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尚宮與姬世奇的拜訪出乎今英的意料,看來他們二人真的如殺手所言走的十分近,如果他們真的能在一起,對韓尚宮來說也是不錯的結局。
韓尚宮從姬世奇那裡常常能得知宮裡御膳廚房等人的訊息,聽到長今被囚禁後,十分擔心長今的安慰。姬世奇為了讓韓尚宮的安心,提出了多種解決方案,可是韓尚宮都不放心,於是乎,姬世奇就把問題推到今英這裡,相信今英一定會有辦法解決,於是也就有了此刻他們的到訪。
長今出了事今英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把宮裡現在的局勢分析給韓尚宮聽,明白長今此刻是在多載軒奉命研習病症,暫時沒有事情,韓尚宮這才放下心來。
“我就說有這丫頭在,那個醫女是不會真的有事的,你就是不聽。”姬世奇坐在閔政浩的身旁,低聲不滿的抱怨著,韓尚宮把長今看的比他還重要。
閔政浩詫異的看了姬世奇一眼,再看韓尚宮時,眼裡就有了一分明了。和姬世奇一個是官,一個是匪,卻也是舊識相交。
小時候閔政浩隨父親去姬家見過姬世奇幾次,他們的老師也是同一個人。此次,閔政浩要請出山的賢士中就有這位學識淵博的老師。丙寅士禍中姬家獲罪,他父親雖與姬家是舊友同僚,但也無力挽救,知道姬家的獨子遭遇海難,他父親還悄悄的派人搜尋過,當時沒有找到人,只當他是真的死了,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他。
姬世奇倒也沒有隱瞞,見到閔政浩後,很乾脆的說出了當初是他收了右相的錢綁架了今英與韓尚宮,如今就是為了韓尚宮才在這裡出現。
韓尚宮沒有理會姬世奇的話,看著今英眼神中透露出愧疚,她是後來從姬世奇口中知道今英在明國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於今英能嫁給閔政浩,韓尚宮也給予了最深的祝福。韓尚宮把一個小包袱放在桌上開啟,裡面是一套精美的嬰兒衣物,還有一雙小小的虎頭鞋,這是韓尚宮送給今英的成親禮物,今英客氣的道謝收下了,順手放在了崔成琴的禮物旁邊。
韓尚宮一見那面銀鏡就知道是崔成琴的,她從盒子裡拿出那面銀鏡,傷感的看著鏡子裡自己模糊的面孔,彷彿從中看見了當初她與樸明伊,崔成琴三人在宮中嬉戲的場景,是那樣的純真美好。
“姑母把這面鏡子送於我了。”今英看著韓尚宮對著那面鏡子陷入回憶中,淡淡的開口,燭火不停的搖曳,今英的聲音在風雨聲中顯得飄忽不定,“姑母知道您還活著,但是她不想再見到您,她已經決定忘記過去。這次長今被王后娘娘關押,是姑母向王后娘娘求的情,長今在多載軒的訊息也是姑母透露給我的。”
韓尚宮手上的鏡子掉落在她的襯裙上,眼中含著熱淚,神情悲切,搖著頭口中喃喃自語,“她真的想通了嘛!……,可是真的可以忘記嗎?……忘記明伊,忘記過去,……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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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世奇見狀上前把韓尚宮抱在懷裡,嘴裡不停的安慰著,“你還有我,沒關係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哪也不去,你也可以忘記過去,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這有什麼,相信我。”
等姬世奇慢慢的安慰好韓尚宮之後,外面已是風雪大作,地上一片銀白,看出韓尚宮臉上淡淡的尷尬與不自在,姬世奇帶著韓尚宮起身告辭離開。
閔政浩探手撫上今英的額頭,還是有些熱,最近幾天,今英總是低燒不退,喝藥也不起作用。鄭雲白上次也說過,是今英做的假死藥的後遺症,這不是哪麼輕易就能消除的,要閔政浩隨時注意今英的身體狀況,特別是在冬季時期。
“不要擔心,我沒事的。”今英將手附在閔政浩的手上,拿下他放在她額際的手,湊到唇邊輕吻著,安撫閔政浩的擔心,“我明天去多載軒吧。”
“不行,我不同意。”閔政浩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你的身體不舒服,怎麼能上山去。”
“我想去看看長今,回來到現在我都沒有見過她,她到現在也不知道我和韓,韓老師還活著,況且,半個月的期限就快要到了,我想去幫她的忙。”
“可是你的身體……”閔政浩說道一半的話就被今英伸手擋在口中,今英倒在他懷裡,清亮的眼睛專注的注視著他,“讓我去好不好?我知道你也在擔心王上的病情,我會照顧自己的,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浩,你最相信我的不是嗎?”
今英輕輕軟軟的聲音在閔政浩耳邊迴盪,緊扣心絃。閔政浩抱緊懷裡的今英,真想就這麼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之中,他無法拒絕今英的要求,哪怕是對她身體不好的,他瞭解今英,就像今英瞭解他不可能拒絕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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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閔政浩執意要送今英去多載軒,天冷路滑,上山的路全被積雪掩蓋了起來,閔政浩一路揹著今英走上山來。
等進了多載軒的院門,尋到一處乾燥地面,閔政浩才把今英放下來,深冬天氣裡,閔政浩額頭佈滿汗水。
“說了我自己走就行了,你偏不聽,看你累的。”一開口,眼前便是一片霧氣,今英舉袖為閔政浩慢慢沾去額上的汗水,閔政浩則是心情舒暢眼角含笑的看著今英不動。
“你們到這裡來做什麼?”先看到他們的是張德,她在這裡幫助長今研究王上的病薄日誌,剛照顧完一個病人,就看見今英和閔政浩站在門外。
“我們是來找長今的。”閔政浩把今英的手握在手中為她保暖,對張德皺著一張臉粗魯的態度不以為意。
“那你們進來吧。”張德抱著幾本醫書推開房門,走了幾步進去後看見閔政浩與今英還站在門外,不耐煩的開口道,“你們還傻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進來把門關上,想凍死人嗎?”
“首醫女,你在跟誰說話,有人來了嗎?”裡面是長今的聲音。
閔政浩先讓今英進屋裡去,自己隨後進入把門帶上。
長今正在抄錄病症的毛筆掉在桌子上,直直的看著今英,眼裡水汽不斷的堆積。
怎麼了?張德看看長今,再疑惑的看看今英閔政浩,氣氛詭異的讓她不知道要不要開口打破這份沉寂。
“你說什麼,她就是今英?”
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後,張德指著今英對長今大叫。閔政浩眉頭皺起,略帶不滿的看了張德一眼。
長今又哭又笑的點頭,拉著今英的手不放,原來今英沒有死,手裡的溫度是熱的,真是太好了,她高興的想要跳起來,這是這麼多天來唯一的一個好消息。
互相傾述了分開後的事情,等大家的情緒穩定下來了,閔政浩才上前拍撫今英的肩膀,提醒她要注意身體,與今英約定酉時(17點~去9點)前後就來接今英下山回家。
“王上的病薄日誌中記載了,王上時常會患有風寒,偶有小傷也極不容易好轉,而且肝臟不好。”長今拿著病薄日誌指給今英看,張德站在一旁眼神複雜的看著今英不語。
“那你找到病因了嗎?”今英從長今手上接過那本病薄日誌,細細的翻看著。
“長今,我有一個不好的訊息要告訴你。”鄭雲白推門進來,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今英。
“好久不見了,大人。”今英起身向鄭雲白點頭行禮。
“今英,你怎麼會在這裡?”鄭雲白見到今英一愣,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了,而後想到今英已經嫁給了閔政浩,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恭喜你呀。”
今英站在那裡默默點頭,自從上次聽到鄭雲白的心聲後,今英對鄭雲白心中就有了一份愧疚,只是感情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測,她已經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給了閔政浩,對鄭雲白的情意唯有默默的記在心底。
“喂,大人,你不是來說什麼壞消息的嗎?怎麼見到別人就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啊!”張德出語諷刺道,她就是看不順眼鄭雲白看今英的眼神,刻意打斷他們之間的氛圍,原來人家早就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沒有死,而且還嫁人了,虧她還在暗地裡為他擔心,人家卻痴心不改,真是可笑。
“哦,”鄭雲白看了張德一眼,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掩飾的咳嗽一聲,“是這樣的,內醫正大人已經判定王上得的是狐惑症,開出了甘草瀉心湯,結果王上雖然人甦醒了,但是卻失明了。”
“怎麼會這樣?”長今低呼,“肝輕溼熱的症狀明明應該用龍膽洩肝湯,不能用甘草些心湯。”
“怎麼,長今你已經找出病因了嗎?”
“沒有,但是,我們找到幾個與王上症狀相同的病患,在他們身上進行了驗證,那些病患的病症都得到了好轉。”長今喃喃的說道。
“是這樣沒錯。”張德補充道。
“那你現在還有把握治好王上的病症嗎?”
“我,沒有把握。”長今低下了頭,內醫正大人已經治療過了,她不知道王上的病情還會有怎樣的轉變。
“其實長今,既然你們找到的方法已經在病患身上得到了印證,你大可以放手一搏,你的醫術已經有了很大的精進,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呢?”今英看著長今,鼓舞到,她相信原劇中的長今可以治好朝鮮王上的病,現在的長今也一定可以,長今她從來都是一個認真努力的人。
長今仍是低頭不語,張德卻是忍不住開口了,“說的好聽是放手一搏,可是誰知道經過內醫正的治療,現在會出現什麼病症。再說,長今不是沒有信心,而是這次王上的病症與當初某人姑母使的陷害手段如出一轍,長今可不想再次大意,然後在被人陷害流放一次,這一次,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
對張德的話今英一愣,她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原因。“長今,你知道這次是誰保你在這裡研究王上的病情的嗎?”
長今抬起頭看著今英。
“是我姑母,崔尚宮娘娘,她這樣做不是為了收買你,或是讓你放過她,她很清楚自己犯下的錯,你只管放心的醫治,做你一直要做的事情。”今英覺得自己有些累了,想到崔成琴,她的心裡就升起了一種無力感,她不知道失去了仇恨的崔成琴會走上什麼樣的道路,面對長今一如既往的執著,今英心裡只有淡淡的惆悵。
“哼,想她也不會有什麼好心,你是她侄女,你當然會這樣說。”張德仍是嘴上不饒人,只是話裡的氣勢低了幾分。
“夠了,你少說幾句不行嗎?”鄭雲白見今英臉色膚色蒼白,臉上卻浮現淡淡的酡紅,想也沒想的制止張德,上前為今英把脈,“你還在低燒,怎麼就到這裡來了!”
張德被鄭雲白這樣一吼,心裡原本有些愧疚,現在也沒有了,猛地看向鄭雲白。“我就不明白,當初你怎麼會喜歡上她,而不是長今?”
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屋裡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長今有些懂了,在鄭雲百,今英與張德之間來回的看。
鄭雲白放下今英的手腕,沒有像張德想象的那樣動怒,而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半響平靜的開口道,“對我來說,長今就像是我的女兒,可以教她,幫她,看著她最後能走多遠。但是,今英就不同了,她充滿了謎團,讓人費解,一舉一動間透露著沉穩寂靜,卻不容易讓人忽視。……我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眼裡明明充滿了對自由的渴望,卻甘心被自己的家族束縛在宮牆之中,明明醫術出眾卻不願意表露,我默默的觀察著你,慢慢的心動,我願意陪你去任何地方。我本來給自己兩年的時間,以為等兩年後,等我再次回來就能帶你離開那裡,向你表達我的心意,但是我忘了世事無常這句話,等我回來一切都晚了。我不禁想,如果當初陪你去明國的人是我,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只是現在我卻明白,是不是都不要緊了。今英,我曾今喜歡過你,甚至到現在還是喜歡著你,但是,我祝福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鄭雲白說完這番話就離開了,張德看著鄭雲白離去的身影,靜靜的呆了片刻,也追了出去。
屋內只留下長今與今英,今英壓下眼底浮現的酸澀,看著腳下的一片空地低頭不語。
“今英,雖然你說是崔尚宮娘娘出面保的我,可是,我娘還有韓尚宮的冤情,我不能不報,無論如何,我不能讓我娘和韓尚宮娘娘,在九泉之下還背負著不白之冤。”放開鄭雲白的事情不提,長今堅定的對今英說道,她無法相信崔尚宮的企圖,她娘與韓尚宮臨死前的面孔不時的在她腦海中浮現,她一定要完成她們的遺願。
“韓尚宮還活著。”今英的聲音中充滿的了疲憊,她真的累了,這些仇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完結,假使長今最後真的報了仇又能怎麼樣,突然之間她產生了遠離這一切的念頭,無牽掛,自然不會有心煩。
“你說什麼?”長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韓尚宮娘娘還活著,怎麼可能,韓尚宮娘娘是在她背上斷氣的,是她親手把韓尚宮娘娘埋葬在那片水域的。“這不可能?我親眼看到韓尚宮娘娘死去……”
“押送你們去濟州的士兵,是崔家的人,韓尚宮當初喝了能讓人陷入假死狀態的藥水,在你上了濟州的船後,她就被崔家的人救了出來。”今英斜倚在炕上,微微閉上眼睛。
長今腦海中一片混亂,這怎麼可能,今天一天給她的意外實在太多了,先是已經死去的今英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是鄭主簿的告白,接著是得知韓尚宮還尚在人世的訊息,她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的。
“我說這些不是要左右你的想法,只是告訴你事實。你只管做你自己要做的事情,我不會阻攔。”此時未時(13點~15點)剛過,今英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了,既然長今已經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哪麼她也沒有必要在留在這裡了。
與長今說了那番話後,今英一個人慢慢的走下山,此時此刻她非常想見見閔政浩,天地之大,她不願獨自一人。
“螢兒,你怎麼不等我去接你!”聽到士兵通傳,一出來就見到今英,閔政浩就立刻走到了她的面前,抓住今英的手放在自己掌中急切的哈氣,他沒有忘記,在外面他要叫今英螢兒。
“我好累。”今英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心累還是身累,自己越是幸福,見到那些依然生活在痛苦之中的人,心情就越是沉重。
閔政浩抱著今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今英臉上浮現出如此疲憊的神情。他只能靜靜的抱住今英,在她疲憊的時候,為她提供一個可以歇息的臂膀,告訴她她不是獨自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