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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九十

*番外時間線:林宴大四, 安漾和原燃大一。

——

“師兄,還有組資料沒跑出來。”已經過了十二點了,透過窗外,可以看到校園裡影影綽綽的燈火,死死盯著電腦屏幕的男生揉了把眼,靠在了椅背上, 端起一旁已經冷掉了的咖啡狠狠喝了一大口。

林宴看不出多少疲色, 神情依舊平穩, 他停下敲擊鍵盤的手, “剩下的明天我來處理, 今天太晚了,都先回去吧。”

他們在的這個實驗室是在安教授名下,但是現在, 安文遠不在, 林宴就是為頭的大師兄, 加之他平時為人溫和沉穩, 所以, 大家都聽他的。

湳安的冬天, 天氣溼而冷。

同行幾人有個三年級的小師妹,宿舍樓離實驗室有段距離, 林宴對那小師妹說,“我先送你回去。”

小師妹,“好,辛苦師兄啦。”

林宴唇揚了揚, “應該的。”

他回頭交待,“大家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上午報道時間可以遲一個小時,臨時有事情來不了的,微信和我請假。“

幾番話下去,交待得熨熨帖帖,大家都聽他的,紛紛點頭,沒有半點意見,

黑燈瞎火,這二半夜的時候,又孤男寡女的,如果換了個別人,大家估計都要猜測這師兄是不想趁機對師妹出手,唯獨林宴,大家都不會有這想法。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但凡見了林宴,第一次留下的都會是這樣的印象,絲毫看不出是一個學物理,而且還學得非常之好的標準理學生。

他待人溫和,為人卻也很有分寸感,大學本科四年,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有人私底下八卦,據說他以前在高中時,在湳附就是個不大不小的風雲人物,惹無數妹子競折腰,但是,據可靠消息(主要來自他親妹),林宴以前也沒有過任何一個前女友。

林宴這段時間事多,除了帶著這幫實驗室的小師弟師妹,自己手頭還有論文在寫,他計劃碩士畢業後繼續升學,就得在這幾年時間內想做出自己的成績來,林宴做事有條不紊,人生規劃得一絲不苟,生活按部就班的走著,朝著他的目標前進,沒有任何可能的干擾因素。

從湳大物理樓出來,拐角有個紅牆小咖啡館,做得復古風,裡面一直放著,因著離教學樓近,有不少人愛去,點杯熱咖,再點個雞肉三明治墊墊肚子,又急匆匆繼續去趕下午的課程了。

林宴現在住在校外,下午他還有節課,實驗室也還有大堆的事情等他處理,所以他乾脆不準備再回家,直接就留在學校了。

丁彥秋和他久不見,打電話提前約了一起吃個便飯,他從物理樓出來,便直接去找丁彥秋。

進了咖啡館,暖氣撲面而來,林宴輕聲呼了口氣,把外頭的灰色大衣脫下,落出了內裡筆挺的深藍色襯衫,袖口挽得一絲不苟,露出一截修長乾淨的腕骨。

丁彥秋在他對面坐下,手裡掂著選單,嘖了兩聲,“你看你這一身,不像是學物理的,像搞金融,不對,學保險的,成天穿得人模狗樣,拎著包在外面騙人填保單。”

丁彥秋也是湳大本碩,和林宴同級,不過是計算機學院的,因為雙方有些課程交叉,導師關係也不錯,算是認識,在上次林宴幫他解決一個問題後,又有幾次學業上的合作過,倆人徹底熟了起來,丁彥秋是個自來熟的,有事沒事就喜歡找他。

林宴面上也沒有什麼怒容,慢條斯理解釋,“學保險和賣保險差得遠了,比如我們學校保險碩士畢業,去保險公司,一般都是從事保險產品的精算設計,而不是親自上門去推銷保險……”

丁彥秋舉手,“停停停,我不是來你這上保險課的。”

他頓了頓,“我的重點是,你穿的人模狗樣,

“衣冠禽獸。”

“斯文敗類。”

林宴,“……”他怎麼想都想不清楚自己和這些詞能扯上什麼關係,只能將其歸結為丁彥秋是個二半文盲。

“四處撩妹,撩完不管。”

丁彥秋道,“你看,你還記得文眉嗎?”

林宴眉頭微皺,思索了片刻,顯然沒想起來,“誰?”

丁彥秋大叫,“你看,還說你不渣?就上次我和你一起在胡教授那裡回來那次,我們班那個叫文眉的妹子,看你撩妹聊的,下雨人沒帶傘,你把自己傘給了人家,還騷包的說不用再還了。”

林宴,“下雨了,我們不走她走,我不給她傘,讓她淋雨回去麼?”

丁彥秋,“人家可不是這麼想的,回去就春心蕩漾了,和我發微信問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

林宴,“……”

丁彥秋拿起一塊三明治,吃得風捲殘雲,悶悶出聲,“媽的,當帥哥真好。”

他牡丹了二十年,怎麼撩都沒人理。

越想越氣,氣得他直接噎著了,被嗆得直翻白眼,林宴恰到好處給他遞過一杯檸檬水,丁彥秋一飲而盡,半晌抹了把嘴,終於平息。

他看了眼林宴,哼了聲,“你倒也不是最帥的,就是會撩。”

林宴不和他爭辯,隨意一笑,安靜吃自己的飯。

丁彥秋,“你不信是吧,我們院有個本科師弟,長得叫一個帥,比你帥多了——我看絕對的校草級,我看比現在一些鮮肉都好看,就性格冷得和冰塊一樣,誰都不搭理,日,開學這麼久,一個組裡做事,老子沒聽他說過超過五句話。

“——只理自己女朋友,就沒見那麼多敢糾纏他的女的。”

林宴輕哂,端杯喝了口摩卡,隨口道,“一心一意,不是很好?”

他有個妹妹,是家裡這輩最大的男孩,生活環境,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形成了謙讓溫潤的性格,會包容,不急不躁,安文遠自小對他讚不絕口,說他是男孩子最理想的性格,但是,從骨子裡,林宴是個很執拗的人,甚至,有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出的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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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不是家裡想讓他選的科目,

讀博,做學術,也不熟家裡給他籌劃的未來。

開始讀研究生後,家裡開始隱隱催起他找女朋友。

以前,林希覺得自家哥哥以後到了年齡,就會自然而然去交女朋友或者參加家裡給辦的相親,然後很快給她娶回一個乏善可陳的嫂子。

可是一直到現在,他身邊也沒有任何一個關係親密的女性朋友。

林宴十幾歲在湳附上學時,就是學校裡很有名,尤其受大票低年級師妹歡迎,他留在湳大表彰窗裡的那張十六七歲的照片,少年平視前方,整齊的海藍色校服和黑髮,一雙溫潤的黑眸直視鏡頭。

他大部分時間都是這樣,做什麼不急不緩,大家都習慣他能把一切都處理得完美,正遇到了他不想做的事情,一時居然都沒了招數。

林家或多或少都在為這件事情發愁。

以前林家父母都覺得,軟軟就是他們最好的兒媳人選,青梅竹馬,天造地設,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安漾明白無誤的只把自家兒子當哥哥。

林希有點愁,“你說,我哥怎麼就還沒碰到一個喜歡的。”

她嘀咕,“原燃那種性格那麼可怕的,在你面前都能那樣。”

兩個小姑娘躺在一張床上夜談,聽到原燃名字,安漾臉紅了一下,抿唇笑了笑。

宴哥屬於外熱內冷,對什麼都波瀾不驚,實際上,他很理性,安漾覺得他在這件事情上一定也是有自己的什麼堅守,外人說什麼都沒用。

至於原燃,和他截然相反,冷淡孤僻的外表下,他感情純粹,率直而熱烈,甚至像焰一樣灼人。

和他的名字一樣。

林希翻了個身,“我就想不明白,我哥怎麼就沒有喜歡你,我以前一直以為我們真的能當一家人的。”

之前也一直很順利,安漾身邊沒有別的親近的男生,林宴旁邊也沒有別的親近的女生,林希一直覺得,只是他們還沒開竅,假以時日,他們肯定能成一對,畢竟各方面都那麼般配。

可惜半路出來一個原燃,把安漾佔得死死的。

安漾和林宴關係開始疏遠,仔細想起,也是從那年原燃來安家後開始的,原燃對她佔有慾太強,別說林宴,連她都面臨被趕走的風險了。

林希誇張的嘆氣,“別到時候我哥七八十了,還沒結婚,還是個老處男,在那裡繼續鼓搗他的資料……好慘,我們林家都要絕後了。”

安漾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憋得眼角兒紅紅的,林希趁機去撓她癢癢,兩個小姑娘鬧成一團,屋裡滿是笑聲。

與此同時,被議論的當事人毫無察覺。

離開學校時,已經是又快午夜的時候。

飄了點小雨,不大,但是混著這一層冬寒,便格外寒涼一些。

林宴住處就在學校不遠處,步行十分鐘就到,他帶著傘,走過熟悉的紅磚路……但是,這一次,好像和平時有什麼不一樣。

流浪狗嗎?

他聽得牆角垃圾桶旁,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一帶許多流浪貓狗,大半是被遺棄的寵物,失去了獵捕能力又被主人拋棄,林宴時常會在自己包裡備上一些食物,見到了便喂一點。

雨下的大了點,那盞路燈似乎是壞了,林宴拿著狗糧走近時,什麼都沒看清,便聽得角落裡傳來一聲大叫,“你幹什麼?”

好巧不巧,天邊閃電閃過,路燈燈光閃爍了好幾下,忽然亮了起來。

不是什麼流浪狗,是個小姑娘,淋得溼噠噠的,蜷縮成一團,縮在垃圾桶旁,一雙黒黑的大眼睛睜得大而圓,滿是警惕的看著他。

林宴怔了幾秒,“沒什麼。”

“打擾了。”他平靜道,“我剛認錯了,以為……”

女孩,“”

閃電後,轟隆雷聲落下,半邊天幾乎都要被震碎,女孩被直接從角落裡嚇得跳了起來,大眼睛裡包著眼淚,眼看快要落出來了,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白皙的小臉上一道黑一道灰,悽風楚雨,可憐得要命。

……

十分鐘後,一家還沒打烊的日料店裡。

女孩狼吞虎嚥。

林宴問,“你家在哪?”

女孩含含糊糊,“河陽那邊。”

是湳市的另一個區,現在打出租,都需要快兩個小時才能到。

女孩子答完後,繼續狼吞虎嚥,她看著瘦,卻一口氣幹完了兩碗拉麵,一碗炸雞,就算是這種日式料理店,一份的量都小一點,那疊空盤子疊在一起,看起來壯觀非常。

林宴沒說什麼,結了賬。

女孩看著他付款,第一次有點不好意思,臉紅了紅,她低頭掏了掏自己髒兮兮的校服口袋,白色的內襯都被翻了出來,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現在誰還用現金。”女孩鼻尖紅紅的,眼角也有些紅,話裡還犟著,可是紅著眼圈,眸底可憐巴巴,後半句聲音越來越弱,“對不起,我,我的手機掉家裡了,可以等明天我回家再還給你嗎?”

她存了好幾年的小金庫,出這點飯錢還是夠的。

“你現在應該還在念高中吧?”林宴沒計較那點錢的事情,眸光落在女孩還帶著幾分稚嫩的臉上,“半夜跑這麼遠出來,你爸爸媽媽和老師知道嗎?”

林糖糖擦乾淨嘴巴,不甘心道,“我十八了,高三。”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想出來玩玩散心,不可以麼?”

林宴沒說話,溫和的點了點頭,“可以。”

他穿上掛在椅背上的大衣,不緊不慢穿上,“天晚了,注意安全。”

林糖糖,“qaq”

“離家出走。”她追上林宴腳步,慌忙扯住他袖子,沒頭沒腦的甩出一句。

其實,說起來簡單。

林糖糖是個高三生,昨天市聯考分數出分,她馬失前蹄,數學考了個60分,林媽媽看著女兒這分數,血壓都急速升高,急火攻心,把她罵得一無是處,數落了整整半個晚上。

“你這樣下去,考個三本,把我們老林家的臉都丟盡了,我們祖上,你姐你哥,哪個考過這麼低的成績?”

“我堂姐和堂哥讀書都很厲害。”林糖糖聲音很低落。

她不喜歡讀書,從小喜歡畫畫,畫的很好,可是,林媽不讓她藝考,說讀書出來才是正經路,從小到現在,掰她畫筆,到後來摔她數位板都不是一次了。

不過,她一直偷偷摸摸堅持下來了,畫到現在,也是好幾個同人圈裡小有名氣的大手了,高一時自己就出過本。

林糖糖嘟囔,“我微博幾萬粉呢。”

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想證明自己除了學習不要行之外,還是有點長處的。

離高中很遠了,林宴自己沒遇到過這種境況,相熟的安漾是一等一的溫順乖乖女,自然不會鬧出這種事情,就連林希,當年高中成績也是說得過去的。

何況,這是別人家事,他一個陌生人,能說出什麼建議?

他只能說,“你回去,和你媽媽好好溝通一次,不要再半夜一個人往外跑了。”

“我叫車送你回去。”

林糖糖剛恢復了幾分血色的小臉一下又煞白,“不,打死我我都不回去。”

“哥哥,你家是不是就住在這附近?”

林宴年輕,一張溫潤乾淨的臉,氣質很好——林糖糖不知道怎麼描述,總而言之,就是一種待在他身邊,會覺得很舒適的氣場,雖然見面還不到一個小時,她自然而然,對他有種奇異的信任感。

小姑娘一張還沒完全長開的臉,有些嬰兒肥,杏核眼大大亮亮的,滿是祈求。

林宴沒說話。

以他的處事風格,二半夜帶一個這種小姑娘回家,絕對是大大的破例。

林糖糖緊緊揪著他的袖子,襯衫袖口原本被熨得平整,一絲不亂,被她揪成了一團,好像是手裡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無論如何都不鬆手。

林糖糖吃飽喝足,她本來是個樂天派,這下如願以償,滿臉都寫著高興。

林宴自己一人住,100平的房子完全夠用,對於獨居男人來說,收拾得非常乾淨,一絲不亂。

“你是湳大的?”

林糖糖站在門口,一眼看到掛在門口鉤子上的一個工作證,有時候林宴出入實驗室需要帶著的,下面簽發單位就是湳大。

林宴隨口答,“嗯。”

林糖糖瞬間睜圓了大眼睛,“你,你和我不是一個階級的,你是我的,階級敵人!”

湳大,neng死她她都上不去的學校,全國都能排進top5,本地分數線更是高得嚇人。

這種學霸,就該拖出去,都通通燒死。

但是,這個哥哥看起來倒是不像是那麼學霸的亞子。

她們學校,那光榮欄裡貼著的學霸大頭照,好多都是帶著厚瓶底眼鏡,臉上長痘,看著嚴重睡眠不足的模樣,別說帥哥,周正的都沒幾個……難道男生和女生一樣,上大學後,也會男大十八變?

林宴拿了自己身份證出來,“我帶你去樓下賓館開一間房,那間賓館安保條件很好。”

“你你你,你和我一起?”林糖糖差點沒嗆到自己,“開房?”

林宴,“……”

他按了按自己有些抽跳的太陽穴,儘量平心靜氣,“你一個人睡沒問題,明天早上我就送你回家。”

林糖糖一下接受,蹦蹦跳跳跟在他身後,“好。”

他看著這沒一點提防的少女,眉頭微皺,“你要對陌生男人有防範意識。”

林糖糖是個自來熟,“哥哥,我們都姓林,五百年前是一家。”

她一彎唇,露出整齊可愛的小白牙,“你一看就不是壞人。”

畢竟,哪有這麼帥的壞人。

林宴,“……”

“哥哥你在湳大讀大幾呀?什麼專業?明天你還會來接我嗎?哇,這個賓館,感覺設施好不錯,住一晚是不是很貴?”

林糖糖自覺和他已經是老熟人了,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蹦蹦跳跳,聲音清清脆脆,一人抵得上五百只鴨子。

前臺負責開放的小姐姐看著這倆人,目光在林糖糖稚氣未脫的臉上打了個轉,又看向林宴,格外狐疑,狐疑中又夾雜著幾分鄙夷。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斯文敗類的現世版。

林宴太陽穴跳得厲害,只覺得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難捱的場合,開房的幾分鐘,漫長得像是開了一年。

他拿了房卡,塞進她手裡,唇線抿得緊緊,臉上第一次沒了笑,轉身離開。

林糖糖還在身後朝他揮手,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大哥哥,明天見呀。”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時間線應該是在燃和軟大一的時候,嗯,就他們剛在一起那會兒,超級甜的那段時間,後面應該也會寫到他們~

說好今天不發還是寫了,想著還是發了算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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