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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011章

烈日當空,林淮顧不得一身難捱的睏倦,從偏僻的後門摸進自臥房。翻箱倒櫃地找出乾淨衣服,以及一頂羊皮帽。

這帽子是前一年克勞德送給路可過冬用的,這季節顯然不適合,但林淮實在不適應光頭,把帽子放端正了,一邊望著鏡子裡自己的蠢笨模樣,一邊想著到時候如何向克勞德交代光頭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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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想好說辭施施然出門,萌正太的臉上硬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頗為搞笑,他卻一點沒察覺。

但剛出自己房門便覺得有幾分不對。家裡多了很多混亂的腳步聲和嘈雜的喧鬧聲,而且,沒有一個屬於克勞德。

林淮提起警惕心。

絨球倒是愜意的很,它很久很久沒機會從空間出來,把外面的事物忘得七七八八,一草一木都讓它覺得新奇。偏偏絨球性子傲嬌,即便是很想撒潑亂跑,卻還是矜持地邁著貓步,淺藍色的貓瞳四處張望,仔細看,瞳孔深處還有跳動的火光和驚喜。

林淮剛想出去打探,身後突然冒出一個人影,人影未能近身,林淮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下蹲,胳膊肘有力地撞向來人的腹部,那人受制疼得冷汗直流,林淮順勢捂住那人的嘴巴,將他拖回房間。

這人似乎有點眼熟啊。大概在哪兒見過?林淮研究著似曾相識的臉,很快想起這是在查爾斯推他下水那天,查爾斯的跟班之一。林淮並不清楚這傢伙的名字,目光多了幾分不善。

柯西看出林淮的排斥,無奈地嘆息。

他雖在查爾斯面前勸慰一句,終究並未起到作用,林淮也不曾聽見,對他有敵意是理所應當的。

回家後,和姐姐提起這事,被姐姐罵個狗血淋頭,他也萬分後悔。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林淮居然活著,在心情稍許愉悅的同時,很快聯想到林淮家中發生的事情,又為這個個頭矮小的男孩子擔憂了起來。

柯西努力掙扎,無法脫離林淮的掣肘,用力地搖頭。可惜得不到林淮的信任。

“你想說你對我沒惡意?”

柯西拼命點頭。

“可是我憑什麼相信你。”林淮笑起來,眼底深不見底的寒意。只要這人叫出聲,怕是外面不明來歷的人會衝進來吧。家裡突然多了陌生人,又不見了克勞德,林淮只能往最壞的地方考慮。

柯西呆了,怎麼也沒想到林淮的防備心理如此之重。這讓他更加後悔沒有阻止查爾斯。

林淮和柯西對峙的時候,房間剛好進來兩個人,林淮兩人的位置剛好在房間的死角,自是林淮刻意為之,又有人來卻是完全的意外。

進來的兩個剛好是林淮的老熟人。

小胖子查爾斯和他的父親查禮。

“這莊園可真不錯,想著這麼久,終於落在我手中,兒子,這次做的好。”

查爾斯似乎有些心神不寧,他父親看出他的想法,哼道:“不過是賤命一條,現在魔法公會的人已經被我買通,上次過來住房子的事情也收錄在魔法刻印球中,那老頭子居然對我言出不遜,現在不知躲在哪兒,我早晚就了結了他!”

“會不會太過分了,我還是有點擔心。”

查爾斯失魂落魄的模樣讓他父親十分不喜:“我怎麼教育你的,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否則我是如何積累起如今的身家,你是我的兒子,怎麼能連這種小事都應付不來!”查爾斯在他父親的“教導”下,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林淮腦海中不停迴旋著查禮的那句話“克勞德下落不明!”,克勞德年紀大了,還能走到哪裡去。他此時才意識到一件事,在空間也就小半天的時間,事情變化怎麼這麼快,讓他措手不及!

林淮放輕了扼住柯西喉嚨的力道,柯西忍住乾咳,推著林淮出了房間。林淮盯著柯西的背影,只要他有異常,就能第一時間制住他。兩人從草木茂盛的庭院跑了出去,柯西見四周沒人,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雖然這事你聽了會很難過,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柯西內心糾結,眼前的林淮不過十歲年紀,面容蒼白,骨瘦如柴,像是受到極大的摧殘,一陣風都能把人吹倒的樣子,要接受殘酷的事實實在太艱難了,但是他不得不告訴他。

他完全忘記林淮剛才的兇殘。

柯西吞了口唾沫,繼續說道。

“那天你被查爾斯推進小河,我慌忙把這事告訴你爺爺,兩個人沿著和打撈了很久都不見你蹤跡。你三天都沒出現,鎮上的人都以為你被河裡巨獸吃的屍骨無存,你爺爺和查爾斯一家理論,被毒打了一頓,而後查爾斯一家迫不及待地搬了進來,你現在,可能沒有住的地方了。”

三天!

他在空間絕對沒用這麼久!

時間流逝的速度不一樣麼?

“確實不太一樣。”絨球看懂林淮的想法,舔著爪子說道。林淮乍一聽絨球聲音,看了柯西一眼,害的柯西莫名地緊張,以為林淮還是不信他,或是想要宰了他呢。要知道林淮此時心情差得很,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人看,很是滲人。

“凡人,我說話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聽到的好麼。”林淮這才放鬆,若是傳出去他身邊有只會說話的毛球,可不是件好事。柯西的緊張和真誠,讓林淮相信他此時的話是真的,但也不至於將三天的秘密告訴他,他隱隱對曾經當做查爾斯跟班的柯西有警惕感。

“你現在弱小得和小樹苗一樣,無法真正控制空間,只有以後強大了,時間流速才會變慢,越強大,越是一個適合你修煉的好地方。”絨球可討厭林淮這點了,明明得到強大的寶貝,總是和呆子一樣懵懵懂懂,根本不珍惜,以前得到空間的那些人哪個不是狂喜得難以自抑?絨球越說越氣,小爪子不停撓著林淮的褲腳。

林淮現在可不會想著弄懂絨球的小心思:“謝謝你柯西,你知道我爺爺的去處麼。”

“你不必感謝我,當時查爾斯欺負你時候我就在旁邊,卻沒敢幫助你。後來把這事告訴你爺爺,又沒想鬧出之後的事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的就是我這種情況吧。唉。你要不現在我家住幾天。你知道麼,就在昨天,鎮上傳言出現了一個黑暗魔法師,外面很不安全。”

林淮搖頭:“我還是想去找找爺爺。”

事實是,林淮大概能猜想到克勞德的去處。克勞德被趕出去,又受傷,只有住在山上的小屋裡。克勞德作為醫師,經常上山採藥,也只有那處別人都不熟悉的小屋能度夜。

他依然不能想象,克勞德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又被打了一頓,先下一個人住在寒酸的林間小屋裡。恨不能插上翅膀飛過去。

柯西見自己無法阻止林淮,只好說:“那你小心點,如果找不到也別急,趕緊回來,現在外面真的有些危險。查爾斯一家現在得意的很,恨不得鎮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得到了你們家房子,請了不少人吃飯,現在人多,你也別被別人看到,會有危險。”

林淮知道柯西愧疚,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柯西看出林淮變化,心裡這才好受了些。每日趁著查爾斯家請客,神不守舍地晃悠在林淮莊園裡,看著查爾斯一家將莊園佔為己有,難受後悔,難以入眠,這下應是能睡個安穩覺。

絨球跳上林淮的肩膀,一同朝著木微山跑去。

至於暗系魔法師什麼的,他未曾接觸過,但看過的小說裡那些具有通天技能的魔法師,絕不是他這個凡人能抵擋的,雖也害怕擔憂,但幸好有空間護身,大不了往空間一躲,魔法師能耐他如何?

而絨球爪子搭在林淮肩上,儼然入睡,不管林淮怎麼跑,都安然不動,不知是心寬,還是全然不把暗系魔法師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