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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初次出擊

“這道題目的輔助線應該畫在這裡。”看著坐在櫃檯邊苦著臉寫作業的吳哈妮,白勝祖忍不住湊近了看,對方正在寫數學作業,一副很苦惱的表情,第一次看到對方這麼孩子氣的樣子,跟之前溫柔如水不同,卻意外得讓他覺得可愛得不得了。那道題目不難,但是關鍵點不容易想到。他在心中反覆確認答案後,看對方仍是苦著臉沒有頭緒的樣子,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啊?”哈妮驚訝地抬起頭看了看站在她邊上的白勝祖。低下頭去,吳哈妮看著自己試卷上的圖,在草稿紙上按照他所說的畫出輔助線,寫寫畫畫間不一會兒便做出了答案。她拿起橡皮擦掉作業本上自己錯誤的圖,改正好了題目。

“謝謝。”吳哈妮微微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側頭看了看站在身旁的白勝祖,對他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心中糾結於對方與自己的近距離卻沒有出聲,反正等會就會走開了吧,這麼想著,哈妮不再注意這一點,又埋頭於作業本看起了下一題。

白勝祖看著專注於題目的哈妮,眸光微動。她認真的樣子還是那麼地讓他心動,就像那個記憶中的傍晚,只是她的眼中沒有當時那樣溫柔深情的眼神。如果她現在手中的是那畫板就好了,那樣,站到她的前面,他就可以欺騙自己說,對方那深情的眼神是給他的。不過僅僅是現在,那小半張側臉映在他的眼中,就足以牽動他的心絃了。心動的同時,他的心中卻又有些無奈,對方專注於作業的舉動讓他略微受挫,自己的魅力還比不過一道數學題啊……

今天的白勝祖按照前幾日的節奏出門了。幸運女神似乎終於眷顧了他一把,當他中午來到這裡時,哈妮正在店裡幫忙。在人流漸漸稀少後,吳哈妮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到了櫃檯裡開始寫作業。到櫃檯結賬的時候,白勝祖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吳哈妮的作業本。讓他驚喜的是,他發現哈妮做的作業和他的寒假作業是一樣的,這意味著哈妮也許和他在同一個學校。他們學校的作業總是自己學校的老師出的,儘管不能排除對方託了關係弄到了自己學校的作業的可能性,但那畢竟機率比較低。他由衷地希望那個狀況的機率是0。

“你也是蔚藍高中的嗎?”過了半晌,看到吳哈妮完成了又一道題目,白勝祖開口問道。儘管表面上仍是一副不動聲色的面癱樣,但天知道他現在有多緊張。

“恩,我下學期要轉學到蔚藍高中。”吳哈妮心中有些尷尬,老實說她其實不太想開口說話,對於陌生人的搭訕她一向很苦手。但是對方跟她說話,如果不理會也未免太失禮了。更何況這個人剛才幫自己解決了一道題目,不理他也不是那麼回事。而且聽他的意思似乎他是蔚藍高中的同學,雖然不確定會不會是同一個班,但是多少讓她感覺親近了很多。不過她一向不是個喜怒行於色的人,因此也僅僅是保持著平淡疏離的態度回答了對方的問話。

“這樣啊,自我介紹一下,我是a班的白勝祖。”說著,白勝祖露出一個微笑。哈妮也在蔚藍高中,這真是一個好消息,此時此刻,白勝祖覺得學校也不是那麼討厭了。

“我是即將轉入a班的吳哈妮。你好,白勝祖同學。”吳哈妮對白勝祖露出一個禮節性的微笑。這樣的笑容她早已演練過無數次,在自家店中作為服務員幫忙的時候這樣的笑容是必須的。這必須是能讓顧客感到舒服的笑容。這是作為服務員的素養,即使她不是正式的。但是她愛著父親,也愛屋及烏地愛著父親開的這家小餐館,理所當然的,她學會了怎麼做一個服務員。儘管她只是在空閒的時候才會在店中幫忙。同時,面對陌生人,即使不是客人,她也習慣了用這樣的笑容應對。

“你是新的轉學生?你以前是哪個學校的?”白勝祖伸手隨意地摸了一下櫃檯上的招財貓,輕輕抬了抬貓爪子。表面上就是那麼隨口一問,但是他非常在意。他想要更多地瞭解她,非常想。

“聖羅蘭女子高中,因為我們家新家建好了,那個學校離新家有點遠,所以才轉學到了蔚藍高中。”吳哈妮翻了翻手中的作業本,微微嘆了口氣,“老實說我不太想轉學,畢竟都已經高三了,很快就要高考,我怕對學習有影響。但是,為了方便果然還是……”

哈妮小小地抱怨著,老實說她並不喜歡搬家,舊的房子總是充滿難忘的回憶,那裡的空氣也帶著習以為常的溫暖。但是新房子卻不一樣。更何況這事還牽扯到了轉校,離開以前的同學並不是件多麼高興的事情,儘管總有一天他們依舊會分別,但是如果可以,她希望那一天可以晚點到來。這些傷感的情緒她不能跟父親傾訴,畢竟父親盼望新家盼望了很久了,另外,在真正面臨搬家之前,她對此也是有所期待的。這些情緒她也不想告訴朋友,但是她卻能在面對一個陌生人的時候輕易地宣之於口,這大概也就是陌生人的作用了吧。說出口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到心中的鬱氣也散了一點。

“蔚藍高中是所不錯的學校,我想你能夠做得很好。我也是a班的,你如果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幫忙。”白勝祖收回逗弄招財貓的手,認真地看著吳哈妮。

“那就謝謝你了。”雖然口中這麼答應著,但是實際上哈妮並沒有真的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通常情況下,這都只是客套話罷了,很顯然,這麼想的哈妮並沒有意識到對方的意圖,也就不會明白,這不僅僅是客套話而已。這可不是一般情況,而吳哈妮所面對的白勝祖,也不單單是一個普通的陌生人。

儘管哈妮的態度很認真,但是白勝祖還是察覺了對方僅僅是在和他客套。並不是真的看出了什麼,真要說的話,這大概是一種直覺。愛情讓人敏感千倍萬倍。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女人才有第六感。因為陷入愛情而擁有了堪比女人般敏銳的第六感的白勝祖同學,很清楚地察覺了對方的情緒。但白勝祖也不惱,實際上這比對方激動地同意了自己的建議要讓他高興得多。因為如果對方是那樣的反應,也未免太輕鬆無趣了,更重要的是,那和他想象中的吳哈妮的性格也不符。而現在,對方的態度在他的意料之中,卻也出乎意料地比他在想象的時候的場景更讓他心動,他高估了自己對哈妮的抵抗力,或許那玩意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在一定程度中,一見鍾情並不那麼靠譜,人們往往愛上的只是一個幻覺,現實總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幻覺打得粉碎。理想的和現實的總是有差距,人們往往在相處後發現對方並不適合自己。但是,當你一步步靠近那個幻現實,恰好那個現實符合了你潛意識中對另一半的期望,至少在大體上讓你滿意了,幻覺就可以變成真實。一見鍾情也可以變成日久情深。

“那麼,歡迎來到蔚藍高中。”白勝祖對著吳哈妮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然後站直原先微倚在櫃檯邊的身體,轉身走出了店門。修長的身姿慢慢消失在遠處。

哈妮,這只是第一步而已,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在看著我的時候,眼神中含著的是愛慕而不是疏離。白勝祖看著晴朗的天空,嘴角的微笑彰顯出了他的勢而必得。

坐在櫃檯裡的吳哈妮看著白勝祖離開的背影,微微歪了歪頭,心中默默念了一遍對方的名字,白勝祖。這個新同學,似乎是個不錯的人。歡迎來到蔚藍高中,噗——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點耍酷的味道呢。不過,剛才他微笑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啊,從冰山型轉為了溫柔型,乍一看還真是有種讓人怦然心動的感覺。這個人在班級裡——不,在學校裡,應該有很多追求者吧,恩……或許已經名草有主了也不一定。

嘛,想這麼多幹嘛,反正不管怎麼樣都跟我無關。

輕搖了下頭,吳哈妮把剛才無聊的想法拋於腦後,低下頭繼續專注於作業。作業啊作業,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讓學生討厭的東西。馬上就要開學了,必須儘快完成才行啊。畢竟自己可是新來的轉校生,得給老師留下個好映像才行。雖然不確定學校的老師會不會檢查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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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關於白勝祖的記憶,也就如一陣微風,風過無痕。

晚上,白勝祖躺在床上,心中浮現了白日裡和吳哈妮接觸的場景,對方的面容在腦海中越發清晰。

“吳哈妮……”喃喃念著哈妮的名字,白勝祖看著燈光下自己伸出的手。手慢慢握緊搭到額頭上,總有一天,這雙手,可以將你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