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古代 > 陛下有個黑月光最新章節列表 > 73、第七十三章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73、第七十三章

這個念頭一出, 拂清立時既驚訝又疑惑。

只可惜現如今師父並不在此,她思量許久,終於還是將東西放回了衣櫃中。

無論如何, 待師父回來, 試著問一問吧。

她取了師父的舊衣回房, 照著尺寸裁剪好布料,然後, 便專心做起了衣裳。

就這樣,幾日過後,衣裳終於做好了。

而算一算,師父也應該要回來了吧。

~~

這日, 她正在院中練劍,忽然聽見門響,楞了一下後,趕忙停下動作去到門邊檢視,果然見到了師父正推門進來。

她驚喜之餘,忙喚道,“師父您回來了。”

一別幾年, 師父竟絲毫未顯老,依然那般出塵,面上粉黛不施, 身著樸素道袍,卻透著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沉靜之美。

一如她的道號——無塵。

而師父見到她,也微微有些驚訝, 道,“拂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拂清一邊上手,幫著去卸師父身上的藥簍,一邊答說,“弟子回來有半個多月了,想著您可能是去雁落山摘仙人藤花,便沒出去找您。”

師父將藥簍交給她,點了點頭,道,“還算聰明。”語罷又囑咐她,“花已經都風乾好了,拿進藥櫃裡去吧,改日天好磨成粉末為師教你製藥。”

拂清忙點頭應下,將藥簍中的乾花放進了藥房,又轉身出來燒水,伺候師父梳洗,等忙完,又趕緊奉上了熱茶。

師父接過茶盞,抬眼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一別快三年,你這次回來,可是把事情都做好了?”

拂清如實點頭,“我阿孃的仇都已經報完了。”

師父頷首,也沒打算細問,只喝起手中的茶來。

她見狀,趕忙回房捧出做好的衣裳,道,“師父,弟子這些天閒來無事,給您做了幾套夏衣,您試一下,看可還合身否。”

師父微微笑了笑,道,“謝謝了,放到我房中去吧,你的手藝像你娘,一向好,一定合身。”

拂清應了聲好,便又去跑腿,而等再回來,稍稍醞釀一下,便試著問道,“師父,弟子斗膽,有一個問題想問您。”

師父微有些意外,抬眼瞧她道,“什麼問題?”

她咳了咳,道,“弟子那日要給您做衣裳,因為拿捏不住尺寸,便去了您的衣櫃尋了件舊衣對比,在找衣裳的時候,無意見到一個劍穗……說實話,弟子此番下山,在京城曾見過跟您劍穗上的飾物一樣的東西,不知……是否與師父的劍穗有什麼淵源?”

畢竟是頭一次在師父面前問這個問題,她還不敢一下提及宣和帝,先這樣試著問一問再說吧。

而此問題一出,師父眸中果然微有一頓。

只是隨後,卻聽她道,“從前曾時興過一陣木雕,那時的劍穗上大多都有這類的飾物,不過只是個無用的物件,哪來的什麼淵源。”

面色也淡了下來,明顯並不想多談的樣子。

拂清心間一頓。

畢竟瞭解師父,只要師父不願意多說,再問也是無用,她便只好收住了話題。

然而心間卻始終存著疑問,也只能待日後再慢慢說了。

這個話題暫且揭過,她又想到一事,遂再同師父道,“還有,弟子在京城時遇見了同叔,原來他這幾年一直在暗中看顧弟子,此番我能順利回來,也有他的功勞,同叔看起來還好,不過,我問他要不要回來的時候,他拒絕了,說自己還有事。”

然師父彷彿早知道了似的,一點也不意外,只頷首道,“由他去吧,不必多管。”

而後,卻從懷中拿了封信出來,遞給她道,“正好說到他,諾,這是我在山下剛剛收到的信,是給你的,你拿去看看吧。”

“給我的?”

拂清微有些意外,同叔在外頭這麼久了,還是頭一次給她寫信呢,便帶著疑惑接了過來。

而師父一路上山,也是累了,正打算去歇息,她便告辭,回房中讀信去了。

而待將那信件讀完,她才終於知道,在自己離開之後,京城發生了什麼事——

同叔在信上說,皇帝大約是因為知道了她與蕭鈞有名無實,異常惱怒,而後,便要為蕭鈞賜婚中極殿大學士魏鴻卓之女為寧王妃,哪知他卻硬是拒了婚,現在,已經被宣和帝罰去了涼州戍邊。

而衛離父子也跟著一併去了。

如此一來,這大隊人馬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返回京城。

末了,同叔還特意與她感嘆,寧王真乃世間罕見的痴情種子,為了她,連堂堂書香門第的名門之女都給拒了,為此甚至惹怒了皇帝親爹,問她心間還有什麼感慨?

……

信讀完了,拂清大為震驚。

當初決意去殺蕭怡容的時候,她為了叫他撇清與自己的關係,不被連累,甚至不惜去他的書房中偷了私印……原以為已經為他安排好了退路,而畢竟宣和帝那般維護他疼他,他會沒事的。

可是她現在才知道,他竟然這麼傻。

且不論那個魏鴻卓之女究竟如何,她記得他從前說過,因為沒有世家支撐,令他在朝中文官中沒有脈絡,只能擇武,而眼下的這個中極殿大學士,卻是皇帝的內閣之一,如此看來,這場賜婚,不正是他建立文臣脈絡的大好時機嗎?

倘若答應下來,他結上這門親事,手中便可有文有武,假以時日,必定能與皇后抗衡。

可他為什麼拒了呢?

尤其換來的結果,還是被罰去涼州,遠離朝廷中央,簡直得不償失啊!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傻的人?

將同叔信末的調侃又看了一遍,她心間忍不住五味雜陳……

難道,他真的是為了她而拒婚的?

眼看那些內疚又要在心間升起,她心間卻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努力告誡自己——能做的她已經都做了,現在他如何選擇並不關她的事,況且,他很有可能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引起她的內疚,叫她低頭回去找他,因此,她千萬不能上當……

可是,這樣的想法才一冒出,她自己都忍不住嗤笑。

——為了叫她內疚而自毀前程,可能嗎?

……

接下來的一連幾日,拂清都深陷在這樣的自我矛盾與折磨之中。

師父歇夠了,開始教她用仙人藤花製藥,此藥清淤化阻,可解奇毒,只是原料仙人藤花並不多見,因此,制起來需要格外小心,以免浪費。

她照吩咐研磨花粉,一邊研磨,一邊往石臼中添幹花瓣,原也不是頭一次做的活計,哪知竟會在添花瓣時一個不小心,捶到了手指,一時間指尖又紅又痛,她忍不住哎喲了一聲,叫了出來。

師父看在眼中,不由嘆道,“這是怎麼了?下山走了一趟,回來魂丟了一半?”

一雙眼睛望著她,只等著她的解釋。

拂清一怔,見躲不過去,只好起身,跪在師父面前,老老實實的交代道,“弟子有一件要事,隱瞞了師父。”

語罷,便將與蕭鈞的瓜葛說了出來。

師父聽完,似有一驚。

須臾,才重新看她,語聲嚴肅的問道,“你下山之前,為師是怎樣交代你的,你可還記得?”

拂清頹敗的點點頭,“記得,師父交代弟子,不許與朝廷有什麼牽連。”

語聲稍頓,她又趕忙解釋道,“弟子銘記於心,原也有意避讓他,可哪知偏偏每每都能遇見他,以至於後來,竟會被皇帝誤會,硬是做主將我賜給他做了側妃……可,可弟子始終是清白的,與他,一直是有名無實。”

卻見師父抬眼來看她,哦了一聲,道,“他沒有強迫你嗎?”

拂清搖頭,“並未,他對弟子一向還算尊重。”

師父便嘆道,“既然彼此清白,你現在失魂落魄的又是為什麼?”

她只得再度老老實實的交代道,“因為前些天同叔的信中說,我走之後,皇帝十分生氣,要給他賜婚,可他……卻拒了,也因此被罰去涼州戍邊,對於他來說,這個懲戒,並不算輕了。”

師父一針見血的問道,“所以你在內疚?”

她稍頓,而後點頭,“是,這些日子,弟子總是忍不住想起此事。”

而待話音落下,師父竟也沉默了下來。

眼望著某個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陣過後,才又看向她,道,“他如今已經成年,身處權力中心這麼多年,該明白孰輕孰重。無論如何,這是他自己的抉擇,你無須揹負這樣的包袱。”

拂清一怔,師父這話,竟如她拿來安慰自己的話一樣。

可是沒用啊。

不管心間再怎麼安慰自己,她夜裡還是會照樣夢見他的樣子,且背景不似從前的杏花與飛雪,而是換成了漫無邊際的戈壁荒漠,他一人立在空曠之中,風吹日曬,衣衫凌亂,滿臉的胡渣子,十分悽慘的模樣……

直叫她每每夢見,都忍不住心中發緊。

眼見她似乎還有些猶豫,師父徑直發話道,“如果你實在沉重,就去多抄幾遍經,多念幾遍清心咒,也權當對你今次破戒的懲罰。”

拂清一愣,只好應了聲是,給師父磕了個頭,進屋面壁抄經去了。

而身後,師父獨坐院中,迎面山頂的微風,輕輕嘆了聲氣,不知在想些什麼。

~~

千里之外,涼州。

這個地方,著實稱得上是本朝最為偏僻的城池之一了。

涼州以北是大片的荒漠,廣闊無垠漫無人煙。

風吹在臉上,叫人直覺乾燥,初夏已至,也唯有城中勉強有些綠意。

但無論如何,這荒涼的景象也是遠遠不能與京城相比的。

城中原有一座前朝遺留下來的刺史府,蕭鈞到來後,便暫時先住了進去。

說來,這也算是城中比較大的院落了,但畢竟是前朝所建,時間一長,難免顯得破敗。

時間實在匆忙,得知他要來後,當地府衙已經在趕忙修整,但也遠遠比不上京中王府的一角。

見此情景,副將梁鍾忍不住跟蕭鈞提議,“王爺,我看城中開闊,不如擇處地方,為您新建府邸吧,這個地方,實在舊了些。”

然而此話一出,長史孫進卻立刻搖頭,“此事欠妥。陛下派王爺到此處來,本就是懲戒,並非封藩,若此時王爺一來就大張旗鼓的建府,傳到京中,怕不是更要火上澆油,倘若再被有心之人利用,實在得不償失。”

蕭鈞聞言頷首,還是孫進考慮的周全。

而梁鍾一頓,忙垂首請罪道,“是屬下考慮不周。”

蕭鈞倒也沒說什麼,只道,“往後凡事需多多考慮些。”

說實話,手下這些副將中,若論智謀,梁鍾自然比不上程志,不過他此次來此,京中也不能沒人,所以他便將程志留下了。而梁鍾是隨他上過戰場的,打起仗來也是一員悍將,畢竟還年輕,多多調.教一下,也會有進步。

此時聽他發話,梁鍾趕忙應是,又解釋說,“屬下只是見此處環境粗劣,擔心委屈了王爺。”

蕭鈞卻道,“沒什麼好委屈,眼下匈戎與北狄蠢蠢欲動,加緊盯防才是最要緊的。另外,趁現在正是初夏,雨水還足,抓緊種糧屯糧,以備日後不時之需。”

梁鍾並其他人趕忙應是,都記在了心間。

而蕭鈞則又將目光看向一旁,對衛離說,“此處的確荒涼了些,將軍隨本王一路跋山涉水,委屈你們了。”

衛離忙道,“殿下言重,貧僧從前也曾在此戍邊過,並無什麼不適,王爺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便是。”

這倒是好事,一幫子年輕人,有這位老將出謀劃策,也能少走不少彎路,梁鍾聞言露出笑來,對衛離說,“衛將軍從前橫掃匈戎,令對方聞風喪膽,有您在,王爺如虎添翼。”

衛離卻謙虛得多,聞言忙搖頭道,“過獎,貧僧也不過略有些經驗罷了,但須知匈戎與北狄狡猾兇狠,並不可掉以輕心。”

眾人聞言,忙點頭。

而正當這時,衛離身邊的少年卻也自告奮勇,上前同蕭鈞道,“我從前養過馬,還算瞭解馬兒,僅此今次願意為殿下效力。”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隨大人們趕了近一個月的路,小少年臨走前兩腮邊新長出的肉也都消了下去,不過看起來卻是更結實了。蕭鈞倒沒反對,微微笑了笑,道,“有此決心很好,不過,你眼下先把身體養好最要緊,日後少不得用到你的地方。”

阿冬也立刻應是,信心滿滿的樣子。

而交代完大事,眾人便與他告退,各忙各的去了。

日漸西斜,蕭鈞一人登上刺史府的高處,遠望北部茫茫戈壁,卻又忍不住想起了一人。

在他不知道的遙遠的地方,眼下已經大仇得報的她,活的該是很快樂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某王:我沒有滿臉胡渣子,依然辣麼英俊瀟灑,媳婦,快回心轉意吧qaq

某清:……

---

2333週末愉快寶貝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