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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變態考題

翁釣雪在講臺上來回踱步,靜靜地等待著臺下的聲音安靜下來。

等到臺下的聲音徹底安靜下來,他還在踱步,在李帶的背後,試圖造成心理壓力。

但比起心理壓力,用絕妙的考題來征服對方才是最理想的。

但是選擇什麼樣的題目呢,前面主考官章守白出的兩道題目不可謂難度不大。

第一道題寫時空切換,但是不許有幻想元素,限制了很多寫作方向;第二道題寫人情冷暖,但是不許寫近距離情感,這也同樣是相當困難的限制。

儘管如此,眼前這個叫李帶的學生仍然能突破重圍,找到合適的方向。尤其是在第二題的處理上,更是採用了套娃結構,一題兩解,正反兼顧,最終合二為一。

因為其形式的巧妙,內容的吻合,引發了在座各位編輯的讚揚,最終高票奪魁。

搖了搖頭,翁釣雪繼續分析李帶的構思路徑。

不允許寫幻想的怪奇世界時,他就用現實世界的怪誕來解決,不允許寫近距離情感的時候,他就寫遠距離的陌生情感來解決。也就是說,它是透過逆向思維來擺脫束縛的。

這就像是用網兜捕鳥,你往東邊撲,它就往西邊飛,你往北邊撲,它就往南邊飛。

他和他的老師章守白都是這樣……

既然網開一面就有機可乘,那麼,一面都不要開就好了。

翁釣雪陡然停下腳步,站在主席臺前。

“現在,這位考生,我謹代表大賽組委會,向你宣佈加試試題。”

把話筒轉向李帶的方向,翁釣雪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他說出了心目中最完美的考題。

“請你寫一篇四千字以內的短篇小說,在這篇小說裡,要有愛,又要沒有愛;要有幻想,又要沒有幻想;要有時空切換,又要沒有時空切換;要既是嚴肅文學,又不是嚴肅文學,既是型別小說,又不是型別小說。時間三個小時,現在請開始作答。”

“???”

“這是什麼題目哦。還讓不讓人寫了?”

“我實名反對加試試題,新聲杯的宗旨是讓年輕作者發出新的聲音,而不是加以限制。”

“同意,合理的限制激發創造力,不合理的限制扼殺創造力。”

“有理由懷疑評委組長的出題動機。”

“簡直是薛定諤的考題,既有又沒有,要不你直接交一份白卷,告訴上面其實有小說,只不過是處於量子疊加態好了。”

“皇帝的新題?”

“有一說一,雖說題目有點變態,不過我其實還有點期待作者的發揮。剛才那篇《好事一小件》是真的好,想知道這次他會不會給我們新的驚喜。”

“那你更應該盼著他過,只要透過了,明天的比賽上才能看到他繼續發揮。”

在電視機前觀看直播的觀眾們各自發出了評論,但這評論無論如何影響不到考場上的人。在組委會頒佈的規則中,加試試題本來就是可以由評審組長專斷的。

再說了,新聲杯的試題,也一向以稀奇古怪著稱,大家也都有所耳聞。把紙放在杯子裡,勸蘆薈好好活下去,這些題目未必就比今天這個正常到哪裡去。

儘管在場有很多評委老師站在李帶這邊,聽到這個題目心中也頗有些不忿,但腹誹歸腹誹,也不可能公開站出來反對。自從章守白交出了組長的資格,這間視聽教室就不再屬於他的主場,儘管在座也有不少李帶的好朋友們,他們卻沒辦法作聲,也幫不上忙。

這是比賽,人們對考生的苛求肯定多過評委。評委再怎麼橫加刁難,也有自己的理由,而考生但凡要是留下什麼話柄,到時候就麻煩大了。所以,眼下再不公平也只好姑且忍耐。

只是這實在太為難李帶了。

雖然總字數不多,但無論是誰,連續寫出兩篇文章肯定也會疲憊,這是第三篇,比起前面的題目來說,還要更加困難。

更別提寫作環境,李帶現在落筆寫出來的每個字,都會在第一時間投影到身後的大屏幕上,所有的修改、思緒的中斷,都會立馬被在場的評委,以及所有收看直播的觀眾看到。可以說是字面意義上的公開處刑。在這種條件下,他還能正常發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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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播室的控制檯處,李帶抱著腦袋思考的樣子,出現在東南西北四個不同機位的鏡頭裡。主畫面中,攝影機的機位是在臺下。從臺下往臺上看,可以正面看到李帶的一舉一動,他雙手支撐著下巴,托起整個腦袋,比起創作,整個人更像是在犯困。

他的手越來越往上,先是臉頰,然後是太陽穴,再滑到前額,最後“咚”地一聲交疊放在胸前,腦袋枕著胳膊睡了下去。

“他又睡了?”

“出現了!名場面!”

“這回怕不是真的睡著了吧?”

“竊以為這是戰術構思。可以肯定了,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似乎是【輪迴標記】帶來的後遺症,李帶的腦海中時不時會閃過翁釣雪的人生片段。

翁釣雪總是說著要寫小說,卻從來沒有真正下筆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動筆,而是在創作虛構作品的周圍打轉,有時候寫寫讀書筆記,有時候寫寫文學評論,有時候寫寫散文雜文。他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在為今後完成那部壓棺之作做準備。

翁釣雪在寫小說這件事情上是有理想的,對自己的作品也有著很嚴格的要求,但越是這樣越就是不敢輕易動手,在心裡醞釀的時間越長,給自己的壓力就越大,匆匆寫下,害怕浪費掉了寶貴的素材,他告訴自己,繼續沉澱,繼續沉澱。

最後沉澱出什麼了嗎?沒有。如今他已年過半百,出版了不少評論集與創作談,幾乎看遍了所有關於小說寫作的指南,但真正創作小說的經驗仍舊為零。

看著章守白一部接一部地出版自己的作品,他也有過焦慮,但是他總勸慰自己大器晚成,厚積薄發,等我寫出這部千錘百煉的小說,必將一書封神。

又是一個繆斯女神卑微的追求者嗎?李帶似乎已經有些理解翁釣雪泥足深陷的緣由。

他想要創作,又害怕創作帶給他的痛苦。就像沉浸在單相思中,不敢表白的有情人。他想只要不邁出那一步,就永遠不會失敗,卻忘了,如果不邁出那一步,連開始的可能性都沒有。

翁釣雪的聲音還在他腦海中迴盪:

“要有愛,又要沒有愛;要有幻想,又要沒有幻想;要有時空切換,又要沒有時空切換;要既是嚴肅文學,又不是嚴肅文學,既是型別小說,又不是型別小說。”

想到這裡,李帶猛然抬起頭。他知道該寫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