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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一番折騰之後,自出了四阿哥府便多災多難的烏拉那拉依雲終於回到了佐領府中。

嫡福晉薩爾圖氏扶著丫鬟的手從轎中下來,瞥了眼跟在後面的那頂小轎,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而此時的烏拉那拉依雲,真可謂是羞憤欲死。

她滿身狼狽地坐在轎子裡,身上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烏拉那拉依雲驚恐的是,她雙頰以及額頭都正火辣辣的疼著,而整個鼻自雖然已經止住了血,但卻仍舊時不時地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彷彿斷了一樣!

不用照鏡子,烏拉那拉依雲也能想想得到,自己的面容一定被擦傷了,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要知道,烏拉那拉依雲對於自己的容貌一向自視甚高,而姣好純真的容顏也是她最重要的利器,她怎能容忍自己的容貌有一絲一毫地損傷?!

為什麼自己千方百計想要毀了那個令人厭惡的四福晉的容貌,卻最終無功而返,反倒是自己,卻在瀕臨選秀的重要時刻出了這等差錯?

這樣下去,她還怎麼去獲取四阿哥無上的寵愛,怎麼去實現她的青雲之志?

烏拉那拉依雲越想越覺得絕望,越想越覺得不甘心。

為什麼,她的容貌才情皆是上等,上天卻偏偏讓她經受這等磨難?

難道當真是天妒紅顏?

但是無論如何,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因為,只有那無比尊貴的皇家,只有那無上的富貴榮華,才配得上她烏拉那拉依雲!

烏拉那拉依雲想象著自己嫁入尊貴的皇家,被那些天潢貴胄捧在手心中寵愛,享受著那些無雙的富貴榮華,所有人都要巴結自己,而自己卻不屑一顧……雙眼不由變得迷離起來,連身上的難聞臭味以及臉上的疼痛都暫時忘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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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圖氏下轎之後等了一會兒,卻仍舊不見後面的轎子有什麼動靜,不由地有些不耐煩。

難道這依雲因為太過羞愧,所以不敢下來了?

薩爾圖氏眉頭一皺,直接朝著那轎子厲聲喝道:

“喜兒,還不去將你主子扶下轎來!真是個沒眼力見兒的!”

喜兒聽聞,不由瑟縮了一下。

她剛才不小心闖了禍,好在因為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烏拉那拉依雲縱然心中怒氣滔天,卻也不好做些什麼,但是喜兒深知自家主子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的性子,如何能不惴惴不安?

所以這一路上,她都在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以期盼自家主子能暫時忘了自己,不然自己回府後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然而,嫡福晉薩爾圖氏的這一聲厲喝卻打破了她的幻想。

喜兒戰戰兢兢地走到轎門前,使勁低頭彎腰令自己看起來更為謙恭,這才戰戰兢兢地開口:

“主……主子,咱……咱們已經回到府裡了,奴婢扶您下來吧……”

烏拉那拉依雲正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之中,卻不防聽到喜兒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眼下的狀況,不由更是驚怒交加。

回想到之前在大街上出的醜,以及喜兒的莽撞行為讓自己雪上加霜,烏拉那拉依雲心中不由恨上了這個以前頗為倚重的侍女!

看樣子,自己是應該再換個大丫鬟了!雖然喜兒是姨娘送給自己的,但是讓主子不開心的丫頭,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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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是現在……畢竟自己可是“善良純真”的依雲格格呀,怎能隨便懲罰丫頭呢。

雖然那個該死的丫頭害得自己現在這麼狼狽,但也善良的自己怎麼會因此而責備她呢?若是喜兒以後出了什麼差錯,那也一定怪不到她這個善良寬厚的主子身上。

思及此處,烏拉那拉依雲掩下心中的暴虐,仍舊拿出自己招牌的可愛純真的聲音說道:

“喜兒,你過來來扶我吧。”

卻不知,她這樣的態度卻更讓忐忑的喜兒心中一寒,渾身上下頓時一陣冰冷。

喜兒服侍了烏拉那拉依雲這麼久,早就將她的性子手段摸了個通透,當然不會以為自家主子這是原諒了自己的過錯。

喜兒知道,她方才讓主子丟了面子甚至傷了臉蛋,恐怕這一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主子有得是手段讓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想到以前冒犯了主子的那些奴才最後的慘狀,喜兒不由打了個寒顫,心中更是驚恐絕望。

要知道,以前有好幾個冒犯了主子的奴才,那都是主子讓她暗中親自動手懲處的啊!

但眼下喜兒也想不到什麼法子,只得裝出一副無比謙恭虔誠的模樣,滿心忐忑地上前服侍烏拉那拉依雲。

這兩人也不愧是主僕,都是絕頂的表裡不一。

烏拉那拉依雲勉強整理一番自己的易容,這才扶著喜兒的手走下轎。

然而一下轎子,她便發現周圍的奴才都一臉驚容地看著自己一身狼狽,烏拉那拉依雲覺得自己甚至聽到了她們幸災樂禍的嘲笑聲!

烏拉那拉依雲滿臉鐵青地低下頭,想要遮掩一下自己的狼狽。扶著喜兒的手不由掐地死緊,尖利的指甲更是深深地摳進了喜兒的手臂之中。

此時此刻,烏拉那拉依雲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純真嬌憨的面具,整個面孔都被心中暴虐的恨意弄得扭曲而猙獰,心中更是將周圍那些奴才都牢牢記住,準備以後定要狠狠報復!

至於薩爾圖氏,她看戲看得很歡樂。

看到烏拉那拉依雲這副倒黴樣,她胸中的憋悶彷彿都消散了許多。

重重呼出一口心中的鬱氣,薩爾圖氏這才斜睨這烏拉那拉依雲,慢悠悠地開口:

“依雲,你怎麼還站在那兒不動?天色也不早了,我還要去見你阿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這就是句廢話,以烏拉那拉依雲現在這副尊榮,她怎麼有臉去見烏拉那拉谷魯?

雖然自己受傷的模樣很可能會博得谷魯的一絲憐惜,但她可不敢去賭自己滿身的豬糞臭味會不會惹人厭惡。

烏拉那拉依雲對薩爾圖氏勉強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不用了,額娘自己去吧。女兒先回去整理一下儀容,過後再去個阿瑪請安。”

說罷,也不等薩爾圖氏回應,便徑自扶著喜兒快步離去。

薩爾圖氏身邊的嬤嬤見烏拉那拉依雲這等無禮的行為,就要出頭維護自家主子。然而薩爾圖氏卻伸手攔住了她,滿不在乎地開口:

“算了,她今天遭了那些罪,雖然現在有些無禮,我這個做嫡母的也不能太苛求不是?”

見那嬤嬤還有些憤憤不平,知道這個忠心耿耿的陪嫁嬤嬤是替自己委屈,便又說道:

“依雲今日從轎子上摔了下來,我看多少也受了些傷,你讓人去請個大夫來,送到她院子裡,給她好好瞧一瞧吧,這也是我這個嫡母的責任不是?”

說罷,薩爾圖氏嘴角牽起一抹神秘的笑意,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音量低聲吩咐:

“記住,是親自送到她院子裡。如果有人問,那你就將今天路上的狀況實話實說。”

你烏拉那拉依雲不是慣常喜歡裝純真裝可憐來博取別人的憐惜嗎?今天你確實挺可憐的,就不知道那些人知道了之後,到底是憐惜你居多呢,還是看你笑話居多呢?

那嬤嬤心領神會,當下笑意融融地領命:

“福晉當真寬厚慈愛,格格對福晉這樣無禮,福晉還這樣惦記著格格。請福晉放心,老奴一定會請個好大夫替格格看傷的。”

薩爾圖氏被依雲母子欺壓良久,如今終於扳回一成,心中很是快意,連奔波一日的疲憊都散去了許多。

見嬤嬤領命而去,薩爾圖氏便朝烏拉那拉谷魯的書房走去,準備好好向她彙報一下今日拜訪四福晉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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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拜訪四福晉也是烏拉那拉谷魯授意的。他剛回京城,根基並不深厚,多多少少還是要依靠烏拉那拉本家一族來站穩腳跟。

原本烏拉那拉費揚古手握重兵,位高權重,又是本家兄弟,如果能拉近雙方關係,自然能背靠大樹好乘涼。

但是烏拉那拉谷魯又自持身份,認為自己與費揚古是堂兄弟,且年齡也相差不多,若是讓自己主動去巴結那也太令人憋屈,而且有失身份。

因此,他便想到了烏拉那拉費揚古那交給四阿哥做嫡福晉的女兒。

在烏拉那拉谷魯看來,這個堂侄女雖嫁入皇家成為皇子福晉,但畢竟還是晚輩,自己輩分上便大了一層。

再加上,四福晉是女眷,他只要讓自己福晉去拜訪便可,也不必勞煩自己。

而且,有著長輩的身份也更容易成事,或許還能與四阿哥搭上關係,甚至藉此得到太子的看重,豈不妙哉?

烏拉那拉谷魯的算盤打得很響,便利用選秀的藉口讓自己嫡福晉帶著待選的庶長女去拜訪四福晉,除了想要攀關係之外,也是想要四福晉為自己的庶長女謀一份貴重姻緣的意思。

這其中種種計量,薩爾圖氏猜到了一點。她或多或少地也知道烏拉那拉谷魯對這次拜訪的重視。

因此,她才會向四福晉保證,說烏拉那拉谷魯一定會給四阿哥府一個滿意的交代。畢竟,烏拉那拉谷魯即便是再寵愛烏拉那拉依雲,也不會輕易為了她而得罪四阿哥以及四福晉的。

…………………………………………

薩爾圖氏性子爽利,見了烏拉那拉谷魯,便劈里啪啦地將自己今日拜訪四福晉的情況給說得一清二楚。

從進四阿哥府開始,到離開四阿哥府回家……當然,也包括烏拉那拉依雲所做的那一系列奇葩的事情,還有四福晉被連受傷等等。

薩爾圖氏本性通透,知道涉及了烏拉那拉谷魯的愛女,谷魯必定不會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詞,因此也不添油加醋,只是客觀地將今日發生的種種都講述清楚,也委婉地轉達了四福晉的態度……

至於她自己,卻不多做評價。

她相信谷魯只要不蠢,無論在他看來烏拉那拉依雲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但是考慮到整個烏拉那拉佐領府,他定會對此事做出正確的反應。

而烏拉那拉谷魯,當他聽著薩爾圖氏客觀不待一絲偏倚的講述時,眉頭便皺得越來越緊。

而待薩爾圖氏講到烏拉那拉依雲有意無意地挑釁四福晉,最後更是衝撞四福晉致使她受傷、又阻攔下人救助時,烏拉那拉谷魯已經是臉色鐵青,胸口不斷上下起伏,顯然是氣得不輕。

薩爾圖氏詳細講完,已經是口乾舌燥。她端起一杯茶,直接一口喝乾,這才好受了一點。

“你說的都是真的?”

烏拉那拉谷魯陰沉著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薩爾圖氏,彷彿要確認她到底有沒有說謊。

薩爾圖氏一臉坦然,對於烏拉那拉谷魯懷疑的逼視渾然不懼:

“四福晉受傷,還請了太醫,這種事情稍稍調查便一清二楚,妾身又何必說謊欺騙老爺?況且,妾身也不是那等搬弄是非之人!”

烏拉那拉谷魯對自己的嫡妻還是有些瞭解的,雖然她性子太過耿直剛硬不得他寵愛,但規矩卻是極好的,從來不是那等亂嚼舌根的人。

然而正因為知道薩爾圖氏大概沒有說謊,烏拉那拉谷魯心中不好的預感才越來越深……

他讓薩爾圖氏帶著烏拉那拉依雲去拜訪四福晉,本意是為了拉近雙方的關係。若是薩爾圖氏說的都是真的,他那個女兒恐怕就是在覬覦四阿哥,甚至因此而害得四福晉受傷!

烏拉那拉谷魯雖然與四阿哥相交不多,卻也深知他那嚴苛冷肅、端方冷厲的性子。

若是碰上其他男人,烏拉那拉谷魯或許還能幻想一下,以自己女兒的才情容貌興許真能攀上高枝。但是在四阿哥面前,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更遑論,他那膽大包天地女兒還傷了四福晉!

這哪裡是在交好?分明是在結仇!

想到自己想要與四阿哥交好的苦心或許就此毀於一旦,甚至有可能為府裡招來災禍,烏拉那拉谷魯就不由對自己將依雲寵得不知天高地厚起了一絲悔意。

然而烏拉那拉依雲畢竟是他從小千嬌萬寵的長女,烏拉那拉谷魯雖然生氣卻也不可能因此就厭棄了依雲。

再加上,依雲現在也不在這裡,烏拉那拉谷魯就是想發火也找不到物件。

然而,當看到一向不得自己喜歡的嫡妻還“優哉遊哉”地喝著茶,烏拉那拉谷魯就不由將自己的怒火全部遷怒到薩爾圖氏身上。

烏拉那拉谷魯右手使勁拍向桌案,朝著薩爾圖氏怒吼:

“你居然還有心情喝茶!我不是說了讓你儘量和四福晉搞好關系嗎,你都當成了耳旁風是不是!依雲年紀小不懂事,你身為嫡母是怎麼教養她的?她今天言行不妥,難道你就不知道勸導嗎?這個當家主母是怎麼當的!身為嫡母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依雲犯錯,到底是何居心?!”

薩爾圖氏冷眼瞧著烏拉那拉谷魯雙目圓睜、青筋畢露地朝自己大吼大叫,甚至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倒自己身上,心中卻波瀾不驚。

她對烏拉那拉谷魯早已沒了期待,年少時對於自己夫君的憧憬與期盼,也早已在谷魯一次又一次的偏心中消耗殆盡。

薩爾圖氏無視烏拉那拉谷魯的誅心之言,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用絲帕優雅地拭去嘴角的水漬,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不是大吼大叫,而是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補救才能讓四福晉和四阿哥滿意。至於依雲,如果妾身沒記錯的話,當初是老爺親自答應金姨娘讓金姨娘自己教養,怎麼今日反倒責問其妾身來?”

烏拉那拉谷魯被薩爾圖氏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的態度弄得一呆,連想要繼續發火都一時忘了。

薩爾圖氏卻不管他,繼續慢條斯理地說著,其內容雖是質問,但是往日爽朗的聲線裡卻透著一種冰冷的漠然:

“妾身當然深知作為當家主母的責任,妾身也自問這幾十年來從無一絲懈怠。對於依雲今日所做之事,老爺又怎知妾身沒有勸阻?畢竟,妾身也是烏拉那拉府的人,妾身的兒子更是烏拉那拉府的嫡長子,若是有辦法,妾身又怎會任由她做出牽連府裡的禍事?!妾身雖然耿直不知變通,但自問還沒有那麼愚蠢!”

薩爾圖氏定定地瞧著烏拉那拉谷魯,直到烏拉那拉谷魯不自然地避開那通透的目光,這才繼續說道:

“老爺這樣寵愛依雲,那麼也應該很清楚依雲在這府裡的地位。妾身什麼時候能管教得到您的這位愛女?妾身說的話她又什麼時候真正遵守過?依雲又什麼時候真心尊重過我這位嫡母?!”

看到烏拉那拉谷魯吶吶不能言,薩爾圖氏嘴角牽起一抹諷刺的笑意……這就是她的夫君啊……

薩爾圖氏從容站起:

“老爺,既然妾身已經將四阿哥府的事情說清楚,那麼請容妾身告退。”

那爾布就要回來了,與其在這裡跟這個偏聽偏信的男人浪費時間,還不如親自下廚去給那爾布燉碗湯補一補。

至於烏拉那拉谷魯會不會更加厭棄自己,薩爾圖氏根本不予考慮。

所謂無慾便無求。她不奢求烏拉那拉谷魯的寵愛,當然也不用刻意去討好他。

反正即便自己做得再好,也比不上金姨娘她們的幾番裝腔作勢,何必多此一舉?

況且,自己內有嫡子傍身、外有孃家撐腰,他烏拉那拉谷魯若是公然寵妾滅妻,那也要看宗族禮法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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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烏拉那拉谷魯,看著自己的妻子就那樣不帶一絲煙火氣地離開,彷彿自己的遷怒與吼叫都引不起她的一絲在意……讓他既覺得挫敗,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憋悶。

當書房只剩下自己一人時,烏拉那拉谷魯頹然地靠在寬大的太師椅上,兩手不由捂住自己雙眼……

想到面對自己時越來越冰冷漠然的嫡妻,還有表面謙恭、實則與自己越來越疏遠淡漠的嫡子……烏拉那拉谷魯第一次懷疑……

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