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投稿過來的九篇文章我們都已經看過了。”
“雖然情節、風格各個不同，主旨也大異其趣，但是其中有非常明顯的共性。”
“那就是專業。從構思到寫稿到完成，再到投出去送到編輯部，幾乎每一個環節都在你的設計之中，有很多作者喜歡說，投稿之後，稿件就跟我無關了。但是你不是的，你介入其中，做了最大程度的控制。”
“從信封的選擇，到紙張的選擇，再到字型的選擇、排版的方式、投稿的數量，你都表現出專業這兩個字。”
“如果我不是編輯，說不定只覺得這是一份賞心悅目的作品。但如果身為編輯來考量，我會心裡發毛，搞不好你的編輯功力比我還深。”
“並且在我看來，你表現出一種，對這次新聲杯首獎志在必得的野心。或者再往大了說，是透過這次新生杯出人頭地，步入文壇的野心。否則你不會連續投稿九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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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任何一篇拿出來，透過預審進入初賽，都是毫無問題的。”
“本來我們以為，這些作品至少要有個幾年社會閱歷才寫的出來，如果作者是個三十歲的青年作者，我們會很驚喜，但沒想到是個只有十六歲的高中生，這就讓我們感到驚訝，甚至於感到驚嚇了。”
“除了年輕人都已經這麼厲害了，讓我們這群老年人怎麼活啊，這類後生可畏的牢騷，我更好奇的是，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就表現的這麼老練？如果單純只是少年老成，也沒有問題，但你為什麼在徵文這件事情上，又表現得這麼著急呢？”
陳豎坐下來之後，就像格林機槍一樣地說個不停，跟剛才面對肖帆判若兩人。
李帶聽完她的話毛骨悚然，太精準了。他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的確是這樣的。哪有大人老是在學校裡鬼混的，也太給穿越者這個身份丟臉了吧。肯定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周圍的環境，去到更大的世界。
李帶也不例外，他想要儘早擺脫試卷不斷的日子。
現在最好的機會，就是新聲杯。
在摸不清稽核標準的情況下，最保險的方法就是連續投稿大量小說。用最笨的試錯法，保住這次參與初賽的機會。
現在照陳豎分析看來，確實是有點用力過猛了。
“亦恆老師，你看看給人家問的，都不說話了。”
林果給李帶倒了一杯咖啡。
“沒事的李帶。其實亦恆老師就是心理不平衡了，我記得她剛剛出道的時候，好像是剛過二十二歲生日吧，當時文壇就已經一片驚呼，說是最年輕的天才美女作家了。現在呢哈哈哈，亦恆老師，您今年高壽啊？”
“閉嘴！”
陳豎哼出聲來，瞪了林果一眼。
“你不會想知道的。”
又轉向李帶說。
“你們一個哼一個哈的，這一定就是你們華夏人常說的哼哈二將。”
麥戈登終於找到了成語。以麥戈登頭上挨了兩下爆慄作為代價，氣氛頓時輕鬆下來。
“總之，讓我們回到正題吧。我們這次來，是覺得你為了透過預審，連發九篇太浪費了。”
“你以前可能沒參加過新聲杯。我給你講講規則，同一個人投稿多篇小說，最多也只能在持續一整天的比賽中，參加上午和下午的兩場，這種事之前沒有先例，還不知道符不符合比賽規定。但是無論如何，像你這樣同時過稿九篇的情況，未免太誇張了。”
“組委會絕不可能給你九個資格。即便你有九個資格，你還是只能參加兩場比賽。這樣，其中七篇稿子就會以退稿的方式返回給你，你可以另作他用。”
“所以，現在我的建議是，你選擇投稿其中兩篇透過預審，保留兩次初賽資格，至於另外七篇——”
“話說到這份上，我就該表明我的真實來意了。”
“我說，你要不要考慮把稿子投給我們。”
“此話怎講？”
“大概跟你說說，我們是《幻想新聲》雜誌的副刊，就是隨雜誌贈送的兩個小冊子，其中一個上面全是廣告，目前來說，另一個上面也全是廣告。”
出現了，棗樹！
“但是，但是你聽我說，這兩個廣告其實有所區別，一個是商務合作來的廣告，比方說賣什麼英語學習機的，賣什麼頸椎按摩儀的，還有賣什麼功能保健品的……”
“總之是針對學生群體的一些廣告吧，你別笑。這些廣告比較，怎麼說，比較低端吧。但是目前來說，我們其實是沒得選，畢竟那些高階廣告，都是打在正刊的。”
明明是讓李帶別笑，陳豎自己卻在苦笑。
“也是我疏於打理，畢竟，從當上編輯到現在，我越來越覺得，能改變的東西太少了。”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有了你。我打算把副刊的第二個冊子好好做起來。”
“第二個冊子我剛才說了也是廣告，不過這個廣告是關於我們《幻想新聲》自己的廣告，主要講辦刊理念、企業文化啥的，我通常是直接照搬品牌那邊的PR稿，其實寫什麼都行，有非常大的操作空間。”
“我是這麼想的。我想把副刊做成一個……一個怎麼說呢，至少不要是買來雜誌就扔在一邊的東西。那樣太沒勁了。對他們內容消費者來說沒勁，對我們內容生產者來說更是沒勁。”
“這就陷入死循環了呀！每次在金拱門，看到小孩子會為了裡面贈送的玩具，而要求父母給買開心樂園餐的時候。我就想大聲呼喊——
為什麼讀者不能為了我們副刊，去購買《幻想新聲》雜誌呢！”
“看到你的小說之後，我有了不同的思路，我打算從下一期開始，把副刊現有的條條框框全部砍掉，推倒重來。現在正刊是中短篇做得比較多，那我們副刊就專門收六千字左右的小短篇，作為核心內容，讓年輕的男生女生都願意看，甚至於願意收藏。”
“參考尼爾森-開卷資料，我們的使用者比例，從性別上看正好是五五開的，男生和女生客群對我們而言同樣重要。我決定負責女生這邊，男生這邊，我打算交給你，怎麼樣？”