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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清晨,杭州的街道慢慢積攢著人氣,熱騰騰的包子散發著生活的氣息,客棧的大門陸續開啟,揉著睡眼的小二,慢慢整理著大堂內的桌椅。

日頭慢慢升起,街上的人也越來越多,街邊的露天食鋪內,紫薇慢慢的咬著手裡的饅頭,紫薇對面坐的是福倫夫妻,身旁坐的則是不認識的人,這人,吃個包子嘴巴吧吧響,喝個麵湯也是一陣哧嚕哧嚕的,紫薇不著痕跡的往一旁移去,心裡默默鄙視著這人的粗魯,心裡也越發想念福爾康的文武雙全,儒雅身姿,只是,這都一個月了,怎麼還不回來,爾康,你到底在哪兒,過的怎麼樣,你可知,我過的一點也不好。

“吃吃吃,就知道吃,要不是你個喪門星。福家會變成這樣,如今,連我的爾康也不知道哪裡去了。”福倫福晉吃完,見紫薇那一臉哀慼,很是晦氣,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怒道。

紫薇身子一哆嗦,卻不敢有任何怨言,想著待會兒還要去打聽福爾康的下落,也三口兩口的將半個饅頭吞了下去,喝了口水才沒被噎著。

他們已經連續找了半個月了,但是,一點音訊都沒有,暗地裡,福倫福晉跟紫薇都悄悄哭過,如今,盤纏也快用完了,這以後的日子又該怎麼過。前些日子,福倫夫人身子不適,想吃燕窩,她不得已才將金鎖賣入那等地方,她都已經愧疚的要死了,可是她沒辦法,夫人本就不喜歡她,要不捨了金鎖,她怕是更不被夫人喜愛。不過,那個媽媽說話做事都知禮的很,也不一定就會強迫金鎖,若是金鎖不依,她肯定不會強迫的。

這一日,他們又找了一天,整個杭州城都快被他們逛遍了,問遍了,可是,還是沒有任何下落。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一行三人在一個破舊的客棧講究一晚。

金鎖的賣身錢也只剩下十幾兩了,若是之前,福倫一家自是不把這點錢當一會兒事,就是紫薇也不在乎,想想,當年學父也沒這麼苦過,好不容易找到了爹,卻又變成這樣,如今又要辛苦尋夫,她的一生,就註定要這般尋尋覓覓麼?

“還不快去打點水過來給我們洗洗,難道還要我們服侍不成。看看你,看看你,一臉苦相,給誰看呢?一看就是個喪門星,黴鬼,好好的福家,就這樣被你給敗懷了,你還想害我們兩老不成?爾康啊,你到底在哪兒啊,你看看,你不在,哪裡還有人管娘的死活啊。”福倫夫人站在門口,又是罵又是哭道。

“夫人,您快別哭了,我這就去打水。”紫薇見此,忙慌慌張張的說道。

“咯,這包裹你的衣服也洗洗,這粗布麻衣穿的我難受的很。”福倫夫人將桌子上的包往紫薇懷裡一踹,吩咐道。

沒有了金鎖,紫薇不得不親自洗衣,打水,在路上,重的東西也都是她拎著,嬌嬌滴滴的她哪裡受得了,不由懷念氣金鎖的好來。

“夫人,我怕爾康是凶多吉少啊。”一直以來,都沉默不語的福倫,終於深深嘆了口氣,一臉沉重道。

“夫君,混說什麼,爾康不過是因為大事耽擱了,怎麼可能凶多吉少,他武功那麼高,那麼優秀,怎麼可能遭遇不測,快別胡說了。對了,也許爾康已經回到原來的客棧找我們了,我們明日就回去。”福倫夫人打斷道。

“也罷,咱們明日就回去看看。”

次日,天還矇矇亮,福倫一行人就往回趕,隔了一天才回到最初的鎮上,此時,也是黃昏時候了。

福倫跟其夫人相互攙扶,在前面走著,紫薇揹著三個包袱,髮絲凌亂,衣衫不整,氣喘吁吁的跟著後面。

回到當初的客棧,還是沒有打聽到福爾康的任何下落,不過倒是碰到一個熟人,也是宋二的手下,之前負責接待福倫一家子的。福倫一家人見他,就跟見了救星似的,拉著他的手不妨,福倫夫人跟紫薇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著他,間或說些他們這些日子出的苦,云云。

“這位叔叔,嬸嬸,還有這位姑娘,咱們借一步說話,如何?”這手下知道今日自己要是不說個所以然來,怕是走不掉了。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結果卻是知道的,這人是在紅花會死的,他自然不能說,於是道“福兄弟,蕭劍,還有蒙丹兄弟,大半個月前,準備找您們的時候,在路上,被那狗皇帝的人也害了,如今,已是屍骨無存啊,我們老大內心愧疚不已,次日就趕回京城,要去替那些冤死的兄弟報仇。”

“不會的,不會的,你說什麼,爾康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死呢,皇阿瑪那麼仁慈,那麼善良,怎麼可能害死爾康呢,你是騙人的,是不是,之前做了那麼多錯事,皇阿瑪都原諒了我們,怎麼可能這麼做,他明明就知道,爾康是我的天,是我的地,他不會這麼做的。不會的。”紫薇一把抓住那位手下的肩膀,拼命的搖晃著,哭著,叫著。大概是太過激動,那手下臉上被噴了一口唾沫,卻無法擦拭,只將鼻子眼睛皺在一起,希望減少受害面積。

福倫夫人愣了一會兒,而後就是一陣鬼哭狼嚎,一把將紫薇扯過來,力氣過大,竟是連衣領都拉開了,只是她也顧不得此,只拼命的打著她,又打又罵“都是你個喪門星害得,我好好的爾康啊,我的爾康啊,你個喪門星,死的怎麼就不是你呢?你怎麼就不去死呢,啊。”

手下見場面失控,立馬逃也似的離開,而福倫見圍觀的人指指點點,老淚縱橫道“夫人,還是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說,爾康不在了,咱們還是要替他弄個衣冠冢啊。”

福爾康的一切事宜弄完後,金鎖賣身的銀子,福倫之前的綢衣以及福倫夫人,紫薇的首飾當了的銀子,都花完了。

“夫君,爾康沒有了,咱們身上也沒有銀子,這日後,咱們要怎麼過啊。”福倫夫人哭訴道。

“夫人,我想著,咱們先攢點錢,然後去投奔爾泰吧。唉,如今這樣子,也只能去找爾康了,爾泰好歹也是駙馬,過幾年,賽婭做了土司,咱們在招狗皇帝報仇。爾康可不能這麼白白死了。”福倫恨聲道。他們一家忠心愛國,不曾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皇家的事,憑什麼最後落到這個地步,昏君,昏君。

“那紫薇怎麼辦,也把她帶著,可是我看著她,就想起爾康,要不是她,爾康怎麼會早早的去了,讓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福倫夫人說著又哭了起來。

“夫人,爾康既然這麼愛紫薇,就讓紫薇嫁給爾康吧,也省的爾康一個人孤單。讓她為爾康守著,也有個人時時刻刻記著爾康。”

“不,我不要,那個掃把想哪裡配的上爾康,夫君,您要是怕爾康寂寞,等找到了爾泰,咱們在為爾康找個就是,這個掃把星根本就不配進福家的門,明日,咱們幾把買到青樓得了,這樣,咱們再湊點,去找爾泰的盤纏就夠了。”

“也罷,你們女人之間的事,我不管,你明個兒自行處理就是。”福倫翻了個身,閉眼睡去。

命運,真的是個搞笑的玩意兒,金鎖以為這一輩子都見不到她小姐了,沒想到半個月不到,竟在這青樓中看著她。

當初,這位善良的小姐不顧她的百般懇求,將她賣入這骯髒的地方,她的心中,就再也沒有什麼小姐了,欠夫人的恩情,她也還了,從此之後,她跟夏家再無半點關係,至於紫薇,這一切,可不就是報應麼。

福倫一家拿著紫薇的賣身錢往西藏出發,紫薇在青樓中,過上了暗無天日的日子,她為爾康守身,她反抗,逃跑,捉回來,被揍,求金鎖,無用,她的爾康,再也不會像天神那般出現在她的面前,而這一切的禍首,卻是她娘念了一輩子的愛了一輩子的人,也是她的爹。

京城

杜若蘭自從有了寶貝兒子,滿心滿眼都是可愛的兒子,兒子嘟個唇,吐個泡泡,揮動了小手,都讓她激動不已,開心不已。

三月十一這日,龍爺也學的乾隆奢侈一把,宴請百官,慶賀永瑛的滿月之喜。

乾隆在前面大宴賓客,杜若蘭則抱著十四阿哥,接受著各個誥命夫人,王爺福晉以及宮裡其他嬪妃的祝賀。

“十四阿哥可真是可愛,小模樣,像極了皇上,也不知道這福分跟不跟皇上一樣大呢。皇后娘娘您說,這十四阿哥有沒有大福分,大造化。”多貴人笑道。

“十四阿哥自是有福的,這大清朝,哪位阿哥沒有福氣了?”皇后娘娘淡淡道。

“今個兒是本宮小十四的喜日子,眾位妹妹要是不舒服,先走就是,可別喝多了酒,竟說些胡話,在宮裡丟丟人就算了,可今個兒有這麼多的誥命夫人,福晉的,丟臉可就丟到宮外頭去了。”杜若蘭抱著小十四,冷聲道。為子則強,不管是誰,敢拿她兒子鬧事,就別怪她不客氣。

“呵呵,娘娘說笑了,妾身不過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罷了。”

“皇后娘娘,昨個皇上就在我這兒說,十二阿哥進步不少,過些日子就讓他去禮部歷練歷練,拖娘娘的福,妾身的弟弟倒也謀得了一官半職。”杜若蘭笑著說道。她只希望她的兒子平平安安的長大就好,從來沒有想過去奪那個位子,她是個漢女,不管皇上是誰,這都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就是皇上有此打算,她也不會答應。

“妹妹說笑了,本宮這心裡都明白。來,這是本宮送的長命鎖,希望咱們的小十四,長命百歲,福壽延綿。”皇后笑著說道。皇上早先就給她看過聖旨了,聖旨也由她儲存著,她哪裡還會多心,但是柔妃這般安慰,她倒開心不少。入宮這麼多年,除了容嬤嬤,好像真沒誰關心過她,也沒誰為她說過話。

之前的日子,彷彿夢中,如今夢醒了,一切就看開了。只要的她的小十二好好的,她什麼都可以捨棄。

“皇后娘娘,老奴可不可以先行退下。”容嬤嬤在皇后耳旁輕聲道。皇后無奈的看著容嬤嬤,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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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嬤嬤見皇后娘娘同意,立馬樂顛樂顛的去找玉夕,而後趁人不注意,拿著她的百寶箱往冷宮走去。

“嬤嬤,今個兒可是大喜的日子,咱們也去冷宮麼?奴婢聽別人說,今個兒還有煙花可以看呢。”

“煙花,宮裡哪兒都能看,冷宮也可以看,你不用擔心,只是默默這些日子養成了扎針的習慣,這一天不來下,渾身不得勁,今個兒嬤嬤我可是忍了一天的了,這時候再不去,嬤嬤哪裡還受得住,走,再不去,讓令嬪娘娘久等就不好了。”容嬤嬤笑道。

那陰惻惻的笑容在火紅的燭火下越發駭人,玉夕悄悄的將臉移到一邊,心道,嬤嬤,求求您了,快別笑了。

“嬤嬤,嬤嬤,那個不是延禧宮的李嬤嬤樂,怎麼在大喜的日子裡打個白色的燈籠啊。”玉夕拉著容嬤嬤的衣袖,納悶道。

“有病吧。哎呀,玉夕,走快點,嬤嬤的心都癢死了,你還東張西望的,大喜日子打白燈籠不是有病還能是什麼,快走吧。”容嬤嬤哪管什麼白燈籠,這會兒就想狠狠的揪著令嬪白嫩的皮膚,拽著她的頭髮,在用針扎一紮,恩,上次滴了蠟油,令嬪叫的挺慘的,今個再試試。

“嬤嬤,您上次不是說腰疼的嗎?現在就好了,不如,找幾個太監過去,省得您自個兒動手。”嬤嬤,奴婢真的不想跟你往冷宮跑啊。奴婢怕日後跟你一樣變,態啊。

“玉夕,你不懂,找太監,我怎麼能親身感受到那種樂趣,我自己把令嬪那個賤人給弄的哭爹喊娘,我這心裡就滿足的很,舒暢的很。再者,別人用針扎,你能聽見針扎進肉裡的聲音,你能感受到令嬪皮膚的顫抖。玉夕,跟嬤嬤學著點。”容嬤嬤一臉你不懂的表情,讓玉夕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玉夕,偷偷跟你說,嬤嬤最近可有鍛鍊。”容嬤嬤接著又一臉神秘的跟玉夕道。

玉夕再次白了白臉,心中再次腹側,嬤嬤,求您了,咱別笑了,別得意,別神秘了,行麼,真的,面癱才是最符合您啊。

“嬤嬤,可是這樣,您不就不好陪皇后娘娘了麼?娘娘那兒豈不寂寞。”玉夕再接再厲道。總不能天天跟嬤嬤一起虐人吧,看嬤嬤這身子骨,好有個幾十年好活的,那令嬪看著半死不活的,可每天人參鹿茸的吊著,一年半載怕是也死不掉,她的青春,總不能耗在這麼變態的事情上吧。

“娘娘,玉夕,你不懂,娘娘她不需要我了。”容嬤嬤一臉哀怨,那副模樣,又嚇了玉夕一跳。嬤嬤,求您了,您別一副被拋棄的模樣看著我,好嗎?奴婢承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