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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捉蟲)

見林勳不說話,連桑習慣性地歪了歪頭,問:“哥哥,你不喜歡吃烤雞嗎?”

林勳還沒消化完“漂亮=烤來吃”這一奇妙邏輯,給他的回應是一個怔愣的眼神。

連桑自動理解成預設了,小孩苦惱地皺起眉頭。看看林勳,又看看懷裡嚇懵了的野雞。最終,他有點難過地咬著牙說:“哥哥比烤雞重要……”

反應過來的林勳內心微妙地升起一絲感動,他竟然比烤雞重要!然而這份感動存在不過兩秒,因為……

小孩抬頭望著林勳,痛苦又艱難說道:“那我們不烤了,我們把它燉了吧。”

林勳:“……呵呵。”說好他比烤雞重要的呢?感情他只是比“烤”雞重要?!

他是不是該感動於小孩為了他棄烤改燉?

連桑小朋友摸不透那個“呵呵”二字的含義,只是憑感覺,林勳哥哥似乎並不喜歡燉雞。小孩摸摸後腦勺,原來哥哥這麼挑食的啊,真讓人頭禿。

他為難道:“那……那要不,我們熬雞湯吧。或者跟村裡的奶奶買點鹹菜,小雞炒鹹菜也很好吃的……”

林勳:“…………”望著小孩“看我多為你著想”的小眼神,他呵都呵不出來了。

兩人身後的工作人員,再也忍不住,伴隨著野雞慘烈的“咕咕”聲,包括攝像師在內全數狂笑出聲。

“哈哈哈哈盒盒盒……”

“哈……林勳,你就從了吧……啊哈哈哈哈……”

“烤雞……哈……燉湯……盒盒盒盒……”

……

連桑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各位叔叔們狂笑的模樣,完全不明白他們在笑些什麼。小孩只好看向沒有笑的林勳,問:“哥哥,他們在笑什麼?”

林勳淡定道:“他們吃不上烤雞,只能用笑聲掩飾內心的難過。”

“這樣啊……”連桑小朋友恍然大悟,這就是傳說中的“怒極反笑”了吧。

他同情地看著幾位叔叔們,道:“小雞是不夠大家分的,不過你們不要傷心,等下我去叉幾條魚給你們吃。”

哪知他話音剛落,其他幾人笑得更瘋狂了,攝像師更是連攝像頭都扛不穩,直抖抖。看得連桑一陣擔心,忙提醒:“叔叔你別抖,攝像機很貴的……”

說話間,小孩還上前伸出空著的那隻手幫忙托住攝像機,一本正經道:“我師兄說,這個一臺要好幾萬的……”

完了,這下林勳也忍不住,隨著幾位工作人員狂笑起來。

一時間,山林裡充斥著“盒盒盒盒”的魔性笑聲,驚起一波又一波的鳥兒。

…………

半小時後,村子後頭小河邊上。

林勳坐在一捆柴火上面,懷裡一手抱著雞,一手抱著野菜,兩眼放空地看著小孩站在河中大石頭上。

小孩這次穿的打底衣是印著卡通小哪吒的白背心,身下穿的是印著卡通大白包子的藍色四角小內褲。只見他兩隻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棍子,聚精會神望著河面。

沒一會功夫,他突然大喊一聲,氣勢十足地擲出棍子。

棍子扎了個空。小孩也不氣餒,抽出棍子繼續盯。

林勳看著那畫面,看著看著,他突然轉頭望向攝像師,發自內心問:“城裡的小孩都這樣嗎?”

集可愛精緻與糙漢接地氣於一身;集時尚有型與土氣搞笑於一體;矛盾又和/諧,行走的小笑果。

攝像師:“…………”不,城裡的小孩不背鍋!

最終,連桑只扎了三條魚,就被工作人員喊停了。人家告訴他,說他們也有得吃,而且按規定他們不可以吃嘉賓的東西。

至於為何不在一開始就阻止連桑過來捕魚……他們畢竟是在錄節目,素材越多不是越好?

其實他們節目組已經很人道了,至少嘉賓要做些什麼,基本是由這些孩子自己決定的,他們也不會去刻意引導乃至強制要求。只是如此一來,他們能拍到的素材就比較有限了。

如今連桑有這個心,還真正行動起來,他們自然是能拍就拍。拍出來能令節目多一個爆點,也能讓觀眾們看到這小孩的好處,何樂而不為。不過他們也不可能讓小孩一直耗在這兒,,他們心裡過意不去,拍一點素材就行了。

連桑想想也是,節目組那麼多個人,他捉一天也捉不夠大家吃。於是小孩只得作罷,帶著那三條魚跳到岸邊。

落腳的時候沒站好,小孩後退一步,一腳踩到河裡。這一踩,彷彿踩著一個滑滑的東西,有點像魚。同一時間,水面猛地躥出一條青灰色的黑影,朝連桑的小腿擊去。

林勳及工作人員一陣驚呼,慌亂地朝他奔過去。林勳抱著的雞趁機就要飛走,被一位工作人員一把抓住翅膀。

一行人沒跑出兩步,就有如被點穴一般,頓住了——

就在那蛇即將碰到連桑小腿的那一刻,連桑眼疾手快,伸出小胖手果斷掐住那東西。

小孩掐住那東西之後,抓起來往地上一甩。那東西被甩在地上,左右挪動著身體。

大家這才看清楚,原來是條水蛇。

這裡除了連桑之外的所有人,都是見過這種蛇的,知道它是無毒蛇,因此懸著的心也就放下大半。不過他們還是小心地繞過那條似乎被甩暈乎的蛇,來到連桑身邊。

“怎麼樣,有沒有被咬到?”

連桑搖搖頭:“沒有。”

大家這才徹底放心下來,林勳更是快步跑回去拿連桑的衣服給他穿上,爾後才接過工作人員手中的野雞,道了個謝。

連桑穿好衣服後,來到在地上微微扭動,處於半昏迷狀態的蛇身邊。

林勳擔心道:“連桑,離它遠點,別被咬了。”

小孩擺擺手:“沒關係,這蛇我見過,沒毒。”

說罷話,小孩突然伸手,一把掐住那蛇頭部住下一點的地方。另一只掐住蛇尾,手腳並用麻利地給水蛇打了個結。

打完了結仍覺不夠,那蛇還在試圖掙扎。小孩皺著眉頭轉頭眼睛四處瞄了瞄,在瞄到自己叉魚的棍子時眼前一亮。他突然跑過去,把棍子撿起來,徒手掰了一段,然後蹲的離河不遠的草地上背對著大家一通忙活。

三分鐘後,小孩終於轉過頭來,開心地向大家展示他的作品——一根棍子上,水蛇的身體纏繞在其中,並且是對摺繞的。繞了一圈之後,蛇頭與蛇尾並在一起,被青黃色的草繩捆住,被小孩的小胖手扼住。蛇繞著棍子的身體也被好幾根草繩捆著,以至於那蛇完全動彈不得。

小孩得意地舉了舉“蛇棍”,道:“哥哥,這條蛇好肥,我們明天早上可以煮蛇粥吃了。”

圍觀這一切的所有人:“…………”

孩子,你是魔鬼嗎?

半小時後,同樣的問句出現在院子所有人心裡。

只見連桑小朋友左手抱只雞,右手提蛇棍,一進院子就巴不得拿個小喇叭喊:“哥哥姐姐們,快看,大豐收了!”

莫小萌本就在院子裡處理材料,抬頭一瞧,第一眼看到“蛇棍”。小姑娘頓時嚇得一個激靈,尖叫:“有蛇啊啊啊啊……”

遂拉著她的小黃狗狂奔回廳內。

廚房內的程亦飛與宋星時急忙忙跑出來,然後:“…………”

兩小夥伴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連桑身後,揹著柴抱著菜拎著三條魚的林勳。

林勳:“……全是連桑抓的。”

被點名的連桑小朋友挺挺胸膛,笑得見牙不見眼:“我和林哥商量好了,雞和魚今天晚上烤,蛇明天早上熬粥。”

小孩把食材安排得明明白白,旋即小大人似地感慨:“今天是個豐收的好日子。哥哥,一會烤雞的時候記得多下辣椒昂。”

宋星時與程亦飛:“…………”

廳裡的莫小萌:“…………”

孩子,你果然是魔鬼!

最終,連桑被指派了個任務——看管自己抓來的雞和蛇。因為小黃狗對野雞虎視眈眈,宋星時怕它趁大夥不注意把雞咬了。

連桑於是搬了個小板凳,抱著雞提著蛇到院子小角落裡,與這兩隻小東西大眼瞪小眼。

先是看看野雞,野雞蔫兒叭嘰的。再看看水蛇,小蛇仍活力地扭動小身軀,預謀掙斷草繩越獄。

望著水蛇圓乎乎又不失妖嬈的軀幹,連桑漸漸出了神。

宋星時取柴路過時就看到這樣一幕——白嫩漂亮的小孩兒坐在小板凳上,兩隻小胖手乖乖放在膝蓋上,坐姿特別乖巧。小孩雙眼與那蛇大眼瞪小眼,彷彿正在與蛇較勁。

宋星時忍不住笑了,輕聲問:“連桑,你想什麼呢?”

連桑小朋友脫口而出:“給師兄報仇。”

師兄怕蛇,小時候被蛇咬過之後怕了一輩子,一看到蛇就臉色發白,可慘了。

小孩突然想起什麼,轉頭朝對著自己的攝像頭認真而真摯道:“師兄,你放心,等下我就把它紅燒了,為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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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時:“……不留著明天熬粥了嗎?”

連桑呆呆看了他一眼,摸摸自個後腦勺:“對哦……要留著熬粥的……”

好想現在就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