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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一晃眼的功夫, 年節過完,已經正月初十了。

掐指一算,拂清裝病已經足足十日, 按照正常的病程, 她這會兒也該痊癒了。

這一場病, 除去了陸氏,也除去了那兩個作妖的丫鬟, 算得上收穫不少了。

拂清自己也還算滿意。

尤其寧王府裡也沒外人,蕭鈞和近身丫鬟們都明白她這場病的內情,那些天,除過開始喝了兩日的苦藥, 她後頭也懶得做樣子了。

只每日窩在房中,看看書,又或是跟丫鬟們打打葉子牌來消弭。

這期間,除過內廷監來查過案子,便是皇后派了人來,裝模做樣的看了她兩次,還帶了些禮品, 不管實際是不是為了試探,但畢竟禮數做到了。對此,知道的人人都道, 皇后宅心仁厚,對寧王視如己出,連他的側妃都這般關懷, 實乃母儀天下的典範。

當然了,這些拂清自然懶得理會,唯一叫她有些頭疼的是,如此一來,她就欠了皇后的人情,現在病好,似乎不得不去宮裡走一趟謝恩了。

……說實話,她原還想裝個死不去理會,但架不住忠心耿耿的孫長史苦口婆心的勸諫,說就算為了王爺著想,她也必須要進宮謝恩的,她耐不得煩,終於妥協,決定走一趟鳳儀宮。

於是這日一早,她起來更衣上妝,待收整完畢,便出了寧王府。

馬車一路搖晃,終於到了宮門外,她又一路入了鳳儀宮。

皇后此時才見完前來請安的嬪妃,雍容的氣度正盛,見她前來請安,上下打量過一遍,方開口問道,“怎麼樣,你如今可大好了?”

拂清笑道,“所幸今次有驚無險,妾身已經大好,託娘娘的福,今日前來拜見娘娘,是為專程感謝娘娘那時的慰問。”

皇后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那就好,也幸虧今次有驚無險,事情也查清楚了,你若真出了什麼事,本宮沒準兒還說不清了。”

這話裡夾槍帶棒的,果然,如蕭鈞猜的那樣,皇后這是恨上她了。

為了表現的合乎情理,她只得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趕緊離了座,屈膝垂首道,“妾身惶恐。”

皇后心裡稍稍舒服了些,飲了口茶,慢悠悠的揚了揚手,“起來吧,事情都過去了,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不過話說回來,以後你可得多生些心眼才好。”

拂清只得再應了聲是,垂著頭,一臉不敢多說話的樣子。

皇后斜睨了一眼,直在心間嗤笑,不過僅有幾分姿色,除此之外,沒什麼能入得了人眼的。尤其這幅上不了檯面的樣子,蕭鈞還疼的眉間心上的,嘖嘖,這眼光照她的瑀兒可差遠了。

皇后正這樣想著,忽見打殿外走進來一名宮女,跟皇她稟報道,“娘娘,安王妃在外求見。”

“安王妃?”

皇后微頓,“她怎麼來了?”

說著又揚了揚手道,“叫進來吧,天這麼冷,在外頭凍著也不好。”

小宮女屈膝應是,便出去領人,很快,就見安王妃趙氏進到了殿中。

拂清從前沒怎麼見過這女子,因此並不怎麼認得,今日趁機打量一番,見其一身珠翠,裝扮華麗,與皇后一看就是婆媳倆,不過姿色並不甚出眾。

趙氏進來,先同皇后行禮,“臣媳拜見母後。”

皇后頷首,叫她平身,趙氏這才注意到一旁還有人,看著拂清問道,“這是……”

拂清最煩的就是認人見禮這一套,此時微微吸了口氣,只得又跟她見禮,“妾身寧王側妃,見過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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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側妃……

趙氏一頓,頃刻就明白了,原來這是晏明雲的那個姐姐。

既然也是晏家出來的,趙氏“恨屋及烏”的情緒就立刻升了起來,目光一涼,點頭道了聲,“不必客氣了。”

便將目光挪開了。

皇后只當沒看見,叫人給趙氏賜了座,又上了茶,言語間也頗為親切,這殿中誰是親的誰是外的,一眼便看了出來。

拂清自然還是不介意,只坐在一旁,悄悄打量趙氏,今日趙氏雖然妝容精緻,但一眼就能看出,有些不是很高興的模樣,她八卦之心驟起,不由得很是好奇。

皇后也看出來了,想了想,問趙氏道,“今日怎麼忽然入宮了?安王府一切都好吧?”

趙氏自然只能說好了,恭恭敬敬的答了話,頓了頓,又強揚起笑意道,“臣妾今日前來,是向母后報喜的。”

“報喜?”

皇后當即來了精神,問道,“什麼喜?”

趙氏卻笑得比哭還難看,道,“側妃晏氏有孕了。”

晏明雲有孕了!

拂清心間微微一頓,立刻看了過去,卻見皇后竟然也是一怔,問道,“晏氏有孕了?”

重音很明顯的是落在了“晏氏”二字身上,由此看來,皇后心裡盼望的,不是晏明雲懷孕。

興許倘若換成趙氏,會好得多?

然而被人搶了先的趙氏笑意都已經僵了,點了點頭道,“是的,前兩天晚上她忽然暈倒了,丫鬟們急著給傳了府醫,還把王爺也驚動了。不過好在有驚無險,府醫看過以後說,她是有喜了,算日子,剛好能診得出喜脈。”

剛能診出喜脈,也就一個多月而已。皇后微微吸了口氣,這才相信,這事兒是真的。

唉!

真的就真的吧,無論如何,有孫子了也是喜事,皇后頓了頓,又疑問道,“她今日怎麼沒來呢?莫不是胎像不好?”

趙氏盡力裝著賢惠大度的樣子,道,“母后別擔心,府醫說了,她就是身子有些虛,又加之昨日知曉了晏家的喪事,一時承受不住,才暈過去的,這會兒早好了。今日是王爺擔心她路上顛簸,對孩子不好,所以就叫她留在府中休息了。”

語聲中不乏酸意。

皇后卻只當沒聽見,頷首道,“那就好,叫她府裡頭好好養胎吧,也不急於這一時。回頭本宮賞她些什麼東西,你給順路帶回去吧。”

這話一出,趙氏明眼可見的一頓,臉更僵了。

卻也沒有辦法,依然只得恭敬應是。

皇后看在眼中,想說些什麼,但畢竟還有外人在場,不好開口,便咳了兩聲,朝拂清看了一眼。

拂清其實還想聽下去呢,但也知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只得自覺的起了身,跟皇后道,“妾身出來的時候不短了,就不打擾娘娘,先告退了。”

皇后自然不會挽留,只頷了頷首,便由著她退出了殿外。

眼看人走遠了,皇后這才重又看向趙氏,問道,“你怎麼樣了?怎麼叫晏氏搶了先呢?”

趙氏一怔,立時再也繃不住面色,噘嘴道,“母後有所不知,自打成婚之後,那個晏氏天天變著花樣纏著王爺,眼看王爺都不怎麼到臣媳這裡來,臣媳也是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叫她搶了先了。”

這話說得,彷彿蕭瑀是個沉迷於女色的昏庸之輩一般,皇后一聽就不高興了,涼聲道,“身為女子,學會籠絡夫君的心,是最基本的本事,瑀兒不去你那裡,還不是自己的問題?這事兒有什麼好抱怨的?”

趙氏一怔,這才明白說錯了話,趕忙垂首道,“臣媳知罪。”

皇后這才舒服了一些,又嘆了口氣,道,“本宮前兩天也提醒過瑀兒了,他會收斂的,但這終究是你自己的事,本宮也幫不了太多。不過現在晏氏有孕 ,於你正是好時機,你加把勁兒吧。”

趙氏只得乖乖應了聲是。

二人又隨意說了些話,時候已是不早,趙氏便自動起身告了辭。

自然,皇后並未忘記要給晏明雲的獎賞,叫宮人們一併跟著趙氏身後,送去了安王府。

回去的馬車上,趙氏猶自憤憤不平,道,“我來替她回稟,還要我把賞賜帶給她,她倒是舒服,只管等著便是。”

身邊的丫鬟盼紅聽了,趕緊勸道,“主子彆氣了,皇后娘娘還是向著您的,再說,她這一有孕,必定再伺候不了王爺了,您趁這個機會趕緊籠絡王爺,沒準兒很快就能有了呢!”

話雖這樣說,可趙氏卻還是不舒服,哼道,“有了又怎麼樣,等生出來,還不是比那賤人的晚一步?”

盼紅一噎,只得又勸道,“晚一步那也是王爺嫡子,不一樣的。”

語罷又朝她使眼色,示意隔牆有耳。

趙氏一頓,便沒再說話,只長長的出了口氣,靠在榻上,疲憊的閉上了眼。

~~

京城西郊,錦山。

冬日的山林,遍地積雪,鮮有人至。

傍晚時分,有一人騎馬,一路踏過林中落葉,停在了一處宅院前。

來人身穿玄色衣袍,幾乎要與暮色融為一體,因此,一路並無什麼人注意到,而等他入到院中,便立時有人跟了上來,喚道:“青峰見過堂主。”

來人嗯了一聲,徑直進了房,身後人也趕緊跟上。

待到把門關好,確定周遭沒有閒雜人等,來人才將兜帽除掉,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三十多歲的年紀,面部的輪廓還算看得過去,但一雙眉眼卻染著難言的兇意。

尤其來到此地,他已經不再是朝廷的五品守備,而是成了江湖上的頂級殺手組織,寒雨堂的堂主,那種兇意,就更甚了。

他在房中坐了下來,方才說話的青峰則趕緊奉了熱茶,他接過,喝了一口,而後問道,“怎麼樣?關於那入骨綿,可查到線索了?”

——去年冬,他狠狠栽了一個跟頭。

明明是去安王府赴酒宴的,誰料竟會突然中了迷藥,以致於他控制不住理智,與公主府的那名丫鬟當場淫.亂了起來。

哪知卻又正被皇帝碰上……於是,他徹底丟了駙馬與大將軍一職,淪落成了一名五品的守備。

事後,他命人多番查探,終於查出,自己當時應是中了一種名叫“入骨綿”的頂級情.藥。而很明顯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有人在故意設計陷害與他!

他好不容易才攀爬到榮華頂端,如今卻如此措手不及的被人一腳踢下,這口氣,如何能咽的下去?

所以他派了堂中大部分的人手,幾個月來,不做別的,就是去查探這入骨綿的來源,打算以此辦法找出那害他之人。

——畢竟那日赴宴的賓客皆是皇親國戚,如若去查他們,極易暴露自己。

所以,他只能從這入骨綿下手了。

他話音落下,青峰立即答說,“屬下已經查到了些線索,此藥原產湘西情人谷,為其谷主招攬信眾的秘藥,但去年春,曾有人突襲此處,將谷主砍殺,信眾們受驚,四散而逃,自此以後情人谷便也不復存在了,其僅存的秘藥,也不見了蹤跡。”

所謂情人谷,其實不過只是名字好聽,江湖人皆知,那是極為令人不齒的邪教,谷主自詡情聖,專門利用藥物拐騙良家女,久而久之,竟也有人自願追隨,漸漸成了一派,這些人平日裡專做些坑蒙拐騙的缺德事,因此深深為人所痛恨。

江湖總不缺俠義之士,這樣的邪門歪道被滅了門,也並沒叫人有多意外,常乾點了點頭,問道,“那,是何人破了這情人谷,可查到了?如若沒有意外,這些秘藥,必定就在其手上。”

青峰點了點頭,道,“我們查探了好久,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破情人谷的,是名女子,年紀應該不大,但武功卻必定很高。”

“女子?”

常乾眯眼了眯眼,不禁有些意外,想了想,問道,“是什麼來頭?”

青峰卻無法給出肯定回答,只是道,“這女子不知門派,也不知出處,偶然出現一下,就又消失了,時至今日,已經大半年未見蹤跡,所以,暫時還未查到。”

“混賬!”

話音才落,當即引來一聲怒斥,那青峰一哆嗦,當即單膝跪到了地上,“屬下無用,請堂主責罰!”

常乾眉頭緊皺,一臉怒氣,卻一時並未再說什麼。

說實話,近來他頗多不順,他們寒雨堂做殺人的買賣,一直有市無價,主顧眾多,說是日進斗金,也不誇張,而且殺手們個個武功高強,就算官府再恨,也一直尋不到他們的蹤跡。

哪知去年秋日起,好端端的,他們忽然就被官府盯上了,幾個月來接二連三,眼看竟折了好幾名殺手,買賣也不敢隨意去接了。

現如今,他被人暗算不說,連寒雨堂也被縛住了手腳,一時不敢輕易行動,實在叫人怒火攻心。

若照以前,青峰辦事不利,常乾絕不會再給其活命的機會。

然而現在,他卻不得不考慮人手問題,只得暫時放其一條生路……

他遂將怒火強忍,終是沒有發作,頓了頓,轉而道,“這陣子怎麼不見寒池的影子,莫不是連他也落到官府手裡了吧?”

寒池乃是寒雨堂中武功最高的殺手之一,雖不算年輕,但做事麻利,不留後患,也算是常乾的得力干將了。

青峰聞言忙道,“他安好,並未落在朝廷手中,前幾日屬下還曾見過他,請堂主放心。”

常乾點了點頭,“那就好,交代他一聲,蜀中近來有個活兒,叫他跑一趟,事情是難辦點,但我相信他能辦到。”

現下他急需用錢,只得放出高手來接活了。

青峰忙點頭,“屬下一定轉告。”

常乾頷首,又道,“另外,看看還有誰在附近,過幾日,去幫我辦一件事。”

是堂主自己的事?

青峰忙應道,“但憑堂主吩咐!”

常乾點了點頭,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只見那青峰神色頓時一凝,道,“寧王?”

常乾點頭,“不錯,就是他!”

青峰徹底愣住了。

——堂主要叫他們去殺寧王?這事……為免有些大了吧?

常乾卻已經打定了主意,只咬牙道,“今次他離京,是最好的機會,莫再失手,否則,不必回來見我了!”

青峰一驚,幾番猶豫,也只得應了聲是。

常乾依然皺著眉,將目光投向窗外雪景,心間冷冷一笑。

宣和帝先前授意寧王專門查辦他們寒雨堂之事,而寧王竟也果真不負聖望,常乾不是不知,先前他折損的那些青峰,皆是落進了寧王手裡。

眼看再這樣下去,他自己也要暴露,與其等到那時,還不若先下手為強的好!

管他什麼天潢貴胄,刀劍面前,只憑實力說話!

~~

寧王府。

從宮中謝過恩後回來,日子一如從前,拂清依然閒散著度日,只是偶爾會回想起先前在鳳儀宮的見聞。

——皇家一向重視子嗣,然而當晏明雲有孕的訊息傳到時,皇后的第一反應,卻明顯不是高興。

其實她也能看懂,畢竟安王妃趙氏的肚子還未有什麼動靜呢,眼下卻要先生一個庶子出來,可想而知,安王府的確是有些尷尬的。

但於晏明雲來說,卻正是保住恩寵的好時機。

不過看趙氏的那個樣子,也知素日安王府是什麼樣的,此時,再度回想起那日長公主府中,晏明雲設計見到蕭瑀的那一幕,拂清忍不住又要砸嘴。

正可謂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正感慨著,忽聽門外響起一聲通傳,“王爺駕到……”

咦,卻是蕭鈞來了。

她試著望去,果然見門口的棉簾被掀開,蕭鈞出現了。

二人獨處時一向很是隨意,以至於現在,她竟一時沒想起來要行禮,只是眼見丫鬟們已經肅立垂首,這才想起來這茬,匆忙之間來到門口,要做出恭迎的樣子,卻被他先抬手截住,道,“不必多禮。”

她這才哦了一聲,沒有彎膝蓋。

丫鬟們照例退下了,蕭鈞自己解了氅衣,與她坐到了桌前。

最近這些日子,因她“生病”,二人便有了理由不必睡在一處,他每每過來,也就吃個晚飯罷了,可是這會兒看看天色,時辰還早,她一時有些奇怪,問道,“殿下今日這麼早就過來了?可還沒到吃飯的時辰呢。”

蕭鈞一怔,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是來吃飯的,是有一事想問你。”

拂清頓生好奇,問道,“什麼事?”

只聽他道,“明日,我要去壩上馬場檢視戰馬,需離京幾日,你可想去?”

“壩上馬場?”

她轉了轉眼珠,問道,“遠嗎?好玩嗎?”

他笑道,“不是很遠,但也需一兩日的路程,至於好不好玩……”

他想了想,“就是馬場上騎騎馬,不知你可感興趣?”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太晚了,捉蟲的時候迷迷糊糊,不小心重複黏貼了一小段,真的很抱歉,現在已經修正,麼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