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凌鳳霞“啪！”地摔了筷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可能當婆婆的，都有一個心理——
就是不願意看見兒子當著自己的面，對老婆百依百順的，跟奴隸似的。
想著讓戚笙伺候兒子，卻看到傅城洲抱著戚笙下樓，這已經很叫她生氣了，現在傅城洲又抱她到餐桌上，還親自給她挑菜，就差嘴對嘴喂了是不是？！
“她是三歲小孩嗎？吃個飯還讓人喂！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啊！想當年，我以前懷孕的時候，也沒見跟她這麼矜貴過！！”
凌鳳霞嗓門很大，以至於在廚房呆著沒出來的阿素和阿錦，都聽得一清二楚。
戚笙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就清醒了，看向凌鳳霞，皮笑肉不笑，“是，是，媽您說得對，我是女強人，我就不能有休息的時候，我是鐵打的，我不能喊累，因為沒您兒子掙錢多，所以回家之後我還得伺候您兒子，給他端屎端尿的才好呢！”
“你、你這女人，吃飯呢，怎麼說這麼噁心的話？！”
“噁心嗎？媽您不就是一直想讓我這麼做嗎，我累死了，我覺得您就開心了，可以給您兒子重新討個乖巧懂事的兒媳婦了。”
戚笙一直都在說反話，凌鳳霞又不是傻子，她自然能聽得出來。
“不過您忘記了一點，是您兒子非得娶我，而不是我戚笙非嫁不可。”
“伶牙俐齒，你媽到底教沒教過你要尊重長輩啊？”凌鳳霞眼紅脖子粗。
傅城洲在心裡嘆氣，好端端的吃個飯，也不消停。
“媽，笙笙今天很累，她不想吃晚飯了，我非得讓她吃點，才抱著她下樓的。”
“你給我閉嘴，有你什麼事？！”
凌鳳霞衝著傅城洲擠眉弄眼，那意思，是不想讓他參與。
傅城洲板起臉來，“媽，我讓您住在這，是因為您是我媽，要是您一直胡攪蠻纏的，破壞我們夫妻感情，我覺得您還是回法國找我爸去吧，要不，住在連柏那裡，連柏也是你親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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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凌鳳霞一下子就哭了！
“你又趕我走了是不是？你和連柏，我最親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為我願意在這裡受這份氣啊，還不是為了維護你在家裡的威嚴！”
“媽，我的威嚴，不需要你來維護。”傅城洲一看見她哭，就頭疼。
凌鳳霞還在哭，一邊罵傅城洲是不孝子。
戚笙嘆了口氣，“我吃飽了！”
然後回房間去了。
這個凌鳳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消停，天天找茬，她不累嗎？
傅城洲也嘆氣，“媽，您也都是五十好幾的人了，動不動就哭的習慣，能不能改改？”
說完，也回書房去了。
沒人搭理凌鳳霞，她很快就收斂了。
在廚房的阿素看在眼裡，突然間有些同情凌鳳霞。
或許她也不想故意找茬，但是這個年紀的母親，或許需要的，就是一種在兒女心裡的存在感。
就像有些人每天都發動態，刷存在感一樣。
她不想被兒女冷落，就只能透過找茬的方式。
阿素從廚房走了過去——
“夫人，您要是再不吃，這飯菜就涼了，要不我再去廚房重新給您做一份飯？您想吃什麼？”
凌鳳霞抬起眼打量阿素。
一張黝黑的面龐，但是眼睛很亮，扎了個長長的麻花辮垂落下來。
雖然沒有戚笙長得好看，也沒有戚笙氣質好，但是帶著一副笑模樣，凌鳳霞在阿素這裡得到了安慰，一時間對阿素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哎，你這丫頭也坐下來吃飯吧。”
“不不，我怎麼能和夫人您一起吃飯呢？”
“沒事兒，我不介意，你坐下來陪我嘮會磕吧。”
凌鳳霞遞給阿素一雙筷子。
那是方才傅城洲用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