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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日光之下無新事

“開什麼玩笑?難道你要從小說裡尋找現實的真相嗎?那種詭計,只不過是存在於小說家想象之中的虛構推理,根本不能拿來為現實佐證。誰敢說自己有那個本事預言未來?!”

曹朋政歇斯底里道。

“我有。”

李帶接過林果遞過來的保險箱,輕車熟路地開鎖,《我的紫色芳香小說》的原始手稿,包括亦恆和衛衛兩位作者的來往信件,就散落在了會議桌上。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

“已有之事,後必再有,已行之事,後必再行,日光之下,並無新事。”

“沒有人能夠準確地預言未來,但是有人能透過曾經發生的事情預判未來,就像你們所查到的資料那樣,若干年前,亦恆跟衛衛曾經是亦師亦友的關係,但是,就像小說裡寫得那樣,衛衛擅自竊取了亦恆的作品提前發表。亦恆雖然感到不快,但是念及好友舊情,並未提及。只是根據自己身上發生的故事,寫下了《我的紫色芳香小說》用以記錄。”

“結果這部作品的原始手稿,因為放在兩人共事的出版公司,被衛衛無意間看到。衛衛並沒有看完所有的小說,就發現了其中的影射和隱喻,在愛與恨的複雜情緒促使下,擅自把亦恆的手稿鎖在了保險箱裡。”

“原本保險箱應該是歸公司所有,但是亦恆在離開老東家靜流文化的同時,把保險箱偷偷帶了出來,帶到了新知集團。衛衛大約不知此事,以為是文稿遺失。”

“幾年之後,壞蛋文學原創劇本募集開始,靜流文化方面早早就關注到了這場比賽,派出衛衛撰寫相關劇本,衛衛想起從前看過的作品《我的紫色芳香小說》,於是參考其中的創意,開始構思人物與先期情節。”

“至於為什麼兩部作品後面的情節不同,是因為衛衛當時並沒有看到後面的情節。”

“視角再切換到亦恆這邊,亦恆離開靜流文化後,來到新知集團擔任編輯職位,去年年底一直在籌辦自己的幻想新聲杯比賽,又新創立了雜誌《破壁》,所以沒有及時關注這場活動,來到京師圖書訂貨會後才得知這一比賽,趕在最後截稿時間提交了作品。”

“所以這部作品不是在預言未來,是在陳述過去,只不過,發生在過去的事情,在今天又重新上演了一遍而已。”

“好我說完了。”

“關於我所說的內容真實性,各位公證員可以隨時檢視桌上的相關材料。”

聽了這話,再看到桌上散開的手稿和信件,曹朋政癱倒在椅背上,雙目無神,面如死灰,像一條擺在桌上任人宰割的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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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他們不是這樣的……衛衛,告訴他們……”

他翕動著嘴唇勉力掙扎,要怪就怪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曹朋政原本想著,既然買通了評委保底也是個最佳人氣作品獎,往上夠一夠說不定還能混到特邀電影人選擇獎,結果兩個獎都頒給了對手新知集團,正在他萬念俱灰時,好不容易有個特邀出版人選擇獎,給了他生之希望。

竟然還頒錯了。

陳豎和衛勝男的關係,他也算瞭解一些,但是並不太多,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衛衛本人了。

即便被法院判了抄襲,只要作者本人沒有親口承認,都還有洗白的空間。

這個時候就只需要顧左右而言他,哭哭啼啼打太極就行了,大不了等這段揭過去以後我們只做死忠粉的生意就好。

“作者衛衛本人應該也在頒獎現場吧。”

衛勝男聞言,從臺下一隅走上來,坐在曹朋政旁邊,李帶、陳豎、林果三人的對面。

她把兩人來往的信件從桌上取過來一封封看了。

“兩位當事人都還沒有表達自己的觀點,你們有什麼要對公證處說的嗎?”

在短暫的沉默後,衛衛先開了口,她輕聲道。

“亦恆……你……寫的真好。”

醉得滿臉通紅的陳豎抬起頭來,用酒後茫然的目光似懂非懂地看著衛勝男,一言不發。

“一直以來我都想成為你。”

“我們是彼此的鏡中人,相生相伴,共為一體。”

“就像小說裡寫的那樣。我們的人生軌跡,在平行中相互對映,在交錯中相互對立。”

“可是要讓我完全成為你,我不甘心。同樣的事情,同時發生在我們身上,總是你先從中發現絕妙的小說創意;同樣的故事,同樣的想法,你每次都能找到最適合裝載它們的敘述容器;

我們寫同樣的題材,同樣的型別,於是我永遠只能生活在你的陰影裡,當人們提起衛勝男,會說她是第二個陳豎,是陳豎風格的青春文學中,寫得最像陳豎的作者。”

“所以我也不想成為你。”

“當我每天考慮的問題,只有如何成為你,或者如何不成為你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迷失了。”

“但我不能這樣下去,必須透過寫出新的作品振作起來才行。還記得我們之前討論過《我的紫色芳香小說》這個故事嗎,我參考了我們共同的設定,寫出了新的小說。”

“你曾經告訴我,寫作的過程就是接受影響,繼而擺脫影響,找到自己的過程。”

“這,便是我努力擺脫你的影響,獨立創作出來的作品。雖然久不聯絡,但是看在我們這麼多年朋友的份上,我相信,你也一定會尊重我的努力吧!”

又見情感勒索!

李帶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剋制住這種憤怒。同樣的套路他看過太多次了。在那些來往的信件中,衛勝男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靠著這種——“我們是朋友吧”“你怎麼忍心傷害朋友”“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看的”來打動陳豎。

還偏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陳豎就是對這種套路狠不下心,總是打落了牙往肚子裡咽。

可是這種時候,就別再聖母了吧。

陳豎的眼眶因為喝了酒而微微泛紅,她和衛勝男目光相對。

衛勝男的目光變得更加卑微。

誰都知道,陳豎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越是這樣,越能激發她的憐憫,只要陳豎願意站在她這邊說話,所有的不利局勢都會扭轉過來。

“我不尊重!”

陳豎閉上眼睛,咬牙下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