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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八章

陳默想到李秀寧的丈夫柴紹,夫妻兩個此時分隔兩地,也不知道這個男人長什麼樣,是否配得上李秀寧。

夕陽的餘暉中,迎來了李秀寧颯爽的英姿,迎風招展的旌旗下,李秀寧俊秀的面孔也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看著夾道歡迎的百姓們,李秀寧臉上滿是笑容。陳默坐在不遠處的一戶民居的屋頂上,注視著李秀寧。這樣的女子,千百年來也就出了這麼一個,怎不叫人心生敬佩。

一個人給李秀寧送上一碗酒,李秀寧接過酒仰頭喝了,隨手把碗扔在地上,衝著百姓們一抱拳,策馬而去。

陳默也急忙回去了,回到府裡,李秀寧進了大廳,叫道;“裳兒……”裳兒不在,陳默急忙跟了進去,說道:“她不在,要做什麼?我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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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寧看了她一眼,說道:“幫我把盔甲卸了。”說著走進閨房裡。陳默跟了進去,幫李秀寧摘下頭盔。看李秀寧舉著手,她伸手去解甲衣,卻又不知道怎麼解,在李秀寧身上摸了一圈,也沒發現哪有搭扣之類的東西。

李秀寧看她的樣子,好笑的嗔道:“果真笨的可以。”

她這一身貼片嵌成的甲衣,是直接套上去,陳默嬉笑道:“我又沒穿過盔甲。”說著話,她幫李秀寧把盔甲脫了下來,又幫李秀寧理了一下弄亂的頭髮。看著眼前的李秀寧如此貼近,陳默不禁心不在焉起來,手裡還託著李秀寧的甲衣,出神地看著李秀寧。

李秀寧道:“你想什麼呢?幫我把衣服拿過來。”陳默這才驚覺,說道:“你的衣服在哪裡?”李秀寧無奈搖搖頭,走過去開啟衣櫥,自己找了一件外衫穿上。

征戰回來,陳默以為李秀寧累了,應該會早早休息。卻不想吃過飯後,柳殊跑來找她,說是元帥叫陳默去校場,她在那裡等陳默。陳默心下奇怪,匆匆去了校場,卻看到李秀寧牽馬在那裡等她。陳默走過去,聽李秀寧說道:“上馬,我教你怎麼騎馬。”

陳默依言過去,抓著韁繩翻上馬背,李秀寧也隨即躍上馬背,從後面籠著陳默。叫她握好韁繩,教她怎麼指揮馬前行後退轉彎,奈何陳默能在馬背上坐穩已經不錯了,學這些確實笨的可以。又或者她是故意裝笨,身體靠在李秀寧的懷中,怎麼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李秀寧忽道:“這兩天忙於戰事,都沒顧上問你,你是哪裡人?”陳默聽這個問題有些頭大,說道:“這個啊......總之我不是外國人就對了。”李秀寧疑惑地看著陳默。陳默無奈地嘟著嘴,說道:“我這......我的來歷一時說不清,等我什麼時候想好了再告訴你。”

李秀寧搖搖頭,也並未再追問她。陳默說道:“其實我也想問你,你幹嘛對我這麼關心,另眼相看呢?”李秀寧笑道:“我不過看你是個可造之材。”陳默不服道:“可造之材多了。”不知道李秀寧怎麼想的,她自己心裡顯然已經多了點曖昧,她以為,她對李秀寧來說應該是個特別的存在。

耳邊,李秀寧輕嘆道:“我對你另眼相看,不只因為你是個可造之材,還因為你也是個女子。”

陳默忽然想到李秀寧大約也很孤獨吧,在眼下的男權社會裡,李秀寧身邊幾乎全是男性,便有女子,又有誰能與她一般放眼天下,暢談軍國大計。莫說女人,就是男子也沒幾個人,更何況男人粗糙的心性,怎麼可能跟李秀寧這樣的女子有精神上的溝通。

夜色裡陳默想著這些,翻來覆去睡不著,眼前老是李秀寧英姿颯爽的身影,陳默琢磨著這感覺,怎麼這麼像是害了相思病了。

天氣晴好,陳默早上起來,柳殊給她送來了洗臉水,陳默奇怪的說:“怎麼是你送水來了?”平常都是李秀寧的丫頭裳兒送水來的,柳殊說:“大帥吩咐我,以後你的起居飲食都讓我來照顧。”

陳默笑道:“你一個千金小姐,會伺候人麼?”柳殊的神色有些黯然,陳默一句話勾起了她的傷心事。陳默看她臉色鬱郁的,急忙說:“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其實我也沒什麼要你伺候,我的事情自己做就好。”柳殊急忙說道:“大帥吩咐了,我自然要用心照顧你,何況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陳默對她笑了笑,草草洗了把臉,胡亂挽了個髮髻,就去找李秀寧。李秀寧正在前院裡,穿著一身短打,正在習劍。烏黑的長髮挽在頭頂上,用一塊黑色的帕子包起來,晨光下微微泛著細膩的金色的額頭上,全是汗水。

陳默走過去,隨手從一邊的兵器架上取過了一把劍,說道:“我陪你練練。”說著挽了劍花,向李秀寧刺過去,李秀寧笑了笑,輕輕一翻手腕,無視陳默刺來的劍,一劍刺向陳默腹部,陳默這一式還未用到,李秀寧的劍已經到了,陳默只好撤步。

兩人你來我往換了十幾招,陳默一個不留神,被李秀寧挑飛了手裡的劍。李秀寧看劍掉了,也收了劍,將劍扔給站在一邊的裳兒,轉頭對陳默說:“我們試試拳腳。”陳默點頭,看李秀寧拉開架勢,又是那天打敗她的□□長拳十八式。

陳默不禁道:“這拳路我也會,而且比你的招式精妙。”李秀寧道:“使來給我看看。”陳默拉開架勢,將她所學過的拳路耍了一遍。到縣幾天,陳默才發現李秀寧所用的套路在民間非常流行。街上的男人,十有七八都會耍幾下,而且李秀寧的軍隊裡平常練習的也都是這套拳。至於叫法倒是有很多種叫法,各不相同,總之不叫□□長拳十八式就對了。

因為這套拳路實戰效用很好,而且容易掌握,只不過同一套拳路,不同的人用來自然不同,別人用起來的效果和李秀寧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歷史記載,李秀寧的母親竇皇後本就是一個奇女子,文韜武略樣樣不差。李秀寧自幼習武,熟讀兵法,武功底子紮實,正如練武的人說的那句話,不怕樣樣會,就怕一招精,招式簡單歸簡單,她用出來,自然不同凡響。

不過陳默想到李秀寧就用這樣平常的拳法打得她一敗塗地,難免鬱悶,雖然那天她又累又餓體力不濟也有原因。

李秀寧看她一套拳法用下來,確實比自己更完善精妙,不禁連連點頭,叫陳默教她。陳默便一招招拆開來,教給李秀寧。

兩人練了一陣,李秀寧重複著剛才陳默教她的招式,忽然說道:“不對啊......”陳默奇道:“怎麼不對了?”李秀寧道:“這招不該是這樣用的。”陳默道:“我學了這麼久,一直就是這麼學的,我爺爺也是這麼教的,怎麼可能不對?”

李秀寧還是搖頭,說道:“你來試試。”陳默疑惑的拉開架勢,和李秀寧過了幾招,待到這招的時候,本來這招是直拳打向對方的肩頭,緊跟著肘擊胸口。李秀寧卻在陳默躲開她拳頭的一瞬,用拳背打在了陳默的頸側。陳默被李秀寧打得踉蹌退出幾步,這才發現,這拳路按李秀寧的這種用法,更加順手,而且實用之極,剛才李秀寧並沒有用什麼勁,但是要是李秀寧用足了勁,這一下足以讓敵人頸骨骨折而死。

陳默揉著自己頸子說:“好像還真是不對。”李秀寧笑了笑,說道:“我就奇怪,看你身手,想來是名門之後,頗有大家風範,只是真正打起來,怎麼就有些花拳繡腿了?”陳默嘟嘴說道:“我學的這些是以制服人為目的的,不像你,是以取人性命為目的。”

李秀寧對陳默的話,不以為然,說道:“戰場上,生死搏殺時,哪容得你心慈手軟?不早了,跟我一起吃早飯吧。”

吃過早飯,李秀寧叫陳默過去和她一起看地圖。陳默不明其意,走過去和李秀寧一起看作戰圖。李秀寧看著地圖,對陳默說道:“現在這天下,到處都是盜匪,這一股股的土匪零零散散,單看來成不了什麼大事,要是能集結在一起那這股力量絕對不能小看。”陳默連連點頭,李秀寧指了地圖上一個地方說道:“這裡就集結了一股土匪,本想讓人勸說他們投到我這裡來,誰知道為首的這個傢伙卻是冥頑不靈,又不想與他們動干戈,你說如何才能把這些人拿下?”

陳默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四百六十三人。”

“好辦啊,你就學個諸葛亮七擒孟獲。抓了放,放了在抓,多來幾次,他們總歸會信服的。”

李秀寧搖頭道:“沒心思和他們玩這些,何況我不是諸葛亮,他們也不是孟獲。”李秀寧望著陳默說道:“要想個萬全之策,不費一兵一卒就將他們拿下。”

陳默望著她莫測高深的眼神,急忙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別打我主意哦,我不幹!”

李秀寧無奈搖搖頭,說道:“你回來。”

她的聲音不怒而威,陳默聽在耳中,就有些心虛。停了腳步,賭氣似地說道:“反正我不去。”李秀寧無奈搖頭。陳默又嬉笑著湊過來,對李秀寧說道:“好姐姐,我其實還可以幹很多事情啊,比如你可以讓我去當教官,保證把你的士兵個個訓練成飛虎隊。”

“飛虎隊?”李秀寧不解地看著陳默,陳默嬉笑道:“天下無敵的軍隊。”李秀寧嗤笑道:“看你一副菜樣,能帶出什麼好兵來?”

陳默雖然打死不願意上戰場,但是被李秀寧輕視,還是很不爽,極度不爽,耳中聽得李秀寧說道:“不去就不去吧,我也沒有逼你。”

幾天下來,李秀寧還真再沒有提過這件事。這天天氣晴好,李秀寧突然心血來潮,只說是想要出去打獵,吩咐侍衛隊的人都換了便服跟隨。她自己也換了一身尋常衣服,是一身淡黃色勁裝短打。又給陳默找了一身自己的月白色女裝,叫陳默一起去。

待得一行人收拾好,牽來馬匹。陳默卻那裡躊躇,為難地說道:“李秀寧,我還沒學會騎馬呢,怎麼去啊?”

李秀寧伸手說道:“你跟我一起。”陳默拉著她的手翻上馬背,然後環抱住李秀寧的纖腰,鼻中又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不禁覺得不會騎馬也不是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