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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二章—蓄勢待發

電腦一旦拿到手裡,王天生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曹安期小心地觀察他,也說不出什麼具體的不同,還是那張蒼白過度的臉,燈光穿透皮膚表面,隱約能看清底下細弱的青色血管。

但他專注的眼瞳盯牢螢幕,勁瘦有力的手指飛快敲擊鍵盤,唇邊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是了,曹安期想,就像劍客握住他的劍,槍手把食指搭上扳機——王天生的氣質陡然間變得鋒芒畢露、蓄勢待發。

他甚至沒有問,僅用了十秒鐘就自主解開曹安期的登入密碼,雖說姓名縮寫也算不上什麼特別複雜的密碼……然後又花三十秒,他順利連線上醫院的wifi。

曹安期:“……”

“你知道密碼,”她忍不住問,“護士告訴你的?”

“猜的。”王天生簡略回答,左手食指在觸摸板上劃拉,關掉預設的醫院主頁,另外開啟一個空白頁面。

左手,曹安期想,她以前沒發現他是左撇子。

她追問道:“怎麼猜到的?”

王天生快速地瞥她一眼,曹安期臉上的好奇簡直在閃閃發光,考慮到他正借用著她的電腦,他清了清喉嚨,決定解釋得詳細些。

“首先,醫院的wifi只提供給他們內部人員,所以不會採用太繁瑣的組合,名稱縮寫是最優先的選項;其次,百分之八十的密碼會採用字母加數字的拼接方式,所以還需要四位具有特殊意義的數字;最後,如果你注意到外面用探照燈強調的招牌,會發現市人醫首創於1937年,而他們非常以此為傲。”

“嗯嗯,”曹安期一邊聽一邊掏出自己的新手機,輸入王天生所說的八位密碼,驚喜道:“上去了,你好聰明!”

王天生:“……”

兩人坐在長凳上,中間隔著能塞下第三個人的過寬距離,默默地同時重新整理網頁。

曹安期其實沒那麼想上網,但她不知道能幹些別的什麼,吳兆和唐明旭都不在,她和王天生最不熟,這真有點尷尬。

他的翅膀還包裹著她的肩膀,行動間總是束手縛腳,而且他的羽毛也不像唐校草的羽毛那樣柔順光潔,彷彿每天都仔細地梳理保養……王天生的羽翼總是被他粗魯對待,不是舉到空中亂拍就是拖在地上橫掃,遠看雖然氣勢驚人,近看則到處是亂糟糟的翻羽和脫落絨毛以後留下的斑禿,讓她既同情又嫌棄。

如果她得到一對翅膀,她一定會好好愛護它,可惜她沒有那樣的幸運。

曹安期想起錢小婉,她不知道錢小婉的翅膀是怎麼跑到那中年男人背上,但她直覺那不是什麼值得效仿的行為,很可能與她的死有關。

她恍惚片刻,然後發現自己點開了錢小婉的微信,她的頭像還是老樣子:齜牙裂嘴,大咧咧地朝著她最好的朋友憨笑。

拇指像被燙到般縮回來,手機“啪”一聲墜落地面。

燈火通明,清脆的拍擊聲遠遠地傳了開去,整條走廊的聲控燈都因此振奮精神,睜大眼睛興致勃勃地圍觀這對少年男女。

王天生八風不動地繼續盯著網頁,每隔十秒重新整理一次,直到曹安期俯身撿拾手機,他用餘光瞟一眼螢幕,心下頓時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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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他等曹安期坐回去時忽然開口,拉回了她沉浸在悲傷中的注意力,“你給我嘎公捐款。”

“嘎公”?曹安期精神不太集中地琢磨了一下他的發音,猜測大概是某地方言,和“姥爺”同義。

她隨即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捐了款?”

“因為,”王天生無奈地嘆口氣,好像解釋如此明顯的事實很侮辱他的智商,“你在學校論壇的id和電腦使用者名稱一致。”

曹安期承認她確實忘了這點,但她慣用id可不是什麼常見的姓名縮寫,而是一長串無意義字元,連她自己都經常記不住!她拿手機刷開學校論壇,點選那個被置頂加精的貼子,戳進淘寶連結——

“有三百七十九個人給你捐款,你把所有人的id都記下了?!”

“也不是所有,目前只到三百二十一個,新增加的五十八個沒來得及。”

“……”

“我會把錢還給你們,每一個。”

曹安期不知道說什麼好,貧困生的自尊心有時候會成為他們的人際交往障礙,因為他們可能過於敏感,自卑的同時極度自傲。但王天生表現得很平靜,他並不是信誓旦旦地許下承諾,而是淡定地敘述一個事實——仍舊好像在侮辱他的智商。

甚至連他的翅膀都紋絲不動,繼續安安分分地裹在身體外圍,假裝一條不怎麼舒服、有點刺人,但依然足夠溫暖的羽毛絨毯。

就在曹安期不再去想錢小婉的死,思維轉而圍繞身旁的男孩兒打轉時,王天生的探索終於也有了結果。

“bingo!”

他小聲歡呼,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逐漸展開的網頁,手指在鍵盤上歡快敲擊,掩飾不了的躍躍欲試。

曹安期下意識地跟著看過去。

那是“異人俱樂部”的官方主頁。

…………

……

吳兆在一片黑暗中睜開眼睛。

他很快想起發生的事:他是如何逃脫警察和異人俱樂部地追捕,在大學校園內找到一個臨時的隱匿處,五小時前剛把危險藥品注射進自己體內。

肩胛的傷口已經恢復了,他伸手摸過去,胛骨和肌肉完好,皮膚更是煥然一新,摸起來比新鮮的豆腐還要粉軟嬌嫩。

但疼痛沒有徹底消失,他清楚其中大多是心理因素,那需要時間適應,就像適應他現在的身體。

原本的衣物散落一地,運動t和外套過於寬鬆,沒法再穿,其實褲子更慘烈,褲腿簡直長出三分之二,但他打死也不會拋棄褲子。

他從衣服堆裡拖拖拉拉地掙扎出來,拼命往上提褲子,也不管褲腰超過胸口,直達腑下——很好,他收緊褲帶把它牢牢固定在那個位置。

把褲腿疊個幾重再挽起來,他終於能踩到地面,赤腳,腳底板有點涼,但是腳踏實地的安心勝過一切。

這是一間雜物房,堆滿平時用不上的餐具和其它炊事用品,整個房間唯一的光源來自指頭寬的底部門縫,吳兆走到門後,按照記憶裡的高度,蹦了一下、兩下、三下……成功把自己掛在旋轉鈕上,開啟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