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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連桑驕傲地在去縣城的路上寫完了三頁數學作業。

雖然後面還有百來頁,並且還有另外兩科作業以及其餘雜七雜八的卷子。

他憂傷地嘆一口氣,恨不能坐上時空穿越機回到暑假開始的那一天。他發誓一定會認真寫作業,寫完了再離家出走!

然而再憂傷也沒用了,下車前他千叮萬囑,託司機保管好他的作業,之後才戀戀不捨地隨著大家下車。

省城確實比之小鎮要熱鬧一些,飯館之類的店面也多。他們先是找了幾個飯館,最後終於找到一家需要臨時工的了,但他們只要兩個人。

原本他們是一個也不想要的,其他人年齡他們不知道,但連桑看著就是個小學生,僱傭童工可是犯法的!更何況他們身後還有跟拍攝像組。還是節目組出面跟他們聊了聊,店家這才同意。

程亦飛和林勳自請留下,一個去發傳單一個去充當服務員。剩下的三人便繼續往前走,找其他工作。

不過走了十幾分鍾,三人也沒找到工作。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宋星時想了想,對著莫小萌和連桑說道:“你們會不會才藝表演?如果會的話,我們可以考慮去一些清吧或者高階點的餐廳找活。”

莫小萌點頭:“我會一點鋼琴。”

連桑有點扭捏:“我會打拳……”

宋星時:“…………”

他嘆一口氣,道:“你們學校難道就沒有課外興趣愛好培養嗎?”

“有啊,不過我都不感興趣,師兄就沒讓我繼續學了。”連桑聳聳肩,“不過我拳打得可好了,學校老師還一直慫恿我學跆拳道,讓我去參加比賽。”

但是參加比賽太耽誤他看動漫了,所以他拒絕了老師。

宋星時:“……你覺得,在餐廳裡表演打拳,合適嗎?”

連桑歪了歪頭,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點不合適。他猶豫一下,道:“要不,我試著表演一下雜技?像是轉盤子什麼的,我覺得練一下還是可以的。”

宋星時and莫小萌:“…………”

想象一下臺下一堆食客吃著西餐喝著雞尾酒 ,臺上鋼琴等優雅樂器配上一小孩兒轉盤子的雜技表演,那畫面……嘶!

萬一一個不小心把盤子打碎了,還得賠呢!

兩人最終都否決了連桑的想法,直把小孩鬱悶得立馬下決定,回去怎麼著都得學點才藝。

最後還是工作人員出面,提議宋星時跟莫小萌照他們的原計劃去清吧或餐廳找工作。至於連桑,他們會幫忙安排到寵物店工作。

雖說節目組一般情況下不會插手幾個孩子的事,但現在就不是一般情況——連桑才十一歲,即便他會才藝,人家店裡怕也不敢請他,哪怕有工作人員出面。他們只能單獨安排,否則連桑別想找著工作。

宋星時跟莫小萌有些猶豫,連桑是他們幾人裡最小的,把他單獨落下他們實在是過意不去。

最後還是連桑拍著胸膛打包票:“你們去吧,我自己一個人能行!實在不行我就回村裡打魚去!”

說罷這話,小家夥帥氣地轉頭就走,背影特別悲壯,心裡還特別悲涼地念起詩來: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

嗯,一米三七的壯士。

工作人員一聲吼:“回來,方向反了!”

壯士連桑一隻腳停在半空中,僵了好一會終於轉過去,若無其事目不斜視地往工作人員指的方向走去。

路過宋星時跟莫小萌身邊時,那兩人特沒道德心地由悶笑,轉成瘋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

“盒盒盒盒盒…………”

壯士連桑:“…………”我聽不見,聽不見……

小家夥終於忍無可忍,拔腿就跑。他的跟拍攝像組就慘了,一邊追一邊喊著讓他停下。

壯士連桑直到聽不見哥哥姐姐們的笑聲才停了下來,小家夥氣也不喘地回頭一瞧,身後的工作人員個個喘成狗。

他眨巴眨巴眼,特無辜道:“你們還好嗎?”

“好……好個p!”攝像師忍不住爆了個粗口,天曉得這小孩屬什麼的,竟然比他們這幾個大老爺們還能跑,跑完了還臉不紅心不跳,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

連桑頗為不贊同地皺起眉頭:“叔叔,怎麼可以在小孩面前說粗話,會教壞小孩的!”

攝像師:“…………”

其他人:“噗……”

ojbk,你是小孩你有理。

攝像師深吸一口氣,給另一個人使了個眼色。他要冷靜,冷靜……

那人忙上前一步,說:“連桑,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家寵物店裡幫忙,我們跟店長談好了,你去給他打下手。幹完活之後,他給你八十塊。”

八十塊其實算多的了,他們可都不認為一個孩子能幫得上什麼忙。要不是李導發話要稍微照顧一下孩子,恐怕六十人家店長都得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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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桑對此自然毫無異議,於是就被領到寵物店去。

寵物店店長是位和藹的中年婦女,一見到乖乖喊她“姐姐”、長得又白嫩可愛的連桑就喜歡得不得了。她給連桑安排的工作並不難,只要在她餵養寵物、幫寵物洗澡的時候幫幫忙遞一下東西就可以了。

不過連桑幹得比她想象中的出色得多——小孩竟然很有耐心,願意跟小動物溝通,也多少能安撫一下它們。

望著與籠中小狗你一句“汪”我一句“汪汪”聊得正歡的連桑,她不禁露出一抹慈愛的笑容,輕聲說:“連桑,看不出來啊,你竟然還會跟小狗交流。”

連桑搖搖頭:“我不會呀,我都聽不懂它在叫什麼,不過它肯定不是餓了,因為它很開心。”

店長愣住了,隨即笑了笑。她道:“那是因為它知道你在陪它玩,它才開心。”

“真的嗎?”連桑有些興奮。

“真的。”

“那太好了,我還怕它不喜歡我呢……”

…………

這天晚上,大家將近八點才在事先約好的地點集合。

宋星時跟莫小萌還好,精神狀態挺不錯。林勳跟程亦飛就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的疲憊。

連桑是最後一個到的,小家夥動的時候兩隻手還各拎著一隻塑料袋,眼神亮閃閃的顯然很興奮。

程亦飛自覺伸手幫他接過來,邊開啟邊嘀咕:“什麼東西啊,你不會是沒找著工作去撿瓶子了吧……”

看到袋子裡的東西後,他就愣住了。只見袋子裡全是零食、飲料。他趕緊接過連桑手中另一個袋子,開啟一瞧,全是盒裝水果。

“這……”他驚訝地望向連桑,“哪來的?”

其他人好奇地湊過去一看,隨即驚疑不定地望向連桑。這些東西有個別還是進口的,水果外包裝上的logo也顯示是一家極貴的水果連鎖店出品,東西加起來價值少說也得百來塊。

連桑從袋子裡拿出一瓶娃哈哈,一邊拿吸管戳,一邊回答:“寵物店的姐姐給的。”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宋星時皺著眉頭道:“她為什麼要給你這些?”

“她覺得我很可愛,給我吃的讓我吃多點好長身體啊。”連桑頭也不抬回答。

事實上還真是這樣,連桑本來不想收,可人家店長過於熱情,硬是塞過來,還追出店外。連桑推脫不掉,只得收了。

“那……她給你工資了嗎?”

“給了。”連桑從袋子裡摸出八十塊,遞給宋星時。

宋星時接過來,點了一下,然後沉默了。好一會,他走向連桑的攝像組,避著其他人低聲問:“你們就由著他收別人這麼多東西?他還是個小孩,你們這樣會養成他不勞而獲習慣的。”

都說學壞三分鐘,連桑不過十一歲,萬一就此學壞了怎麼辦!他不希望這小孩變成一個只會鑽研邪門歪道、只想著不勞而獲的人。

攝像組挺無奈,小聲回應:“我們也不想,連桑本來也是不收的。可那位店長太過熱情,說東西是給連桑的,不關我們的事。然後還說,小孩正在長身體,需要營養,吃的方面不能省。”

“不過你也不用想太多,連桑他懂得不能不勞而獲這個道理。他幹活的時候還搶著幫店長搬了好些重物,人家興許就是看他能幹,遠不止八十塊這個價才硬是給塞這麼多東西的。”

宋星時只得皺著眉頭含糊應一聲,轉頭看向已經喝完娃哈哈、正在打飽嗝的連桑。

他走過去,道:“看樣子你是在寵物店裡吃過飯了。那我們一會去吃飯就不用點你的了吧?”

連桑著急得舉起小胖手:“要點要點,我還能吃!”

“你都吃過了還吃,不怕撐壞肚子啊!”程亦飛特嫌棄地撇了他一眼。

連桑認真道:“我沒吃飽。店長姐姐點的餐飯好少。我不敢吃太多,不然她就要不夠吃了。”

攝像師無語望天,人家店長是按正常少年人的飯量點的,可誰知這小孩就不是什麼正常人。

宋星時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擔心簡直是個笑話。這小孩,根本就不會學壞。

他聲音柔和道:“好,那我們去吃晚餐。”

“能吃肯德基嗎?”連桑雙眼亮晶晶望著他,雙手交握擱在胸前緊張又期待。

宋星時失笑,看一眼其他人,見大家都沒意見,他這才點點頭。

連桑立馬歡呼一聲:“萬歲!!!”

歡呼完了,他帶頭往肯德基的方向走。一路上那六親不認的步伐,簡直歡脫得都快起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