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到半截的香菸就那麼被他狠狠掐滅在菸灰缸中，高大挺拔的身軀突然起身，他稍一彎腰，童恩便能瞥見他胸膛的痕跡，那是被她撓的。
這個男人，繾綣溫情和絕情冷漠都是切換自如的。
臉被他指尖碰到，有點涼。
見她避開，萬敬霆只是笑了笑，用手按在她頭髮上：“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該裝糊塗的時候偏偏開竅。”
童恩眼神一變，這變相的承認竟然也這樣傷人。
她睜著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瞪他，極力露出一個笑意：“我不用。你用不著這樣。”
這樣做，只會讓她覺得她跟他以前的女人沒有什麼兩樣，在他眼裡她也只是一個過客。
不對，是她太高估自己，她本來就是一個過客。
是她猜不透他。
“童恩，像你這樣凡事不為自己謀點利益的女人，我平生還是第一次見。”萬敬霆凝視她，仔仔細細地看，好像要把她的臉刻在腦海中，良久他才直起身，背過去淡淡道：“不要也得要。”
她越不要他就越要塞給她。
童恩鬆開緊咬的唇，合攏自己的手指從他喊出來：“我不需要！不需要！離開你我就能回到萬家做我的少奶奶，誰稀罕你這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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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男人側過身臉上沒有一絲僵硬：“也是，我都忘了你還有個被你嫌棄到至今不知道你把他綠了的丈夫。還真是成功人士！”
童恩目瞪口呆地盯住他投來的那一記冷笑，他說了什麼？
終於不能剋制自己內心的火氣，她隨手抓起一個枕頭就扔過去：“王一，你個王八蛋！”
他一定是瘋了，她也一定是瘋了！
她覺得已經變得不像她自己了，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打轉，嚥下那口酸澀圍著被單努力站了起來，在男人面前摘下一枚戒指放在床頭櫃上。
這枚戒指是他昨晚強迫給她戴上的，都分手了，還給她這些做什麼？
他突然往戒指的方向看去，眸子眨動，眼底深藏著紅血絲。
“拿著吧，不能留下一些紀念品，不覺得很可惜嗎？”
童恩不語，推開他擋住去路的身軀，筆直地往門口走去，然後狠狠地甩上門。
空曠的房間裡只剩一聲響徹的迴音，萬敬霆盯著那枚戒指的目光才逐漸有了神韻，轉過頭去，凝重地看著那扇緊閉的門，他這麼對她，她恐怕是要記恨他一輩子了。
低頭，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也被他摘下，垂下的睫毛很輕地眨了一下，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蒼白修長的手指撫上了眉宇間，像是在壓抑著不為人知的情緒。
……
童恩離開了御景豪庭，沒有帶走一件東西，沒有跟林姐告別，她就那麼走了，乾脆地走了。
她聽過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這話，可當她安安靜靜地坐在計程車裡，看見天邊飛過的直升機時，她會把腦袋貼在玻璃窗上嘲笑自己：你可真沒用，別人都能爬起來，你呢？真是沒用啊！栽的跟頭還嫌不夠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