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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爺……”蘇培盛盡責的為自己的主子新增熱茶,爺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個時辰了。就算福滿樓是家不錯的酒家,可是爺你跑到酒樓來喝茶,沒看到掌櫃的都想哭的表情嗎?

好奇怪的客倌,我們是酒樓賣的是酒,不賣茶啊……酒樓的掌櫃不停的撞著櫃檯,難道那位爺不識字,外面掛著大大的酒字都不認識?糾結啊糾結……

四爺才不管酒樓掌櫃的糾結呢,他照樣我行我素的喝著茶,店小二的動作敢慢一下,保證讓整家酒樓嘗試一下什麼是冰封千里的感覺。

“回吧。”四爺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超有氣質的走出了酒樓。就是他踏出酒樓的一瞬間,掌櫃的大大撥出了一口氣,這位爺總算是走了。打從這位爺一進酒樓,整個酒樓的氣氛就變得怪怪的,裡面喝酒的人都不敢大聲嚷嚷,而是改為小聲的說著話。

其實四爺最近真的想了很多,雖然他說是出來散步,可是腦子裡想的全是玉薇最後說的話。她說這個世界對女人不公平,一開始他的確是不以為然。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想起她的話時不由自主的觀察周圍那些女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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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聯想以前自己家中那些女人的日子,四爺不得不承認,她們其實沒有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為了自己的丈夫、孩子,她們一直都過著那種爭鬥的生活,好像除了爭鬥,她們就什麼也不能做了似的。在她們的一生中,沒有幾件事是為自己而活的,因為她們身處的時代讓他們習慣於以夫為天、以子為天。

反轉自己的思想,再去看待同一件事物時,四爺不得不承認玉薇的話是對的。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那怕她再大度大賢慧也一樣。

“姑娘,爺回來了。”大丫環蘭心拿件了披風披在坐在窗前看書的玉薇身上,她現在有個人大丫環和八個小丫環和十幾個粗使婆子共同照顧著她。

雖然玉薇一開始反對有這麼多人跟在她的身邊,可是四爺說了這是大家小姐該有的體統,所以玉薇無法拒絕。

“回來就回來唄,又不是什麼大事。”玉薇放下書,最近她完全習慣了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四爺回來也好了,不回來也罷都與她無關。而且依照古時的規矩,閨閣女子是不能輕易出內院去前廳的。

“蘭心,怎麼又讓姑娘坐在窗邊看書?”四大丫環中最大的梅心端著幾盤小點心回來,瞧到玉薇坐在窗邊看書就用責備的眼神看著蘭心,姑娘最近身子一直不大好。現在早上的天這麼涼,要是再讓姑娘著涼了可怎麼好。

“別怪蘭心,是我瞧著今兒天氣好,才想坐在窗邊看外面的院子裡的花草。”玉薇在蘭心的扶持下來到桌前,最近胃口一直不好,梅心就想著法子給她做些小點心來墊胃。雖然還是不怎麼吃,不過這些小點心倒是很可口,時不時的吃上一塊到也有趣。

“姑娘又護著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子哪能折騰。”梅心放了杯參茶在玉薇的手上,對自家主子老是維護下的人有些不滿。主子心善是她們的福氣,可是對於下面的人也不能太嬌生慣養,不然遲早有一天會爬到主子的頭上去的。

“我哪裡是護著,梅心你啊就是太愛操心了,小心變成老婆婆啊!”玉薇也不怪梅心的語氣衝,因為她知道梅心是真的為了她好。喝了口參茶,始終不太習慣這股子味道,趕緊又夾了塊點心來吃。

“梅心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我都快把舌頭吞下去了。”玉薇吃著完全屬於手工製做的點心,綠色無汙染想想都忍不住的又多吃了幾塊。

“姑娘要喜歡就多吃幾塊,最近你都沒怎麼吃東西。”梅心身為玉薇的大丫環,可沒少操心她的身體。爺把她們四個放在姑娘身邊,就是要她們照顧好姑娘,要是看到姑娘瘦了,肯定會罰她們的。

“梅心姐姐、蘭心姐姐,姑娘在屋裡嗎?”人還沒有進屋就聽到聲音,不用說這是四個大丫環中最為活潑的菊心。

“在呢,還不快進來。”梅心照顧著玉薇吃點心,蘭心趕緊的把這個冒冒失失的菊心給拉了進來。

“姑娘,爺讓你過去。”菊心剛才因為四爺的回來去幫忙了,正好又被派來傳話。

“……知道了,我換件衣服就去。”玉薇看了眼身上不怎麼適合外出穿的衣服,要是在現代還沒有什麼,可是在清朝就顯得有些失禮了,所以她才說要換件衣服。

“是。”梅蘭菊聽了玉薇的話後,就開始為她重新梳妝了起來。

因為現在這個身體的身份有點特殊,而玉薇也不想以後被人抓到把柄,所以她的衣服都是按要求做的素服,當然也不是太素的那種。頂多就是在淡色的衣裙上繡上一些不怎麼打眼的蔓藤或是葉子,連花這些都不繡的。

一身素雅的漢裝,上衣是淡藍色衣邊繡著小蔓藤,要不注意瞧的話還以為是鑲邊的料子呢!下身是同色的裙子,上面到是什麼也沒有繡。頭上插著一朵淡藍色的小絨花,連個釵都沒有。

手上再拿著同色的手絹,玉薇現在看上和清朝的女子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眼神,比起古代女子的柔順多了一絲的反抗。

“四爺。”跨進大廳,玉薇規規矩矩的向四爺行了個禮,然後才恭敬的站在一旁。玉薇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寄人籬下就不能任性先禮。

只是四爺卻很不習慣她的疏離,先不說這身體的原主和他有血緣關係,這裡也算是她的家。雖然玉薇不知道,但就是不想看到她把自己當作是客人一般的客套和疏遠。

“坐。”四爺很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所以玉薇和蘇培盛這個跟了他幾十年的老人都沒有察覺出來。

既然主人叫坐了,玉薇自然不會和自己的雙腿過不去。不過在大庭廣眾之下,她也不好像現代女子一般坐法,所以規矩的只坐了半邊,都不敢把屁股全坐在椅子上。

古代的女人真累,連坐都坐不好。總覺得全身半空著,生怕一不小心就坐椅子上摔下來。

又是一陣沉默,只不過這時間比剛才玉薇進來後還要久,大概算了一下有十幾分鍾。玉薇不停的嘀咕這個四爺找她來為的是什麼?一聲不吭的,害得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好不平靜。

“不知道四爺找玉薇來有什麼事?”又過了半個時辰,最後還是玉薇的功力不如四爺率先開了口。從這事以後,玉薇明白了什麼事都不要想著和四爺比耐心,因為他老人家的耐力那是世界級的。一個多小時,都不見他老人家變一下臉色,除了偶爾喝口茶外,連點聲音都沒有。

“還在和爺嘔氣?”四爺見玉薇先開了口,他也不好再裝下去。不管怎麼說,先認輸的是玉薇,爺可沒輸。

“不敢。”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又怎麼敢和房子的主人嘔氣,要是人家一怒之下把他趕出去可就慘了,在清朝她可沒有生存的本事。

玉薇很有自知之明,在這個世界她是十竅通了九竅,還剩下一竅不通。就算自己想找個工作養活自己都成困難,更不要說活下來了。十之八九會想書中寫的那樣,被人抓了買去不三不四的地方,那她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