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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卷:十一歲

1991年7月27日,馬爾福莊園,午夜十二點

德拉克·馬爾福——十一歲的德拉克·馬爾福——忽然睜開了眼睛,從他的四柱床上坐了起來,這情景看上去有點嚇人。

意識甚至還沒有完全清醒,德拉克的手已經摸向枕頭下方,他的手杖,繼承自父親的蛇杖應該在那裡。它不只是一件裝飾品或者武器,那是當他失去一切後,唯一陪伴在他身邊的東西,因此,即使他知道在家裡是安全的,也會在第一時間把它握在手裡。

但是,那裡什麼都沒有,這甚至讓他有短暫的驚慌,但也只是短暫的一瞬,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開始回憶在他入睡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結果記憶告訴他,他根本沒有入睡——除非,躺在莊園地牢冰冷的地面上,因失血過多而失去意識也能夠被稱為入睡……

而這種狀況發生的原因,甚至要追溯到十年前,他去阿茲卡班參加父親的“葬禮”的時候,母親偷偷告訴他的一句話。

“‘如果無路可走,就去囚室裡尋找家族的榮耀,並用你的血澆灌’這是你父親讓我轉告給你的,他還讓我告訴你,他愛你,他很抱歉現在就要離開你。我也愛你,我的小龍……但我也很抱歉,我……並沒有盧修斯那麼堅強……”

於是,僅僅在數天之後,他就得到了母親的死訊,不過這次不需要參加葬禮,因為他的母親已經自己從懸崖上跳進了海里。

不過,德拉克知道那並不是殉情,畢竟他的父母是“標準”的貴族夫妻,因政治而結合,為了子嗣而同房,他們是家人、好友、兄妹、戰友,卻絕對不是情人。但母親選擇死亡,卻也確實是因為父親的離去。

當攝魂怪看守阿茲卡班,他們施加在囚犯身上的只有精神折磨,很多人瘋了,但他們畢竟還活著。而現在,因為“人道”,所以看守變成了巫師,但在那樣一座孤島上,作為對囚犯擁有著絕對權力的看守,他們會怎樣向囚犯們表示自己的“人道”呢?

麻瓜有一句話非常正確,“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特別是當一個原本的普通人,忽然對一群曾經高高在上的貴族擁有了絕對權力的時候,那就已經不是單純的腐敗和放縱,其中另外還要摻雜著一些已經扭曲了的其他東西,那是人性最汙濁的部分。

在那裡,女囚是最悲慘的囚犯,當然,男人也並不安全,而他的父母……

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在父母死後,德拉克也會從那種噩夢中驚醒。他多次收買看守,只想讓他的父母過得好一點,這曾經有過一些效果。但魔法部的某些官員卻更樂於讓他們在阿茲卡班享受“特殊照顧”,以便從馬爾福家得到更多。為此甚至把那些對他父母好一些的看守調離,甚至革職。

結果德拉克發現自己的收買,甚至讓他的父母陷入更糟糕的境地。看守們想要得到他的錢,就必須保住工作,而就算他們依舊保持對馬爾福夫婦的“特殊照顧”,德拉克也必須繼續給他們錢,除非他想讓那些“特殊照顧”再加點料。

所以,德拉克一直認為,他的不成熟助長了那些人的氣焰,間接導致了父親的死亡。

否則,如同母親轉告給他的那些話中所表達的那樣,他的父親是不想死的,只是為了他這個不成熟的兒子,也會堅持下去。但並不是在任何情況下,意志力都能取得勝利的。

一邊要保護妻子,一邊又要“享受”自己那份“特殊待遇”,父親的身體已經支援不下去了。而母親……沒有了丈夫在身體上的保護和精神上的支援,即使那天沒有跳下去,她也活不了多久……

死亡其實是她最正確的選擇。

德拉克找到了家族的榮耀,那是在馬爾福莊園地牢的盡頭,有一塊磚上雕刻著馬爾福家族的家徽——盾牌、守護著盾牌的龍、以及纏繞著盾牌的蛇——還有什麼能比家徽更能代表一個家族的榮耀呢?

他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作用,也不知道它需要多少自己的血,而那時候情況雖艱難,但畢竟還有路可走。畢竟他沒有了父母,但卻還有妻兒。所以,德拉克讓那個家徽繼續安靜的留在那裡。

而當斯科皮和阿斯多利亞離開了他……

那些仇敵在魔法界他們將無處可逃,與古靈閣共同建立的復仇基金,只要有古靈閣的地方,就能夠去領取獎金。

他們必定會逃到麻瓜界,但是,麻瓜界可不像表面上那麼光明,他們的黑暗面會讓那些高喊著“麻瓜需要保護!”的巫師們驚掉下巴。傭兵、殺手,還有其任何願意為錢而賣命的麻瓜,他們將會給那些逃亡者帶去巨大的驚喜。

在安排好了一切,德拉克割斷了自己的頸動脈,那是他在為最後的希望一搏,但卻也是在自殺。

結果,在意識模糊中,他看見了一個光球。

“你的願望是什麼,馬爾福的孩子?我將按照古老的契約,在我的能力範圍內,實現你的一個願望。”

“讓我的家人都復活!”德拉克幾乎毫不猶豫的喊出了這句話,他不會再管什麼霍格沃茨,什麼斯萊特林了。那學校能在一千年前開啟,便也能在一千年後落幕!讓那些傢伙都見鬼去吧!

他迴帶著家人立刻跑得遠遠,他們會讓馬爾福家族重新恢復鉑金貴族的榮耀!

“真是一個有趣的文字遊戲——家人,但是可以,誰讓我欠了你祖先的人情。但是你要給我你家人們的屍體,或者至少是屍體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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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有屍體?”

“必須有,因為我實際上並不存在與你們的時空中,一千年前,我們這些生物就已經遷移到了另外的一個世界,現在存在於這裡的,只是我的一個投影。所以,如果我想對你們的世界施加影響——無論是讓你成為世界之王,還是讓你的頭髮變得茂密(德拉克:能不能別提頭髮),都需要讓你投影與你直接接觸,透過‘你’這個媒體產生影響。你想讓我復活誰也是如此,這個投影必須觸控到他們。”

他的小蠍子和妻子能夠復活,但是他的父母呢?而他使用了馬爾福家最後的底牌,結果卻只能做到這個地步嗎?

“看來你並不想要這個願望了,不過不用著急,你可以慢慢想,我等待一個馬爾福等待了一千多年,不介意再等一會兒。”

德拉克沉默,他在想自己該要什麼,權勢?要財富?要地位?這些東西對現在的他和現在的馬爾福家族來說,沒有絲毫用處。他渴望的仍舊是家人,能夠生活在一起的家人。

“你能夠改變歷史嗎?”

“這個問題很複雜,而且也很宏大,如果正面回答,我沒辦法改變歷史。但如果拐個彎回答,那就是我雖然沒辦法改變歷史,但是你有辦法。”

“能具體解釋一下嗎?”

“我可以殺掉過去歷史上某個階段的你,又或者把你送回到過去某個階段去。”

“只能是我?”

“你也可以把其他某個人,或者某個靈魂弄來,只要我能碰觸到就可以。”

“屍體可以嗎?”

“那就是兩個願望了,先讓他復活,再把他送回去。”

“……”德拉克沉默。

他希望能夠讓他的父親或者爺爺在擁有這段記憶後回到曾經的時空,不是他推卸自己的責任,而是馬爾福家想要擺脫困境,那麼最好就是從他爺爺的那個時期開始,他父親的那個時期次之。

而到他那個時期的時候,黑魔標記已經烙印上了父親的左臂,之後的一切幾乎就不是馬爾福家族能夠掌握的了——即使不想承認馬爾福也有如此無力的時候,但也只能接受現實。

即使沒有哈利·波特,以神秘人那種毫無理智的瘋狂架勢,他最終也是無法逃脫失敗的。畢竟,他已經走了彎路,因為一個君主最需要的並不是個人力量的強大,而是大局觀與用人的手腕。如果要評分,神秘人在這兩點上,絕對不會是d(糟糕),而只能是t(巨怪)。

他拿到了魔法部的控制權,成天想著把一個個巫師塞進阿茲卡班?至於最後的霍格沃茨戰爭,當時明明食死徒們已經控制了魔法部,他有必要要帶著一群手下去打群架嗎?

一紙命令或最多一個官員就能讓他得到自己想要的,而穩定民心永遠比高壓政策更能鞏固自己統治的合法性。

德拉克閉了閉眼,因為他意識到自己想偏題了。

“也就是說,您可以將我送回幾十年前?”

“當然,我能讓你回去你所經歷的任何一個時間點。”

“必須是我所經歷的,也就是說,我必須仍舊成為我自己,不能使別人?”

德拉克覺得,如果自己成為黑魔王,那一切就都簡單了,他不認為自己做得會比神秘人更好,但他至少不會做得像他一樣糟糕。而且他曾經研究過關於那個人的歷史,結果發現,其實就算沒有湯姆·馬沃羅·裡德爾,沒有飛躍死亡,很可能也會有另外一個“跨越死亡”之類的人出現。

那個時代——也就是他的祖父阿布拉克薩斯時代,一開始,伏地魔不過是表面上的貴族領袖,而實際上不過是一個被推出來,和鄧布利多打對臺的擋箭牌。

因為當時,鄧布利多的聲望太高,但他不止不買貴族集團的賬,反而在成為霍格沃茨校長後,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和崇高聲望,和斯萊特林們對著幹,特別是在霍格沃茨,他對斯萊特林的敵視和對葛萊芬多的偏袒也太明顯了點。

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那一代能夠壓制神秘人的貴族巫師們都死得那麼早(這也是個很“有趣”的情況)。於是,當他父親盧修斯那一代人接手家族的時候,神秘人就從名義上的主人,實際上的合作者,變成了真正的主人,實際上的統治者。

所以,第二代黑魔王的出現,固然是他前期未瘋狂時自身奮鬥的結果,但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他借到了一個不錯的勢。而即使讓湯姆·馬沃羅·裡德爾消失,但第二代黑魔王也不會消失。可能那是一個不會把自己切片的傢伙,但也可能那是一個更瘋狂的傢伙,或者是個更沒腦子的白痴。

“不能,除非你把你想佔據的那個人也帶來。”

伏地魔的屍體是找不到了,但是德拉克很嚴肅的考慮是不是能去挖鄧布利多的墳,結果想到最近幾十年內都會有人為了幾年英雄經常在那地方轉悠,而他顯然是沒辦法再等那麼久了。

所以,最後的選擇,他只能仍舊是做他自己。

回到十一歲,回到那年在去對角巷購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