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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六十六

懷裡女孩一直沒有說話, 由他抱著,只是身體有些許僵硬,良久,她沒有回頭,輕聲說,“我要回家了。”

聲音很輕, 很淡, 但是, 他能察覺出來, 和幾年前, 安漾和他說話的語氣的不同。

她對人說話一直是柔聲細氣的,很少大聲,但是, 和他說話時, 聲音是帶著笑影兒的, 尤其是當疼愛他, 叫他名字時, 甜蜜輕柔, 他愛極了她那樣叫他,怎麼聽也聽不夠。

而現在, 語氣平淡疏離,很客氣,簡直,像是在和一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說話,

三年裡,他讀懂人情緒的能力進步了很多,現在,自然而然的能感覺到,她變了,對他,像是對一個陌生人一般,比起當年他們初見時,甚至更加疏離,甚至還帶著淺淺的防備。

安文遠出爾反爾,把他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了嗎?

她現在真的已經開始厭惡他了。

縱然三年裡已經想過無數次這種情況了,但是,真的面臨這個情況時,他只覺得渾身冰冷,似乎,從指尖到靈魂深處,整個人,都剋制不住的陷入了絕望。

感覺到他手指力度松下,安漾很快從他懷裡抽身,她不習慣和他靠這麼近,抿著唇,一直後退,直到退出一段距離,背貼在門上,她摸到包裡冰冷的鑰匙,緊緊握在手裡,稜角刺痛了她的手心。

她當年那麼心疼那個少年,分別的三年裡,就算是想他想得睡不著,半夜裡哭醒,一直到現在患上了中度失眠,她有段時間甚至曾經想要恨他,恨他這樣出現在她的生活裡,讓她愛上他,然後又忽然不告而別。

但是,她發現,對原燃,她根本硬不起這種心腸,無論怎麼想都恨不起來。

甚至,自己有時候晚上睡不著時,她還擔心,離開了她,原燃一個人能不能照顧好自己,有沒有人監督他每天好好吃飯睡覺,給他做各種他喜歡吃的甜食。

即使是過了三年,她頂多也就可以做到,控制自己,不再那麼愛他。

“現在已經晚上了。”安漾沒有開門,也沒有回頭看他,聲音很平淡。

樓道裡一片黑,她看不清楚原燃表情,給她增添了不少勇氣,不然,她怕自己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會崩潰。

“我一個人住。”她說,“對不起,晚上不方便留您進去。”

黑暗裡,他靜靜站著,沒有說話,似乎整個人都已經陷入了黑暗裡。

安漾硬著心腸,進門,飛快收拾了幾件衣服和洗漱用品

林宴已經開車到了樓下,打電話過來,“軟軟,你收拾好了?”

安漾聽到自己平靜的聲音,“我馬上下來,麻煩宴哥了。”

她再度開門,出來時,看到男人修長的身影,背對著月光,一動不動,沉默的站著。

安漾輕聲説,“你走吧,我們,沒什麼可以說的了。”她頓了頓,聲音有些發澀,“以前,和你在一起時,我很開心,那段時間,謝謝你。”

他只覺得靈魂一寸寸冷了下去,嗓音有些發啞,“……現在,不能讓你開心了?”

她知道他那可怖的病後,已經厭惡他了,嫌棄現在的他了嗎?

安漾沉默著,沒有回答,轉身下樓,“我晚上還有事。”

安漾沒回頭,“你公司裡事情應該很多吧,早點回去休息。”

她是在擔心他麼?關心他是不是需要休息。

她在在意他,哪怕只有一點點,或者只是出於客套的禮貌,但是,他甘之如飴,滿足的,從她的最後一句話裡,似乎汲取到了溫度,身體終於慢慢回了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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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著唇,和以前一樣執拗,“我等你。”

他等她回來,等多久都沒事。

安漾用盡了自己最大的自制力,沒有回頭,一步步下了樓,林宴的車已經停在了樓下,見她神情有異,林宴邊給她關車門,邊問,“軟軟,怎麼了?”

安漾眼角已經紅了,輕輕搖了搖頭。

林宴從後視鏡裡看見她這幅模樣,眉頭微微皺起,但是他知道,妹妹也已經大了,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說,也和他說不出來的。

到家後,藉著安漾去洗澡的工夫,林宴把林希拉了過來,囑咐,“軟軟今晚情緒不對,晚上,你安慰一下她,問下是怎麼回事。”

“我看八成又是想她那前男友了。”林希光著腳,盤腿坐在沙發上,拉開一罐冰啤拉環。

安漾很溫柔,平時基本不會無緣無故鬧情緒,和人相處時,大部分時間都是扮演傾聽者和安慰別人的角色,認識這麼多年,林希見過安漾最失態的模樣,也就是三年前,原燃忽然消失,她從京城回來的那段時間。

安文遠當時被嚇壞了,連夜打電話被林希,林希從學校請假回來,和她一起住了三天,安漾眼睛都哭腫了,任憑別人怎麼說,她不聲不響,一句話不說,差不多兩天沒吃沒喝,差點進了醫院,安文遠急壞了。

好在後來緩回來了,大家都不敢再在她面前說起原燃,原燃以前在安家住的那間房間,安文遠不敢去處理了,也不敢再讓安漾見到,於是,索性買了把鎖,直接把門鎖了起來,好在安漾後來也沒有提出過想要進去。

林希,“安叔叔估計後悔死了,當年為什麼要把那人接回家住。”

林宴溫聲道,“這事很複雜,你別去添油加醋,他們兩個的事情,我們這些外人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少說兩句,說點別的轉移她的注意力,不要把你自己情緒代入進去了。”

林希一撇嘴,沒再說話,卻也沒反駁。

安漾洗完澡出來,林宴回自己房間了,林希在臥室裡等著她,出來時,果然見她眼角是紅的,一張小臉兒也是紅的,不知道到底是被水汽燻的,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

“來。”林希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身邊空著的地方。

安漾垂著眼,細白的手指,無意識的抓著自己睡衣的邊帶,她輕輕抽了抽鼻子,眼睛看著遠處,聲音微啞,“他,回他湳安了。”

林希一下反應過來,安漾指的是誰,“原燃?”

和原燃分手這三年,安漾很快就出國了,常年不在國內,回來後,很多人還依稀記得以前的事情,有人問起她當年是怎麼回事。

安漾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說起過原燃半點不好,有人憤慨過,是說原燃不負責任,莫名其妙玩消失,轉學回家,還有人背地裡穿,說是原燃家那種背景,估計是他想要找個門當戶對,能給他事業幫助的女朋友,才那樣決絕要和安漾分手。

安漾只說他是因為家裡有事沒辦法,沒有不負責任。

大家都見多了分手後把前任往塵土裡踩著作踐的,倒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都背地裡說這姑娘性格好得過分了。

“你難道還喜歡他??”林希難以置信,“原燃給你吃迷魂藥了還是怎麼了,軟軟,我真的覺得奇怪,你看上他啥了,那麼悶一個人,性格也孤僻不會疼人,還這麼渣,你就看上他長得好?”

這三年了,當初是原燃自己走了,怎麼也聯絡不上,他媽媽還對安漾說這種刺傷人的話,現在回來又想複合,把軟軟當什麼了,揮之即來招之既去的麼。

安漾紅了一雙鹿眼,蜷著坐在床上,小嗓音都是沙的,低聲說,“他不是你說的那樣。”

以前的原小貓,是很可愛,很招人疼的。

雖然有點笨拙,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他很用心的在愛她,對她好,她感覺得出來,根本不是林希嘴裡說的這樣。

至於長相,今晚重逢,她根本沒看清現在原燃的模樣,然後就算沒有看清楚臉,只聽到他的聲音,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她都差點當場崩潰。

她就是還愛原燃,三年過去了,一點也沒變。

林希氣笑了,“你還在這給他說話呢,先是不聲不響玩消失,你過去找他都不見人,然後他媽媽還這樣和你說話,不是渣是什麼,你哪裡對不起他了?就是他們原家看不上,你還愁沒人嫁?追你的人都能從湳大南門排到北門,差他一個?”

安漾搖頭,啞聲道,“希希,你別說了。”

林希根本不瞭解原燃,也不明白他們之前的感情。

林希還沒解氣,見她這模樣,也不再說下去了,又問,“那他現在回來幹嘛?把他叔叔幹掉了回來和你炫耀?還是又想複合,他說要複合,你難道就同意?”

安漾搖頭,低著聲音,她抽了抽鼻子,擦去眼角淚痕,輕聲卻堅決道,“不。”

她已經不敢再接受他了。

被這樣折磨了三年,如果再接受他,如果哪天再這樣來一次,她該怎麼辦?

她至今還想不明白原燃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了,可以讓他那麼久杳無音訊,竟然還是借他媽媽之口對她說出要分手的話。

她以前也試圖告訴過自己,或許是他遇到了什麼意外,所以不能回來。

但是,她也慢慢成熟了,原燃媽媽那次對她說的話,包括她去京城見到的原家,和這三年裡陸續瞭解到的訊息,讓安漾已經清楚的知道了一個事實。

她和原燃,就是門第有別,完全不是一類人,他們之間有跨越不了的鴻溝,或許也只是他自己想通了,想娶一個和他沒當戶對,可以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孩子。

她沒有半點攀高枝的想法,也完全不在意原燃到底有沒有錢。

她有時甚至都痴痴想過,如果他什麼都沒有就好了,或者也就是個平凡人家,她就可以順順利利嫁給他,安文遠也不會那麼反對,以後,兩個人一起努力共同建立自己的小窩,生個可愛的寶寶,一起努力過平凡又幸福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依舊是林宴送她。

安漾回家,她上樓時,腳步放得很緩,似乎在害怕著,自己看到了什麼。

果然,她到門口時。

看見了自己門對面,臺階上坐著的男人。

毫不在意儀態,就這麼坐著,乾淨柔軟的黑髮落下,遮住了眉眼和筆挺的鼻樑,他瘦了不少,下頜很清瘦,整個人都沒有一點血色,長睫垂落著,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層濃密的陰影。

像一隻被拋棄的了貓,沉默卻執拗的,一直等在主人門前。

少年時代,她見過他太多這種樣子了,而且,每次,都會心軟,只想好好疼他愛他。

聽到腳步聲,感覺有人停在了面前,男人睫毛動了動。

她一夜沒有回來。

他一直等著,回去洗漱了一下,沒來得及吃晚飯,四點鍾又回到了這裡,一直到早上,睡得很淺,根本沒怎麼睡著,剛睜開眼,一眼就看到了她。

晨光下,她清楚的看到了原燃現在的樣子,雖然他身子僵著,垂著長睫,明顯不想讓她看。

男人膚色是有些病態的蒼白,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因為長期缺乏睡眠,似乎是盤踞在那不準備挪窩了。

和以前的少年模樣相比,他五官褪去了些許稚嫩,一雙灼灼的桃花眼,眼尾收得狹長,依舊黑白分明,已經完全長開,儼然是年輕男人的模樣了,五官線條變得更加利落,俊美得驚人,只是整張面孔,都帶著淺淺的病態。

只有眼神,依舊一如既往,落在她身上,似乎完全看不見別人,黑漆漆的眼,灼熱得驚人。

他站起身,薄唇緊緊抿著,形狀漂亮,唇色有些發白,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說他這三年,真的已經很努力了,達到了安文遠的要求,才終於能回來找她。

得了他那種病,大部分人,知道後,都是避之不及的吧。

和原家那些傭人,原和義,甚至白念芳看他的眼神一樣,像看怪物一樣。

何況,三年過去,他和之前也不是一個樣子了,他怕她嫌棄現在的他。

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是林宴,他在樓下,送安漾上來後,覺得有些不放心,想了想,還是跟了上來。

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安漾身後的那個年輕男人,身材修長,一張很少見的,冷漠俊美的臉,因為氣質過於特別,林宴一直記得他,記得很清楚。

林宴衝他禮貌的點了點,原燃沒有任何回應的意思,冷漠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宴哥,謝謝,你快回去吧。”安漾低聲說。

見到原燃看林宴的眼神,她本能的感到有些害怕,陰沉又冰冷,讓她都感覺到了幾分可怕。

她怕林宴再待下去,原燃控制不住,對他做出什麼。

原燃失控後,暴戾又兇狠的模樣,她以前也不是沒有見到過。

林宴溫和道,“好,你好好休息,這幾天累到你了。” 安漾這段時間一直在沈如實驗室幫忙,還在兼顧實習,確實很忙。

他貼在安漾耳邊,極輕聲的問,“需要我留下嗎?”

他怕原燃做出什麼強迫她的事情來。

安漾勉強露出了個笑,“沒事的,現在是白天。”

林宴似還有些不放心,“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原燃一直沉默著。

他在盡力剋制自己。

讓他不要做出什麼,更加招她厭惡的事情。

剋制不住的,嫉妒得要發狂。

安漾對那個男人那樣笑,隔那麼近悄聲說話,親密無間。

這三年,他們都是這樣過的?

而他只能在一次次的頭疼欲裂中,在夢裡才能見到她,醒來後,就是工作,吃藥,打針,各種讓人痛不欲生的治療。

其實,從很小開始,他就一直覺得,自己這種人,什麼時候,死掉就好了,他死了,估計也沒有一個人會為他掉眼淚。

能度過這地獄一般的三年,是他一遍又一遍,靠反覆回憶他們在一起的回憶,回憶她的愛撫,她的聲音,吻和笑容,才能撐過來。

他記得那人,叫林宴,和安漾從小認識,比認識他早很多,從高中時,就很礙眼了。

在他離開這三年,他們一直在一起?安漾一直對那個男人那樣笑?去他家過夜,和他做和他之前一樣親密,甚至更加親密的事情?

漆黑的瞳孔暗了下去,控制不住的嫉妒心和佔有慾瘋狂湧起。

……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安漾拿出鑰匙,打開門,用力剋制自己,忽略身旁男人的存在,門開了,她身子一僵,整個人已經被再次狠狠抱入懷裡,他轉手抽去鑰匙,關上門。

屋內一片漆黑,拉著窗簾,沒有開燈。

安漾沒來得及說話,忽然察覺到身後他氣息變化,後頸已經傳來一陣刺痛。

他把她這樣抵在門上,在她白嫩的後頸上,重重咬了一口,氣息灼熱又凌亂,那顆尖利的小虎牙,給她留下的,是格外真實的刺痛。

安漾眼淚剋制不住的流了下來,睫毛溼漉漉的,眼角緋紅,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的受著他的失控。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略微清醒,泛出悔意,不安的,轉而用唇舌,輕輕舔舐她後頸,剛才被他咬下的地方,溫柔纏綿,像在討好,又像是在補償。

安漾感覺到眼淚慢慢流下,劃過面頰,一陣冰冷,她沒有掙扎,也沒有任何回應,絕望的,由著他抱著。

她想,說不定,是對她身體還有迷戀,所以原燃現在才回來的吧,睡過一夜後,是不是就又走了?

可是,原燃什麼也沒有做,只是抱著她,找到了沙發,第一件事,是把她的手捂在自己手心,讓她坐在他的懷裡,身體緊緊貼合著,他滿足的嗅到她的氣味,髮絲上,面頰上,都帶著很清淡的甜,可以讓他確認她的存在。

男人身上還帶著初冬清晨留下的寒意,只是手是灼熱的,修長的手,緊緊包著她的小手,他懷抱也都是熱的,熱得灼人。

安漾體寒,冬天時,穿多少,都容易手腳冰涼,而原燃體溫很高,以前,他們在一起後,秋冬時候,他都會幫她捂手,現在,他自然而然,第一件做的,竟然是這件事情。

“已經二十二歲了。”昨天,剛過的生日。

男人一點一點,把她的淚水吻幹,鼻尖蹭過她的鼻尖,他睫毛上還帶著清寒的氣息,吐息落在她的唇上,咫尺之間,他啞聲問,“要我,好嗎?”

絕望,又渴望。

和以前那樣溫柔的對他,愛撫他,實踐她的諾言。

他會努力,做到她的所有要求,想讓他怎麼樣,都可以。

是詢問,但是,他由不得她不答應,這輩子,她都只能有他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燃:我已經可以領證了。

軟:???我說過要嫁給你嗎??

燃:(點頭):說過,還說過,最喜歡我了,以前,親我時,還……

軟:(臉爆紅)……求您別說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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