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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教導令路(修文中)

第二天是小宮女的識字課程,經過昨天晚上的事後,今英不想那麼快就去見令路了,其實,是不想看見長今,一見到長今,她怕自己就會想起原本的今英,那個寂寞如水,人淡如菊的女子,她感覺在這樣下去她會被這種情緒影響,逐漸壓抑,進而失去本性,失去自我。

也許她現在是整個宮中最清閒的人,不用去燒廚房幫忙,也不用去崔成琴那裡學習,小宮女那裡,她要等到所有的小宮女被正式分入宮裡的時候,才能定下位置。不知道去那裡好,一個人不知不覺走到醬庫附近,聽到一個蒼老愉悅的聲音在唱著歌,“上消下凍的地面,不是跑馬的地方。結識不久的情人,不是談心的物件。”(親們不好意思呀,找不到朝鮮的詩歌,只好拿倉央嘉措的詩歌來湊數了,見諒呀。)那個聲音聽起來很快樂,很自由。今英疑惑了,在宮廷這樣的地方,能有快樂自由的人嗎?帶著這樣的疑惑今英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一個老尚宮坐在醬庫的醬缸前,曬著初秋的太陽,嘴裡唱著朝鮮的民歌,邊唱手還邊打著拍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今英靜靜的聽著,閉著眼睛感受那份自由,思緒隨著歌聲飛越宮牆,飛越國別,直到歌聲停止,回味了半響才重新睜開眼睛。

鄭尚宮原本以為是那裡的小宮女溜到醬庫這裡來偷懶,等她唱完了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小宮女靠在醬庫旁的那顆乾枯的槐花樹上,閉著眼睛滿臉寧靜的聽著她唱歌,等到她的歌結束後,沉寂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睜開雙眼。看著那孩子的眼睛,鄭尚宮發現,只要是見過那孩子這雙眼睛的人都無法忘記那雙眼睛,穿越了年齡的界線,太過清澈,也太過平靜。

對望了一會,今英平靜的收回目光,垂下眼簾,向鄭尚宮淡淡的行禮後,轉身慢慢的往來時的路上走去。天上,一群大雁掠過,叫聲空曠清遠,響徹天際。走在回去的路上,今英將手伸向襯裙裡,從襯裙下拿出一時心血來潮放在那裡的短笛,幾次抬手欲將短笛送到嘴邊吹響,最終還是將它收了起來。

夜晚的宮廷是寂靜的,除了呼呼的冷風吹過,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響。訓育宮女的內人房裡,令路把連生的烏龜丟出了門外,長今安慰著想要回家看望生病孃親的連生,再次拉著連生在宮廷裡找著她娘臨終前說的退膳間,一路上有驚無險的躲過了巡夜的士兵,順利的到達了退膳間,不顧連生的勸阻,矮小的長今爬上了退膳間放雜物的石階,抱著柱子摸索著前進,想要去第三個柱子下面,結果不小心撞到了什麼東西,連累站在一旁的連生也摔了下去,碰破了手臂開始嗚嗚的哭泣起來。這時聽見動靜的韓尚宮拿著燈籠,帶著自己的上贊內人匆忙走了進來。

沒空理會兩個嚇壞了的孩子,韓尚宮看著地上被打翻的膳食與沒有食材的退膳間,苦惱了片刻,果斷的讓上贊內人去小宮女的訓練場所找尋可用的食材,然後用僅有的生薑和蓮藕,動手做出了蓮藕粥與姜果,忐忑不安的送去大殿給皇上品嚐。雖然時間上沒有錯過,可是沒有按要求送上珍貴的駝駱粥,最高尚宮不高興的斥責了韓尚宮幾句,不得已把膳食送了進去。王上本是不高興的,在品嚐了韓尚宮高超的手藝料理後,連聲的稱讚。到此韓尚宮皺起的眉這才舒展開來,臉色也微不可見的放鬆了下來。

這次沒有人再去尋找連生和長今,她們是在第二天小宮女點名的時候才被發現不見了,訓育尚宮派遣訓育所的內人四處尋找,終於找到了御膳廚房,上贊內人閔桂烈在韓尚宮的詢問下才記起被她關在倉庫一夜的兩個小宮女。等兩個負責小宮女教導的內人帶領長今和受傷的連生回到訓育所時,長今被告知她的懲罰是不能參加小宮女的考試,等所有的小宮女考試結束後,與不合格的人一起送出宮外。自此長今被分配在院子裡打掃衛生,做些雜物,失去了與她小宮女一起學習的機會。

這些訊息都是見到今英後的令路興高采烈的告訴今英的,今英聽完後沒有說什麼,只是沒有想到長今與韓尚宮的第一次見面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大長今》的前面很多集今英都是沒有仔細看過的,後面看到的也是斷斷續續的,好像是有一集韓尚宮的回憶中提她們第一次見面的事,但是時間畢竟過去很久了,記憶也在慢慢的模糊。

“長今這次死定了,她不能參加小宮女的考試就不能留在宮中,我就知道賤民的孩子怎麼可能像我們一樣成為宮女。”令路從第一眼見到長今就看她不順眼了,明明是賤民的孩子,居然會識字讀書還在大家面前賣弄,認不清自己的身份,賤民的孩子怎麼配和她們待在一個屋簷下。

“令路,一個人的高貴與否不在與她的血統,而在於她的靈魂。”今英不理解,為什麼只是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就懂得貧賤高低之分,見令路不解的望著她,今英知道這句話對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是有些深奧,今英慢慢的解釋道,“這句話是說,看一個人你首先要看的不是她是否出身名門,是否擁有大量的財富,而是要看她的內在品質,只有透過接觸才能瞭解一個人是否高貴。”

令路還是不明白,“可是長今是賤民的女兒。”

“一個人的出身是無法選擇的,但她可以透過後天自身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今英知道自己和令路說這些還太早,可是她不想令路從小就有錯誤的認知,“就像長今,她是賤民的孩子,這是她無法選擇的,就是令路,你自己也不想成為賤民的孩子對不對?”見令路點頭,今英繼續說下去,“可是長今現在進了宮,如果她透過了小宮女的考試,那她是不是就跟我,跟令路一樣了呢?是不是就不存在身份上的不同了?”

“可是訓育尚宮說長今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已經不讓她參加考試了,她不可能和我們一樣成為宮女。”令路似乎有些聽懂了,但還是從心裡討厭長今,她有什麼好的,連今英姐姐都為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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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一個人只要肯努力,很多事情是可以改變的,所以不要賤民賤民的稱呼人,令路這麼聰明,一定會明白我的意思,對嗎?”今英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這麼多話,說話的物件還是一個並不懂事的孩子,只是想到長今這麼小的年紀就失去了父母,這裡面有還有崔成琴的原因,就忍不住開導到令路,希望她不要再給長今找麻煩了。想到這裡又想起崔成琴最近的疏離,心裡升起淡淡的無奈。

打發走了令路,今英再次來到醬庫,倚在牆外的一顆樹上,想要再次聽一聽那讓人感覺自由的歌聲,可是等了許久都沒有聲音從牆裡傳出來,抬頭看著天,灰濛濛的一片,什麼也沒有,就像她現在的心情,空蕩蕩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