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川見她整張小臉皺成一團，心生疑惑，抬手輕輕撫平她緊蹙的眉毛，“染染，怎麼了？”
貝染動了動嘴唇，然後又合上了，她不知該怎麼和他說她的擔憂。重生這事本就匪夷所思，若是再跟他接下來的幾年全世界的經濟將會有一場大動盪，恐怕他會以為神經失常了吧。
“染染？”
貝染望著他，緩緩搖頭，“沒什麼，我想睡覺了。”
慕寒川哦了一聲，拿過遙控器把電視關掉，再下床去把所有大燈關掉，只留了一盞床頭燈。
貝染整個身子滑入被子，只露出一顆小小的頭顱，淺聲和他道“晚安”。
“晚安。”
說是睡覺，但是貝染心裡裝著事，又怎麼可能真的睡得著呢。眼睛雖然緊閉著，大腦卻還在高速運轉，以至於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於入眠。
在她第N次轉身之後，慕寒川終於忍不住，長臂伸過去，搭在她的腰上，將她攬入懷中。
“睡不著？”
“嗯。”貝染睜開眼看她，臉上是可憐兮兮的表情。
“有什麼心事，能跟我說說嗎？”
貝染垂下眼瞼，臉上有一絲悲傷一閃而過，低聲說道，“看了剛剛的新聞，我突然想起我前不久做的夢，是個很不好的夢，我心裡難過。”
“傻瓜，夢境都是和現實相反的。別難過了，嗯？”
“你不懂。”其實，做夢只是個說辭，她不過是想到了上一世他們家的悲慘遭遇。爸媽英年早逝，公司差點落入賊人之手，而她也慘死於火中。
種種的種種，都讓她難過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心痛得無法呼吸。
“那你跟我說說，你都做了什麼夢？”
貝染動了動，在他懷裡換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輕聲將她上一世的遭遇用夢境的形式說了出來。
說到最後，貝染的情緒根本抑制不住，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流下來，沾溼了慕寒川的浴袍領口。
慕寒川低頭，看見她無聲地哭泣，一顆心都快碎了。他認識的她，向來都是開朗樂觀的，何曾見她有過如此濃郁的哀傷，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快塌下來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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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心揪成一團，慕寒川輕輕捧著她的臉，小心翼翼地吻幹她臉上的淚痕，“染染，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在這陪著你嘛。就跟你說，夢境都是假的，你這麼好，我才不捨得不要你。還有貝叔叔和傅阿姨，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他們還要看著我們結婚生子呢，怎麼捨得扔下你。至於公司，貝氏集團發展到今天的規模，在申市佔著舉足輕重的位置，又豈是那麼容易倒下的。別哭了好不好？”
發出來的情緒又豈是說收就能收回去的，聽著他柔聲的安慰，貝染的淚水非但沒有收起來，反倒有變本加厲的趨勢，不一會兒慕寒川的浴袍領口就徹底溼透得完全不能再穿了。
“染染，你再哭，我要吻你了。”安慰沒用，慕寒川無奈之下，只能這麼“威脅”了。
而事實證明，威脅這一招還是挺有用的，至少眼前的人兒不在淌眼淚了，雙目怔怔地看著他。
看著她那雙被淚水沖刷過的晶亮眸子，慕寒川心底柔軟一片，低頭在她眉心輕吻了一下，嗓音愈發溫柔，“染染，我向你保證，我會再加把勁，讓自己變得更強，讓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守護你和你珍視的一切。”
貝染盯著他不點頭，不搖頭，也不說話。
半晌，就在慕寒川還想說點什麼承諾的時候，貝染突然啞著聲音說道，“你不是說要吻我嗎？”
慕寒川愣了一秒鐘，瞳孔緊縮，終是捧起她的臉，如了她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