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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下

楚喻把成績單放書裡夾著,先去跟班主任打招呼。

順便又被老葉拉著誇獎了一通, 英語老師也在旁邊, 楚喻被誇得恍惚, 覺得自己就是天上那一顆閃閃發光的文曲星。

從辦公室出來,楚喻看見,陸時手習慣性地揣在口袋裡,正等在門口。

“我跟你一起。”

楚喻想,教導主任的辦公室他去過好幾次, 熟門熟路的,真不用陪。但見陸時已經邁開步子往外走了, 他跟上去——可能,陸時是有事要去找教導主任?

天氣陰沉沉的, 雲層很厚,見不到陽光。

楚喻心情卻很好, 一路上都停不下來地跟陸時說話。

“我都沒想到自己能考199名!做夢都考不到這麼高的分數, ”楚喻心裡門清, 他朝陸時笑,“謝謝你!”

陸時眼睛看前面, 語氣清淡, “謝我什麼?”

淺色的眸子裡蘊起笑意,楚喻掰著手指頭開始數,“你給我的閱讀理解答題模板、語言運用答題模板,勾出來的必考古詩文填空,還有作文模板, 全部全部都用上了!還有還有,你挑出來的那些數理化的題型,道道精準,一道兩道三道,我幾乎每一道看著都好眼熟,你到底什麼下凡的神仙?”

說完,他還彎下腰,從下往上去看陸時的臉,表情誇張,“陸神,你怎麼這麼厲害呢?”

陸時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揉了一把他的頭髮,“好好走路。”

兩人慢慢悠悠地走到教導主任辦公室門口時,發現門是關著的。

楚喻敲門進去,“老師,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話剛說完,楚喻就看見辦公室左側的沙發上,坐著兩個人——管逸陽和房鳴哲。

他記得房鳴哲,管逸陽的前桌,大聲說想沾光做他叔叔那個人。

臉上的笑容淡下去,楚喻移開視線,“老師,您找我?”

辦公室不大,深棕色的實木辦公桌後面,是一個書架,上面豎著不少《青少年心理學》、《文摘》、《教育心理學概論》之類的書。兩側各放置有三人式沙發,深棕色,充當會客區。

教導主任坐在辦公桌後面,見楚喻進來,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楚喻同學,辛苦你過來這一趟,坐。”

見陸時跟著一起進來,他又道,“陸時同學如果沒有急事,可以先回教室,下午再過來辦公室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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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喻在沙發坐下,開口,“陸時是陪我過來。”

“原來是這樣,那陸時你也坐。”

等兩人坐好,教導主任清清嗓子,“這次請楚喻同學過來,是想調查清楚一件事。”

他神情變得嚴肅,“有兩位同學舉報,這一次的月考中,楚喻同學存在作弊行為。”

聽完,楚喻半點驚訝都沒有,他神色鎮定,視線從對面坐著的兩個人身上掠過,回答,“我沒有。”

教導主任看向管逸陽和房鳴哲,“房鳴哲,你把剛剛的話,當著楚喻的面重複一遍。”

房鳴哲似乎有些不安,他小幅度地挪了挪位置,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楚喻,眼裡透出些許的膽怯,又像是鼓起勇氣一般,開口道,“我……我這兩天都睡不著,因為心裡愧疚。我做的事情,很不應該,特別是對那些認真學習、想要取得好成績的同學而言,太不公平。”

楚喻看向房鳴哲,“你做了什麼事,愧疚的覺都睡不著?”

房鳴哲放在大腿上的手猛地握成拳,沒有回答楚喻的問題,而是轉向教導主任,“老師,對不起!這次考試,我幫楚喻作弊了。”

楚喻開口,“那這位同學不如說說看,你是怎麼幫我作弊的?”

房鳴哲緊握著的拳頭發起抖來,“就在男廁所,當時正好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問我,我是不是每次考試,都能考進年級前五十名。我說對。

然後、然後,然後你就讓我考試時,給你發答案。”

房鳴哲閉了閉眼睛,“我不同意,說這樣不好,考試是考的真才實學,作弊是可恥的。但你說,要是我不配合你,你就把我,把我——”

楚喻:“把你怎麼樣?”

“把我開除出嘉寧私立!”

房鳴哲看向教導主任,嘴唇微抖,“老師,我錯了,我、我家裡沒什麼錢,我爸開出租,我媽是家庭主婦,他們把我送進嘉寧私立,非常不容易,我不想被開除……”

嘉寧私立有不少這樣的學生。家境一般,甚至不太好。衝著學校提供的獎學金和學費住宿費減免,才放棄公立學校,來這裡讀書。

教導主任緊皺著眉,“所以你就幫楚喻作弊了?”

房鳴哲咬著下唇,點頭,“嗯。”

他接著道,“楚喻還說,絕對不會被發現的,讓我放心。最後一個考室,監考都不嚴,不會被抓到。”

“好。”

教導主任又看向楚喻,“楚喻同學,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楚喻語氣沒有半點起伏,“在此之前,我跟這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房鳴哲猛地抬頭看向楚喻,想說什麼,但眼裡閃過懼怕,又閉緊了嘴。

“楚喻,”房鳴哲旁邊坐著的管逸陽開口,“我知道,因為我們打賭,讓你壓力太大。為了考出好成績、保住面子,你才會不得已採取別的手段。對不起,那個打賭太幼稚了,我收回。但,”他雙眼看著楚喻,真誠勸道,“可是,人能失去面子,但決不能失去做人的準則,楚喻同學,你說對嗎?”

楚喻抬抬下巴,“你們的意思是,我因為跟你打賭,擔心自己會輸,所以威脅這個叫房鳴哲的,讓他考試時遞答案給我?”

管逸陽點頭。

楚喻笑出聲來,“嘖,管逸陽,你是以為自己有多大的面子,讓我因為一個根本就沒有接受的賭約,跑去找人幫忙作弊?”

管逸陽被楚喻的笑容刺激,遮掩在身後的手摳緊沙發,他抿唇,又道,“對不起,我不應該意氣用事,跟你打這個賭,導致你犯錯。”

他說著,餘光看見,教導主任已經又信了幾分。

這種被寵壞了的二世祖,多半都受不得刺激。為了面子上能過得去,威脅別人幫忙作弊什麼的,完全做得出來。

管逸陽心裡湧起報復的快感。

在班主任把楚喻的成績念出來時,無數人都朝他看過來。

驚訝的,惡意的,嘲諷的,看笑話的。

他甚至還聽見有人在說,這下管逸陽多了一個爸,以後是不是就要改成楚逸陽了。而且這個新爸還這麼有錢,不知道會不會給管逸陽發零花錢,改善改善伙食。

想到這裡,管逸陽心裡湧起一股憋屈的怒意,他直視教導主任,“老師,您會相信,一個進校以來,考試永遠年級倒數,數學物理通通交白卷的人,會一夜之間,成績突飛猛進,考進年級前兩百嗎?”

他一臉凜然的正義,“我不信,很多同學都不信!我們要求按照校規,給作弊的人處分,還大家一個公平的考試環境!如果楚喻因為校董兒子的身份,就能為所欲為,還不能處置的話,校方還有什麼尊嚴和威懾力可言?”

楚喻聽著,突然覺得管逸陽還不算笨。

管逸陽明顯是認定他考出這個成績,一定作弊了,所以選擇直接揭穿。

至於,到底是誰配合他作弊的,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揭露他“作弊”這個事實。

完了還隱隱指向,如果不處理他作弊這件事,校方就不能服眾。

教導主任也在考慮。

他覺得自己還算瞭解楚喻。

楚家這個小少爺,算是這些富二代富三代裡脾氣性格比較好的,但從來就沒把學習放心上過,家裡更是沒有這個要求。

這一次突然考出這麼好的成績,又有打賭這回事,確實有很大可能,是運用了不太常規的手段。

但這個事情,不太好處理,他必須顧及到楚家的顏面。

他問房鳴哲,“有證據嗎?”

這是已經下意識地偏向管逸陽和房鳴哲的說辭。

房鳴哲縮了縮脖子,畏懼的模樣,“楚喻事先就吩咐說,為了防止留下證據,事後暴露,答案發給他之後,就馬上刪乾淨,一個字也不要留下。”

這是房鳴哲和管逸陽商量好的,把水全潑楚喻身上。教導主任見作弊這種事見得多,自然會幫他們補全細節。

他們打死也不相信,一個徹徹底底的學渣,只用三個星期的時間,就能考到年級199名去。

不是作弊,肯定也是偷試卷事先背了答案的。

一旦楚喻反駁不了,那這個罪名就坐實了。

到時候,就算教導主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個訊息同樣可以傳出去。

楚喻,輸定了。

隱蔽處,房鳴哲和管逸陽對視一眼,又飛快收回視線。

楚喻覺得很沒意思。

果然學校大了,總會有那麼幾個傻逼。

他懶得再搭理管逸陽和房鳴哲,直接看向教導主任,“這兩位同學,口口聲聲汙衊我作弊這件事,我挺遺憾。他汙衊我容易,我證明自己其實也很容易。”

管逸陽心裡一跳,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接著,就聽楚喻說道,

“學校不是備著b卷嗎?或者讓老師們現場出題也行。卷子給我,我就在這裡,當著各位的面,重新考一次。”

楚喻轉向管逸陽和房鳴哲,眼裡有明明白白的不屑,“看看我的分數,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房鳴哲和管逸陽怔坐在沙發上,後背上冒出一層冷汗——

這跟他們預先設想的不一樣!

教導主任頷首,“對,這個方法很好。既然楚喻同學願意配合,我這就讓教研室把b卷拿過來。”

“麻煩老師了。”

楚喻又看向管逸陽和房鳴哲,挑起唇角,“只希望,等我做完卷子,某些同學,不要又說我提前偷看過試卷、背過答案。”

教導主任擺手,“不可能,因為是備用卷,只列印了一份,裝在密封袋裡。沒有拆封,不可能出現洩漏的情況。”

沒過多久,封在牛皮紙密封袋裡的試卷就送了過來。

楚喻找教導主任借了一支筆,用書墊著,開始答題。

辦公室裡安安靜靜。

期間,教導主任接了兩個電話,一直沒走開。

做到最後一道大題時,辦公室門外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磚上的聲響。

很快,辦公室門被敲響,一個穿米色職業套裝的年輕女人打開門後,退到一邊。

教導主任連忙起身迎過去,恭敬道,“施總,勞煩你百忙之中,抽空來這一趟!”

楚喻筆尖從紙面劃過,“呲啦”一聲,透穿紙張。

楚喻沒有抬頭。

直到熟悉的聲音喊他的名字,“楚喻。”

捏著黑色簽字筆的透明塑膠杆,楚喻抬眼看過去。

他的母親,施雅凌,穿白色領結真絲襯衣,手工剪裁的黑色西服外套,站在辦公室門口,正朝他看過來。

“媽媽。”

楚喻出聲,覺得聲音彷彿都不是自己的,失控了一般。

他發現,自己已經有兩三個月沒見過施雅凌了。

一時間,竟然有了一絲陌生感。

施雅凌看向教導主任,“說說具體情況。”

教導主任連忙把事情原委都詳細說了一遍。

他原本是想著,楚喻作弊這件事,事關名譽,謹慎起見,他報給了施雅凌的秘書。

沒想到施雅凌親自來了。

“知道了。”

施雅凌聽完,看向沙發上坐著的管逸陽和房鳴哲,“是什麼給你們的底氣,如此不遺餘力地汙衊楚喻作弊?”

她不是溫婉的長相,相反,身處高位久了,自帶凌人而強橫的氣場。

管逸陽臉色一白,房鳴哲更是呼吸都慌亂起來。

他們都沒預料到,教導主任這麼怕事,竟然把楚喻他媽都請來了學校!

楚喻看著這一幕,沒有意外。

她母親在外人面前,誓必是要維護他的,因為這關係著她自己,以及楚家的尊嚴。

低下頭,楚喻將剩下的題目寫完,隨後舉手示意,“老師,做完了。”

教導主任連忙接過數學試卷,比對標準答案,開始批改。

很快,他公佈結果,“楚喻同學數學卷得了109分。”

“不可能!”

房鳴哲驟然出聲。

發現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他重重地嚥下唾沫,嗓音嘶啞,“楚喻……他不可能會考這麼多分!他怎麼可能會考到這麼多分?他肯定作弊了!就他的水平,不可能!”

“房鳴哲同學,”教導主任看了眼冷著表情的施雅凌,呵斥房鳴哲,“事實已經證明,楚喻同學當場寫完的這張卷子,得了109分!”

房鳴哲還要爭辯,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陸時忽然開口,“我剛剛想起,我前幾天在體育器材室,偶然聽見一段事關隱私的對話。”

陸時話音剛落,辦公室裡就響起了一段錄音。

“題拿到了嗎?”

管逸陽的聲音。

另一個男聲道,“拿到了拿到了,我草啊,嚇死我了,幸好我爸一二十年的習慣改不掉,抽屜的鑰匙就扔在花瓶裡,讓我給找著了。逸陽,這幾套卷子你先做完,把答案背下來。你成績上上下下不穩定,但這一次,關鍵時刻,可千萬別掉鏈子!考個高分,把那個姓楚的狠狠踩在地上,讓那一幫二世祖還囂張!”

“行,我知道,肯定沒問題。”

錄音裡,管逸陽還笑了笑,“你們太小題大做,就楚喻的水平,能考幾分?”

房鳴哲的聲音,全然不似剛剛的畏縮,笑嘻嘻的,“這可說不準,據說陸神不是在給楚喻補習嗎,陸神猜題圈重點的水平估計逆天,所以保險起見,你趕緊把卷子做了!”

錄音到這裡結束。

“這段錄音裡,一個是管逸陽,一個是房鳴哲,另一個,是教研室主任的兒子,沈仲銘。我偶然碰見他們,鬼鬼祟祟,就跟了過去,最後錄下了他們的談話。”

陸時眉眼黑沉,眼神極冷,坐在沙發上,盯著管逸陽,“我突然很好奇,除了你,沈仲銘,房鳴哲,你們還有幾個人,想潑楚喻一身髒水,把他踩下去?”

教導主任冷汗都下來了。

他開始埋怨自己的自作聰明。

楚喻疑似作弊,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給施雅凌的助理打電話,先打預防針,完了不管什麼結果,反正賴不到他頭上。

現在施雅凌人來了,卻親耳聽見,自己的兒子,在學校裡被同學排擠陷害。

“施總——”

“這位……張老師,”施雅凌吩咐,“我想事情已經清楚了,至於怎麼處理,有校規可以參考。”

她轉向正在寫物理試卷的楚喻,“跟我出來。”

楚喻放下筆,跟著施雅凌走出辦公室,進到了隔壁空著的小型會議室裡。

輕微的“啪”聲,門被關上。

楚喻嗓音乾澀,語氣故意放得很輕鬆,“媽,您怎麼過來了?”

“十一點有個會,在附近,正好路過你們學校。”

“嗯,您工作忙也要記得吃午飯,不然胃難受。”

說完這句,楚喻喉嚨發疼。

教導主任懷疑他,管逸陽和房鳴哲陷害他,他都無所謂。

畢竟,他要是把類似的這些事一件件地放在心上,早就被氣得猝死了。

再有,沒作弊就是沒作弊,每一分,都是他自己考的,他有底氣。

但沒了旁人的視線,面對施雅凌,楚喻放下撐起的淡定,突然覺得好委屈。

“媽媽,我沒有作弊。這一次月考,我考了年級199名,英語還考了年級第二,班主任說——”

“楚喻。”

施雅凌打斷楚喻的話,見他眼尾泛紅,有點委屈的模樣,眉一皺,“我不管你成績怎麼樣,好還是不好。也不在意你考試做沒作弊,或者人際交往是否出了什麼問題。這些,都是你的事。我不希望,你像一個弱者,連這些小問題都無法解決。我很忙,沒有這麼多時間幫你解決麻煩、觀看這種未成年人間不成熟的、鬥氣的鬧劇,明白?”

楚喻怔住。

這一瞬間,呼吸發緊,連帶著心臟的位置都泛起扯痛來。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顫了顫,“媽媽,我——”

他想說,我以前不懂,但現在我懂了。我月考成績進步了很多,我認真學,還是很厲害的。我其實很聰明,我能專心學習,這大半個月,我一頁漫畫都沒看。

所以,您能不能不要那麼輕易地就放棄我。

您看看我。

施雅凌起身,真絲襯衣白色的領結劃出弧度,“我先走了。”

楚喻低著頭,沒出聲。

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聲音,在會議室裡迴盪。

他偏過頭,看著施雅凌的背影,啞聲喊,“媽媽——”

施雅凌回頭,蹙眉,“還有什麼事?”

手指下意識握緊,楚喻搖搖頭,啞著嗓音,“沒事了。”

會議室的門被重新關上。

安安靜靜的,半點喧鬧都沒有。

皮質的座椅圍著橢圓的會議桌,燈沒有開。

楚喻站在原地,看著在光線中上下浮動的微塵,忽然彎了彎嘴角。

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施雅凌根本就不在意,他到底是真的作弊了,還是被冤枉、陷害。

也不在意他考了多少分,是進步,或者退步。

她的唯一要求,就是他健康,開心,平安,不要遇到任何危險、惹任何麻煩,浪費她的任何時間和精力。

她早就已經,徹徹底底地放棄了他。

楚喻覺得有一點冷。

冷意沿著脊椎往上竄,又透過無數神經,蔓延到全身。

他慢慢蹲在地上,抱著自己,恍惚覺得手指僵硬,呼吸都難受。

沒有陽光,鋪天蓋地的陰冷朝他湧過來。

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又重新關上。

很輕的腳步聲。

楚喻反應遲鈍地轉過頭,看見一個人朝自己走過來,逆著光。

是陸時。

站到楚喻面前,見他紅著眼尾,滿眼迷茫地仰頭望著自己。陸時像蹲在學校的矮牆上,拉楚喻上去一樣,伸出手。

楚喻視線定住。

他看著遞到眼前的手。

冷白的膚色,青色的血管,以及他咬過不知道多少次的指尖。

十幾秒後,楚喻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了上去。

握緊,將人拉起來,陸時嗓音是一貫的清冷,“要安慰嗎?”

楚喻怔怔看著他,沒答。

陸時沒有再問,抬起手臂,把人攬進懷裡。

“雖然讓你答應我,無論什麼結果,都不準哭。但如果想哭,可以悄悄哭,我假裝不知道。”

楚喻低低地應了一聲,鼻音很重。

“陸時。”

“嗯,我在。”

楚喻抬手,環住陸時的腰,收緊。

手指緊緊攥著陸時的衣服,帶起一圈褶皺。

“陸時。”

“我在。”

陸時低頭,嘴唇蹭過楚喻的耳朵,輕聲道,“最後一次為她哭,好嗎。”

許久,才傳來楚喻的回答,聲音很輕,尾音還在發顫。

“好。”

陸時勾唇,安撫地揉了揉楚喻的頭髮,“很乖。”

會議室空蕩。

陸時抱著人,看向緊閉的門,想起剛才他等在門口時,聽見的對話,以及從他身旁經過的施雅凌。

是你親自將他推到我身邊。

你不要,我要。

作者有話要說:  比一個眼淚滴下來也是愛你的形狀的心,嗚嗚嗚,寫哭了,閒閒先哭為敬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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