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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第一百五十八章

兩天後,樑子崗,宋金剛果然帶了五千人馬,押了那幾千名俘虜來到了這裡,只是許久都不見李秀寧的蹤影,就在他以為自己被李秀寧耍了的時候,李秀寧和陳默卻又帶著黃子英出現了。

李秀寧揹著弓,掛著劍,悠然出現在宋金剛的視線中,也在看著他,兩人對視了一陣,李秀寧緩緩說道:“我來遲了,之所以遲了,是因為我再見你之前把這崗下所有的路都查了一遍,這個崗已經被你的大軍包圍了,滴水不漏。”

宋金剛笑道:“果然是李娘子,這心思也是滴水不漏啊,現在,俘虜我給你帶來了,你是不是該把我的大將軍放了?”李秀寧笑道:“你這般氣勢洶洶,我敢放他嗎?放了他,那我還能逃得了嗎?”

宋金剛說道:“那你說怎麼辦?”李秀寧道:“放下俘虜,你帶著軍隊撤回臨安。”宋金剛說道:“撤回臨安?李娘子,你這可是緩兵之計?”李秀寧朗聲笑道:“換人就是換人,你若是不願退回臨安,先解開俘兵的繩子,然後帶軍後退十丈,讓這些俘兵留在原地,我在放了黃子英。”

宋金剛點頭道:“好,就這樣。”說著指揮手下,解了那些人繩索,帶了大軍向後退出差不多十丈距離,李秀寧見他們退後,忽然反手一掌,將黃子英打得重傷,這才扔下他,放聲叫道:“所有人跟著我往北走,陳默斷後。”

那些被俘的人,此時雖然已經解開了束縛,但是手無寸鐵,此時聞言,俱跟著李秀寧往北衝了過去。宋金剛眼見李秀寧一掌打傷了黃子英,眉頭一挑,立刻傳令道:“放箭!”弓箭手立刻佈陣,萬千箭雨向前方射了過去,但是箭才離弦,所有人竟眼睜睜看到那些箭一瞬頓在了空中,似乎被一隻無形舉手抓住了一半,所有人大吃一驚,就見陳默站在眼前,她的望著那漫天的箭支,眼眸中是寒冷的氣息,這寒冷的氣息讓所有人都覺的後背有些發寒。

猛然間,漫天箭支調轉了方向,反向他們激射而來,宋金剛大吃一驚,急忙拔劍擋開了射來的箭,身邊卻已經不斷傳來慘叫聲,有人叫道:“妖女,她果真是妖女。”

而在此時,被俘的那幾千人已經隨著李秀寧衝下山崗去,崗下此時也突然戰鼓擂擂,混合著無數人的吶喊聲,崗下一隻大軍攻了上來,李秀寧對剛剛脫身的那些人喊道:“我們退。”李秀寧抬眼望去,當先一個人卻是馬三寶,旁邊還有一員小將,自然是去求援的陳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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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寧叫道:“援兵到了,小默,撤!”

亂軍中,馬三寶殺開一條血路,衝了過來,看到李秀寧,當即拜倒,說道:“末將恭迎主帥迴歸,大軍救援來遲,請主帥責罰。”

李秀寧斥道:“那有功夫罰你?先殺出去再說!”

馬三寶應一聲是,起身舞起大刀,衝進了敵軍中。

樑子崗一戰,宋金剛和李秀寧半斤八兩,誰也沒有佔到便宜,但是宋金剛卻在大局上落了下風,在他和李秀寧交鋒的時候,李世民突破石樓,兵逼汾陽,駐守西面防線的宋金剛逼不得已,撇下臨安,整合兵力,回防汾陽。

李秀寧成功救出了幾千俘虜,隨後便進駐了臨安,她的的突然出現,讓所有的人都震驚不已,宋金剛因她出現,親率人馬上陣,以至於李世民有了可乘之機,樑子崗一戰後,宋金剛後撤,李世民馬上命人送信言道,要親來迎接李秀寧回軍中。而與此同時,一封急信也在第一時間送了出去,馬不停蹄的送往了長安。李秀寧的出現,不僅使娘子軍舊部人人振奮,李淵也欣喜交加,接到信的當夜便連夜寫了一道聖旨送到了臨安。

聖旨到了臨安,李秀寧拉著陳默跪了下來接旨,陳默跪的有點勉強,不過想想,傳聖旨也不是別人,是李秀寧的老爹子,晚輩給長輩跪一跪也是因該的,於是跪在了李秀寧身邊,心裡暗念:這是秀寧的爹,自己的老丈人,如此一想,心情舒暢,跪著也帶笑了。

“唐聖堯皇帝昭,朕乍聞噩耗,夜寢難眠,思汝之聰慧必不至落入敵手而無路可退,今日才醒悟汝乃詐死,汝狡詐至此,豈能閒置?今著平陽公主為昭烈將軍,重率舊部,與秦王世民共破劉賊,民女陳默唸起一片忠心,不離左右,著其為先鋒,歸為昭烈將軍部,欽此。”

聖旨剛一讀完,李秀寧還未來及接,陳默已經蹦了起來,說道:“秀寧,你爹爹讓我做先鋒哦。”

李秀寧瞪了她一眼,恭敬的接過聖旨,這才起身,陳默暗自對她做個鬼臉,看她轉過臉來,又急忙一臉討好的笑。太監讀完聖旨,又交託給李秀寧一封家書,李秀寧坐在暫時充當將軍府的縣衙內的大堂上,看著家書,不時嘆氣。

陳默探過頭,看著信上的字,卻是李淵訴說思念,安慰之情的話語,信上李淵說道自己近這一年來,腿腳不已經不似以前靈便,時常生些小病,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李秀寧死訊傳到長安時,他思及將李秀寧逐出長安一事,心中黯然,現在非常想見李秀寧一面,只是眼下戰局緊張,叫李秀寧待戰局稍緩,就去長安見他。

李秀寧看完信,似乎有些落寞,黯然道:“我真是不孝,父親如此年紀了,還要讓他為我操心。”陳默輕輕接過書信給她收好,小心看著她的臉色,說道:“秀寧,是不是因為我煩心?”李秀寧看著她笑笑,輕輕撫著陳默的髮際,說道:“小默,我與你,就算是個錯誤,我也寧可錯到底。”

陳默握了她的手,心裡暖暖的。

是夜,李秀寧看軍事圖看到了二更,陳默默默陪在一邊,給她挑燈花,填茶送水,李秀寧看著陪在一邊的陳默笑道:“所謂紅袖夜添香,原來是這般享受,有你在一邊我都不覺得累了。”

陳默忽然拽了她,說道:“秀寧,先不要看圖了,我和你說說話。”李秀寧道:“說什麼?”陳默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拉著李秀寧坐在自己腿上,一手環了她的纖腰,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李秀寧說道:“給你的,你看看。”

李秀寧接過紙開啟,陳默抱了她的腰,滿足的將頭靠在她的肩上,和李秀寧一起看……李秀寧開啟紙,看時,卻是一首現代詩:

沙場 秋點兵

金戈鐵馬縱橫馳騁

那是你神采飛揚的戰場

我的愛,你於我

永遠是纖塵不染的模樣

拈袖拂紙 筆端輕彈

看你凝神眼眸

我用手寫心

細細將你素筆勾勒

我是詩人嗎或許不是

只是遇見了你

我的心 便生了詩意

你是天地間驕傲的女兒

不該為我牽絆你的步伐

我亦本無意成為你的負累

冬去春來花落花開

唯有記憶沒有溫度

卻有你輕攢的娥眉

我知你壯志未凋心意難了

其實你勿須掛念

只須前行的路上為我而保重

我需要的

僅僅是你嫣然一個回顧的秋波中

有我投影在波心

我的愛我甘願

只為秋波中一株水草

誰說?你只是形單影隻

你站立的身後投下一弧光影

同樣是我的身影 斂翼終止的巢穴

迎風張開雙臂

未來的路 是一場你同我的盛約

李秀寧看了良久,陳默的毛筆字比以前不知道進步了多少,看上去好看了很多,李秀寧看著詩,卻一語不發,陳默看著她,還等著她的反應,見李秀寧半天沒有反應,撅嘴道:“寫得好不好啊?”

李秀寧抬頭道:“不好,亂七八糟,一塌糊塗,不押韻,讀起來也不順。”

“啊?”陳默一腔心意被李秀寧一瓢冷水澆了個透心涼,當下不由傷心,神色黯然。李秀寧卻在她耳邊吃吃笑了起來。陳默懊惱道:“有什麼可笑的?寫的不好就不好吧,還笑話我!”

李秀寧笑道:“你生氣了?”

陳默嘴硬道:‘我才沒有那麼小氣。”

李秀寧拍拍的她的臉蛋,說道:“就是生氣了,還不承認。”陳默鼓著腮幫子,皺著眉,一言不發。李秀寧又吃吃笑了起來,陳默怒道:“還笑?我不理你了!”

她說著起身賭氣就要出去,李秀寧急忙伸手抓住了她,說道:“我跟你開玩笑呢,你寫的很好,比我寫的都好。”陳默皺著眉,還是怏怏不快,李秀寧笑道:“真的,別生氣了,我就是逗你玩呢。”

她說著又強拉著陳默做回自己腿上,說道:“你的心意,我怎麼能不懂呢?小默,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懂我,我只想與你生死相依,今生今世都不再分開,好麼?”陳默聽說,開懷起來,說道:“那是自然,我們兩個,誰也不離開誰。”

陳默說著卻又想起史書上那輕輕一筆:“武德六年,平陽公主薨。”她的心情一瞬又黯然了,她用手指細細描過李秀寧的面頰,凝神細看著她,看那英挺的眉,烏黑犀利的眼眸,還有倔強的唇線,陳默喃喃自語道:“我們兩個誰也不離開誰。”

不久之後,雨季來臨,戰事進入了膠著期,在惡劣的天氣下,馬匹行進不便,草糧容易發黴,雙方都不敢輕舉妄動,情況稍緩,李淵傳旨命李秀寧帶了陳默回長安見他,李秀寧便和陳默一起踏上了回長安的路。

再見到李淵時,李秀寧看到他確實比之以前顯得蒼老了,兩鬢白髮叢生,體態也發福了許多。陳默陪著李秀寧一起進宮,在後殿見到李淵,李秀寧已經快步迎了上了上去,走到李淵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李淵腳下,雙手扶著李淵的手臂,仰望著他,說道:“爹爹,孩兒來看你了。”

李淵急忙俯身,說道:“起來起來,許久不見了,你怎麼樣了?”

看這父女重逢的一幕,以前的不快和隔閡早已消失不見,再相見時,父女依舊還是父女。陳默忽然心中一痛,眼望著李秀寧心中鬱郁不快起來。

李淵問道:“這半年,你去了哪裡?”

李秀寧微微抿了抿唇,說道:“孩兒只當沒有了突厥這後顧之憂,中原也能安穩,便偷閒隱居了,不想這戰爭,終究還是躲不開的。”

李淵點頭道:“回來就好。”

這次失而復得,似乎讓他想通了許多,沒有在過問許多閒事,也沒有再提起柴紹,父女兩個說了許多,也不過是家常閒話,說了半日,這才想起站在一邊的陳默,陳默也在那裡出神,站了半日,看到李淵看過來,這才猛然醒悟,急忙行禮說道:“參見陛下。”

李淵望著她,微微挑了挑眉。

晚上李秀寧陪著李淵吃了飯,吃完飯,李淵叫李秀寧先回,卻留下陳默說是有話要說,李秀寧不安的看了一眼陳默,離開了,陳默心中也有些不安,垂首坐在旁邊的矮桌邊,天色已晚,大殿內只點了兩根蠟燭,昏暗的燭光下,李淵坐在了龍椅上,微微眯了眼睛,看著陳默說道:“你一直在秀寧身邊?”

陳默答道:“是。”

“她為何隱居?”

陳默猶疑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道,難道說李秀寧是為了自己隱居的麼?如實相告,李淵只怕接受不了,不肯相信,換個理由,陳默又實在想不起怎麼說。猶疑半響,陳默說道:“世事無常,她只是想過幾日自己想過的日子。”

李淵聞言點了點頭,忽然說道:“那你呢?”

“我?”陳默有些錯愕,不知道李淵在問什麼。

李淵道:“你以前說你身世,朕一直心中存疑,可是聽你種種傳言,朕又不得不信,半年多前,傳言說你以無形之神力傷了上千突厥人,致使他們神志不清,你以前對朕所說的,都是真的?”

陳默沉默了一陣,思忖再三,說道:“陛下,那些話,只是為了敷衍陛下所說,陛下今日問到,我也只能是實話實說,是,我不是尋常人,但我不是妖,我也不清楚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但是現在慢慢想明白了許多,我穿越千年,出現在這個時空,是為秀寧而來。”

她說著,忽然站了起來,走到殿前跪下,她仰頭去看李淵,燭光下,她看不清楚李淵的表情,但她依舊堅定的仰望著李淵,說道:“陛下,請您把秀寧交給我吧,我保證,我會用我全部的生命和最大的熱情去愛護她。”

李淵沒有說話,陳默卻聽見他嘆了口氣,陳默又說道:“我清清楚楚知道秀寧的一切,我所知道的比她自己對自己所知道的還多,也比作為她的父親的你還多,我知道怎麼去愛護她,陛下何不為自己的女兒多著想?”

李淵嘆道:“朕逼你嫁給太子,又斷你一條腿,你可恨朕?”陳默聞言,道:“我不是聖人,我只能實話相告,如果您不是秀寧的父親,我自然恨,恐怕還是恨之入骨,可是您是秀寧的父親,無論您做了什麼,您也是她的父親,我永遠都不會恨,就好像現在我跪您,不是因為您是皇帝,而是因為您是秀寧的父親,所以我敬重您。或許您擔心我只是一個女子,給不了秀寧什麼,耽誤了她一生的幸福,我只想說,我願意盡最大的努力,去給她最完滿的幸福。”

李淵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沉思她的話,許久說道:“那你倒是說說,你能給秀寧什麼?”陳默望著李淵說道:“以秀寧的個性,能力,還有一個做皇帝的父親,她缺什麼?什麼都不缺,陛下以為,她想要什麼?”

李淵微微挑了挑眉,陳默這句話問對了,李秀寧缺什麼呢?她幾乎擁有了作為一個女人能夠擁有的一切,也做到了多數女人做不到的,她還能缺什麼?在李淵的沉思中,陳默說道:“她所缺的是她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別人以為的那些,也不是陛下認為的缺憾,我能給她什麼?我給她我所能給的一切,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會盡全力去達成。”

李淵看著陳默,跳動的燭光下,陳默的面孔嬌柔帶著明媚,就是一個女子,可是臉上的表情卻無比堅定,李淵道:“看來你覺得只有跟你在一起,她這一輩子才會幸福?”陳默笑了起來,說道:“恰好秀寧也這麼覺得。”李淵無語,李秀寧的作為已經非常明白的說明了這一點,他忽然又很心疼李秀寧,他的這個女兒,在戰場上衝鋒殺敵,為李家流血流汗,卻知道她心裡從不曾圖些什麼,因為她終究只是個女子,封王封爵也不過是妄談罷了,李淵偏心封了她王,終究還是因為各種壓力而迫使她自請削爵,在這個世間,她做為公主,已經是到了榮耀的極點,但是這個封賜,連李淵都覺的都對不住李秀寧所建的功績。

她不像他的兒子們一般,都懷揣著勃勃野心,明爭暗鬥二王股骨肉情親。但是終究手心手背都是肉,正因為如此,李淵一直在努力維持幾個子女間的平衡,只不過面對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女,他力不從心了。

他嘆道:“她也是快要近三十歲的人了,她的事,朕是管不了了,你們好自為之吧。”陳默聞言,微微有些錯愕,這話無意是李淵預設了她和李秀寧的關係,陳默錯愕片刻後,對著李淵叩首下去,說道:“謝謝陛下成全。”

李淵卻疲憊的揮手說道:“你走吧,我累了。”

宮門外,李秀寧獨自一人等在那裡,她也不知道李淵留了陳默說了些什麼,等的心焦,過了許久也不見陳默出來,只急得搓手。就在她急的來回踱步時,宮門開了,陳默歡喜的從門裡蹦跳出來,一下子就撲到了李秀寧身上,伸手抱了她,幸喜萬分的帶著她在地上轉了個圈道:“我把你老爹哄得乖乖的把你許給了我。”

李秀寧怔道:“什麼?”陳默道:“你爹說了,以後再也不管你怎麼胡鬧了,也不管我們怎麼回事了。”李秀寧還有些不相信,道:“真的這麼說了?”陳默鄭重的點點頭,李秀寧愣了一會,垂著陳默的肩頭道:“你快把我放下來,給別人看到了。”

陳默把她放下來,嬉笑道:“我開心死了,你難道不開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