的歌壇新秀淚盈玉女藍鳳萍小姐。”

藍鳳菲當即被這句介紹開場弄的牛肉卡在喉嚨處不上不下,拼命喝果汁順氣的同時也暗罵到底哪個缺德鬼起“淚盈玉女”這麼苦逼的名字。在內場招呼賓客的保叔一時間噴嚏連連起來。

“忘不了,忘不了…”

昏暗的舞臺燈光逐漸亮起,一抹靚麗的藍色身影進入眾人視線,臺上的美人唱的委婉哀愁,動情之處眉頭還會微微緊蹙,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幾個男客心猿意馬起來。

梅蘭仙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姚君奇小聲問道:“這女孩子唱的不比小蝶差吧。”“還行吧。”姚君奇喝了一口紅酒隨口敷衍著,他還是覺得自家女兒的歌聲更甜美一些。

“冷落的鞦韆而今迎風輕搖…”

空靈的歌聲震懾全場,姚君奇一口紅酒沒有嚥下反而噴出,被波及到的梅蘭仙連忙拿出手帕擦著衣服,迅速擦去酒漬後她怒瞪一眼失態的姚君奇才對藍鳳菲打招呼。

“這是什麼唱法?”姚君奇扶了扶金邊眼鏡指著臺上的藍鳳萍去問坐在斜對面的藍鳳菲,藍鳳菲低頭摘了眼鏡擦沾到的酒液,“不知道啊。”她無法解釋藍鳳萍是怎麼飆海豚音出來的,更加無法解釋什麼叫海豚音,只能說藍鳳萍挖掘對了自己的天賦。

“對了,姚叔叔,你的襯衫領口也沾上紅酒了,再不洗就洗不掉了。”藍鳳菲好心的提醒道,梅蘭仙聞言側身過去一看果然是沾到了,“這襯衫很貴的,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梅蘭仙連忙拉起姚君奇直奔洗手間解決儀容問題去了。

藍鳳菲趁著姚氏夫妻離座忙招手讓侍應生收拾一下桌子,突然她的胳膊被人輕拍一下,藍鳳菲一回頭就見到了麗花經理保叔。保叔笑眯眯的落座,“小藍小姐,你看看你姐姐多受歡迎,考慮一下來麗花來一個雙胞胎組合,我包你們姐妹轟動港城。”說到底籤不到藍鳳菲是他心中的痛,還有什麼比雙生姐妹紅白玫瑰更有噱頭的事。

“保叔,有我姐姐還不夠你賺的?”藍鳳菲不答反問,既沒有點頭應下也沒有堅決反對,她是不介意來客串幾場賺點零花錢,但倘若要正規籤合同被人管著那就不必了。

“明人不說暗話,要怎麼樣你才肯來麗花?你開條件大家好商量,我真的很有誠意的。”先前的確很氣她亂開條件,但現在看到藍鳳萍那麼受歡迎再大的怨氣都煙消雲散了。豁出老臉保叔放低身段去迎合那棵搖錢樹,不知道為什麼他就篤定眼前的小姑娘能給麗花帶來巨大的利益。

藍鳳菲微笑起來,手指擊打著桌面,“白浪唱一晚,麗花給多少錢?”保叔頓時被她問的倒抽一口涼氣,藍鳳菲身體前傾過去輕聲道:“他多少我多少,絕不二價。”說完她重新戴回了眼鏡。

“哎呀,這不是保叔嘛。”梅蘭仙帶著乾淨的姚君奇回來了,她笑著打完招呼看著額頭冷汗淋漓的再看看沒事人一樣的藍鳳菲,“阿保,你臉色不是很好,要不要去看醫生啊?”姚君奇關切詢問保叔的身體狀況,保叔搖搖頭用手臂撐著桌子起身離開了。

這時臺上的藍鳳萍已經唱完了幾首歌,她微微鞠躬帶著掌聲下了舞臺,在幾道痴迷的目光中走到了藍鳳菲那桌。

“老姐,這是姚叔叔,姚阿姨。”藍鳳菲一一介紹道,藍鳳萍對著兩位長輩問好後才坐下。“菲菲,剛才我的表現怎麼樣?你打算給幾分?”

藍鳳菲將手中半杯果汁遞過去讓她解渴,“9分吧。”“為什麼不是滿分?”藍鳳萍潤完喉嚨才追問另一分扣在哪裡。

“這不是歌唱比賽,來麗花的客人都是尋開心的,哀傷的情歌難免讓人心裡惆悵。”“說的不錯,是這個道理。”姚君奇讚賞的介面道,這小姑娘分析的透徹,他打滾這行多年,客人的心思摸的七七八八,故而家裡給姚小蝶練的歌曲都是歡快逗樂的。

藍鳳萍低頭想了想才服氣的回道:“看來我要多練幾首歌了,菲菲,我先回化妝間換衣服準備下一場,你等我下班一起走啊。”“沒問題。”藍鳳菲比了一個ok的手勢,藍鳳萍則三步一回頭的招手,巧笑倩兮的樣子又勾走了幾個魂魄。

梅蘭仙見狀拍了拍藍鳳菲的手背笑道:“鳳菲啊,和你商量一件事。”“什麼?”藍鳳菲揚手又要了一杯果汁。“讓鳳萍去金光走走場子怎麼樣?你放心,金光的經理皮叔是我的乾爹,麗花這裡給多少,金光那裡絕不會低過這個價。”世道不好,客人總是聽鬼馬雙星唱也會膩煩,皮叔話裡話外提了幾次讓她幫忙物色,但找那些年紀輕唱歌差的小豔星她又怕汙了場子,索性找個知根知底的人帶動一下金光的人氣,藍鳳萍就是相當好的人選。

“姚姨,不成啊,老姐籤了約不能去別的場子唱的。”藍鳳菲實話實說,梅蘭仙當場就洩了氣埋怨起來,“嘖,這個保叔動作倒快。好吧,這事你當我沒有提過吧。”

梅蘭仙不再言語只是低頭吃東西,姚君奇倒是憋不住了,“阿仙,怎麼現在金光缺人嗎?”“沒有啦,我關照侄女生意而已,你別多心了,快吃吧。”

一桌三人笑笑談談一直到麗花的臺柱白浪出場時全場默契的安靜下來,家豪站在舞臺一角閉目吹響了手中的薩克斯風,舞臺上噴射出幾股白煙,白浪一個轉身手握麥克風腳下打著拍子唱了起來,“鑽石鑽石亮晶晶,好像天上摘下的星…”一瞬間舞臺燈大亮,一顆巨大的鑽石裝飾品垂在舞臺後方慢慢旋轉起來。

內場的人搖頭晃腦起來很是享受這歌的節奏,唯有藍鳳菲捂住嘴趴在桌子上笑得內傷,前世她就覺得這歌很逗,現在聽現場版的更是歡樂無比。

“性感美女送上門給她兩記大巴掌…”

“噗。”藍鳳菲一抽一抽弄的整張圓桌跟著抖動起來,梅蘭仙覺得她狀況不對急忙問道:“鳳菲,你肚子疼嗎?”“沒什麼,馬上就好了。”埋在桌子上的那張臉已經笑開了花,過了晚上十一點半沒有睡覺其實還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