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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逝去的人們

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德拉克絲毫不顧貴族的禮儀和自己的形象,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的狂奔著。直到看見霍格沃茨的大門,以及等在門口的校長麥格和海格。

“請帶我去見我的兒子。”德拉克說話的時候略微有些喘。

“……請跟我來,馬爾福先生。”麥格校長可能想說些什麼,但面對一個失去了唯一獨子的父親,她還有什麼能說的?

他們登上了海格套好的夜騏馬車,這東西德拉克已經有二十年沒坐過了,但此刻他沒有懷念或者感慨的時間,只是因為夜騏馬車的緩慢——在他認為——而焦躁著。

車在霍格沃茨城堡門口停下,現在正好是上課時間,所以沒有學生注意到他的到來。

跳下夜騏的馬車之後,依舊是奔跑,麥格校長也只來得及喊了一聲“醫療翼”,便跟在德拉克的身後跑了起來。而德拉克甚至沒有停下了等候一下這位上了年紀的夫人,只是朝醫療翼跑去。

直到,德拉克看見了哈利·波特和羅恩·韋斯萊,他們站在醫療翼門口,他的小蠍子就躺在裡邊……

這是波特第一次躲閃德拉克的眼睛,羅恩·韋斯萊雖然一如既往的用憤怒的眼睛盯著他,但很明顯也不像過去那樣理直氣壯了。

不過德拉克只是將目光匆匆自他們身上掠過,現在唯一牽動他的只有他的兒子。

依舊統治著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走了出來,但是二十年的時間讓這位女王也變得越發的蒼老了,而紅腫的眼睛,散亂的白髮,更是讓她顯得異常的憔悴。

“馬爾福先生,請跟我進來。”

“……”德拉克閉了一下眼睛,因為他感覺有些短暫的眩暈。

“馬爾福!”有誰叫了他一聲,可能是波特,也可能是韋斯萊,但有什麼關係呢?

德拉克跟著龐弗雷夫人走進了醫療翼,其實最多只是十幾步而已。

斯科皮,他的小蠍子躺在病床上,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口,表情平靜柔和,就像是睡著了……

德拉克跪在了病床邊,藍灰色的眼睛有些失焦,一直過了差不多有五分鐘左右,他才再次動了起來。他抱住了自己的兒子,親吻他的額頭,就像是過去親吻睡著的兒子一樣,然後將他從床上抱了起來,一直到抱出醫療翼。

“馬爾福先生,在您來之前,我們做了些……處理。”麥格校長艱難的說出那個單詞,畢竟他們“處理”的並不是什麼東西或者牲畜,而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即使他已經成為了屍體,“好讓小馬爾福先生看起來……”

德拉克的眼珠僵硬甚至呆滯的轉動了了一下,才轉動到了麥格校長的方向:“非常感謝,麥格校長。那麼,不知道我是否能夠把我的兒子接回家去?”他用的依舊是馬爾福特色的充滿花腔的詠嘆調,聽上去就如同兒子的死對花哨的鉑金貴族沒有任何影響一樣……

“當然,當然可以。”麥格校長點著頭,“我會對此事負責,並且辭去校長的職務。”

“麥格校長,在我兒子身上發生的意外確實讓人遺憾,但那只是個意外而已。您是個好校長,不應該為一個意外,而這樣過分的苛待自己。”

“不、不!我應該負責,我……”德拉克語氣裡充滿了誠意,但是他的誠意卻並沒有讓麥格校長好過。

“我可以……帶著我的兒子離開了嗎,校長女士?”花腔沒了,德拉克的聲音平淡虛弱的就像是一個病人。

“是的,當然,馬爾福先生。”麥格校長抿住了嘴唇,不再多說讓開了道路。

於是德拉克轉身,抱緊了他“熟睡”的兒子,大踏步的離開了。

“馬爾福!”又有人在喊,不過德拉克卻連頭都沒有回,“他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羅恩!你要幹什麼?!”

這下清楚了,喊人的是羅恩·韋斯萊,而且看樣子他很想衝上去做點什麼,但是哈利抱住了他的腰,讓他沒法做什麼。

“媽♪的!”德拉克已經沒影了,羅恩也總算安靜了下來,他雙手捂著臉,蹲在了地上。

“是我們的錯。”哈利略微有些喘,他將手搭在了好友的肩膀上。

“陰陽怪氣的馬爾福!他為什麼不吵鬧!我寧願和他打一架!”

哈利的嘴唇動了動,但最終只是嘆了一聲,沒再和他的好友說什麼,而是看向了麥格校長,即使是在黑魔王歸來的最艱難時期,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堅強的女士這個樣子——她的嘴唇抿得緊緊,雙手握在一起,因為力量太大,以至於指節都有些發白,而且……她在發抖。

“這並不是您的錯,校長。您不需要辭職。”哈利安慰著麥格校長。

“有人該為此負責,從任何一個方面來講,都是這樣。去看看孩子們吧,哈利,羅恩,他們……應該已經從一忘皆空的後遺症中醒來了。”

幾十年前,他們父輩的父輩還在霍格沃茨上學時,有那麼幾個學生,把他們的一個同學,在月圓時引向了一個無法控制自己的狼人。

幾十年後,又有幾個孩子,把他們的同學引向了另外的某個怪物。但這次,沒有誰把那個走向怪物的同學拉回來了……

“德拉克!”在德拉克回來之前,阿斯託利亞一直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等待著,她不斷地告訴自己,那封信只是一個看似逼真實則可笑的惡作劇,但顯然這並沒法讓他輕鬆多少。所以,當德拉克打開門時,看見的也依然是面色蒼白,一臉冷汗的妻子。

“梅林!梅林!”阿斯託利亞顫抖著站了起來,因為她看見了丈夫並不是單身一人回來,她喊著梅林的同時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捂著嘴,淚眼模糊的走了過去,“告訴我,他在睡覺,或者他只是受了傷……德拉克……”

她想摸摸斯科皮的臉,但卻又害怕,害怕吵醒他們的兒子,或者……觸控到那最不想讓她接受的事情,比如,死亡!

“阿斯託利亞……”德拉克看著妻子,搖了搖頭。

阿斯託利亞有一瞬間的僵硬,緊接著她尖叫了起來,那是伴隨著嗚咽的尖叫!她捂著嘴退後了兩步,並最終暈倒在了地上……

德拉克看著滿臉淚痕的妻子,他閉上眼睛抬起頭,深呼了一口氣,同時,一滴眼淚從他的臉頰滑落。

他要準備葬禮,德拉克捂著臉坐在書房的書桌後邊,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並不是因為悲傷而無措,而是因為這畢竟是由他安排的第一個葬禮——至於他父親和母親的死亡,他們沒有葬禮……

當時的他只能在一邊看著,看著那些看守用飄浮咒飄浮起了父親,他祈求他們,父親的墓穴可以由他來挖,但得到的只是嘲笑與譏諷。然後在他的眼前,他們將父親扔下了懸崖,他看見蒼白而消瘦的父親在礁石上摔得支離破碎,最後消失在了風浪中……

這一切都因為,死去的食死徒只能“葬”在阿茲卡班,而作為家屬,當他們表示出足夠的悔過“誠意”後,也只能被允許觀看“葬禮”,卻不能有任何的干預。

所以,馬爾福家族墓地裡,盧修斯·馬爾福和納西莎·馬爾福的位置,將永遠都是空的……

獨子的逝去,讓那些父親最後的畫面又從記憶的深處浮現了出來。德拉克強迫自己從那些可怖的景象中清醒,然後,他聽到了小精靈的尖叫!

“主人!夫人!是夫人……”小精靈娜娜在爆鳴中出現在了德拉克的面前,大眼睛裡含著淚水,顫抖著指向二樓主臥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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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小精靈說完到底發生了什麼,德拉克已經衝出書房,奔向了二樓。但已經晚了,他看見的,只是妻子仍舊溫熱的屍體……

暈眩讓德拉克無法自控的搖晃著後退,直到他的背靠上了門框。

於是,現在就如同戰爭剛剛結束那樣,這空曠的大宅,只剩下他一個了嗎?

幾天之後,斯科皮·馬爾福與阿斯託利亞·格林格拉斯·馬爾福的葬禮。

出席葬禮的人很少,即使聽到訊息的潘西、布雷斯和高爾都從國外趕了回來,但人依然很少。意外的是,哈利·波特和羅恩·韋斯萊也前來參加了葬禮,但他們和其他的人顯然格格不入。

地下墓穴的入口開啟,在安放進一大一小兩具棺木又再次關上……

斯萊特林們大多在安慰了兩句後就離開了,並不是因為他們的感情淡薄,而是他們明白,現在這個時候,傷心的父親更需要自己獨處。

不過,這裡有兩個非斯萊特林。

“馬爾福,我們是來道歉的。”哈利和羅恩一臉歉然的站在德拉克的面前。

“我接受你們的歉意。”德拉克對著哈利和羅恩點點頭,然後……就是詭異且尷尬的沉默。

“不要陰陽怪氣的,馬爾福!”羅恩首先沒法忍受這種沉默,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德拉克的前襟。

“羅恩!別這樣!”哈利也衝上想要掰開羅恩的手,但結果卻只是讓羅恩揪得更緊,“羅恩!”

“你不是個斯萊特林,你不是個馬爾福嗎?你現在忍氣吞聲的老實模樣就像是一個赫奇帕奇!”

“那你……要我怎麼樣,韋斯萊?”德拉克顯然被搖晃得很難受,他閉著眼睛,無力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